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1
哪個男子不善鍾情，哪個少女不善懷春，
即使我們對自己的天性採取高壓政策，
「女人是老虎。」像宗教束縛禁錮愚昧，
但在我們的行為中總有哥白尼，加利略。
今天，信仰自由的空間不再有衛道士，
或許有，肯定有，有沒有都無所謂。
青春期後期豐富的色彩里，少女的眼中，
許哲文的身體充滿神秘；同樣豐滿的世界，
2
是月桂樹下，遙望地球的阿芙娜狄特。
1969年7月16日，她遇見了阿姆斯特朗，
嫦娥，長袖善舞的女神，你作何感想?
是誰擅闖禁地，為純真的少女送來情郎。
是阿波羅，除了他，還能有誰？還有后羿，
葵城守護者。太陽神是少女的兄長和偶像。
她看見宇宙飛船蝴蝶般輕盈，如錐划沙
玫瑰圖案上，阿姆和奧爾德林走出機艙。
3
仿如夢境，少女不由自主墜入情網。
十天，多麼短暫的時光，二百四個十小時，
「阿波羅－－11號」飛回地球，蜻蜓點水般，
阿芙娜狄特，你短暫的愛情也隨之飄逝。
「對於人生而言是一小步，但對感情來說，
是一大步。」男人總是沈醉於凌雲壯志。
孤獨的澳大利亞炎熱的荒原，桉樹林，
蝴蝶拍打翅膀扇動海風，在北極，因此
4
為躲避暴風雪，北極熊在積雪下蜷起身子。
隨著空間技術的廣泛應用，人類活動
開始進入宇宙空間。天神喲，當我們
以無限的速度靠近意念世界的中心，
一切都改變了，至少有足夠的證據表明
所有生物蛋白質都可以由無機物合成。
人類一思考，上帝便發笑，我也忍俊不禁，
在感情世界里，感覺像探知大象的盲人，
5
阿芙娜狄特，我懷疑你非物質的愛情。
即使可以用無機物合成所有生物體，
但我並不因此認為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由此我們就有足夠的資本沾沾自喜。
在大自然面前，人類的深入管窺蠡測，
我們的影響對於神祗永遠可以忽略不計。
阿芙娜狄特啊，你就是那隻澳洲桉樹上
展翅的蝴蝶，扇動海風，暴風雪肆虐北極，
6
我們感受的寒冷，跟你有脫不了的干係。
嫦娥，有窮公主的母親，愛情哪裡去了？
金弓之神后羿終身守望的伴侶，你說
純真一旦失去，便再也不可能找到，
面對月桂樹下的阿芙娜狄特，你祝福誰！
為你赴湯蹈火，取得愛情的靈丹妙藥，
當年，后羿為了你的幸福而留在凡間。
今天，阿芙娜狄特一天天消瘦，青鳥
7
殷勤為探看，任何無關阿姆的都屬徒勞。
男人總是雄心壯志，后羿與阿波羅
也未能免俗，他們總是在綺麗的夢想中
逡巡，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難道這就是理由，在傷腦筋的女人那裡，
愚子不可教也，都是冥頑不化的傢伙。
即使對女人的生命－－愛情，他們迅速燃燒，
像黃石公園的山火，從松樹林中一掠而過，
8
留下女人獨自等待春天，再一次生機勃勃。
美麗與哀愁的美國黃石國家森林公園，
由6000萬年來多次火山爆發而形成，
就在今天，我們仍在擔心她沉睡的火山，
再次噴發，毀滅美國，危害地球生態，
那種自然災難，就是天神之力也不能逆轉。
但有一種擔心科學家已經證明純屬多餘，
是毫無必要的忋人憂天，因為閃電，
9
引燃公園中的枯草，烈火在松樹林中蔓延。
摧枯泣朽地，它毀滅沿途所到之處
一切老邁的生物，把秋神手上芬芳誘人的
葡萄，變成一塊死神抖動的裹屍布。
我們曾經以為那些被火肆虐過的地方，
生態環境一但被破壞，便長時間不能恢復，
但當春天到來，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
前頭萬木春。女人的擔心也純屬多餘。
10
男人從她們身上掠過，是為了新的紅松樹。
羿誅鑿齒於疇華之野；殺九嬰於凶水之上；
繳大風於青丘之澤；上射十日而下殺
猰狳；斷修蛇於洞庭；禽封豨於林桑。
聽者啊，所有這一切就發生在我們身邊，
白馬之王是空間之靈遊戲場上的酋長。
東方天帝帝俊與他美麗的妻子羲和
在東海之外，甘水之間，生了十個太陽，
11
羲和駕上六龍車，每天載一個兒子到天上，
叫他給人間送去光明和溫暖，到了唐堯時，
十個太陽覺得，一個個單獨到天上去，
太寂寞啦，於是就瞞著媽媽，一齊去值日，
他們偷偷從暘谷的扶桑樹上溜下來，
套上六龍車，躡手躡腳經過沸騰的咸池，
扶桑樹上，那隻玉雞也一無動靜，天底下，
萬籟俱寂，「行動些，行動些，從明天開始，
12
我們不用媽媽送了，早上一同到天上當值，
小心這六條金龍，不要讓他們弄出聲響，
礙手礙腳，明天我們直接到天上玩耍，
這六條泥鰍也不要了，大家翻身得解放。」
「啊，我們都還沒洗澡，等等，我要洗澡。」
「禁聲，不準洗澡，等過了虞淵，在蒙谷那地方，
要不然就待在家中，小弟，可能要到得悲泉，
才有時間歇息，你別去，陪在爸媽身旁。」
13
於是，十兄弟跳上天空，把宇宙照得通明透亮。
可苦了天下的百姓，就像十個巨大的火爐，
不要說地上的禾苗和草木，連石頭也要
融化了，十個太陽天馬行空，隨心所欲。
住在天庭的帝俊，也覺得如此下去，局面
將不可收拾，甚至，天神的用心良苦，
都有將化為烏有，有崩潰的危險，不行！
雖然充斥著神性的反面，但無處可去。
14
假若一切從頭，天神們各逞其能。想當初，
有多少神祗，看中這星球或堅決不贊同，
吵嚷聲如星雲爆發般在沉寂的宇宙間
沸沸揚揚，今天，我們獲得了初步成功，
而有的，則在別的星球後來者居上，有的
仍在尋尋覓覓，對規則做再而三的改進。
因為我的緣故，神祗或神祗與凡人的後代
不得不從遊戲場走開，或看別人的眼神，
15
任誰也不會釋然，這都是羲和過於嬌寵。
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烏皆死，
墮其羽翼於葵城。神射手自以為不辱使命，
他也確實完成任務，只是過程小有瑕疵。
但天帝心中另有安排，人間諸多苦難，
後來者多為情所困，惟瑤姬者泰然處之，
精衛，她仍是那樣倔犟，天神們下到凡間，
不是要求苦難，也要有人高擎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旗幟。
16
「羿，你與嫦娥就不要回天庭了，我的孩子，
