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第四百五十四章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黃石公,秦漢時人,張良的授業恩師。傳授張良太公兵法之後,言十三年後你見到的濟北谷城山下的黃石,就是我了。

十三年後張良在此地果然撿到一塊黃石,於是供奉起來,死的時候捧著黃石下葬。

控鶴仙人,本名屬仁,乃是天台元虛老君第七子。傳聞中喝多了酒,所以居住在武夷山,需八百年才能飛升。

這二位可是傳說中的人物。費景庭本以為秦漢之時的人物,大多是後來道門牽強附會,沒成想這二位還真是真仙。

控鶴仙人含而不露,黃石公神光內斂,一時間費景庭也看不出這二位是什麼修為。

費景庭趕忙見禮:「見過二位真仙,晚輩費景庭,這是晚輩妻子張樂瑤。」

控鶴仙人笑道:「小友有禮了。諸界閉塞,算算三百年間再無下界飛升而晉陞地仙者。尊夫婦不過眨眼之前先後晉陞三次,真是可喜可賀。」

那黃石公也道:「我觀道友道法沖和,且無意參與這虛無界裏的爭鬥,想來與老夫等人不謀而合。」

「不謀而合?」

控鶴仙人道:「與世無爭。」

道門之學,玄之又玄,無爭是為了爭,爭則不能忘了不爭。秦漢之時雖早就有老子學說,可還沒形成道教,黃老之術乃是官方治國的方針。

所以嚴格說起來,這二位真仙應該是方術士一流。

黃石公笑道:「道友無需緊張,我等非是那等作姦犯科之人,也不貪圖道友修行法門。」

控鶴仙人接着說道:「我等逍遙此間久矣,原本藉著西王母的蟠桃每年聚會一番。後來西王母倦了,不再開門揖客,我等便另行籌建了蟠桃會。」

開門揖客可不是什麼好詞兒,這控鶴仙人說話頗為詼諧。

黃石公道:「蟠桃會既無蟠桃,也無謀划,只為談玄論道。不想天地生變,我等沒根腳的散仙只得報團取暖。費道友……伉儷幾人獨來獨往,不似與上界大能有牽扯,所以我等才來邀請費道友,若得閑暇可來蟠桃會一晤。」

「原來如此……不知在下可否考慮一下?」虛無界刻下波雲詭譎,費景庭可不敢輕信於人。

控鶴仙人道:「自當如此。」說話間隨手一甩,便有一塊木牌飛將過來。

費景庭接到手中,立刻感知到內中濃郁的真氣。

黃石公道:「此為會牌,可感知聚會所在。道友若有意,還請撥冗一會。」

費景庭趕緊拱手道:「自當如此,待晚輩處置了家中事務,盡量去見識一番。」

黃石公與控鶴仙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一番,隨即隱去身形。

張樂瑤鬆了口氣道:「這二位只怕有天仙修為。」

費景庭道:「秦漢距今快兩千年,這虛無界時間流速雖然與人世間不同,可此二人定然有自己的洞府。能活過兩千年的老妖怪,就算是耗也耗成天仙了。」

「也是……夫君,還是先回洞天吧,只怕她們這會兒正擔驚受怕呢。」

費景庭應允下來,卻不動作,又戲謔的拱手一禮:「樂瑤,恭喜破境。」

「嗯……」張樂瑤眼波流轉。這姑娘壓力一直不小,因為前頭有個不講道理的符芸昭。符丫頭心思單純,喜怒隨心,偏偏修行起來進境神速。便是開了掛的費景庭也沒將其落下多少。

本就是天之驕女,張樂瑤一向自認為自己是第一流的人物,哪裏肯認輸?苦修之下,一朝破境地仙,從前所有苦悶盡數破除,但覺心遠天自寬。

二人小小溫存片刻,便遁入洞天之內。

只是剛一進洞天,符芸昭那丫頭便迎了上來。看也不看費景庭一眼,符芸昭雙目灼灼看向張樂瑤:「你如今也是地仙,我還未曾領悟神通,不如切磋一番?」

張樂瑤抿嘴笑着,雙目之中戰意濃濃:「合該如此,請!」

「請!」

費景庭頭皮發麻,倆地仙在洞天內打架,就算費景庭出手都不一定能制住。他趕忙阻攔,說道:「慢著,你倆打起來這洞天還要不要了?」

「那就去外邊。」

費景庭臉上糾結,外界什麼情形這倆女子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是找事兒嘛……可卻阻攔不得。

