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坦白

林啟感嘆著顏曉仕的靈敏，只用簡單的腳步就躲了自己的攻擊。而自己的腳步卻限制了自己再次攻擊的節奏。

「呼……」

林啟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現實果然不比遊戲，在遊戲中心肺幾乎感受不到壓力，而現實中就這麼動一下，自己都有些喘息。

「按照第二次課程來說，你這算不錯的了。不過你這有點太楞了，劍術可不是這麼莽的哦。」

「莽？」

林啟有些不解，在遊戲中這樣子並沒有問題，但顏曉仕這麼說，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你手裡的是把劍，劍鋒只要碰到敵人就會造成傷害。你覺得自己能抗幾下？不要被電影和遊戲誤導了，真正的戰鬥勝負就在毫釐之間。只要產生傷害，那麼勝負的天枰就已經傾斜了。」

「那我該怎麼做？」

「自然是從基本功開始，然後還要多對練。」

林啟有些鬱悶，這說的誰不知道啊……

「來，你跟我先練習練習。一些基礎的技巧和概念先學習學習。」

顏曉仕擺出了一個基礎的迎敵姿勢，右手握劍探出身前，兩腳齊肩寬站立。是一個相對放鬆的姿勢。

「我這麼站著，你要怎麼攻擊我？」

林啟看著顏曉仕的架勢，還真的毫無頭緒。

顏曉仕的姿勢雖然非常基礎非常簡單，但劍的位置架在中心，全身都處於待機狀態。也就是說他可以根據對手的攻擊快速調整。這是一個可進可退的防禦架構。

林啟思索了一陣，反而擺出了和顏曉仕一模一樣的姿勢。

顏曉仕眼前一亮，面上不動聲色，繼續觀察著林啟。

林啟往前走了一步，讓兩人的劍鋒交錯，在這個時候，他腦中閃現過無數種攻擊的方式。但是無論自己怎麼進攻，對方只需要長劍直刺就能率先攻擊到自己。那麼首先的要點就是破壞對方的架構。

林啟嘗試用劍鋒去拍擊對方的劍，顏曉仕的劍鋒非常配合地被撞偏向了一旁。林啟順勢跨前一步，一劍直刺顏曉仕的胸口。

意料之外的順利，林啟一劍正正好刺到了顏曉仕的身上。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成功，林啟反而呆住了。

