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表白

68表白

那女的應該是文生的女朋友,阮箏同她站在門口互相望著對方。

她也不打算進來,只是客氣地問道:「阮小姐你好,打擾你了。請問你這裡有紙巾嗎?他們玩得太過了,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屋子裡沒紙巾了。你也知道,男人都那樣。」

阮箏沖她笑笑,轉身進屋去拿紙巾,返身回來的時候那女的還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接過紙巾的時候輕聲主動介紹自己:「我姓宋,叫寧秋,我是文生的女朋友。」

「我是阮箏,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沒什麼,我就是有點想文生了,所以過來看看。等收拾完我馬上就走了,您千萬別跟他老闆說,免得他會不高興。」

阮箏心想徐天頌沒那麼刻薄,但為了寬宋小姐的心,她還是點頭答應道:「你放心,我不會和他說的。」

宋寧秋又看了阮箏一眼,隨即笑著轉身離開了。阮箏並未被這個插曲攪亂心情,繼續回餐桌邊吃東西。一直到把顧知桐送來的東西全都吃了個精光,然後就進廚房去洗筷子。

水龍頭裡嘩嘩地流著水,聲音有點大,蓋過了屋子裡其他的聲音,連電視機里的節目都有些聽不清楚了。阮箏一面洗著一邊哼著小曲兒,恍惚間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那令她產生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她身體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快速轉過身去。

客廳里,那個叫宋寧秋的女人竟安靜地站在那裡,怔怔地望著自己。阮箏嚇了一跳,手一松筷子就掉到地上,砸在了她的腳上,但她卻像沒感覺到一樣。

今天的一切都有些奇怪,阮箏心裡這麼想著。似乎跟往常都一樣,但細細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兒。直到這個叫宋寧秋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她家裡,她才明白過來,這一切怪異的源頭就是她。

這個女人看她的眼神透露出幾分詭異,哪怕是剛才幾回見面的時候沖她笑著,那裡面還是夾雜了一絲冷意。現在她沒來由地出現在客廳里,更令阮箏覺得肯定哪裡出了問題。

她脫口而道:「宋小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看看你。」宋寧秋一邊說一邊很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把電視直接給關了,「電視太吵了,影響我們說話了。對了,你能把水龍頭關掉嗎?」

這女人說話慢條斯理輕聲輕氣的,但語氣里自有一股壓迫人心的感覺。阮箏聽了她的話后,竟真的轉身把水龍頭給關了。關的時候她一眼瞥見了旁邊刀架上的切菜刀,立馬就拿了一把在手裡,然後轉身瞪著宋寧秋。

來者不善,這女人看上去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周身上下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就憑她能輕易進入自己家,就可以知道她不是普通人。說不定隔壁那一大幫子男人,都已經讓她給搞定了。

宋寧秋一見阮箏拿刀不由樂了,擺手道:「阮小姐,你還是把那東西放下吧。小心傷著自己。」

阮箏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只微微皺眉:「你現在看到我了,有什麼想法?」

「想法就是,你沒吃蛋糕?」

她突然提到蛋糕讓阮箏靈光一閃,事情一下子就明朗了。她之所以能輕易進入她家,肯定是用鑰匙開門了。而隔壁那些保鏢確實有她這裡的鑰匙,是為了以防萬一準備的。這女人大概在蛋糕里下了葯,把人都給葯倒了,所以才能這麼堂而皇之拿到鑰匙闖進她門裡來。

如果這麼說……阮箏心裡一驚,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刀,一下子明白她剛才話里的意思。她既然能拿到鑰匙,肯定也能拿到他們的槍,說不定還不止一把。難怪她讓自己把刀放下,在子彈面前,小小的切菜刀確實不值一提。

難道她就是那個一直隱藏在背後的幕後高人?阮箏仔細打量了一番,不置信地搖搖頭。她應該是個真女人,不是男人假扮的。看起來手腳纖細身無幾兩肉,不像是能把人那麼殘忍殺害的高手。除非她是練家子,但這樣的人一般手上都有老繭。剛才遞紙巾的時候阮箏無意掃到過她的手心,光滑細膩,完全是一隻女人該有的纖纖玉手。