人間需要你，他們在水深火熱中掙扎，
你難道能無動於衷，而沒有所行動，這
不是你，人類是天神點睛之筆，是精之華。」
「偉大的父親喲，宇宙間雷電與仁義之神，
你的決定沒有一個是為你自己，又洞察，
在你還未開口之前，我便有所感應，我決心
留下來，在天神的遊藝場上建起自己的家，
17
人間任何神跡的顯現，雙方都將招來懲罰，
這是天神與人間最不可觸犯的一條，
絕不可能的事實，我與嫦娥同等命運：
有一天我倆終將死去，在閻王面前簽到。」
「人世間不充許任何神跡，幽冥後土，
不用擔心，閻羅王照本宣科，倒是小鬼難料，
神荼，鬱壘兄弟倆住在東海的度朔山上，
你要不下地獄，去山頂摘一個未熟的木桃，
18
連核吞下去，地獄萬劫不復，只要
你不下地獄，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我將在歷史行進的道路之轉折處出現，
緊緊把握住方向，不致歷史南轅北轍。
父親啊，我只有儘力而為，不致偏離太遠，
人力終其有限，生命總是短暫，並而且，
我不能知曉神祗們是怎樣隨意改變規則，
就象早些時候，人還與動物一起茹毛飲血，
19
普羅米修斯盜去天火，熟食嬌慣人的腸胃。
人啊再也不用冒生命危險去打獵，桊養
就能提供身體所必需的蛋白質與脂肪，
但他們深諳屠殺三味，獵之形而上。」
「是的，天神總的方向是要讓人離神
靠得更近，儘可能少地從物質獲取能量，
但卻是遊戲發展之自然而然，塵世間
無有任何神跡，語言文字傳承思想，
20
但神祗卻毋須，意念之流不同凡響，
當人類發展的車輪到達二十世紀，
藉助電磁波，他們也能相交於千里，
但終究小兒科，脫離不了物質的載體。」
「當神祗從我們的遊藝場悄然退去，
父親啊，我仍留在凡塵，我不怎麼熟悉，
我在葵城西郊彎弓搭箭射下九個太陽，
看那些三足金烏直墮於南郊，折其羽翼，
21
一棵棵冬寒菜生長出來，青翠欲滴。
也就在此時，一個個神祗從人間消失不見，
主啊，不要拋棄我們，我們都是自然的孩子，
從上天來到掙扎的塵世，我們神性有限。」
「塵世間不許有任何神跡顯現，也不盡然，
有你們的存在，所有神跡都能找到答案，
后羿，你要記住，所有懸而未決的自然現象，
終究會有人站出來用科學道理解釋一番。
22
善待嫦娥吧，這世界的疑難，她佔有一半。
情愛與文化難題，就是天神都不能解決，
另有一半在南方天帝那裡，輔佐他的，
是火神祝融，有美麗而執著的少女精衛，
她曾外出東海遊玩，觸怒海神，淹死海中，
倔強的女娃化為海鳥，居發鳩，與海神作對，
此時矛盾還算不上很深，多年之後你將會
看到水火不相融，在慾海中針鋒相對，
23
因為理想而獻身的精神，深得天帝敬佩，
她自薦為文藝女神，發鳩山是靈感之源頭，
就是這樣，人間並非沒有神跡，枯澀的
答案就在科學那裡，而藝術上的無中生有，
與情愛中的不可思議，科學家不能解釋，
最好任其自然，別橫加干涉，或試圖探究，
她們是這樣，像一隻澳洲蝴蝶在桉樹上
扇動翅膀，北極熊在暴風雪中瑟瑟發抖，
24
她們每一次細微的心路旅程，都是洪流，
改變著人類，啊，人類總是試圖探究神跡，
又妄自尊大，不肯承認，他們總是試圖
用所謂之科學，解釋他所能的東西，
而啞口無言者也堅信總會有一天後來者，
會揭開諸多猜想上的面紗，看到謎底。」
「我們總是習慣於先得到謎底，再去尋求
謎面，先有答案，再為人生立一個命題。
25
父親啊，這些都還不是我的當務之急，
在人間，氏族社會來到了，我將為洞庭
湖畔有窮之國的酋長，誅鑿齒，殺九嬰，
繳大風，斷修蛇，禽封豨而後教習逢蒙。
稱彼兕觥，萬壽無疆。神啊，你們那麼高，
漠然地看著人類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我不能，即使這是神祗所要求的苦恨，
我也不能無動於衷，我會竭盡我所能，
26
不要殃及我的公主與嫦娥，我的家人。」
與此同時，長袖善舞的嫦娥在自怨自艾，
內心無比悲傷，又充滿了難言的恐懼，
從天上下到人間，這其間何止千里萬里，
天上的神是永遠不死的，為人則總有一天
會要死去，跟那些黑色的鬼魂住在一起，
想想都不能忍受，再也不能活過來，
沒有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也不可能和女友遊玩嬉戲。
27
「不，我受不了女友對我的嗤之以鼻，
改變這本不屬於我的一切，我不管，夫君，
只怪你愛出風頭，射死了天帝九個兒子，
讓我也跟著你倒霉，從天仙貶為凡人，
過著平凡又平靜的生活，毫無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
總有一天死去，混跡幽都黑色的鬼魂。
可怕又可恥的結局，想一想都不能忍受
后羿，顧不了那麼多，我要成為天神，
28
你愛怎樣便怎樣，草死逢春又發生，
而人一旦死去影跡無蹤，活著並不幸福，
死去也很尋常，我一定要回到天上去，
不論走什麼途徑，任何神祗也不能攔阻，
就是你也不能，我曾是多麼熱烈地愛著你，
現在我已被上天的**沖暈了頭腦，不顧
一切，我想我已經瘋了，第一次為了愛
而瘋狂，今天則是對幽冥後土的恐懼，
29
毋需你的諒解，我的解釋，也蒼白多餘。」
就這樣，經過一番內心的權衡，寬慰，爭鬥，
**戰勝愛情，嫦娥為後羿歷盡千辛萬苦
得來的靈丹妙藥找到了一個人消化的理由：
他是那麼敏捷，總是能絕處逢生，我留下來，
是他的累贅，再者，他也沒想過我的感受，
當他彎弓搭箭時，他的全副身心，全在
他瞄準的目標，我與其他，全都被拋在腦後，
30
給他一個小懲罰，也讓他知道覆水難收。
嫦娥飄出窗口，天上懸著一輪圓圓的明月，
藍色的夜空中群星閃爍，到哪兒去呢？
她思忖著，假如回到天府，天上的姐妹，
定會笑她對丈夫不忠，月宮也不錯，盈盈
如水，離地球也近，可以看到羿，神俊又驕捷，
在廣袤的神州大地上彎弓搭箭，看到他，
為了夢想而奔波，我也可感到欣慰，
31
他的活著，還不全都是為了這些！
「歌者啊，聽了你的歌，我終於知道
為什麼，在我們身邊有那麼多人對他人
痛苦麻木不仁，更多的熱衷於過河拆橋，
甚至落井下石。只因為艱難苦恨本來就是
神祗們厭倦了天堂，而下來尋求的目標，
