第93章 天子要做皇朝掘墓人

第93章 天子要做皇朝掘墓人

暴君當道:滿朝奸臣扛不住了正文第93章天子要做皇朝掘墓人治朝局猶如烹小鮮,可以溫,可以烈,但絕對不能亂。

現在的朝堂猶如滾水中的一塊豆腐。

看似穩妥,實則隨時都可能崩盤。

樓之敬費盡心機,給江離挖坑,就是想讓皇帝親自出手,攪亂朝堂,攪亂整個天下。

冠君侯好趁機漁利。

而江離怎肯上這個當。

他只是裝傻,不是真傻。

此刻。

白起也終於明白了皇帝的良苦用心。

當前這個局面。

皇帝所在的這個位置。

他們要想逆風翻盤,就彷彿在懸崖之上走鋼絲,只能進,不能退。

而且絕不能錯。

一旦踏錯一步,那就是粉身碎骨!

一念至此,白起終於放棄了刺殺樓之敬的計劃。

「陛下!」

「那接下來呢?」

「象郡的事,終究要有一個處置。」

「若是任其發展,恐怕會引起各股勢力效仿。到那個時候,禍亂恐怕會邊際整個百越。」

誰知江離嘿然一笑。

「為什麼要處置?」

「百越原本就是我們締造出來的革新之地。」

「黃巢更是被朕一手扶植起來。」

「朕為什麼要去剿他。」

「現在,百越之地越亂越好,最好是亂到脫離兵部的掌控。」

「這樣,朕才能放開手腳,推行大革新計劃。」

白起心中驀的一動。

大革新計劃!

這還是他頭遭聽到皇帝的全盤計劃。

說到此,就連江離也不禁情緒激昂。

「唯有如此,才能將革新火種推向整個天下。」

他猛轉頭,目光像劍一樣射向白起。

「白卿!」

「百越之地的真實境況到底如何了?」

「朕要知道實情。」

朝廷雖有快報,但那都是表面文章。

遠不如白起的私報精準。

白起起手一拜,當即回答道。

「回稟陛下。」

「黃巢其人果如陛下所料,考狀元不行,但是造逆的本事一流。」

「經他數月來攪亂,南越九郡之中,已經有三郡大亂。」

「其中象郡、南海、郁林表面還在朝廷統御之下,實則已經在黃巢的掌控之中。」

「趙佗秘報,臘月間,黃巢率五千精兵,共屠財閥30戶,剿銀子600餘萬兩。」

「此外,還有上等水田500畝,中等水田2000餘畝,旱田2000餘畝。聚於他麾下的流民、還有黎、侗、水、布等族民眾,已經不下萬人。」

「黃巢已經將一支流寇之軍打造成了一方割據勢力。」

「照此下去,百越之地很快就會落入他的掌控。」

說到此,就連他也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黃巢其人絕非善類,對此,他早有斷言。

可是萬沒想到,此人竟然妖孽至此。

短短數月之間,禍亂一地三郡,斬獲銀兩數百萬,旗下更是養出了佃戶!

如果任其滋長,假以時日,必成一方梟雄,甚或蛻變為百越諸侯霸主,也說不定。

閃念間,白起繼續奏道。

「此外,趙佗代黃巢奏請陛下,請陛下允他擴充游擊營,增員一萬,以備戰邊軍。」

說話間,他從靴中掏出一封密信。

正是黃巢所奏:

「罪臣黃巢叩首以拜!」

「……今臣受陛下重託,拓展東南,屯兵於野……今,唯有擴充兵力,方可保今日之成果不至毀於明日之危機……」

……

那封密信洋洋洒洒近萬言。

說來說去,核心只有一個,那就是擴軍。

黃巢的野心顯然不止三郡這麼簡單。

一旦他有足夠的兵力,別說三郡,恐怕整個東南百越之地,都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白起將密信承到江離手中。