阮箏滿肚子的疑惑,但此刻卻沒時間容她細想。她想搞清楚對方的來意,就得順著她的話頭說下去,於是她點頭道:「是,我沒吃蛋糕,看起來你有點失望。」

「確實有點,不過也沒什麼。剛剛我來的時候見你好好的,我就知道你大概一時半會兒不會吃。所以我又折返回去,問他們借了這個。」她說著一掀外套,從腰間拔了樣東西出來。

阮箏一眼就認出那是一把手槍,漆黑的顏色一下子將屋子裡的氣氛頂到了高/潮。

「看來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本來我要是吃了蛋糕,剛才你來的時候我就該沒力氣過來開門了,也省得你再跑一趟了。宋小姐,你今天來的目標就是我,現在咱們面對面,把話說清楚吧。」

「好,那就說清楚吧。省得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得讓你做個明白鬼才行。」宋寧秋一邊說一邊走到沙發邊,很自然地就坐了下來。然後她舉起手裡的槍,將槍口對著阮箏,逼著她從廚房裡走出來,在自己對面的床上坐下。

「來個自我介紹吧,我姓宋,叫宋寧秋。我現在是隔壁躺著的史文生的女朋友。不過我還有一重身份,就在幾個月前我正準備跟人訂婚。而我的未婚夫姓侯,叫侯文彬。阮小姐,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嗎?」

她竟是小侯的女朋友,這點大大出乎阮箏的意料之外。她本來以為她應該是連環殺手,就算不是也該同那人有點關係。可現在她這麼說阮箏倒是糊塗了,難道說她親手殺了自己的男朋友?

或許還有另一種可能:「所以是為小侯的死來找我的?」

「那當然,不然你還以為會是什麼?」

阮箏實話實說:「我還以為你跟之前那四宗命案都有關係。」

「四宗命案?」宋寧秋有些疑惑,「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顯然她並不知道連環殺手的事情。也對,這事情影響很不好,警方不會輕易公布細節。現在這社會上想法奇特的人太多了,如果讓他們知道有個沒被逮捕的連環殺手存在,搞不好會有人模仿他做案也說不定。再說這對普通民眾也是一種極大的心理壓力,搞不好會引起大規模的恐慌。

宋寧秋望著阮箏,語氣堅定道:「別人怎麼死的我不關心,我只關心我的未婚夫是怎麼死的。你可以告訴我嗎,阮小姐?」

「很抱歉宋小姐,我對這個也不太清楚。這個是警方的事情,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

「你放屁!」宋寧秋瞬間變臉,整個臉孔都變得猙獰起來,「他不過就在那個破島了算計了你一回,回來後人就不見了。好不容易我們見著面了,他轉眼又死了。你敢說你跟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沒關係?你敢說不是你報復他所以讓人殺了他?」

說不定還真有點關係。但現在說什麼都太早了。阮箏自己也是一團漿糊搞不清楚狀況。再說她跟小侯自打在島上分別後再沒見過面,絕對不該將他的死歸咎到她身上。

「宋小姐,我希望你明白,小侯雖然曾經害過我,但我並不希望他死。事實上我認為他也不是有意害我的,上一次他是被人設計了。他自己應該也沒料到那樣做其實是在害我,他不過是遵照上面的吩咐辦事情罷了。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他,更不會要殺他。」

宋寧秋顯然並不信:「說得倒挺好聽。你要真不想殺他,為什麼他一回來你就讓人軟禁他!文生說了,那個軟禁他的女人就是青膺集團老總徐天頌的師姐,你跟徐天頌什麼關係大家也知道。讓我相信阿彬的死跟你沒關係,告訴你,做不到!」

宋寧秋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她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拿槍管頂著阮箏的額頭。金屬冰涼的感覺直達心底,阮箏不由心跳加速。但儘管有些害怕,她還是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的語氣:「既然史文生和你說了這麼多,那他應該也說過徐天頌的那個師姐之前是怎麼綁架了我,又是怎麼想殺我的吧。」

宋寧秋臉色一僵,不情願地回答:「他是說過,但這是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關心。」

阮箏越來越覺得她不可能是連環殺手。她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被仇恨沖昏了頭腦一心想要為夫報仇的女人。她做事情思慮不周,考慮問題也很粗略,根本不會細細去想個中原由。這樣一個女人,無論她有沒有幫手,都不可能做下那四樁案子還不為人知。

更何況看她對小侯一往情深,她哪裡是會殺他的人。想到這裡阮箏略微放心一點。她抬起頭來望著宋寧秋,語氣真誠道:「還有你仔細想想,如果我真的有心殺小侯,何必一開始讓人軟禁他。直接殺了他不就完了嗎?費這麼多功夫似乎沒什麼意義啊。」

這番話說出來后,阮箏明顯看到宋寧秋拿槍的手抖了兩下。她的心理防線已經有些崩潰了,阮箏知道自己的話開始起作用了。

就在她準備再接再厲完全說服宋寧秋時,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一個男人直直闖了進來,沖屋子裡大叫道:「阮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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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大吼徹底打破了屋子裡的平衡。

