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心宿君真的沒幫忙?

第353章 心宿君真的沒幫忙?

姜漠這麼快就放棄了瀛姝,讓王青娥遺憾不已,就連南次都覺大惑不解,當他把姜漠平安送回太館后,快馬加鞭回到鬼宿府,瀛姝已經在寒青榭里等著他。

「那姜漠是什麼意思?也不像是沖裴王氏去的……」

「沒想到,是沖我來的。」瀛姝給了南次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可這件事應該和姜泰無關,姜漠口口聲聲說是私願,並非託辭,他目的是為了把嫁給裴瑜的人誆去長安,而並不在意那個人是誰。

這個目的讓別人聽了會覺匪夷所思,可如果是重生人要求姜漠這麼做,那就必然是沖我來的。」

「是為了加害你?這個重生人究竟是誰?」

「現在還說不好,因為我們不能肯定北漢除了大尚臣外,還有沒有別的重生人。前生時,我對北漢的態度一直強硬,尤其是在我執政期間,如果北漢有重生人,想早早把我誆過去斬草除根了倒也合理。

而且要求姜漠行事的人,只知道我是臨沂王氏的女兒,先嫁裴瑜,再跟裴瑜和離,並不知道我在家中的齒序,以至於才讓姜漠誤把王青娥當成了目標,可還有一個蹊蹺之處,姜漠並不多麼堅持,被我一刁難,他就這樣放棄了。」

南次蹙眉不語。

「我猜,姜漠也並不知道世間存在重生人,也就是說,那個人雖然說服了姜漠按他的計劃行事,卻沒有告訴姜漠實情,姜漠並不在意能不能把我誆去北漢,他有自己更加在意的事,因此稍遇阻礙,就半途而廢了。」

「我想不通為何姜漠聽你說了那番話,就順著階梯下台了。」

「我那話當然是謊話,但只有姜漠能聽懂,因為他其實根本辨不清漢族女子的長相,今天王青娥和他搭訕,他先看看裴瑜才能確定王青娥的身份,又根本不敢問賀朝夕的身份,是因為他拿不準是否見過賀朝夕。

他不是說傾慕臨沂王家的女兒,是因為才貌過人的傳言么?他連漢族女子的容貌都辨不清,用為才貌所動的借口豈不可笑?我不當場拆穿他,卻提醒他我察覺到他在說謊,他誆王青娥時,就強調過和建交之事不相干,我有把握,不管姜泰怎麼想,姜漠是勢必真想跟我朝達成邦交的,而且他明顯看見我扯你袖子的小動作,應當也清楚,想要逼我去北漢,要比逼王青娥難度還大。」

南次聽說自己雖然沒有及時出頭維護瀛姝,卻還起到作用,就覺開心,可轉而又想到躲在北漢意圖對瀛姝不利的神秘人,又覺開心不起來,絞著眉心,滿臉凝重。

瀛姝卻笑了:「大江南北,互相敵視,只有一時的利益之交,絕無可能永自安好,其實無論大豫換了誰執政,結果都是一樣,因此那個向姜漠獻計之人,其實也是目光短淺之徒,這種對手不成我們的心腹大患。」

南次有些艱難吁出口氣來。

「我送你回宮?」

「不必了。」瀛姝將茶水一飲而盡:「司空北辰現在只怕已經將你視為心腹大患了,可不能讓他因此就忽視司空月烏,把矛頭先對準你。」

瀛姝其實心中也存顧慮。

她知道她和南次越親近,司空北辰就越會記恨南次,就理智而言,她現在其實不宜表現出心有所屬,挑釁司空北辰的佔有慾。可如果她堅持「無動於衷」,也會讓南次難過不安,她得給予南次一個肯定的答覆,其實也是為了讓自己堅定決心。

她的計劃,仍是禍水東引,導致司空北辰、司空月烏兩敗俱傷。

好在她家睿智的祖父大人仍然保持著韜光養晦的狀態,臨沂王氏相較江東賀、長平鄭而言,遠遠不足以對司空北辰造成威脅,她的姻緣,無關儲位歸屬,對司空北辰來說,也無非是私願罷了。

至少在她平安從北漢歸來前,不能讓司空北辰誤判她的作用足以影響聖裁,這段時間,不能讓南次常去乾陽殿。

——

王青娥得以「大難不死」,但卻並沒有覺得慶幸,從金谷園回到棲玄街后,先是沖著裴瑜抱怨連天:「當時你為何一聲不吭,不指出王瀛姝的說法有多荒謬?什麼叫辨不出羌人的容貌,需得著她辨得出么?她去了北漢,就是鎮原王府的俘虜奴婢而已!今日是多好的時機啊?北漢要建交,她區區一個女官正應為國捐軀,只要鎮原王不妥協,誰能保得住她,誰敢保她?哼,就連王島和陸氏,如果敢保王瀛姝,也會被彈劾,讓他們一同陪著王瀛姝去北漢做俘虜!」

