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從天而降

362、從天而降

腦海中吳尚一聲嘆息,「看來你識得『旭陽』真氣之時,就已經猜到老納身份了。」

「無上大師,天運寺主持,一代高僧。閣下隱匿身份,如此戲耍在下,難道是為了報復雪山派阻撓你飛升成仙?」

無上大師苦笑道:「根本就沒有什麼飛升成仙,何談報復?」

他如此說,倒讓擎天一頭霧水,看來事情並非自己所想,其中還有隱情。

然而無上大師並未繼續開言,而是陷入短暫沉默。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一聲長笑,「奸佞小人,捨車保帥,調虎離山,貧道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話音未落,眼前五彩流光閃爍,空氣中泛起透明漣漪,不斷波動,時隱時現。

無上大師倒吸一口涼氣,「他竟然打破兩派默契,攻擊禁地陣法?這寒清真人果真不按常理出牌。」

擎天心想,「我們闖入琳琅閣盜寶,在人家心裡已是攻擊之舉,還談什麼默契?」

他正思索對策,無上卻急切說道:「你全力一戰,也未免是他的對手。那物對貧僧非常重要,萬萬不可有失,只能另想他法了!」

他略一沉吟,好似下定決心,「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裡有一處隱匿陣法,你將他引入陣中,暫且將其困住,我們好脫身。」

擎天聽出異樣,反問道:「莫非是殺陣?會要了真人性命?」他與寒清真人同屬正派,又無怨無仇,當然不想取人性命。

「是有一定危險,但不足以致命。等危機過去,老納會親自解除陣法,化解怨仇。」

事已至此,也只能這樣了。神識指引之下,擎天快速移動,至廢墟中的一塊空地。

他周身散發炫目紅光,光芒所及,積雪融化,地上顯出圓形的陣法紋路。

「我的『旭陽』真氣消耗殆盡,神識將陷入沉寂。事情過後,到天絕谷找我……」聲音越來越微弱,「快,將浩然正氣全部注入陣法,陣法才能隨時啟動……」

擎天還想追問,腦海中再無聲音應答。

這時,遠處傳來幾聲轟然巨響,空氣中漣漪劇烈波動,隨時要崩裂。

擎天不敢耽擱,掌心觸及陣眼,磅礴的浩然正氣灌注其中,白色陣紋浮動,越來越清晰,他可以感覺到陣意浮現,與他意念緊密相連。

正在這時,猛然一聲爆響,強大的力量伴隨著極寒的氣息在空中回蕩,盪起積雪漫天飛舞,遮蔽視線。擎天被震退數丈,身形站立不穩。

飛雪之中,人影不慌不忙,姍姍而來,耳畔傳來大笑聲:「素聞天運寺陣法大成,今日一見,不過如此!」

說話時,目光如電逼視擎天,「貧道有惜才之心,你交出東西,束手就擒吧!」

擎天輕笑回應,「雪山一脈,追蹤之術,果然了得,不但鼻子靈,口氣也不小!」

他言語戲謔,將老道比作獵狗,顯然是要激怒對方。

果然真人眼中閃過一道凌厲寒光,袍袖一抖,極寒之氣化成冰刀撲面而來。擎天早有準備,閃身躲開,身後廢墟被撕開一道長長的裂口。

「力道尚可,只是準頭差些!」擎天依舊調侃對方。他見寒清真人目光中怒意升騰,殺機瀰漫,知道目的已達到。只有對方狂怒之下,失去平日冷靜,自己布設的陷阱才可能出奇制勝。

他嘴上雖然輕鬆,實則已將功力運至十二成。剛才將浩然正氣悉數打入陣眼,現在只余黑暗法力,能發出的威力也只是往日三成。

再說寒清真人,三番兩次被小輩挑釁,早就怒不可遏。雙掌平推,勁力排山倒海,擎天順勢後退百步,憑藉身法躲開。

「閣下的『雪榮光』的確有幾分威能,其餘不過爾爾!」擎天如此說,其實對「雪榮光」相當忌憚,對方若再出絕學,自己恐一招敗北,再難翻身了。

激將法果然有效,寒清真人一聲怒吼,「無知小輩,貧道高看你了,即使不出絕招,也照樣拿你。」

擎天見對方上當,一邊抵擋後退,一邊說話擾亂對方心神,慢慢將其引至陣法邊緣。

他再施「蝕魂手」,與真人掌力對撞,假裝不敵,暴退三丈余,實則讓出陣法位置,誘敵深入。同時掌力幻化漫天黑氣,遮蔽視線。

寒清真人面帶殘酷笑意,步步逼近,進入陣法範圍,「無知小輩,現在束手就擒,這是最後的機會!」

擎天假裝畏懼,心中卻狂喜,他瞅準時機,意念摧動陣法,頓時白光衝天而起,直達雲霄,強大壓力籠罩,方圓千丈,無形的吸力直湧向陣眼。

擎天急施「定」字訣,雙腳生根,紋絲不動。陣眼之中,寒清真人的身軀如風中飛絮,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身形不斷扭曲虛化,忽然變成漫天飛雪消散。