江離看了良久,神情時而陰沉,時而冰冷。

直到許久之後,他才微吐一口氣,將那封密信一火焚之。

火苗忽明忽暗,照在兩人的臉上,將兩張面孔映的如同鬼譜一樣。

直至火苗寂滅,密信化成灰燼。

沉默良久,白起率先打破沉寂,試探道。

「陛下!」

「黃巢的奏請,允還是不允?」

對於此事,江離已有決斷。

「當然不允!」

「朕說過,他麾下的兵力,最多維持在五千。」

「下密旨給黃巢,他的游擊營膽敢超額一人,朕必斬他!」

他話里的寒意,讓白起都為之一凜。

「吩咐下去,命趙佗嚴密監視黃巢的一舉一動。每日一報,不可間斷。」

「黃巢的麾下不是有數萬流民嗎!」

「傳朕密旨,勒令他將繳獲的水、旱諸田產,按人頭分與眾民。所繳銀兩換做牛馬、耕具、種糧,分發到各民手中。」

「他麾下之民所產糧草,不得以任何稅賦名目徵收。」

「並告以示之,田是國之田,糧是民之糧。糧草自留,但是田畝禁絕買賣。」

話語一頓,江離略一思忖,繼續說道。

「此外,知會內閣、兵部,發詔令至百越,命趙佗以郡守之命,自招兵馬,自籌糧餉,以備匪禍!」

江離每說一句,白起就諾應一聲。

聽到後來,他不禁震驚於皇帝的手筆之大,更慨嘆於他的奇思妙想。

田畝國有!

糧食自留!

自古種田交稅,這是亘古不變之理。

可是現在,江離竟要將田畝之稅取消。

從開天闢地一來,就沒有這樣的天子。

更沒有這樣的國策!

這是要變天的節奏!

白起倒吸一口涼氣。

「陛……陛下!此舉……要慎重啊。」

饒是他殺人如麻,在聽聞這種國策之後,也不禁微微有些顫意。

白起的反應早就在江離的意料之中。

他一笑置之,隨即反問道。

「白卿!」

「你雖是武將,卻也是飽讀詩書之人。」

「依你之見,鳳凰一朝,還有救嗎?」

白起登時語塞。

「這……」

他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無聲也是一種回答。

鳳凰一朝積弊已久。

無官不貪,無官不黨。

民間百姓疾苦,早已無人關心。

所有朝廷之官都在爭利,與朝廷爭利,與百姓爭利。

這些治世之臣,已經成為整個皇朝的蛀蟲。

至於天子,更是威嚴掃地,聲名狼藉。

不然,也不會有白痴天子的說法。

甚至於在民間,冠君侯的威望、口碑,都在天子之上。

皇朝傾覆幾乎已成定局。

所差的只是時間。

朝局如此,天下如此,人人對此心知肚明。

白起更是深悉這一點。

志士死國!

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白起才會冒死進諫。

其實他想要的,就是以死殉國。

但是這種話是欺君之言,大逆之罪。

所以,對於天子的一問,白起的心中早就有了定論,但是遲遲不敢說出口。

他未答。

江離也並未窮追。

只是此刻,他的眸光閃爍不定,昭顯着他劇烈的情緒波動。

良久,江離終於開口。

「即使你不說,其實朕也明白。」

「這個天下已經千瘡百孔,大廈將傾。」

「別說是我,就算是太祖皇帝再世,也救不回來。」

此話一出,白起轟然跪倒在地。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這是諸臣之罪,陛下無需罪己。」

江離對此恍若未聞。

「不妨實話告訴你,這個爛攤子,朕根本就救不了。」

白起頓覺腦袋裏轟的一炸。

天子竟然在他面前,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來。

這幾乎已是托國之言。

彼時。

白起就覺喉痛哽咽,五內俱焚,想說什麼,可是腦中又一片空白,什麼都說不出來。

唯有砰砰磕頭,以示自己的忠貞。

可是,當江離下一句話出口,白起徹底驚呆在了當場。

「鳳凰一朝其實已經名存實亡。」

「既然它遲早要亡,與其亡在別人手中,不如朕親手了解了它。」

「不破不立!」

「唯有破碎這箇舊世界,才能締造一個新世界。」

「朕就是要將舊朝扒皮削骨。然後,再締造出一個嶄新的皇朝來。」

「朕要做舊世界的掘墓人。」

「但是朕被天子身份所限,破碎舊世界的事必須假手於人。」

「而那個人,就是黃巢!」

「他破!」

「然後,朕再立!」

「這就是大革新計劃!」

「何為大?包容萬象是為大,眾生平等是為大。」

「在朕的大計劃里,新世界中,要限儒術,抑皇權。眾生要平等,王侯將相將不復存在。」

「什麼儒林,什麼仕林,乃至官紳,都要灰飛煙滅。朕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他們統統剷除!」

「白卿!」

「你,你父親,乃至於整個白家,都是朕的大革新計劃的核心一環。」

「不要負朕所託!」

震驚!

駭然!

白起頓時石化在了當場。

那一瞬,他甚至連磕頭都忘了。

自從他宣誓效忠皇權的那一日,他就已經抱定了誓死忠君的決心。

無論奪權,還是殺戮,都在意料之中。

可是他萬沒想到,江離要做的,不只是奪權那麼簡單。

他要做的是顛覆整個世界!

他的抱負如此雄偉。

千古一帝已經不足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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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當道:滿朝奸臣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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