裴瑜手忙腳亂安慰著王青娥,腦子卻沒有混亂,沒多想,開口直說:「我說了能頂什麼用?我當時還擔心著鎮原王硬要逼著我們去北漢呢!唉,蠻夷就是蠻夷,厚言無恥,蠻不講理!再說了,今日陛下能准中女史陪著五殿下赴宴,定是有了主張,怎麼可能由得蠻夷挑釁?」

話剛說完,手臂上就是一痛,裴瑜手忙腳亂地安慰,卻招來了更加猛烈地「拳打腳踢」。

「你怕什麼怕什麼,不是還有二殿下撐腰么?而且還有賀九娘在座!今天多虧了九娘,不然,我都不指望你能護得住我!」

「青青就別自責了,不是青青的錯,是青青太出眾,恰如我中華,若無錦繡江山,又何以引得蠻夷覷覦。」

王青娥呆住了,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在自責,我為什麼要自責?

裴瑜篤定他的賢妻不是真的責怪他無能,剛才那一番「捶打」其實是在撒嬌,就算的確有些惱火,必然也是因為自責,她怎麼能不自責呢?因為才貌無雙,差點惹禍上身,而且還險些牽連他被北流擄為人質,青青對他情深意重,又那樣的純真善良,怎麼可能不自責,但她真的不應該責任。

「青青機智無雙,不是把一場禍事消彌於無形了?如果不是青青及時推出王五娘來,騙過了鎮原王,恐怕連二殿下都無法轉圜了,畢竟,兩國建交是大事,在這節骨眼上,二殿下不能得罪鎮原王這位持節的主使。」

裴瑜終於說了句順耳的話,王青娥才消了三分火氣,沒再使用暴力,視而不見裴瑜臉上那道被她的指甲不小心刮破的傷口,往靠枕上一倒:「早知姜漠那樣混賬,我才不會花這許多心思安排酒宴歌舞。」

彷彿這場酒宴真能由她決定舉行還是不舉行似的。

隔門外,熒松聽見王青娥到底沒再撒潑了,才輕聲道:「少君,劉少君著人來請少君見談。」

相比起裴瑜,裴珷夫婦兩個跟賀驍的走動更加頻繁,這回兩兄弟一同被陽羨裴掃地出門,「自然而然」就住進了賀驍位於棲玄街的屋宅,這處房產本是賀驍置下的外宅,可他倒是長居於此處,裴珷和裴瑜兩房人現住的地方其實是客院,唯獨劉氏因為懷著身孕,賀驍的妻子沙氏擔心她住在客院太吵鬧,特意交代把內宅的一處小院收拾出來專門讓劉氏居住,可這又造成外甥媳婦「單獨」住進了舅父內宅這種不合體統的局面,於是沙氏就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擺脫了留在主宅上事翁姑的本份,也住進了外宅。

內宅的院子,當然要比客院更加宜居,王青娥滿心的羨慕,卻也知道劉氏畢竟長年討好沙氏才爭得這樣的待遇,眼紅不來,卻忍不住直往上犯的酸氣,當見劉氏時,廢話連篇:「舅母是真疼阿嫂,瞧瞧這軟枕,用的可是孔雀錦,窗紗也是舅母有意交代換置的吧?前番來看阿嫂,我不甚留意,還以為是用的銀花紙,後來回去一想,銀花紙雖能擋風,卻會影響透氣和透光,但當時室內未點燈燭,我卻一點都不覺得暗沉和潮悶,今日留了心,才發現用的是窗紗,只是這種窗紗我別說見了,聽都不曾聽聞。」

「聽說是喚仙宮紗,用特殊工藝織成,擋風的效果跟銀花紙沒有區別,卻比普通的窗紗更利於通風和透亮,這仙宮紗價值不菲,可舅母告誡我,說妊期不僅是得注意飲食調養,還務必要保持心情暢快,屋子裡暗沉和憋悶,心情又怎會舒暢?娣婦可不能埋怨舅母厚此薄彼啊,這不是因為我有孕在身嘛,換成娣婦跟我一樣的情況,舅母必然也會呵護愛惜的。」

