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我心即宇宙
季尋眼裡出現了一片燦爛星空。
他這才意識到，當初蘭陵斯特大帝留下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寫下那句「這還真是個泡澡的好地方」，不僅僅是到此一游的留念。
而是要泡在池子里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天空中的月亮，能看到石碑，和那一行字。
石碑是記載內容的載體，月亮是定位，那一行字跡就是解讀加密信息用的秘鑰。
非常巧妙的加密手段。
破譯的正文如下：
「我的後世，你能看到我留下的信息，那你一定是一個足夠英勇的卡師。而我已經隕落，你是【JOKER】序列的傳承人.恭喜你，你有資格觸碰這個世界的終極秘密了但也很不幸，你會看到一個可能讓你感到窒息的殘酷真相。」
季尋看到這開頭，思緒一下子就認真了起來。
彷彿即將解開世界的神秘面紗，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感襲上心頭。
蘭陵斯特大帝留下這段文字，不是特定指向誰，而是【JOKER】的傳承人。
可能是幾千年，幾萬年，又或者十幾萬年之後.
當這個序列的傳承人有足夠的實力和機緣，大概都會想探尋世界的秘密，然後找到這裡，看到這段話。
季尋也非常好奇，那位大帝到底留下了什麼。
那段文字繼續顯現：
「我進階上位神階之後，已經達到了人類的巔峰。但我很清楚地感知到了，我距離觸碰到世界本源的奧秘，還差的很遠.所以我不停地探索尋找，妄圖窺探世界的所有真相.然而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很久，我無法從任何古代遺迹中找到解惑的線索。但這完全是不應該的，但凡存在過，必然會留有痕迹，這是因果必然.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有什麼高緯意識，人為阻擾了我去尋找本源的奧秘」
「直到某一次.我在探索某個深淵裂隙的時候，極其偶然地發現了一個冥界的坐標那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卡師文明只是一個毫起眼的位面.在這個宇宙中，這樣的位面數不勝數。然而就是這個發現，也才讓我觸碰到了位面的『終極秘密』.」
「但那是一個無論任何方式都無法提及的秘密。因為.我的推演中，應該有一個『位面監視者』.祂不允許那個秘密被任何人所知道，祂阻止了卡師文明窺見世界的真相，任何牽扯到那個秘密的存在，都會被抹去.」
「.」
原來，南家掌握的那個冥界坐標，是蘭陵斯特大帝冒死發現的。
季尋看到這裡，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蘭陵斯特大帝沒有說出那個秘密是什麼。
但提示已經足夠明顯。
季尋不知道那「秘密」到底是什麼，但腦海里已經推演出了一些東西。
那種感覺
像是監獄，有一個看守監獄的「人」。
任何想要談論越獄的囚犯，都會被抹去。
永世囚禁，本就是一種絕望。
或許是因為自己階位太低，季尋並沒有對那種絕望感受太真切。
他繼續看了下去。
「我探索過很多古代遺迹、神隕之地.但後來我發現，方向錯了.就像是蟲子在玻璃罐子里，只要不走出去，它就永遠無法認知到瓶子之外的世界.我想打破這個桎梏我把目標放在了各種世界裂隙深處.也終於讓我發現了一些史前文明的蛛絲馬跡」
「我循著五十四條超神序列的線索一路尋找.漸漸看清了歷史的脈絡。曾經在混亂紀元之前，還有一個『大崩滅紀元』，那是一個神明混戰，諸神隕落的時代.卡師文明也是在諸神之戰中流傳下來的超神文明.」
「最終，我找到了這個死域這是某個高位泰坦神族的隕落之地，是我所見諸多神明遺迹中最神秘、最危險的地方。哪怕是我現在的境界，依舊無法完全理解那些殘存的神力祂的階位，甚至是上位神階之上，我無法理解的階位！可是，如此強大的神明，祂是如何隕落的呢？我才越發肯定我的猜想是對的。我確定了，有一個『位面監察者』抹去了一切相關的信息我意識到，我已經觸碰到了真相的邊緣.」
「所以，我打算去死域深處看看」
季尋看到這裡，腦子裡這才把歷史的時間線補全了。
大崩滅紀元→混亂紀元→塔倫帝國→東荒。
看著簡單。
但其實探索的過程困難重重。
這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視角，讓季尋不用再重複走那艱難的探索之路，輕易接觸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季尋繼續看下去。
「我應該是被那『位面監察者』注視到了，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自知此行必凶，但我也必須去。所以，我才想留下一些信息與後人所知.」
「抱歉，我無法給你詳細描述我所看到的.涉及到那個『秘密』必然會被察覺，甚至連記憶都會模糊.我想到了一個方法.我把一切秘密留在了五十三塊禁墟石碑上.等你境界足夠高之後，自然能看見。」
「.」
看到這句話時候，季尋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想到了「徐老頭」。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那位老前輩會失去記憶了。
原來，他知道那個「終極秘密」。
徐老頭曾經來過這裡，也知道禁墟石碑的秘密.