原本已有些動搖了的宋寧秋立馬又變得情緒激動起來。她舉起槍對著門口的來人,怒吼道:「滾出去!」

阮箏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直接從床上站了起來。宋寧秋立馬伸手摁住她的肩膀,強行又將她摁了回去:「別動,否則我一槍打死你。」

看到站在門口的顧知桐,阮箏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終於有個人來救自己了,還是個警察,悲的是她知道,警察下了班是不帶槍在身上的。

上一回顧知桐拿著紅酒來找她時,她以為對方腰間的是手槍。後來無意中提起這個話題,顧知桐笑道:「隊里有規定,下班之後槍要鎖進警局的柜子里,是不可以隨便帶出來的。否則這個社會警察將變成一大群潛在的恐怖分子,成為一個大大的不安定因素。」

所以現在的顧知桐手無寸鐵,戰鬥力並不比自己強。而更可怕的是,宋寧秋的情緒顯然波動得很厲害,她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在開槍的一瞬間,阮箏不知道倒下的會是自己,還是顧知桐。

她望著顧知桐年輕帥氣的臉龐,搖頭勸道:「你先回去吧,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你別摻和進來。」

「你讓我回去?」顧知桐一時無語,他指著宋寧秋道,「這個女人是侯文彬的未婚妻,她手裡有槍,她會殺了你的。」

「她不會的,我們剛剛談得挺好的。你讓我自己解決可以嗎?」因為心裡著急,阮箏的語氣不知不覺間就有些加重了。她並不是真的跟顧知桐生氣,只是不希望這件事情會殃及到無辜的他。她自小就是個煞星,跟她關係親密的人都會倒霉。爸爸媽媽是這樣,弟弟也這是這樣,後來喜歡上了徐天頌,對方又被人虐得七零八落。她實在很害怕這樣的一幕會再發生在顧知桐的身上。

但顧知桐是個熱血青年,完全無法忍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威脅人質的事件。他上前一步眼神堅定地望著阮箏:「我絕對不會放你一個人在這裡。如果今天她非要殺一個人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我而不是你。」

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嚇了阮箏一跳。這簡直就是在深情地表白,雖然這話聽著非常令人感動,但阮箏現在卻無暇顧及這個。顧知桐在說豪言壯語的時候忘了一點,既然宋寧秋是侯文彬的未婚妻,那也就證明她現在剛剛喪「夫」。這種情況下的人是最聽不得別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顧知桐的話非但起不到震懾對方的作用,還有可能火上澆油,徹底將對方激怒。

阮箏死死地盯著宋寧秋的臉孔,發現她的表情真的在一瞬間變得極其恐怖,就像惡魔突然附在了她的身上,一股濃濃的殺氣透過周身的皮膚散發到了空氣里。

「哼,想要英雄救美是吧。好,今天我就成全你,給你這個機會!」宋寧秋說著一咬牙,手指頭就往扳機上扣。她的槍口還對著顧知桐,看得阮箏心驚不已,下意識地大叫起來:「不要!」

可對方卻不像阮箏預料的那樣朝顧知桐開槍,反倒在瞬間倒轉槍口,又重新對準了她的腦門。阮箏只看到眼前一個被放大了許多倍的黑漆漆的槍口,隨即她就感覺整個人飛了起來,像是有一股重重的力量把她撞了出去。

她身後就是雙人大床,被這股力量一撞后她直接摔進了床里,雖然對方力道很大,她卻不覺得太疼。

而槍聲也在同一時間炸了開來。因為屋子小,所以阮箏感覺回聲特別大,就像是同時響了好幾槍似的。震耳欲聾的槍聲讓阮箏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的大腦大概有五秒鐘的短暫空白,隨即她便清醒了過來,一骨嚕從床上爬了起來,呆坐在那裡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床單是她昨天剛鋪的,淺灰色條紋狀的花紋。因為之前被她坐過所以顯得有些皺,而是在這皺皺的綿織物上,此刻正有一灘血跡在快速地蔓延開來。順著血跡往前往,阮箏看到了顧知桐的身體。

他就這麼安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鮮血正從他的身體里向外噴涌,很快那血跡就染紅了大半的床單,甚至浸濕了阮箏的褲子。阮箏大驚失色,趕緊撲過去抱起他的身體,同時輕拍他的臉頰不停叫道:「顧知桐!顧知桐!你快醒醒,快醒醒。千萬不要睡,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顧知桐微微地眯著眼,人還保持著一絲清醒。他勉強沖阮箏笑笑,有氣無力道:「沒,沒關係。我命硬得很,一定死不了。不過你電話要快點打,我有點犯困。」

