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彷徨
林啟在校園內聽到有女聲喊自己名字，好奇地回頭看去，發現是精武小館的方菊。
「哎？小菊？」
「真巧！」
小菊穿著碎花連衣裙，烏黑長發自然散落，頭上一個彎彎的方格紋發箍，依舊是戴著那個紅色邊框的眼鏡，輕快地走到林啟面前，洋溢著青春的魅力。
「林啟，好久不見咯，上次我剛好有事，小顏說你進步很快哦。」
「那也是感謝兩位的教導。你也是大學生？」
「是啊，看起來不像么？」
方菊理了理髮鬢，眨了眨眼，刻意擺出一幅可愛的模樣。
「本來挺像的，你這麼一說反而不像了。」
「好吧，我馬上就畢業了，你要是再晚一陣問，確實就不是大學生了。」
「原來是學姐，學姐好。」
「你是幾年級？」
「二年級了。」
「嗯，還要再努力兩年，加油哦！姐先走了。」
方菊轉身擺了離去，林啟揮手正欲轉身，方菊卻又叫住了他。
「哎！林啟！對了，有個事情問問你。」
「嗯？你說。」
「你下周有沒有空？市裡有個劍術比賽，我們報名了團體賽，但目前可能也許大概會缺一個位置。你有沒有興趣來參與一下，湊個人頭就行，不需要在乎輸贏的。」
「劍術比賽？團體賽？」
「嗯，有些像是格鬥遊戲的一對一車輪戰，必須五個人參加。我們這剛好有個人家裡有事參加不了，需要個一個補位的。不會要求你什麼，過去湊個名額就行。」
林啟心裡泛起了嘀咕，今天怎麼回事，找自己的人約在一塊了。劍術比賽自己倒是有一定興趣，而且還是一對一的比賽，不需要真正意義上的團隊合作。
看到林啟似乎在猶豫，方菊有些急迫地補充了起來。
「就一下午，並不會花多少時間。」
林啟看著她那焦急的臉龐，不禁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碰上什麼困難了？你要真的隨便找個人頂替，也不需要找我吧。你要是不方便說，也沒關係，我……」
「我們武館的劍術評級要過期了，如果我們這一次不能拿一個較好的成績，劍術資格認證就要被暫停。那麼我們就不能再進行劍術教學了。武館本來生意就不咋樣，要是再少一門課程，那武館估計就要關門大吉了。」
方菊有些低落地喃喃說道，林啟看著那有些憔悴的俏麗容顏，心中泛起一絲不忍。不過同情歸同情，做事歸做事。
林啟決定還是謹慎決定，於是開口詢問。
「具體是哪一天？在哪個地方？」
「下周五，在市體育館，我可以開車過來接你一起過去。」
「我不太清楚劍術比賽是怎麼個流程和打法，你有資料么？」
「有！有！我發給你！」
方菊拿出手機翻騰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林啟的好友。
有些尷尬地看著微笑的林啟，方菊打開了自己的好友碼。
「你先加我好友吧。」
林啟卻是已經準備好了，二人加了好友后，方菊發過來了好幾個視頻鏈接。
「好的，謝啦。我回去看看，嗯……我今天晚上之前給你答覆可以么？」
方菊眼前一亮，她能感到林啟是有些興趣，但不知道林啟糾結的點是在哪裡。她邀請林啟自然不是純純的去頂替一個名額，她對林啟是有一些期待。
嗯，有，但不多。如果能在團隊戰裡面發揮一些作用，那就更好了。
「可以。我走了，等你好消息，seeu。」
「拜拜。」
這一次真的告別了，林啟邊走邊看方菊發來的鏈接，是劍術比賽的視頻。
一對一的戰鬥，護具，泡沫劍，和武館裡面用的一模一樣。雙方有來有回，打得十分激烈。
似乎挺有意思，而且這種比賽對於魂域中的pvp應該也是有幫助。自己現在在遊戲中雖然用的是刀，但似乎和這劍術比賽中的套路有七成相似。
比起主動進攻，這個比賽更像是互相試探，然後防守反擊的套路。嗯，和顏老師教自己的思路是差不多的。
沒有人會站著讓你打，出手之後就是防守和反擊的交替。
林啟注意到一點，比起華麗的招式或者各種假動作，步法卻是更加重要。很多選手在攻擊的時候，招式雖然沒有被格擋，但因為距離不夠所以無法命中。
自己的攻擊距離，和對方的距離，對方步法的速度，如果能將這幾個數據掌握清楚，那麼攻擊命中率將大幅提升。
這個，是自己擅長的領域。
坐在咖啡廳，林啟邊喝著咖啡，邊看著劍術對戰的視頻。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渾厚的嗓音。
「喲，小啟，看劍術比賽呢！挺刻苦啊！」
林啟抬起頭，來人是高強。這個男人和五年前樣貌改變不大，只是面容上更加滄桑。
「高老闆，你來的好快啊，我剛坐下沒多久。」
高強坐在林啟對面，給自己也點了一份咖啡。
「哎呀，你長大咯，上次見面已經有五年了吧。曾經的天才少年，現在已經是個大男人啦。哈哈。」
「我才剛大二，還是少年。」
「是！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像我這個年紀還沉迷遊戲的，自然也是少年。哈哈哈！」
林啟笑了笑，這樣和高強聊天還是第一次，之前是作為電競對手的老闆簡單握過一次手，但並沒有什麼溝通。高強的性格看起來很豪爽，是有話說話，有事做事的男人。林啟非常喜歡這樣的高強，因為自己本身也是不善言辭，不懂得繞彎。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會比較省心。