他就像是一個秘密的載體。
又像是幽靈一樣，默默記下那個秘密，然後一直在被人遺忘角落活到現在。
看到這裡，一股濃厚的神秘氣息，撲面而來。
信息量太大了。
季尋看到這裡，雙眼如霧，腦子裡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看到的了。
石碑上還有最後兩段內容。
「既然你得到了【JOKER】序列的傳承，那麼正好我有一些修行心得告知。我曾經走過很多彎路那些路，這或許能給你一些參考.」
「噢，還有一點.找到那四口擁有神秘力量的棺材那是【JOKER】序列的至高奧秘，也是晉陞【彩JOLER】的正確路徑」
「.」
至此，蘭陵斯特大帝的留言就結束了。
季尋看完，內心的激蕩久久不息。
石碑上的內容，一下子就解開了他之前內心的好多謎團。
原來世界是這樣的
原來那四口神秘棺材是【彩JOKER】的晉陞途徑
但又冒出了一些新的，更難以找到答案的疑惑。
比如，被蘭陵斯特大帝稱作「位面監視者」的存在，到底是什麼？
季尋的思緒一下子就發散開來，彷彿仰望星空，想要看到那無盡深邃的星空之外，到底有什麼。
但受限認知，他看不到星空之外。
「玻璃罩子里的蟲子嗎」
季尋心中呢喃自語。
他想到了石碑上的話，隱隱感觸到了那種被高緯囚禁窒息感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旁一聲呼喚讓思緒回到了現實：「季尋，你沒事兒吧？」
季尋的渙散的目光這才聚焦，偏頭看向了一臉嚴肅的秦如是。
目光觸碰，秦如是也鬆了一口氣，又解釋道：「你剛才盯著那石碑看了很久了。我以為你陷入精神幻術.」
聽到這話，季尋才感覺思緒從無盡星空中回歸了識海，回應了一聲：「哦。沒事兒。」
說著他目光看著那石碑，目光幽遠，補充了一句：「想到了一些東西，走神了。」
「嗯。」
秦如是點點頭，見他沒什麼狀況，也沒再多問。
米斯特夫人好奇眨了眨眼，猜測道：「弟弟，你破譯了石碑上的隱藏內容了？」
「嗯。」
季尋點點頭，道：「多虧了夫人提醒，我破譯了蘭陵斯特大帝留下的一些訊息。」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米斯特夫人，秦如是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兩女看了看石碑，依舊沒看出任何異常，這才又把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季尋。
季尋知道那些隱藏內容只有【JOKER】傳承者能看到，便簡單說道：「蘭陵斯特大帝留下了一些話嗯.內容很多」
那些內容信息量太大，他也沒想好怎麼解釋。
而且有些東西也不能說。
秦如是倒是沒什麼避諱。
而米斯特夫人是猩紅教派的神選者，有些事情不可能全盤托出的。
季尋沉吟了一瞬，直接說出了一個不太要緊消息：「蘭陵斯特大帝留下了一個修行秘法.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修行秘法？」
秦如是也非常好奇，大帝秘法會是什麼。
季尋同樣如此。
他之前一路走來，幾乎都東拼西湊，自己找各種秘法走到現在。
而石碑上的那秘法，可是一位真正神界強者留下的，【JOKER】專屬。
季尋道：「嗯我感覺，這秘法和靈魂有關係.」
秘法的品階太高，讓人完全無法表述。
像是呼吸法、咒術、武技什麼的，至少看了能說出一些門道。
但這秘法，季尋看了，腦子裡只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
就像是看到夏夜星空里的無數星辰，原本是換輪無序的。現在被石碑上的內容引導著，變成了一個個可描述的圖案，獅子、天平、白羊、牛頭、射手.