突發變故,擎天臉色一變,身後隨即傳來一聲輕笑,「你小子果然陰險,想使詭計謀害貧道,可惜事情之初,就被我看穿了。」

擎天倒吸一口涼氣,這老道功力高強,心機也如此深沉,原來一直用「雪分身」迷惑自己。他心念一動,就要逃遁,然而身後一股掌風襲來,不輕不重,他的身軀飛起,直跌向陣眼。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自己做的好活,慢慢消受吧……」

八月,盛夏,積雪融化,天池如幽藍的寶珠鑲嵌於雪山之巔。四周雪峰映照,湖水波瀾不驚。

忽然,湖心炸裂,激起百丈水柱,餘波怒潮滾滾,翻湧而來。潮頭一男一女御風而行,都是灰色道袍,髮髻高挽,女的面白如玉,貌美如花,一雙眸子射出冷冽的光芒。

「風哥,這天池之內怎麼會有魔魚?而且是神級的魔獸?」

男青年身材魁梧,相貌英俊,此時御風疾行,面色凝重,「師妹,聽師父說天池之底有魔界封印,想必這是破封印而出的魔物。」

正說話時,一條體長三丈的巨魚躍出水面,它一身銀光,鱗甲森寒,魚嘴如三尺利劍,閃著刀刃一般的寒芒。

它以利嘴飛刺,直襲后心,男子回身以劍招架,金戈聲響,被震退十丈,魔魚同時一甩銀尾,女子縴手輕揮,面前升起土黃色光芒,凝成盾牌,轟然巨響,同樣被震退十丈。

兩人立於碧波之上,交換一個眼神,同時向岸邊飛馳,魔魚不依不饒,在後急追,湖中劃出一條清晰的水箭。

快到岸邊時,魔魚已追到身後,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將二人吞噬。這時,女子突然回身,雙手結印,一隻泥土組成的巨拳從湖底射出,激起百丈水花,魔魚被擊飛,騰空十丈,身形在陽光下反射炫目銀芒。

青年如影隨形,雪花劍化為一道流光直刺魚腹。魔魚以嘴相迎,與劍身對撞,一聲脆響,劍折成數段。

它乘勢追擊,由上俯衝,就要將青年吞噬,誰知身形一滯。原來先前的泥土巨拳已化為巨手,將其握在掌心。

魔魚拚命掙扎,卻如入水泥之中,被完全禁錮,無法動彈分毫。

它仰天怒吼,怪異的聲波四散,充斥耳鼓,讓人心弦顫動,隨時要崩裂。

「師妹,這是『斷魂魔音』,堅持住,三息即可!」

青年說罷,飛身再起,直奔魚嘴而去,斷魂魔音聲勢如潮,他的七竅滲出鮮血,渾然不覺,右掌心極寒之氣噴涌,無數冰劍射出,悉數沒入魔魚口中。

魔魚發出一聲凄厲的嘶鳴,接著口中濃郁的墨綠汁液噴吐,瞬間將青年吞沒。

待毒霧消散,一對壁人正立於土黃光罩保護之中,同時巨手一揮,魔魚的屍體轟然落在岸上。

「多虧師妹功法庇護,為兄才能一舉誅魔!」

「叫我惟妙!」女子輕語道,一邊為他擦拭臉上血跡,妙目中流露異樣的光彩。

付華風情不自禁,輕握奚惟妙的玉手,兩人怔了片刻,忽然分開。

「風哥,天色不早,快回吧,惟肖該等急了!」

付華風拖著巨魚前行,絲毫不費力,他目光閃爍,偷望身旁惟妙,美人面色緋紅,顯然心猿意馬,魂不守舍。

這一路氣氛曖昧,沉默不言。等看見紅牆碧瓦的院子,惟妙暗舒一口氣,心情稍有放鬆,「風哥,這魔魚你準備如何處置?」

「我想用魚嘴打磨一把劍,就叫魔魚劍!」

惟妙點頭,話題一轉,「沒想到僅僅魔物竟然如此強大,如果是真正的魔神魔王豈不是毀天滅地的存在?」

付風華並未回答,此刻竟無比認同,心生一股對魔的嚮往。

正在這時,天空一道光芒劃過,不偏不倚,直墜院中。轟然響聲過後,傳來另一個女聲驚叫。

兩人對視,臉色一變,顧不上魔魚,同時飛身移位,直達庭院。院中花壇被砸出一個深坑,此時正躺著一個白衣青年。一個女子與惟妙身形樣貌相似,正怯生生遠觀其人。

見兩人回來,女子驚慌失措,握住惟妙手臂,「姐姐,這人從天而降,是不是死了?」

她又害怕又好奇,小心湊過去,看著看著俏臉一紅,「好俊的後生!」

她忍不住贊道,惟妙掩唇輕笑,「再俊也比不上大師兄分毫!」

惟肖被戳中軟肋,面色更紅,諾諾道:「好好的怎麼扯上大師兄了?還是先看看這人情況吧?」

她再湊近一些,那人忽然雙眼圓睜,目赤如火,掌心一道黑氣直襲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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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神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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