就像我們厭倦了一成不變，而換上運動裝，
來到運動場，或在烏煙瘴氣中手舞足蹈，
32
若有人助一臂之力，他定會好心不得好報。
我們總會責怪那施以援手的人，修行者
如果省去修行，修行將變得毫無意義。」
愛情背判者終為愛情守護，她的每每每，
都將對人世間的情愛產生深遠影響，
就是月宮，也因她的到來而蓬蓽生輝，
長袖善舞的嫦娥來到月桂樹下，在那裡，
吳剛的斧頭砍在石頭上，斧刃被卷折。
33
在那裡，她看到處女之神阿芙娜狄特，
太陽神阿波羅的孿生妹妹。就像這樣，
1492年哥倫布率領西班牙無敵艦隊，
來到美洲，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願望，
把這平靜富饒的大陸變成自己的家，事實
發展的速度與方向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時至今日，印第安人在深山老林中苟延
殘喘，而美國人則成為世界各民族的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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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的絕招是一忽兒胡蘿蔔一忽兒大棒。
大棒無人能敵，胡蘿蔔也沒人能抗拒。
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至少有一點相似，
阿芙娜狄特不再心止如水，不由自主
她墜入情網，愛上了來訪的阿姆斯特朗。
地球上，大海有時靜如處女，有時動如脫兔，
而月亮則陰晴圓缺，有時大如銀盤，有時
又消逝不見，這二者之間，千絲萬縷。
35
如果不是有好事者，我們始終如同盲瞽。
就是這樣，嫦娥坐在月桂樹下守望，
地球上忙忙碌碌的夫君后羿，有窮公主
與洛神的兒子相愛，山茶花迎風怒放，
希臘神話中仙女愛上打獵的美少年，
結局卻令人神傷。羿愛上了河伯的新娘，
他捨棄了自己的王國，來到黃河岸邊。
少年也離開公主，去做意氣風發的新郎。
36
天不遂人願。但公主仍對少年日思夜想。
直到他來到銀河，成為一條優雅的金鯉魚，
她們在夾竹桃下相約，去塵世體驗愛情，
啊，對於天庭，她們提不起半分興趣。
今天，阿芙娜狄特也在不經意間動了凡心，
與有窮公主多麼相像，我流落凡塵的小公主，
月球上的愛情已隨風而逝，短暫而美麗，
我的小阿芙娜狄特仍在那裡隨風而舞，
37
在洞庭之南的葵城，她與少年不期而遇。
真的是不期而遇？或者在這不期而遇後面，
有著我們猜不透的原因。地上的一陣風，
有時，很多時候只是神祗的意念一閃。
雖不能改變結果，但也給塵世旅程
增加了一道道風景。總令人牽念。
看著我們長出了鬍鬚和喉結，而聲音，
也成熟而穩定，傾吐出強力的磁力線，
38
（在異性那裡，能產生電，令人頭暈目眩）
於是大姑說，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折，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在人漫長的一生中，
還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金錢與事業，
都不是根本，我要給他物色一個淑女，
雖然困難，但還是有的，小阿芙娜狄特，
也動了凡心，（楊家有女初長成，長在深閨
人未識。）他倆就只差一片題詩的紅葉。
39
只是許哲文他不怎麼感冒我這個大媒。
射手座的男人，屬雞，理智敲響了警鐘，
他的一切行為都有在招引著少女，
可是少女卻從中讀不到愛情，她傷心，
又無法抗拒，像一隻飛蛾在漆黑的夜裡，
以殉道者的信念訴說鐘形玻璃罩的煤油燈。
「許哲文，我看你這幾天總是魂不守舍，
約她出去走走吧，要不我倆去農村，
40
解放一番。」同事鍾小偉熱情支招許哲文。
「小妹，我去鄉下老家看看，別夢依稀，
你陪我去好不好。不要緊，我爸爸媽媽
都是地道的農民，熱情厚道，不會難堪你。」
許哲文眼中飄過一片朝霞，山抹微雲，
天沾衰草，初涉愛河，少女們總是如此忸怩。
「邀上我的同事小偉一起，他熱情大方，
老早就想釣魚，去鄉下呼吸新鮮空氣。」
41
風煙俱盡，天山共色，自葵城至青楓，一許卅里。
沐浴著大自然明媚的秋光，心情舒暢，
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
下車后，駐足在令人倍感親切的青楓橋上。
遙想當年年少的時光，溫柔可人的少女
哪裡去了，甜蜜的回憶一絲絲滲透心房，
為什麼看不到她的身影。逝者如斯夫！
只有橋下清澈的流水不舍晝夜地流淌。
42
這麼多年過去，她作了誰的新娘。
那時候多麼快活，像魚兒一樣無憂無慮，
為了改變家鄉的閉塞，我們扛起鋤頭，
避開眾人的目光，隔修橋的隊伍相觀望，
心有靈犀，感覺多麼美妙。但今天，
走在青苔初長的橋上，身邊是另一個少女，
天若有情天亦老。「小妹啊，你不是楊珊，
你是她離去后，神賜給我青春的禮物。」
43
梯田探尋溪水的音樂源頭，奔大山而去。
所有的鄉村景物都像受過高等教育一般，
令我們的心仰視。一排高大古老的紅葉楓，
在沉思，閱讀，回憶，在年輪中排演。
「鍾小偉，難不成我們就這樣兩手空空。」
「不要緊的么，我的禮物中算你有一半。」
「來，許哲文，把你手上的提袋給她，
讓她在這裡等著，我倆去一趟代銷店。」
44
到家后，阿娜特忙著幫許媽媽做中餐。
飯後，鍾小偉提著水桶去池塘邊釣魚，
小夥子與姑娘則去山間捕捉蝴蝶－－
鍾小偉目送他們消失在密林深處：
「秋天，蝴蝶的生命己走到了盡頭，他倆，
能如願以償嗎，除非與奇迹不期而遇。」
可是在熱戀的人兒眼中，四季如春，
總有成雙成對的蝴蝶在花叢翩翩起舞。
45
潛意識中，他們是翩飛的蝴蝶不亦樂乎。
愛神嫦娥總對熱戀的人兒呵愛有加。
隨著潺潺的山溪水上溯，崎嶇的小路旁，
開滿鮮花，令人心曠神怡，爽賴發
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許哲文，