宇宙星辰就像是識海，它本來沒有形狀。
你想它是什麼形狀，它就是什麼形狀，很主觀的東西。
而形成的特定圖案像是有某種魔力，凝視它的時候，彷彿窺見了宇宙的秘密，整個人的靈魂都升華了。
季尋嘗試給秦如是兩人解釋的時候，腦子裡也對這秘法有了越來越清晰的認知。
隨即啟迪出現：「你在觀想中獲得了感悟，你領悟了JOKER專屬修神秘法『我心即宇宙Lv.0』.」
「咦？」
看到啟迪出現，季尋也意外了一瞬。
他知道蘭陵斯特大帝留下了一篇秘法，但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無比驚艷。
那種感覺就像是，人類的思緒所看見的，就是一個宇宙。
而思緒未見之處，還有無限神秘。
思緒延伸，無窮無盡.
季尋目前的境界看不到秘法的上限，但僅僅窺見一點，就已經震撼得無以復加。
而且，新的問題又來了！
這秘法修鍊的是什麼？
「修神」又是什麼？
他確定和精神力有關，但不全是。
而更多的是別的。
季尋腦子裡靈光一閃，再按照石碑上的秘法運行，引入了天空中月亮力量。
月華照耀在身體上，倏地，之前完全感覺不到的靈魂淬鍊，此刻潮水般襲來。
啟迪也刷新著收穫。
「你在修神中獲得感悟，神威熟練度+31，月亮神華加持，感悟效率+850%」
「你在修神中獲得感悟，神威熟練度+41，月亮神華加持，感悟效率+844%」
「你在修神中獲得感悟，神威熟練度+」
那種提升很難捕捉，季尋還沒準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然而看著啟迪出現的內容，他臉上出現了難以掩飾的驚喜：「嗯？？？竟然能提升神威！」
季尋知道「神威」這概念還是從宮武哪裡來的。
而宮武，是自己摸索來的。
那經驗說，神威只能從生死戰鬥中獲得。
季尋查閱了無數資料，也沒發現任何相關記載。
沒想到，神威竟然是可以修鍊的？
秦如是也不知道，她能凝聚神威，很大程度是因為白家仙靈之術的原因。
聽到季尋的描述她也露出了疑惑而驚訝的表情：「嗯？你是說，月亮中的神秘力量.能淬鍊神威？」
「嗯。」
季尋點點頭。
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當然無法講述清楚。
然而沒想到，這時突然聽著一個低沉的聲音開口了：「這是凝聚『神火』的修神秘法小子，你這機緣.很大啊.」
在場只有三個人。
但這是第四個聲音。
季尋倒是不陌生。
偏頭一看，秦如是的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白虯的虛影。
這位祖靈仙家一直庇佑秦如是左右，現在出現，倒也沒什麼意外。
聽到這話，季尋反而好奇地問道：「前輩，您知道？」
白虯的神色也非常複雜，那雙琥珀蛇瞳看著季尋不知道想了什麼。
沉吟了好半晌，它這才說道：「想要邁入神階，除了需要凝聚神格，還有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凝聚神火.換個方式說，神格是需要身體足夠強大；而神火，就需要靈魂足夠強大。」
白家的仙家們都是靈體，所以他們修的神道，基本也等同於凝聚神火的途徑。
所以白虯當然清楚無比。