符芸昭與張樂瑤天生相剋,說白了就是氣場不和,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有費景庭調和著,再加上此前兩女境界上有差距,這才彌合下來。

如今張樂瑤追將上來,本就想爭個高下,符芸昭這貨純粹是想打一架撒撒氣,費景庭就算想攔也攔不住。

沒奈何,費景庭便琢磨著跟出去瞧瞧,免得兩人傷了和氣。再者說張樂瑤剛剛破境,還未曾穩定,這要是出了意外……

哪裏想到,倆女子根本就不讓費景庭出去旁觀,說是其在一旁會影響二人切磋。

切磋個鬼,她倆就是怕費景庭出手阻攔。

讓二人在自己身上留下印跡,隨即目送兩人離開,費景庭一時間憂心忡忡。也不知道這斗將起來,究竟誰高誰低。

符芸昭術法詭異,又有小白蛇符蛟與金蠶加持,五行術法融會貫通,輕易不會敗落;張樂瑤修的是雷法,萬般道法,以雷法殺伐第一。希望打個平手吧……

思慮間,洞天陡然晃動起來,顯然是受到了術法波及。費景庭心中暗自腹誹,當即出手穩定洞天。饒是如此,足足過了小半天,這洞天才穩定下來。

剛騰出手,費景庭正要出去瞧瞧,洞天破開,二女毫髮無損的遁了進來。

「額,沒事吧?」

符芸昭皺着眉頭,很不高興,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張樂瑤神情快意,顯然方才是佔了便宜。

張樂瑤湊過來盈盈一禮:「讓夫君挂念了。」

「你贏了?」

「略佔上風,芸昭卻未敗。」

懂了。按說符芸昭修為要略略高一些,但所學術法極其駁雜。從苗健蠱術到先天術法,乃至於與衛姜共同領悟的五行術法。虐菜自然是摧枯拉朽,無可抵擋。可碰上相近的修行者,可就麻煩了。

張樂瑤入虛無界之後,摒棄上清、正一符咒之法,專修太上洞淵秘法,見內中先天符咒修鍊得得心應手,尤其以雷法施展雷術,馭使起來隨心所欲。

而雷法又以殺伐為甚,是以符芸昭吃些虧也算正常。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張樂瑤心思重一些,符芸昭喜怒形於色,不論結果如何,這個和事老都不好當。

眼見其唉聲嘆氣,張樂瑤噗嗤一笑:「夫君且去開解下芸昭吧,她這會兒只怕是鬱悶得緊呢。」

「嗯,那你且去穩定境界。」

費景庭徑直化作遁光,須臾便按落在符芸昭身旁。這姑娘正沖着一刻老松發脾氣,也不用真氣法力,單單靠着蠻力甩出拂塵,將那老松抽得千瘡百孔。

「丫頭,別生氣了。我輩修行之士,求的是長視久生,超脫凡俗,哪有執拗於好勇鬥狠的?」

「哼哼!」

「再說萬般功法,以雷法殺伐第一,你倆都是人仙時不是打過一回嗎?」

「哼!」

「要不咱倆生個孩子吧。」

「哼……啊?」符芸昭嚇了一跳。她心思純粹,這會兒依舊跟個小女孩一般。想到生出個小安鼎那般的魔頭,頓時頭皮發麻:「景庭哥哥……可不可以不生?」

符芸昭是個單細胞,阻止其心緒低落胡思亂想的唯一辦法就是轉移思路。

於是費景庭笑笑:「那可由不得你。」

女子哪個沒有小性子?若不發泄出來,只怕倒霉的遲早是費景庭。於是好一番忙碌,上下通順之後,符芸昭因着要不要生孩子的事兒跟費景庭掰扯了幾天,倒是將敗北的事兒給忘了。

這日費景庭正要修行,卻感知到懷中木牌略略振顫。拿出來一瞧,卻見其光華流轉。以真氣感知,赫然感覺到外界一未知所在正在緩緩移動,想來便是此番蟠桃會聚會所在了。

他修行到了瓶頸,非但是他,連符芸昭與張樂瑤都沒有後續晉陞天仙的法門。敝帚自珍、閉門造車顯然不是辦法,依著黃石公與控鶴仙人的表現,也不像是有敵意的樣子,倒是可以去瞧一瞧。