快看，是鵪鶉，真有趣，我小時候養過它。」
小夥子以狐狸的敏捷跑上前去意圖
炫耀，但徒勞無獲，許哲文微感尷尬。
46
「不要緊，等會兒我們去捕魚，捉青蛙。」
「別逗了，荒山野嶺的，能住著神仙姐姐？」
「青蛙會有的，螃蟹也會有的，白雲生處
有人家，看見沒有。運氣好的話，還有山龜。
在那杉木林基地下面，是護林人的家。」
集體農莊化如山洪暴發般摧毀了一切，
這半天雲叫紅旗嶺，是當年大躍進
宣誓的地方，今天則是溫馨的二人世界。
47
還有精神矍鑠，好酒貪杯的護林老爺爺。
許哲文甚至瞄上了牆壁上那支獵槍。
「五六十年代這裡可是老虎的世界，原始
森林，現在只有猴子，野兔和幾隻山羊。」
阿娜特慫恿少年：「打獵去，打獵去。」
「傻丫頭，那槍已經銹啦，莫看它槍管鋥亮，
其實不管用，許哲文，你帶妹子去山頂，
讓她見識一下當年嫦娥奔月的地方，
48
而這裡，后羿彎弓搭箭射下九個太陽。」
「三叔公，你知不知道后羿與嫦娥的故事，
神射手對愛神愛得那麼深，他怎麼會
移情別戀，出走黃河，愛上河伯的妻子。」
「是洛神，英雄難過美人關，許哲文，
宓妃的美麗我曾在曹子建的文章中見識，
你也要當心，不要在這山中遭遇到狐狸精。
到時我不見了你，怕會要在這山中老死。」
49
「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們還得重回葵市。」
「射日台上，后羿射下九個太陽，炎帝大怒，
你們瞧，這一前一後，一深一淺兩隻腳印。
嫦娥奔月後，他們在這裡的故事就此結束。
他遇見洛神，那是多少年後的事。不過，
我記得小時候每年的七月初至十五，
這裡都有隆重的拜祭。破四舊時廟宇
被夷為平地，文化革命后，基本上又歸復
50
他們來這裡之前的模樣，誰也看不出
他們來過，除了山頂有兩隻腳印的石頭。」
「許哲文，你可不要忘了，你曾答應過我，
捉蝴蝶，老爺爺，我可不能讓他再喝酒，
他會醉的。」許哲文搖搖頭，笑著起身道別。
「我得去抓兔子了，小妹，不是我吹牛，
手到擒來。今天，我定要送一隻小白兔
給你，表明我對你的愛，願嫦娥姐姐保佑，
51
令我心愿得償，與子偕老，執子之手。」
「在這密林中跟兔子賽跑，你可能望塵莫及，
雖然狡兔三窟，比智慧，它們就自愧弗如，
我相信，你就是列那狐，許哲文，我等著你。」
如此，阿姆斯特朗在月桂樹下追逐玉兔，
送給阿芙娜狄特，幸福的少女心醉神迷。
愛神嫦娥則坐在桂枝上搖動，想當年，
想當年。「手挽金弓，腰懸銀箭，神采奕奕。」
52
月桂樹下有窮公主懷抱玉兔，亭亭玉立，
但神情落寞，她在思念著林中打獵的少年。
他是那麼矯捷，紅弓白箭在山野中搜尋，
像一頭豹子，攀上樹梢，展目四望。突然，
一躍而下，飛過灌木叢與壕溝，來到
油茶樹下，採摘油茶果的少女面前。
彼時，有窮公主伸出竹竿，高大的樹上，
綠葉間果實累累，山茶花開得正歡，
53
她仰起頭，白色的山茶花瓣如雪花般
紛紛揚揚飄飛下來，散落在她周圍，
她烏黑的長發，水紅的裙裾上花香滿溢，
但誘人的油茶果那麼高，少女噘起了小嘴。
少年的到來又讓她滿心歡喜，情郎
牽著她的手：「去看前年我們栽的月桂。
今天早上我還未醒來，便聞到了花香。
我編一頂桂冠戴在你頭上，啊，真美！
54
你也編一頂桂冠戴在我頭上，趕廟會，
我倆比神俊的阿波羅還要幸福－－－愛戀中，
不幸的神祗，他不小心惹惱了丘比特，
惡作劇的小天使射出金箭，百發百中。
太陽神遇見了河神的女兒，他狂熱地，
愛上了她，但丘比物拿出銀箭，搭上弦弓。
有窮公主啊，當她變成月桂樹的那一刻，
她是否感受到了阿波羅的痛苦和愛情，
55
如果重新開始，她是否仍然肯獻出生命。」
少女在少年的絮絮叨叨中感到幸福，
啊，獵手在心愛的人兒面前敞開心扉，
沉默的他有多少知心話兒需要傾吐。
愛情是一副葯，能輕易地改變一個人。
他又張弓搭箭，射下天上一隻南飛的白鷸。
牽著公主的手，來到蝴蝶泉邊。此時，
迷醉中的許哲文也與他心愛的公主，
56
背靠背坐在泉水叮叮激響的岩石上私語。
恍恍惚惚中，阿芙娜狄特看見獵手
與他的情人頭戴桂冠，肩並肩從林中走來，
獵手多麼英俊，步履矯捷，他高昂著頭，
身邊的人兒多麼美麗，宛若天仙。
百靈鳥為了心中強烈的愛，亮開歌喉。
像兩隻蝴蝶翩飛在燦爛的陽光中，
光暈在蕩漾，一圈圈，少女之心在顫抖，
57
感到自己就是公主伴隨在許哲文左右。
「好香。」許哲文聽不見回答，他轉過頭來，
看到阿芙娜狄特望著鬱鬱蔥蔥的山野。
有窮公主嫣然一笑，摘下頭上花冠，掛在
身邊的油茶樹上，向熱戀中的少女招手。
阿娜特的玉兔睜開眼，縱身躍進公主胸懷。
許哲文來到寒露中的茶樹下。「多美啊，
這是天神的花冠，阿娜特，只該你來配戴。」
58
假如我們與前世相遇，會不會目瞪口呆。
當許哲文與情人在家鄉的莽莽叢林中，
看見自己和別人相愛，他不會認識自己，
真的，在那個時刻，誰都不信自己的眼睛，
在入世的那一刻，我們失去了理智，
還有記憶，打上了物質的頑固的烙印。
前面是有窮公主，曾經的愛人，像閱讀
冗長的童話，忘記了公主王子分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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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永遠的心痛，也會忘記心痛的病根。
「誠哉斯言，我們永遠不會與上輩子相遇，
就是現在，很多時候，都不願正視自己。
到底怎麼啦，我想我是瘋了，竟離開公主，
與別人相愛，愛情需要理智嗎，不需要嗎，
能與身邊的人平靜地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我們都不能等待與堅持，剋制不了**，
即使有一萬條理由，也不能將它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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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主的正視下，裝做燃燒的心已趨麻木。
