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邊落木

眾人聽完譚岩的自白，都無奈的搖了搖頭。劉樹再也忍不住了，他指著譚岩說到：「你和盧娜的事情我不管你們，但是龍崎他做錯了什麼嗎！你知道他的真實想法嗎！他沒有你那麼多無聊的心思！那天看到刀的事情他和我說了，他是這樣說的『我前面看見譚岩在宿舍擺弄刀子呢，看來他今天也要展示一下廚藝呢，你們兩個誰廚藝好啊，到時候我來評判一下哈哈哈。』他根本就沒有認為你會去殺人，包括我們所有人，龍崎只是認為你會給我們展示廚藝，做幾道拿手好菜而已，他做錯了什麼？」譚岩冷笑了一聲，

「這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必須考慮所有對我不利的事情，只能說他比較倒霉，誰讓是他正好看到了呢。」眾人不敢相信譚岩會講出這番話，好像一個無辜的人在他面前可以隨意的消失一樣。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何元慷也忍不住了，開始質問譚岩。面對眾人的指責，譚岩選擇了沉默，但他的表情依然帶着不屑。

這時，只見一個人朝譚岩沖了過來，狠狠地一拳打在了譚岩的臉上，譚岩順勢往後倒了下去。

大家才發現這一拳原來是申明宇打的，此時的他早已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

他走到倒地的譚岩跟前，對着譚岩說道：「這一拳是替大家打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想去知道，你被玩弄感情也好，被欺騙也罷，你和盧娜的狗屁關係我也不想去懂，這從始至終都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你和那些所謂的惡人沒什麼兩樣，我們這些朋友身處五湖四海，難得聚上一次，不應該珍惜這次機會嗎，大家都是朋友，無論誰離開肯定都會難過，包括小茜都是第一次過來和我們一塊玩，結果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你也做了這麼多年餐飲服務行業，這些道理你是明白的吧。你們之間的感情糾葛，無論誰對誰錯也好，這都不能成為無聊的殺人理由，為了這點破事情奪走兩個人的生命，你和那些遺臭萬年的罪人也差不了多少了，人確實是會改變，但是大多數人都是越變越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大家都是想不斷進步然後去成為更好的自己，而你去一直往下坡路走，我始終相信一句話，優秀的人會一直發光，而爛的人則會一直爛下去，最後發臭發爛。盧娜玩弄感情固然可恨，但是罪不至死，你輕易的去剝奪別人的生命，我覺得你比她噁心一萬倍，最後提醒你一句，不要裝得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我知道那不是你本來的面目，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譚岩聽挨了一拳，聽完申明宇說的話，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有多麼愚蠢了，譚岩癱坐在地上，可惜為時已晚了，留給他的只有無盡的悔恨與痛苦。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雨漸漸地小了下來。

「在你還沒被正式逮捕之前，你依然可以自由活動，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天晴，信號恢復以後向外界呼叫救援，大家也放心吧，譚岩不會再繼續作案了，我知道現在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我也是一樣，本來是高高興興地聚會，結果卻演變成了一場悲劇。」申明宇強調。

「有信號了！」劉樹突然叫了一句。

「我馬上打電話試試。」劉樹撥通了報警電話。

「喂你好，110，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電話那頭傳來了接線員的聲音。

申明宇示意劉樹將電話給他，

「喂你好，我們在水鏡市未白區若葉鎮向北3公裏外的一間別墅中，我們在旅遊的過程中遭遇了山體滑坡，把路堵住了，現在需要救援。」：好的，我馬上反映情況，你們保護好自己。」接線員回答。

打完電話過後，眾人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神情，譚岩也終於釋懷，向大家道歉：「對不起大家，我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不要求你們的原諒，我讓本來一個促進友誼的聚會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聽了明宇的話，我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傻，不僅毀了自己，也毀了他人。我真的很抱歉。」語畢，譚岩朝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收拾好行李，等待着救援隊的到來。不知過了許久，救援隊來到了別墅，申明宇和警察已經救援人員簡要敘述了事情的情況。

譚岩也主動表示投案自首，會說出所有的事實和真相。譚岩被警察帶上了另一輛警車，他回頭對着申明宇以及眾人說：「明宇，要好好加油，希望你能一直發光發熱，各位也是，都要努力啊。」

「你也要好好贖罪，這不僅是為了你自己。」申明宇回答。譚岩點了點頭，跟着警察離開了。

警察將一行人送到了警察局準備做筆錄，申明宇表示自己是a市公安局的，可以代表大家做筆錄，就不用一個個的浪費時間了。

大家從警察局出來以後，打算各回各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大家需要消化一下。

劉樹說：「這次我也有疏忽，以後我不找這種地方了，萬一又被孤立了，怪害怕的，下一次我一定給你們驚喜。」大家表示理解。

送別眾人以後，申明宇不打算馬上回去，他很久沒在市裏面逛了，他打算去逛逛。

「申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啊。」蕭茜責怪道。申明宇這時才突然想起來，蕭茜是自己親自去接的，還給她爸保證會安全給她送回去，結果不僅發生了案件，自己還忘了這件事，想到這裏，申明宇打了個冷戰，他可不想被小叔和伯父念叨，