左右他拿定主意只身前往,說什麼也不能一家子都陷進去。

於是這日跟家中諸女子言語一聲,又好言勸慰了纏着他非要跟着去的符芸昭,這才出得洞天,化作遁光追着那移動的所在疾行不止。

估計花費了幾日光景,老早便瞧見那一方殿宇襯在流雲之中,若隱若現好似仙宮。他天目術修到了天眼後期,一眼便看穿此殿宇乃是法力所化。

心中估量,這估計是個臨時聚會地點。

待離得近了,便見幾名女仙相伴飛遁而至,路過費景庭身旁還多看了兩眼。

又有一對神仙眷侶相攜而至,男子手中握著玉簫,女子乘着一頭鳳凰。費景庭與之打了招呼,聽其名諱,頓時嚇了一跳。

男子名蕭史,女子名弄玉,此二人可是道門典藏中的神仙人物!

據記載,蕭史擅吹簫,秦穆公以女弄玉嫁之,蕭史教弄玉吹簫,竟引來鳳凰,而後夫婦二人一同飛升。

費景庭趕忙見禮,當即扭捏著問道:「不想二位的確是修行之人,晚輩本以為列仙傳中二位的記載乃是後人杜撰。」

「列仙傳?」弄玉很是好奇。

費景庭當即將二人記載背誦出來,聽得兩人瞠目結舌。

蕭史擺手道:「太過誇大,吹簫引來鳳凰之說,純粹是無稽之談。」

弄玉咯咯笑道:「我這頭鳳凰乃是法力所化,且夫君也未曾乘龍啊。」

費景庭打聽一番,這才知道,人家蕭史本就是有名的方術士,還給秦穆公看過病,因此才取了穆公之女弄玉。夫婦二人在鍾南山修行幾十年,后得遇名師,這才雙雙飛升。

說話間便到了殿宇所在,黃石公與一陌生人在門前迎候。費景庭進去之後才聽蕭史說,與黃石公一起的乃是馬成子。

又是一位名列道藏的人物!

馬成子乃是秦扶風人,棄家求道,從黃蓋童子那裏學了胎元練炁之法,又在蜀山得遇高人,學了外丹之術,修鍊經年,煉製仙丹,服之頓時列為高真。

待進到殿宇之內,費景庭更是被一個個如雷貫耳的真仙震得頭皮發麻。

鍭仙姑,蔡姜,焦先,馬明平,黃升……林林種種,列席眾仙三十餘,竟然有半數都名列道門典籍。

餘下那些不認識的,費景庭暗自猜測,也許是自己孤陋寡聞。說不定是那些隱世修行的門派,傳人飛升之後,其傳承便斷絕了。所以名聲不顯。

又或者這其中不少都是仙二代。想想自家的小安鼎,若一切順遂,只怕幾十年後也會位列仙班。

這修行者有獨自苦修的,也有道侶飛升的,更有舉家飛升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所以甭說仙二代,仙三代都有可能。

此間準備了瓜果美酒,控鶴仙人引導話題,說的大多都是過往收穫,亦或者是修行關隘。

費景庭傾聽了一陣,發現摻和不進去。他的參同契功法,更類似於全真一脈的內丹術。而這幫人交流的大多都是練炁之術。

很明顯,費景庭根本就不可能廢棄參同契轉而修習練炁之術。所以他頂多就聽了個寂寞,什麼用都沒有。

如此過了半日,黃石公與馬成子施展術法,將此處隱匿。進到殿宇之內臉色極為難看。

黃石公陰沉着臉道:「不想此番只有三十餘道友匯聚,也不知余者是趕不及還是遭了意外。」

馬成子沉默不語,一女仙嘆息一聲道:「這卻不好說了。大能激斗,我等散仙插手不得,還被殃及池魚。此番尚且有三十餘道友匯聚,只怕下一次不知還存下多少。」

焦先冷哼一聲:「老君實在太過!他想超過此界,卻不曾過問我等意見。引來域外天魔,將好端端的仙界侵蝕得人人自危。」

老君?費景庭立馬豎起了耳朵,留神傾聽。心中暗道:這天界爭端諱莫如深,許天師、張真人都不想提及,不想今日總算能破開謎團了。這老君,說的莫非是太上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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