明知道不對，可還是不由自主地被左右，
女人是水做的，清澈明凈，而男人是泥，
大多數是泥，不是只盪起漣渏的石頭，
有稜有角，或是靜靜地躺在水底，或是
成為岸邊的風景，更有山岩，涓涓細流
歡笑著從長滿青苔的懷抱流出，更加清澈
而明靜，而我們只是泥，在女人中間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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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她們失去清澈明靜，這些都還不夠，
攪渾慢慢蒸發，直至與我們融為一體，
在陽光下消逝不見。我們殫精竭慮，
為的僅是得到她們的身體，然後遺棄。」
「朋友，那僅只是你的想法，甚至行動，
女人是困擾著男人一生的最大問題，
得到她們，然後遺棄，這種方法也有
可取之處，就怕猶疑不決，不即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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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矛盾中煎熬自己和別人，打不定主意。
吳燦君是我中學時代最要好的朋友，
真的，他的為人我最清楚，忠厚老實，
木訥害羞，但在我們所有人當中，他最風流。
有什麼辦法，我英俊瀟洒，貌比潘安，兼又
學富五車，但在女孩子面前走過，沒人瞅。
我真想用儀器測測他那並不偉岸的身體，
還有頗具個性的臉，上面長滿青春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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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女孩子神魂顛倒，為什麼只有他能夠。
但今天他在葵城市郊汽車西站，朝九晚五，
上班拿工資，最大的刺激就是下班后
打麻將，從不出去，他結婚了，為人夫，
為人父，唉，仍有那麼多女人在關心著他，
難道他真不知道，不可能，他只是在裝糊塗。
雖曾是最要好的朋友，又同在一個城市，
但我們很少往來，近十年來甚至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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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哪一天忘記他，我理解他的痛苦，
堅決站在友誼這一邊，而不願相信金錢：
現在他有錢了，發財了，（我不並是嫉妒）
雖說在西站上班，但乾的卻城市開發房地產。
他是不想看到我，因我為他保藏——我不該說，
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但願風不要吹向西邊，
我僅是一個理髮師，但在為國王理髮時，
發現兩隻驢耳朵長在長長的頭髮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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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是驢耳朵，這句話於是隨風飄散。
燦君，這不要緊，上天給了你一對驢耳朵，
就是為了讓大家知道這個事實，正視它，
這笛音能讓你我缷除壓在心上的重荷。
今天我要把它吹奏，我要說，拋開道德不談，
法律是公正的，它已經給了判決，你沒錯。
可是無論怎麼狡辯，都有些牽強，只能
喃喃自語，在良心的責備面前，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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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像有些人，對自己的無恥大肆廣播，
吸引眼球，換取金錢與名譽，我倆都做不到，
當一個如花少女在眼前香消玉殞，有誰
能站出來擔當責任，今天，一切都太遲了。」
「你還是趕快把你要說的倒出來，沒有誰，
聽你喋喋不休的懺悔，這些都不重要，
就是許哲文的故事我們也要添加
一些佐料，誰願意花時間聽你的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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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說，就閉嘴，扭扭捏捏，好煩躁。」
「那一年他在葵城攻讀大學，我則無所事事，
賦閑在家。有一個星期天，我正自娛自樂，
吟詩作對，他跑來對我說，他將展開攻式，
因為在高校聯誼會上，他遇見了黎敏，
是黎敏，並說，如果成功，就與她結婚生子。
他這人就這樣，每談一個，就夢想著人家，
真情實意地對待，全身心投入，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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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下個星期天，他又來到我家，第一次，
我聽他兩次談到同一個女孩，並說已近成功。
我一邊在心裡暗暗感嘆自己的落伍，一邊
靜靜地傾聽現代浪漫愛情故事，並不時首肯。