「不許睡!」阮箏抬手就往他臉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然後又手忙腳亂地去找手機。她撥電話的時候手抖個不停,好幾次都摁錯鍵。跟警方描述地址時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那種恐懼和害怕簡直無法掩飾。當報警電話終於打完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滿手心的冷汗,連脖子里也是潮濕一片。

阮箏扔下電話又爬回到顧知桐身邊。這一次她終於看清傷口在顧知桐的背部。她粗略算了算,那裡離心臟有一段距離,這是最值得慶幸的。但他現在血流不止又很令阮箏擔心,擔心他會失血過多,也擔心他內里的臟器會受到子彈高速旋轉的破壞,而造成永久性的損傷。

她把顧知桐抱在床里,扯過枕單蓋在他的傷口處。但血流的速度太快,小小的枕單根本止不住。阮箏有些發慌,嘴裡無意識地說著「怎麼辦」。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以至於都沒有留意到房間里原本還應該有的另一個人此刻正在做什麼。

救護車很快就拉著笛聲衝到了樓下,幾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上來,一衝進屋子就沖阮箏喊道:「怎麼有兩個,你電話里怎麼不說清楚?」

阮箏愣了一下,順著他們的眼神往地上看。只見宋寧秋躺在那裡,渾身也是血紅一片。阮箏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中的槍,眼下情況混亂她也不及細問,只能指著顧知桐道:「救他,先救他。這個女人想要殺我,顧警官救了我。」

那幾個醫生一聽顧知桐是警察,又聽說地上的女人是殺人犯,立馬就做出了決定。顧知桐很快就被抬了下去,阮箏也一併陪著上了救護車。混亂中她聽到有人在打電話,似乎是在叫另一輛救護車來,好將宋寧秋也一併送去醫院。

阮箏已經顧不得那個瘋女人了,揪著一顆心一路陪顧知桐進了醫院。等到顧知桐被人推進手術室后,她發現自己整個人疲倦到了極點。她幾乎站立不穩,身體貼著牆壁往下滑,最終整個人都坐到了地板上。

她的情緒慢慢的從極度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她終於想明白了一個問題,剛剛是顧知桐及時出手救了她的命,如果不是他捨命的話,這會兒躺在手術室的就是她了。

阮箏突然覺得頭很痛,為什麼這種事情總是發生在她身上。每次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那些愛她的男人就一定會受傷。她就像是被人詛咒了一般,怎麼也逃不開這個魔咒了。

她抬頭去看手術室的大門,想像著接下來會發生的情景。她十分堅定地認為顧知桐一定不會死,所以她眼前出現的畫面就是顧知桐躺在病床上,一臉蒼白地望著自己。他拉著自己的手向她表白,而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沒有徐天頌,她說不定真的會被顧知桐感動,進而愛上他的。畢竟他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一個出色的男朋友人選,自己對他也不討厭,甚至有幾分欣賞。可現在她有徐天頌了,她對顧知桐註定只能說「抱歉」了。可這個男人為了她現在躺在手術室里,如果她真的拒絕他的話,是不是太殘忍了?

阮箏一時陷入了混亂的思緒中。她把頭埋進了雙膝里,想暫時清空自己的頭腦。她一點兒也不想動腦子去想事情,就希望這麼安靜地待著,甚至永遠都不要醒過來才好。

一直到迷迷糊糊間有人輕撫她的後背,才算把阮箏從半夢半醒間喚醒過來。阮箏抬起頭,看著徐天頌溫暖而柔情的眼神,心頭突然一軟。她再也支撐不住,撲進他懷裡大哭了起來。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其實非常脆弱。一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從前都是靠一股子恨意在支持著她堅強。現在恨意消失了,親近的朋友面臨生死關頭,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鼻涕不住地往下流,全都擦在了徐天頌身上。

對方也不意,只伸手緊緊摟住她,同時不忘安慰她:「別擔心,李默有認識這方面的專家,他會處理這個事情的。顧警官一定會沒事的,你放心。」

「如果他落下病根怎麼辦?」

「那我就出錢給他治,無論出多少錢送去哪個國家都給他治。只是有一條要說明,我徐天頌什麼東西都可以給這個姓顧的,唯獨你不可以。別說他只為你擋過一顆子彈,就送擋過十顆二十顆,不行就是不行。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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