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問

黃岐正準備說些什麼，反倒是老者先開口了。

「小子，老夫看你臉色不太好，似乎是受過重傷，雖然外傷好得差不多了，但內傷卻是沒有醫治過。」

聽完老者所說，黃岐瞪大了眼睛，這老者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受過重傷，實在是另黃岐大吃一驚。

這位老者頭髮蒼白，看上去已經是耄耋之年了，但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不像是一位耄耋老人該有的眼神。

黃岐感到神奇的同時，心裡也有了猜測。

這位老者很可能是一位武者，實力強大恐怕比邵家的武師強者還要強大。

而且，這位老者也會醫術，且醫術高深，可不像自己那半吊子的岐黃之術。

想到這裡，黃岐心中權衡了一下，便抱拳一拜。

「前輩真乃神人也，一眼就看出了晚輩受過內傷，這內傷乃是不久前被一位惡人打傷，在下有心醫治，只不過時運不濟，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耽擱了。」

黃岐所說，真假參半，他自然不會直接如實回答，畢竟這位老者身份不明，且實力強大，自己更要小心應對。

老者聞言，則是笑著搖了搖頭。

「呵呵，老夫也學會一些岐黃之術，自然能夠看出你小子受過重傷，不如讓老夫為你把脈，看看能不能替你醫治一下。」

「這……」

黃岐猶豫了，自己與這位老者素未謀面，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面，這老者居然這麼好心替他醫治？他可不會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至少這種好事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畢竟，他覺得沒有人比自己更加倒霉了。

老者似乎是看出了黃岐的顧慮，笑著開口。

「放心，老夫不會收去任何費用的，醫者仁心，自當懸壺濟世，今日老夫路過這裡，也算是與你小子有緣吧。」

聽到這裡，黃岐已經沒有理由拒絕老者的好意了，反正這裡這麼多人，老者即便居心叵測，也要掂量掂量。

於是，黃岐便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前輩了。」

隨後，黃岐坐在一旁，伸出左手。

老者也是閉上眼睛，親自替黃岐把脈察看。

沒過多久，老者睜開眼睛，神情有些古怪，看著黃岐，嘆了口氣。

黃岐見狀，還以為自己沒救了呢，他知道自己的內傷不輕，而且沒有及時救治，不會導致自己的內傷越來越重，已經病入膏肓了吧。

這時，老者看了看黃岐緊張的神情，緩緩開口。

「你的傷勢雖然不是太嚴重，但若是沒有及時醫治的話，只會越來越嚴重，若是老夫沒有猜錯，每日半夜十分，你胸口的膻中穴去針扎一般的疼痛。」

「正如前輩所言，難道晚輩的傷勢已經嚴重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嗎？」

黃岐點了點頭，神色難以平靜，這位老者全部說中了。

老者則是搖了搖頭。

「你這傷勢並不嚴重，可以醫治，就是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麼？」

黃岐鬆了口氣，還好能夠醫治，不過，老者所說的可惜，又是什麼呢？

老者並未著急回答，而是捋了捋鬍鬚，這讓一讓的黃岐更加捉摸不透了，不知道老者在想些什麼。

良久，老者總算是緩緩開口。

「小子，可否回答老夫三個問題？」

黃岐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

「第一問，你覺得這世間如何？」

老者第第一問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黃岐也是思索了一會兒便直接開口。

「這世間能如何？該如何？與我又如何？有時候，我甚至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位若有若無的人罷了，畢竟，這世間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我時常會感嘆世間的不公，可那又能如何？我不過是一介凡人，只能逆來順受，一邊抱怨世間不公的同時，一邊艱難的生存下去。」

說到這裡，黃岐便沒有再往下說了。

他的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了許多回憶，大都是痛苦不堪，他甚至不願去回憶。

心中思緒萬千，憤怒，憂愁，無奈。

是啊，自己終究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

老者聞言，沉默良久，最終也是嘆了口氣。

「唉，是啊，即便是老夫，也有無能無力之事。」

隨後，老者繼續說到。

「這第二問你且聽好，你可有追求？」

這一問，卻是讓黃岐沉默了。

他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每個人心中都有所追求，我也一樣，雖然我只是一位凡夫俗子，埋身與俗世之中，為了幾兩碎銀奔波勞累，為形所累，但也曾想過美好的生活。」

「畢竟，誰願意甘受驅馳勞苦，勞碌一生，都說五十乃是知命之年，如今的我不過二十歲，就已經認命了，連生存下去都是問題，又談何追求。」

「我也曾幻想過美好的生活。」說到最後，黃岐所說的最後一句，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那你所說的美好，又是怎樣？」老者突然問到。

老者的突然一問，黃岐一時之間卻沒有想好。

是啊，自己所期望的美好又是什麼呢？自己一直都期望有一個美好的明天，可究竟什麼才是美好？捫心自問，他真的有認真思考過嗎？

黃岐想了想，還是脫口而出。

「我等凡夫俗子，能有立身之地，不用寄人籬下，能夠吃飽穿暖就夠了。」

黃岐頓了頓。

「不過，若是能多掙銀子，過上世家那樣的生活，那就更好了。」

聽到這裡，老者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隨後，老者拿出一個丹瓶。

「這裡面有一枚療傷丹，能夠治好你的內傷。」

黃岐看著桌上的丹瓶，目光炙熱的同時，又有些猶豫。

「這……」

他看了看老者。

「前輩，不是說三個問題嗎？還有一個呢？」

老者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三問已過，你與老夫也算有緣，這丹藥你就拿去療傷吧，只不過，老夫希望你回去之後能夠好好的想想老夫的三個問題，好了，若是沒什麼事，你且忙你的去吧。」

黃岐雖然還是有些不確定，但終究是將丹瓶拿到手中，還是先將體內的傷勢恢復好再說。

拿到丹藥之後，黃岐便退了下去。

老者並未點些其他東西，只是自顧自的喝茶。

黃岐剛一下到一樓，一位同是酒樓打雜的夥計卻是突然叫住了他。

「喂，你小子剛才去哪裡了，來了好多客人，我都快招呼不過來了，害得我被掌柜的一頓臭罵。」

黃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我帶著另一位客人去了二樓，就在那裡。」

說完，黃岐指著二樓一處靠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