『當我與她攜手走在河堤上，我能感覺到
行人的目光，甚至聽到有人交頭接耳的議論：
多麼般配的一對，金童玉女，天造地設。
彷彿本就是河堤上一道亮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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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班長與團支書記，活潑大方又聰明。』
但我關心的不只是這些，暗暗嘀咕：
你倆到底發展到了何種程度，快說吧，
我也想知道自己落伍落到何種地步。
再說，你也還沒有描述她的美麗，我肯定
以一般的眼光衡量，你逃不出中性尺度。
你總是輕易地就被公認的美所迷惑。
『但她很坦然地告訴我，她不是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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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說她愛我的，只是需要時間忘記過去。
如果我不能容忍，那麼可以選擇分手，
我說只要她跟過去徹底斷絕往來，我可以
不在乎，每個人都有選擇伴侶的自由。
她說依我的性格永遠不會原諒她，不可能
不在乎，最好還是分手，還可以做朋友。』
歌手啊，我今天才知道，問題的癥結原來
在這裡，當初我年少無知，飽食而遨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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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若不系之舟，看不到問題的毒瘤。
少女啊，不要讓心懷叵測者有可乘之機，
男人是信息的傳遞者，他們存在價值
全在於不斷地尋找任何一個可能的載體。
相當於郵遞員，神是寫信者，而你們
則是收信人，他們只要交差就萬事大吉，
一生都在尋找你們居室的投遞窗口，
問題在於郵遞員比收信者還多百分之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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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甚至破壞你們珍貴的信息接收器。
看到別人接了一筆大單，又心亂如麻，
最可恨的是他們還私拆別人的信件，
隨意丟棄，並四處散播，當做黃色笑話。
『要我怎麼說她才肯相信，我自己也不信。』
從那往後三個月，燦君便人間蒸發，
這傢伙總是重色輕友，此刻正在愛河
暢遊，如果還能記著我，那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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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君也是受害者，我還是回過頭來說他，
三個月後的一天，我正在家吟詩作對，
燦君來找我，說公安局找過他，我記得
他當時說話的神情，迷茫，沮喪，又疲憊，
他說黎敏已死去，屍體在湘江河裡飄流，
全身浮腫才被人發現，在三叉磯的亂石堆。
上帝啊，我不知道該怎樣敘述這件事情，
老師沒有教過，現實生活中，又很容易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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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怎樣我都想像不出，我沒有親身體會。
「黎敏的爸爸說不怪我，不追究我的責任，
即使追究我也沒什麼責任，她寫了遺書，
其中提到了我，依然對我一往情深，
說她接受我的道歉，並原諒我不能原諒的
衝動，死是她自己的選擇，不怪任何人，
但公安局的人說提到最多的還是她的
一個老師，那段文字催人淚下，感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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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既然說沒有我的事，那封信
我也就沒有細讀，也不可能靜下心來細讀，
她選擇了這樣一個不恰當的方式
來結束她的生命與愛情，一切都已結束。
一定是著了魔了，我親愛的黎敏啊，
她曾是那麼一個活潑開朗的陽光少女。
當我倆在河堤散步時，我怎麼會怪她呢。
一定是瘋了，我甚至記不起這件事的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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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就這麼靜靜地聽著，稀里糊塗，
看著他並不偉岸的身軀里溢滿悲傷，
不插一言，你要我如何言說，我也不明白，
我當時為什麼會近乎麻木，沒有任何感想。
今天，我要詰問瑤姬姐姐，當少女動情時，
（如果結局是出於你的意料，真真不可原諒）
是不是伸出了你的手，遞上莬絲果，
鮮嫩欲滴的莬絲果，發出誘人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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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不是莬絲果，它只是與莬絲果相像，