單獨的神火是無法凝聚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需要一個足夠強大的伴生契約主。
「？？？」
這話一出，季尋、秦如是和米斯特夫人三人都齊齊露出了不解的神態。
季尋倒是好像在某些典籍中看到過「神火」和「神格」的隻言片語，但也只是知道個名字罷了。
「你們不知道也正常。畢竟，這是神明都不允許傳播的秘法.」
白虯彷彿看懂了三人的心思，直言道：「位面超凡資源本就有限，無論什麼時代，神明可不會那麼好心把通向神階的所有修鍊方法傳授給低等生靈。還給自己創造一些敵人。所以凝聚神火的方法，也一直都是禁忌之術。也就是卡師文明不需要神明信仰，所以一些殘缺的修神秘法才能傳承下來」
「.」
季尋算是聽明白了。
說來說去，還是資源壟斷嘛。
秦如是聽著倒是表情無異然。
而米斯特夫人可是那位猩紅之主神選者，聽著表情就微微古怪了。
白虯繼續說道：「所以我才說，你小子機緣很大啊。饒是是當年的白家，從來也只有家主能得到完整修神秘法傳承。你這蘭陵斯特大帝的親傳，更不一般呢」
「哦？」
聞言，季尋眼前也一亮。
這時候他才明白了自己好像真的得到了一個天大機緣？
然而這念頭剛起，白虯當即又潑了一盆冷水：「不過哪怕是得到了修神秘法，想凝聚神火也只是有了一絲可能。還早呢現在在這秘境里，你們真要能利用上那月華的神力，別的不說，對你們『領域』邁入『聖域』的感悟，是有莫大助力的」
它原本不想插嘴，但這事兒確實和它有莫大關係。
它是仙家，光靠自己根本不可能更進一步，也知道那門檻的難度。
修行數千年，依舊就卡在這個瓶頸上。
原本以為此生晉陞無望了。
然而直到一百多年前，在東荒那個封印之地。
有個神秘老者說了一個預言。
說它會在下一任的白家傳承人身上得到大機緣。
所以之前才舊大陸瘟疫沼澤，它才應下了當時還只是一個弱小六階卡師的秦如是的契約。
之前還不覺得如何。
現在一步步走來，預言似乎逐漸應驗了。
白虯沒多說，只是解釋了一下秘法的重要性，就又消失了。
留得季尋三人面面相覷。
這是專屬秘法，季尋講述不出來。
旁人也聽不了，也學不了。
然而石碑上刻印那利用月亮淬鍊靈魂的竅門，秦如是和米斯特夫人都能用。
蘭陵斯特破解了月亮的秘密。
這讓原本只有元素精靈一族才能利用的【月亮井】的隱藏功效，被三人用了起來。
秦如是和米斯特夫人嘗試之後，也驚喜地發現靈魂確實得到了淬鍊。
神威的強度肉眼可見地提升著。
而嘗試之後，秦如是又拿出了【萬仙燈】。
雖然剛才白虯沒有直說，但她聽懂了。
這月華，似乎對仙家有莫大好處！
白家傳承人修神不僅僅是修自己，還有契約仙家。
秦如是能吸取那月華為己用，仙家們也會同樣受益。
這一嘗試，果然可以！
之前伏殺天龍聖子，萬仙燈里的仙家們受創嚴重。現在有這月華滋養，仙家們竟以一種誇張的速度恢復。
累積了十幾萬年的月華，此刻完全足夠滿足三人的淬鍊。
和季尋的提升一樣誇張，秦如是身上的仙靈之氣肉眼可見地暴漲了起來。
池水旁，仙氣飄飄，寥寥不絕。
就這樣，三人不僅用元素之泉浸泡肉身，還同時利用上了月華淬鍊靈魂。
甭管其他地方打得天崩地裂，三人就這樣悠閑地泡著了。
修行不知時光飛逝。
這一泡，就是七日。
季尋三人原本還想繼續跑下去，可三大教派的戰鬥終於是蔓延到了【月亮井】這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