「哎，對了，小啟。你現在怎麼生活呢的，跟誰住呢？」
「我，我自己租房子住。」
「哦……那後來，你的監護人是誰了？」
「本來是奶奶，但一年後奶奶也走了。現在我就一個人，日子也能過，沒想再找什麼監護人。」
「那你錢從哪裡來？這日子怎麼過的？」
「我爸的朋友資助了一些，後面我就自己打金賺錢了。」
高強有些驚訝了，這孩子這幾年居然這麼苦，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啊……
「小啟，過來跟我吧。我能保證月薪，包吃住，上五險一金。怎麼樣？」
林啟要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有不少顧慮。除了自尊上的問題之外，他目前還是個學生，學業本身就是自己的主要任務。雖然現在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在魂域遊戲上，但那也是因為要尋找父母的下落。
要把電競作為一個職業，這不僅僅是青春飯的問題，現在的自己能達到什麼水平，他也是質疑的。
之所以沒有立刻拒絕，就是因為高強提出的是以魂域作為基礎的電競活動。看起來似乎可以兼顧，但到底需要做到什麼程度，他也是不清楚的。
「能說說具體的細節么？」
「嗯，小啟，我不拿你當外人。要聊具體的，我好好跟你從頭聊。
我是做電競戰隊的，這個你知道。傳統電競現在依然有市場，但是受到come的影響，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
come設備現在開始做電競的只有moba，但因為操作方式完全顛覆了，所以原本那些小朋友不一定能適應，反而一些運動神經比較好的人如魚得水。電競在come這邊發展緩慢甚至有些停滯。
魂域這個遊戲的這個情況更加明顯，所以以前搞電競的那群人真的不一定玩得轉魂域。但魂域的特性又決定了這個遊戲搞電競一定會火。
我想賭一把，賭一把大的，從現在就開始搞魂域電競，而且我不要當參與者，我想當規則指定者。所以我要搞賽事。
我說的這些你能理解么，小啟？」
林啟是懂的，非常懂。傳統電競考驗的是手速，意識和團隊合作，而且因為是上帝視角，所以還有大局觀在裡面。
但come設備是第一人稱，用來打moba就已經很奇怪了，如果還要這群天天坐在電腦前面的人在遊戲裡面蹦蹦跳跳，基本是要重新訓練。而身體的靈敏度，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嗯，但是我在魂域裡面也只是個菜鳥新人，你為什麼找我？」
「哈哈，小啟。你太妄自菲薄了。你的天賦無與倫比，在上次副本中就能夠體現出來。這個就不商業互吹了啊。你現在的能力，在魂域裡面確實算不到頂級，但這是因為你接觸的稍微晚了一些。
說實話吧，你這個人本身才是我最想要的。」
「我？」
高強手指指向林啟，稍微點了點，無比鄭重地說道。
「拉投資，要有故事，有噱頭。這個你應該懂，流量么。史上唯一電競大滿貫少年退役五年後王者歸來，你不覺得這是最好的爆點么？」
這廣告詞有些誇張，也有些羞恥，林啟不太好意思接下這個話題，只能點點頭。
「你退役的原因眾說紛紜，這個討論有價值但不是核心。不過大家一定會質疑你是否能在come上面再續輝煌。」
「呵呵，我自己也是質疑的。」
林啟淺淺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自嘲。
「嗯？我可聽說你是要無敵的。怎麼？受到挫折了？」
這句話反而提醒了林啟，是啊，自己曾經在熊瞎子面前已經說過了要無敵的啊。
「怎麼樣，封測最強的男人，加上史上最強的少年，這個組合你還滿意么？」
「果然是你，我朋友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在猜了。」
「哈哈哈。難得你還想得起來我，太榮幸了。」
「我考慮考慮吧，最近事情有點多。有些思緒不太能梳理，讓我冷靜一下好好想一下。」
「這個當然！哦，對了，我事情還沒說完，還有一個點。為了操作這件事情，我需要成立一個電競公司。因為你是我成事的依仗之一，所以公司也會給你一些股份，你也將是股東之一。做事情么，我肯定不是口頭上忽悠忽悠，大家的利益一定會保證的。」
這個事情聊的七七八八了，高強拉著林啟去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大吃了一頓。餐間二人沒有再討論這個話題，都是在講這幾年間的事情。
林啟腦子裡面亂亂的，高老闆什麼時候走的都有些不清晰了。以前光是生存就讓自己焦頭爛額，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保證學業沒有落下，感覺已經是竭盡全力了。現在又多了魂域遊戲，還要參加劍術比賽，高老闆又邀請自己去搞電競。。
林啟真的有些迷茫。在這種時候，林啟能夠求助的只有姜宏。
「喂，大宏，晚上來我家玩唄，戴上頭盔。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