「哎呀，那不是處理這個案件腦細胞用光了，差點把你忘了嘛，走走走，我要去逛逛去不去，不願意去的話我就先送你回去。」

「當然要逛啊，我不僅要逛還要吃，聽說有人發了獎金，就勉為其難的做下貢獻吧，你說怎麼樣啊。」蕭茜乘勝追擊道。

申明宇無奈地擺了擺手，只能帶她一塊去逛了，不過只從去外地讀了大學以後，就沒有再帶蕭茜一塊出去玩過了，這次也算是補償一下。

「申哥，我剛剛忘記說了、」

「你想說什麼啊？」

「剛剛你最後給譚岩那一拳，加上你說的那些話，實在是，泰褲辣！」蕭茜激動地說道。

「酷我承認，但是我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咯，發生一次少幾個朋友，我本來就沒幾個朋友，不懂的人還以為我受到什麼詛咒了呢。」說罷，申明宇抬頭看了看天空，現在已經完全天晴了，萬里無雲，彷彿前面的暴雨不曾下過一般。

他已經習慣了案發現場的這種狀況，從初出茅廬害怕屍體感覺噁心到現在能有模有樣的利用法醫學的知識來分析案情。

時間在走，他也在成長，他從處處依靠着韓思成的新人變成了可以獨當一面經驗豐富的人，但他的心卻發生了變化。

他剛開始是期待着案件的發生，想着自己可以大展身手，展示自己的推理能力和分析能力，可是現在，他的心境變了，他只想這些違法犯罪的事情越少越好，並不是說減少工作量，而是通過一個個的案件能看到背後所反映的社會現狀。

社會是複雜的，充滿著形形色色的人，很多駭人聽聞的事情只有你沒聽過沒見過的，申明宇雖然堅定自己的信念和初心，但是有時候他也曾暗暗想過，這些死者有些真的是死有餘辜，內心裏有了站在兇手這邊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是不能這樣的，但是想法突然冒出來自己也抑制不住。

他還記得自己剛入職的時候，林廣問他為什麼想干這個工作，他回答的是探討人性，給人警醒。

案子是一個接一個的破了，但是案件的數量越越來也多，申明宇改變不了這個現狀，他能做的就是每一次比上一次做得更好。

想到這裏，他也不再有什麼顧慮，有不同的情緒是人之常情，保持初心才是自己要一直做下去的。

兩周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雖然有不舍，但申明宇還是要返回a市繼續工作，父母叮囑他有時間多打電話回來，多和家人溝通，家人永遠是他的後盾。

申明宇坐上了回去的火車，

「下一次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呢。」他自言自語到。火車站台上，他還是如當初去a市面試那般，一個人，一個包。

經過數小時的奔波，申明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離上班還有一天，今晚還能睡個懶覺，現在也不算很晚，出去逛逛吧。

申明宇來到了街上，今天因為是周末的緣故，街上人流量很多，申明宇漫無目的的閑逛著，他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而出門，他只是享受這種閑逛的感覺。

忽然，他走到一家店門口停了下來，這是他上次和鍾啟明吃螺螄鴨腳煲的店，店面的大門緊緊關着，門上貼著

「旺鋪轉讓」的字樣，看來物是人非，不僅人不在了，連店也不在了。他來到一個小的公園，這裏正好有幾個小孩正在打遊戲王，（遊戲王，是集換式對戰卡牌遊戲，算是卡牌類的鼻祖，由漫畫家高橋和希創作的漫畫改編而成，現發展已超過20多年，因為極強的戰略性和卡牌卡組的多樣性而出名，也是作者最喜歡的卡牌遊戲。

）申明宇突然來了興緻，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和小夥伴們玩遊戲王卡牌時候的場景，當時省吃儉用，只為周末存個三五塊錢買卡片，那種樂趣只有孩童時期才能體會到。

申明宇看着看着，突然發現對戰的雙方吵了起來，原來是對卡片的描述有分歧，小孩a和小孩b各執一詞，雙方針鋒相對，另一個小夥伴無奈只能夾在中間。

申明宇此時走了過去，他對小孩們說：「你們也別爭了，我以前也玩遊戲王，我幫你們看看描述吧。」看完描述以後，申明宇耐心地給孩子們解釋了這個卡片所記述的效果和用法，並告訴他們不要因為一場對局而影響了這種純粹的友誼。

小孩們得到了講解，都很開心，兩人也不鬧了。申明宇看着天真的小孩們，心中只有懷念和羨慕。

真希望自己永遠是一個學生，一個小孩，這樣就少很多煩心的事情，但想法歸想法，自己還是得不斷的學習，不斷的進步，因為這就是他的工作。

翌日，申明宇來到警局上班。放假兩個禮拜他突然感覺有些陌生。他泡了咖啡準備開始自己的工作，韓思成風塵僕僕地走進了辦公室，

「喲，你可算是回來了，正好，現在也來得及，你去出差吧。」申明宇表示不理解，

「剛回來又讓我出差呢，去哪裏？做什麼？是什麼情況？你都沒和我說。」申明宇嘀咕道。

「別急，我現在和你說，也沒去多遠，就去個縣城而已，發生了個聽說毫無頭緒的案件，他們說需要我們的幫助，我這邊忙走不開，正好你回來了，就讓你去了，給他們提供理論和技術支持。」韓思成回答、

「我知道了，理論支持我尚可以理解，但是技術支持是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專業人士。」申明宇疑惑道。

「不，你是專業人士，你專業吹牛批，讓你去給他們提供吹牛批的技術。」韓思成開玩笑說道。

「byd，又尋我開心呢，把函、材料、介紹信拿來，我準備一下就出發。」申明宇不耐煩地說道。

韓思成把所有需要的材料都拿給申明宇，並告訴他：「目的地是深灰縣，你到了以後有人會去接你，其他具體的情況你聽那邊的同志給你說，我也不太清楚這次的案件，你一個人去也夠了，那邊的同志我們已經事先通知過了，全力配合你的工作，記住了，不破案就別回來了。」

「懶得理你。」申明宇勉強擠出四個字。回到辦公室，申明宇收拾好必備的東西，準備前往深灰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