裡面滿是醉人的果漿，使人沉醉。
狗和狼本是同一個祖宗，但狗是人類
最為忠實的朋友，而對於狼，我們退避三舍。
你手上的瑤果讓人沉醉於果漿不能自拔，
而莬絲果讓我們認識愛情，並享受快樂。
**是一把雙刃劍，人類的理智
駕馭不了它，衣衫遮蓋著一片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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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繁洐的前提，而智慧總是跟它作對，
寄生蟲，以破壞宿主為一生的主要目標，
殊不知皮之不存，而毛將焉附，我從沒看見
哪種動物會給**披上鐵甲，花里胡哨。
而它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男人奮勇直前，
努力展現自己，那女人，則按神的旨意選挑，
誰知道呢，這期間到底有什麼值得自然
法則為之進化的標準，女人她也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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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一看見他，就為之傾倒！
可是在這世界上，瑤姬姐姐，據我所知，
沒有任何一小塊地方實現了男女平等，
男人多麼下作，從來不與女人對視，
他們短暫的一生都在追求女人，
並且一生都在擔心自己戴上綠帽子，
只要女人願意，她可以跟任何男人**，
並誕下後代，男人一生都在迴避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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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地隱藏真象，並如法炮製，
為女人捆繫上看不見的血淋淋的鎖鏈，
你有心拈花惹草，我無意紅杏出牆，
但受傷的永遠是女人，即使時間
漂洗掉所有傷痕，在陽光下，在暗夜裡，
她們不得不承受來自良心的種種非難。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每一個男人都是同樣保守封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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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啊，我知道為什麼他們總有那麼多問題，
並且羞於啟齒，不可能解決，找不到答案，
我也一樣，總是對隱秘的情事窮根究底，
而女人總是沉默，她們習慣於接受，
男人們的心理障礙她們覺得不可思議，
事實是這樣，社會越加發展和進步，
男人們的問題就越加嚴重，太依賴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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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們孱弱敏感，在女人面前，不能勃起。
黎敏啊，不幸，你成了男權社會的犧牲品，
時代不同了，你還是那麼剛烈，值得嗎？
當男人第一次進入你的身體，你感到疼痛，
他在你的上面，看到你向唐吉訶德致敬，
騎瘦馬，持長矛沖向風車，威風凜凜。
在那一刻，我相信，你們水乳一般交融。
你認識了自我，他得到男人的虛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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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只是一種現象，持續不了三分鐘，
少女啊，你無法在他們身上體現自身價值，
永遠也不能，他們只是給你一個教訓，
讓你對自己的存在有更清醒的認識。
他們總是不停地攻擊與掠奪，並覬覦什麼，
人類社會的道德底線在你們那裡維持，
當你們的思想大堤出現裂痕，上帝，
已提出了警告，很難想像如果你們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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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將遭受何種懲罰，局面將不可收拾。
你的生命要為你一時的失足付出代價，
有人在指指點點，黎敏，你的高傲，
是一種妥協，成為了他人口口相傳的笑話。
我要說，這不對，他們不理解你的苦痛。
最重要的是珍惜生命，自由而瀟洒，
在你眼中愛情如此絢爛，值得你奮不顧身
為之縱身，生命如夜空中綻放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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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你在渾濁不堪的江水中掙扎，
所有我們強加給生命的負擔都無復存在，
在彌留的那一刻，你的雙手拚命撈取，
想要抓住一根塵世的草繩，嗚呼，哀哉！