劉氏曉得王青娥處處要強,最喜歡攀比,耐著性子解釋了幾句,就問今日酒宴的情況。

就又聽了滔滔不絕的抱怨。

劉氏便沒有耐心安慰妯娌了,她許多細節都沒聽明白,尤其是最關心的事,王青娥根本就沒有講明白,就追問:「王五娘是跟鬼宿君去的?」

「可不是嘛,說是奉聖令,多半不是實話,太子現在朝不保夕,王瀛姝也只有指望鬼宿君了,定然是她攛掇著鬼宿君來爭功,又擔心鬼宿君不頂用,親自上陣。」

「心宿君和鬼宿君可是一同去的金谷園?」

「心宿君怎會和鬼宿君一路?心宿君原是陪著田娘子赴宴,只不過到場后,見九娘在,田娘子的身份畢竟卑微,心宿君一是擔心九娘不滿,另則也是生怕田娘子不自在,於是才找了個由頭,沒讓田娘子入席,卻暗示著妾送田娘子登車,心宿君知道田娘子其實也不在意一次半次酒宴,之所以赴邀,是為了與我一見,總不能讓田娘子白走一遭,連跟我閑話幾句的機會都沒有。」

「北漢使臣動意要讓王五娘隨他歸國,心宿君說了什麼?」

「不僅是心宿君,連鬼宿君都一聲沒吭,王瀛姝只好自己替自己開脫,過去我只以為至少鬼宿君對她是言聽計從的,今日一看,她在鬼宿君眼裡也就那樣了。」

「心宿君當真一言未發?」劉氏問了一句,又笑道:「我當然信得過娣婦的話,只是當時娣婦才受了場驚嚇,未免憂怒,或許錯過了細節。之前我聽姨母說,王五娘對心宿君的生母,倒比對喬氏更加巴結,就疑心著王五娘真正相中的人是心宿君。」

「王瀛姝就是水性楊花的貨色!不過心宿君的確沒有出言維護她,當時熒松也在場,要不阿嫂再聽一遍熒松的講述?」

劉氏看了一眼熒松,笑道:「倒也不必了,今日真是辛苦了娣婦,我也不好再多有勞你,娣婦回去歇息吧。」

打發走了王瀛姝,劉氏卻扶著貼身婢女的手,走出了小院,又穿過一個花苑,再經一條甬巷,到了正院,她是去見沙氏的。

劉氏七、八歲大的時候,就常跟她的生母到賀家走動,巴結討好著賀家的女眷們,那時裴賀氏剛病死,賀驍一門心思遊說賀遨出頭問罪陽羨裴,因此,沙氏也時常去賀家大宅,一來二去的,劉母就攀附上了沙氏,劉氏也便常去沙氏跟前「搖尾乞憐」,沙氏原本動了意,留下劉氏當自己的兒媳,誰知道兒子卻根本看不上劉氏,見一次奚落一次,後來裴珷相中了劉氏,劉氏也對裴珷一見傾心,沙氏就促成了他們兩個這樁姻緣。

劉氏是真討得了沙氏的歡心。

沙氏一見她,趕緊讓她坐在榻上:「雨水之季,你身子又重,不該這麼折騰的。」

「我想舅母了,因我的緣故,累得舅母丟下家事特地來這裡看顧我,我心裡實在難安,再不常來陪舅母說說話,就更過意不去了。」

「我才是託了你的福呢。」沙氏揮揮手,摒退了婢女,壓低聲兒:「翁爹中風后,內外的事都是阿家作主,及到翁爹過世,阿家就越發強勢了,阿家身子骨也還健朗,我這長媳,除了斟茶遞水奉承討好,也沒有別的事可管。

你舅舅倒會躲清閑,省得聽阿家教誡約束,早早找個借口就住在了棲玄街,十天半月才回去敷應,當娘的都疼兒子,嘴再硬,性子再要強,是不會真跟兒子翻臉的,我啊,這些年受了不少遷怒,還多虧得阿家畢竟心疼珷兒、瑜兒兩個親外孫,也歡喜你這外孫媳婦,這回才答應了讓我來照顧你。」

「只是舅母來了這裡,嚴姬就得回華延里照應,嚴姬畢竟也是出身良家……」

「還是你會為我著想呢。」沙氏一聲悠長的嘆息:「我親親的兩個兒媳,眼睛里是看不見這些內宅這些糟心事的。」

賀驍雖然是華延里賀氏支系的長子,可華延里一支,過去就沒真被賀遨這宗長放在眼裡過,尤其當賀驍的老爹中風,丟了實職,賀驍又不能支楞起來,一度只曉得花天酒地,華延里一支就更加「落魄」,成了宗族的一個小透明。

沙氏的娘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但曾為巨富,說來也算門當戶對。

奈何沙氏遇見了一個強勢的婆母,賀驍又著實不是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她婚後的生活過得確實不算愉快,更讓沙氏糟心的是,前些年,賀驍看上了嚴氏,納了這麼一門良妾,沙氏就更加難有順心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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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把皇子們卷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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