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奪寶

360、奪寶

觀禮眾人被眼前景象震懾,目瞪口呆,一時鴉雀無聲。隨後有人反應過來,衝天而起,直奔散落的星光。

於是,更多人步其後塵,無數道身影飛起,軌跡在空中交織成網,紛紛追逐星光。

「哇,真的有仙草靈藥!」空中有人大喊道。

一句話引爆現場氣氛,果真如傳言那樣,飛升之時打開仙界大門,會有寶物掉落凡塵。人群轟然炸裂,有人飛天尋寶,有人直衝星光墜落方向,也有人抽出兵器,意欲殺人奪寶,撿現成的便宜。

場面亂成一團,從岸邊蔓延至湖面冰層,先是明爭暗鬥,繼而大打出手,兵器撞擊聲不絕於耳,真是難得一見的大場面。

沒有人在意那道黑光是什麼?也沒有人真正關心和尚飛升是否成功,眾人此時只有一個念頭「奪寶」。

擎天被震飛之時,眼前黑氣瀰漫,目不能視。他心中懊惱,這地方簡直是他的本命剋星,一次次吃到苦頭,躲都躲不掉。

他還沒來得及支起「玄天罩」,就狠狠撞在空中的七彩光牆上,「砰」地一聲,饒是他功力濃厚,也被撞得頭嗡嗡作響,渾身象散了架。巨力反震,乾坤袖裡的靈藥、銀兩連同小法寶傾瀉而出。

接著,黑氣衝擊七彩光牆,轟然巨響,強大的能量外泄,擎天被炸飛,身形化為一道流光直墜地面。快落地之時,身下出現一個透明的旋渦將其吞沒。

等站穩身形,正立於妙靈面前。他面色凝重,上下打量,見擎天並未受傷,這才問道:「情況如何?」

擎天從乾坤袖中取出玉水靈參,而後來採擷的靈藥已所剩無幾。他心中萬分焦急,「現在趁著混亂,我再潛入池底,還有時間採擷靈藥。」

妙靈收起靈參,卻搖頭道:「靈藥現世,雙方都有警覺,肯定派人去查看,事已敗露,短時間再沒有機會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好像如此結局盡在意料之中。擎天心中暗自叫屈,忙了一晚上,兩手空空,為他人做嫁衣,還皮肉受苦,真是十足的冤大頭。可轉念一想,朱玉葉對慕容世家有恩,這次全當是回報了。

心念平復,擎天問道:「對於池底陣法和那道黑色流光,你怎麼看?」

妙靈略一思索,「看情況那個陣法與魔道有關,難道是雪山派以魔陣攻擊,干擾和尚飛升?」

對於他的猜測,擎天深有同感,既然是宿敵,從中作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麼說和尚飛升很可能失敗了?」妙靈繼續道。

這次擎天果斷搖頭,「如此定論為時過早。空中的七彩天幕蘊含天地正氣,不是輕易能攻破的。何況天運寺的佛法知天命,識運勢,怎麼能沒有防備?」

妙靈點頭,「看來還有諸多隱情,我們只能靜觀其變。」他也清楚,雙方都是江湖老狐狸,肯定沒那麼容易被算計。

正在這時,雪山派與天運寺數道人影飛射,在人群中撕開缺口,逐一分割,之後劍影掌影轟擊,驅散人群。

見此情形,妙靈向擎天拱手道:「已經開清場了,我們速速離開。今日公子援手之情,沒齒難忘,他日定湧泉相報。」

說完,身形躍起,跳入透明旋渦,消失不見。

擎天連連苦笑,三言兩語,就被放了鴿子,一切又回到原點,無處入手。

這時,敗退的人潮蜂擁而至,音波引發一側山峰雪崩,轟轟聲響,震人心魄。剛才還一心奪寶的人們,抱頭鼠竄,爭先恐後逃命,一時間,擁擠衝撞踩踏,呵斥慘叫聲充斥耳鼓,頃刻又被如潮的積雪吞沒。

第二天,東興鎮平靜安詳一如既往,昨夜騷亂,多少人死於雪崩,並未掀起一絲漣漪,只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酒樓、賭坊、妓院照常營業,生意火爆。

午後,下起鵝毛大雪,臨街小商小販收起攤子,回家享受爐火暖炕,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此時,擎天從聚財錢莊出來,寒風吹過,雪花紛飛,他禁不住裹緊裘皮大衣。昨夜爆裝備太徹底,銀兩所剩無幾,好在手頭還有煙雨樓「天下通達」大額銀票,如今兌換,又是囊中鼓鼓。

轉過街角,漫天風雪中有一個卦攤,卦旗已被冰封,迎風不展,捲曲成怪異的形狀。算命先生成了雪人,一動不動,恐怕生機全無了。

擎天心中嘆息,可殘酷的世界就是這般無情,時刻都有人凍死餓死,人力根本無法扭轉。他並未停留,徑直走過。

可就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感覺一道凌厲的眼神掃過全身,沁透肺腑、四肢百骸及奇經八脈,連每個毛孔都未放過。一剎那,他感覺自己的一切皆被人看透,連心底的秘密都被挖掘出來。