瑤姬姐姐，你不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管，
我為你大膽熱烈地追求愛情而喝彩，
但沒有誰為此而要付出生命，男人與女人，
都要自重，生命一旦逝去，便不可能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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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去除掉各個角落的污洉與塵埃，
我願追隨你的腳步，手拿長柄掃帚，
戴上防毒面具，整個身體只露出眼睛，
在莊園內搜尋蛛絲馬跡泥塵污洉，
歌手喲，讓我們一起吶喊，這莊園，
古老的莊園已塵寂太久，建築略顯陳舊，
扯去那些遮羞的幃幔，推倒不協調的建築，
讓蓬勃的新生力量得到發展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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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歌手他不發一言，他只是微微頜首。
啊不，我並不認為我們的莊園已經落伍，
徹底粉碎一個舊的世界，全力打造新世界，
源遠流長的莊園還沒有腐朽到如此程度，
它有自己的特色，我們要做的工作，
就是使它煥發青春，並找到一條路。
取捨之間，許哲文的理想得以實現，
就像這樣，我們得先為他解去思想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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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有神與人的積极參与和付出，
新世界的誕生。」在空氣稀薄的高天之上，
執著的精衛對美麗而多情的瑤姬說道。
但瑤姬笑著敲了敲精衛的黑色翅膀：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只是滿於認識來自內心的強烈渴望，
青春是多麼美好啊，可是她短暫
而又不可挽留，不是每個人都胸懷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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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能，我可以與任何一個男人上床，
關鍵是要有愛情，許哲文只是個別，
而非全部，你我之間的區別就在這裡，
你一門心思讓他以天下為已任，何其難也。
黎敏已為新世界的誕生付出了生命，
還會有千千萬萬的人重蹈同樣的覆轍！
諾，許哲文也已吃了我愛情的果漿，
拭目以待，他怎樣與你的理想統一至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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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犧牲與付出決不會白白浪費。」
在湘江下游，洞庭湖邊的蘆林潭，
黎敏與遠道而來的洛水之神宓妃共浴
湘水，熱情大方的少女又復了昔日的明艷，
此刻，豐腴的洛神也不得不驚嘆她的美，
女神對任何美麗都不可能視而不見。
休迅飛鳧，飄忽若神，陵波微步，羅襪生塵。
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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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華容婀娜，令我忘餐。奈何紅顏命薄。
難道人的審美標準真的已經改變，或者是
找到了比美更重要的東西，需要權衡斟酌，
想當年我從河伯的懷抱奔向羿的**，
他驚異於我的美，終於忘記嫦娥而忘情於我，
一直到今天，每天在霞光中的雲端之上，
他都要與我緊緊相擁，羿總是熱情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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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我真不知道你們在思考些什麼？！
「**的自由標緻著一個新時代的來臨，」
皮膚柔嫩潤滑的湘水女神拍打著水面，
激起一朵朵浪花，好像在扣一扇緊閉的門，
聲波如一條條舞動的彩虹蕩漾，她說，
「今天，偉大的時代在重重地拷問每個人，
以我的眼光衡量，宓妃，你與羿的愛情
也已落伍，更不要說我的鄰居娥皇與女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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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倆為了南巡舜帝的猝死雙雙殞命。
斑竹一枝千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
歷史洪流的力量就像這滔滔江水，
任何人都不能抗拒，會為它心醉神迷。
相信娥皇女英也轉變了思想，矯枉過正，
她們這樣評價我，但我啊，不會在意。」
那密妃沒有搭理，望著西方的雲彩出神，
此刻，她沒有別的念頭，只想著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