「這是什麼法術?這種奇怪的感覺難道是讀心之術?」擎天頭皮發麻,脊背生寒,他猛然回頭,與雪人對視。那人剛才還了無生機,此時抖落一身雪花,露出真容。原來是一個俊朗青年,眉目清秀,嘴角微揚,眼神中流露出與年紀不相符的深邃和沉靜。

他伸了個懶腰,「一番好睡,夢遊虛無,是時候開張了!」他好似自言自語,眼神卻瞟向擎天。

不用說擎天也看出端倪,此人一身單衣,冰天雪地,但凡常人一炷香時間凍斃無疑。可他神態自若,談笑風生,除了功力深厚,沒有別的解釋。

擎天未動,對方此時此地擺攤,分明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十有八九針對自己。是高人點撥?還是陷阱圈套?一時拿不定主意。

那人見他並未上前,又自語道:「得而復失,失而復得,其實結局都是一樣的。」

他懶散地靠在椅子上,微揚著頭,深邃的目光好似穿透雪野,直達天際。

就這樣無聲對峙片刻,擎天的好奇心佔據上風,於是下定決心,走上前拱手道:「敢問先生,如何才能失而復得?」

那青年笑道:「在下剛才已道破天機,失與得其實並無區別。」

擎天暗自思索,難道靈藥再也無法取得?還是這葯根本對晚兒無效?他心中疑竇頓生,再次拱手,「還煩請先生指點迷冿!」

「彬彬有禮,孺子可教!」青年語氣老成,儼然前輩長者,「小友有求於我,而我也需要你的幫助,互通有無,就不必客氣了。」

他抖落雪花,遞給擎天一張金色紙符,「在下吳尚,這金符預示著你我機緣正式開啟。」

擎天稍一遲疑,接過金符,暗自運轉浩然正氣,並未探查出邪惡和危險的氣息,於是放下心來。

吳尚一笑,「本想和你促膝長談,可惜沒有時間了!」

他的話無頭無尾,擎天感到莫名其妙,正詫異時,吳尚毫無徵兆,消失不見。而他掌中的金符同時煙化,成縷縷金芒匯入體內。

擎天吃了一驚,急忙運功抵禦,而那金芒暖如春風,輕柔似水,呼吸間流遍全身,消失無蹤。

正在這時,空中無數雪白劍影紛飛,極寒的氣息壓頂而至,血脈停滯,渾身的毛孔都要被凍結了。

擎天身經百戰,不慌不忙,先祭出「玄天罩」,同時運浩然正氣壓制寒氣。

影劍落在「玄天罩」上,叮噹作響,竟如風中泡沫,瞬間消散。

擎天大感意外,自己的「玄天罩」防禦之強,可抵萬鈞,這影劍輕若鴻毛怎麼可能被攻破?他在瞬間就想到緣由,急出天地劍,格擋騰挪,抵擋攻擊。

這一刻,全身的浩然正氣忽然潰散,刺骨的寒意侵入四肢百骸。

「該死,千萬小心,還是中了暗算!」他心中懊惱,聚合殘餘的浩然正氣,護住重要臟器,剛做完這些,周身寒氣急劇散逸,他的身體立刻凍成一塊冰晶雕像。

接著幾道人影電射而至,皆是一身白衣,持色澤晶瑩的飛雪劍,正是雪山派的招牌打扮。

為首之人面露狐疑,「這人氣息與禁地殘留極為相似,可是功力如此之弱,要找的人真是他嗎?」

一位微胖劍士回道:「師兄,看他的功法是慕容世家之人,事關重大,還是請示掌教師叔定奪吧!」

為首之人點頭,一聲呼嘯,幾人抬著慕容擎天,飛馳離開。

出了鎮子,穿越雪谷,直上險峰,山門宏偉,天機殿巍峨屹立,紅牆碧瓦隱於白雪之中,平添一份神韻。

擎天被隨意扔在跨院一間柴房,幾人見他這點微末道行,人畜無害,根本未作其他防備。

首領直奔天機殿稟告,其餘人陸續散去,柴房中只剩下冰冷的雕像。四處寂靜,再無人光顧,好像將這一切都遺忘了。

直至三更時分,擎天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小友,起床了,該忙正事了!」

擎天一激靈,繼而恨聲道:「你這個卑鄙小人,花言巧語,竟然暗算我?一朝脫困,我定與你不死不休!」

他如此說,心裡卻著實敬佩,這人能以神識藏於符中,手段真是高明。

吳尚笑道:「我留下這絲真氣,其實就是為解你此刻困局!」

話音未落,那股暖暖的氣流傳遍四肢百骸,周身堅冰頃刻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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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神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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