呆愣也就是一下，林啟就反應過來了。顏曉仕這是在讓著自己，或者說這是在教學。

「反應的很快，很棒。思路是對的，真正有效的攻擊是建立在敵人的失誤上，而不是你招式的精妙。」

林啟有些明白了，雖然他對這個說法有一定程度上的不認同，但至少是一種手段，或者說是一種對敵風格。但是風格這種東西，對於不同人也都是不一樣的。

「這次我進攻，你防守看看。」

顏曉仕說完，擺出了迎戰的姿勢，看到林啟也準備完畢，於是發起了通告。

「我要來咯。」

說完，顏曉仕往前邁出一步，劍鋒緊貼著林啟的長劍。林啟看到顏曉仕已經進入自己的攻擊範圍，便是直刺一劍，想要模擬上一回合的效果。

但是顏曉仕身子一錯，右手高抬，劍鋒向下，用劍身擋開了林啟的長劍。長劍貼著顏曉仕左側滑過，卻沒有碰到一絲一毫。

林啟沒想到還有這一手，後退一步準備抽回長劍。卻見顏曉仕右臂揮動，長劍繞著自己的頭轉了一圈，變成了橫劈的姿勢直接砍向林啟腰部。

林啟趕忙往後跳去，但後退步法還沒收勢，新力不濟，沒能夠成功后跳。顏曉仕的橫砍直接命中了林奇的腰。

林啟乾脆不躲了，右手一樣橫砍過去。顏曉仕又是一抬手，成功擋下了林啟的攻擊。

一瞬間兩個回合過去，林啟兩次攻擊一次落空一次被格擋，這讓他有些驚訝。

「這應該算是刀法的一種，俗稱裹腦刀。一邊招架一邊反擊，雖然是基礎刀法，但卻十分實用。」

顏曉仕一邊收劍回身，一邊解說著。他對於林啟的表現還是比較滿意，雖然一直處於下風，但願意思考願意學習，這是林啟的優點。

「動作還是比較單一，可以嘗試增加一些變化。這樣，我們用慢動作，一邊練習步法，一邊學習一些基礎招式。」

林啟跟著顏曉仕進行著基礎練習。林啟的心態非常安定，他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屢戰屢敗而有所氣餒。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虛心地跟著顏曉仕學習。

顏曉仕確實不愧是理論派，他的教學的方式與小菊的相比有很大區別。顏曉仕講解的更加細緻，每一招每一式的效果、作用和破解都會解說，並且會讓林啟用進攻方和防守方兩種角度去體會。

小菊的教學方式則是簡單粗暴，演示一次你自己體會。這也和小菊本身的劍術風格有關。按照顏曉仕的說法，小菊屬於天賦型選手，劍術招式一學就會，已經是全國知名選手。

只是因為小菊天生體弱，心肺能力較差，比賽時如果數招之內不能取勝陷入僵持，那她的體力就難以維繫。

所以小菊在比賽中的排名一直處於第二階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弱點。對戰的時候只要採取防守開局，抗住前幾招的攻擊，那麼小菊就會自己落敗。

林啟聽得也是很感慨，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折翼的天使，一個失落的天才。

直到課程結束，小菊也沒有回來。林啟跟顏曉仕告別後，依舊是跑步回家。

迎著冷風，林啟頭腦無比之清醒。思索和盤算著自己的遊戲道路。汽車的燈光來來往往照射在身上，伴隨著往後飛奔的路燈。路邊的行人熙熙攘攘行走在街上，參雜著車水馬龍的喧囂。

（我需要個團隊……）

林啟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如果想要徹底征服這個遊戲，單純的依附別人的公會肯定是不可能的。前期可以在他人公會抱個大腿，但是小弟永遠只能是小弟，能夠獲得的資源是有限的。

況且現在三大公會看起來和和睦睦，但誰知道後期會如何。前期資源非常充裕，到後期資源收緊的情況下，各種利益分配就會出現問題。合作的關係就會變為競爭，而到那時候遊戲的重點也可能會從協作變成對抗，個人能獲得的資源也就更少。

現在的自己只是個新人菜鳥，連根基都算不上，這種狀況下又有誰能跟自己一起呢？團隊的核心種子又在哪裡？

想到此處，林啟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永遠不會背叛的人。通訊軟體上點開了姜宏的頭像。

「晚上有空沒？來我這過一晚？」

邊走邊等了一陣，姜宏的消息傳了過來。

「沒問題，晚點過去，晚飯來我打包，等我。」

姜宏的消息非常簡潔，雖然沒有說清楚具體時間，但既然能吃晚飯那就不會太晚。

林啟收起手機，思考起晚上吃什麼。雖然姜宏說他會帶東西過來，但不能總受人恩惠。林啟打包了一些吃食，徑直回家。

不知道姜宏幾點過來，林啟也沒有進入魂域遊戲。按照今天在武館測試的效果，林啟著手補上了論文的驗證一環。目前論據只是自己的感受，還沒有數據支持，所以林啟打算制定幾個測試計劃。

寫到一半，門口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姜宏也擁有林啟住處的鑰匙，因為離學校非常近，姜宏偶爾會來這裡遊玩和休息。

「林子，開飯了！」

林啟合上了筆記本，轉身迎了上去。

「哎呦，這麼多！？兩份全家桶？」

「嗯，這兩天忙的飛起，有點想吃垃圾食品哈哈。可樂買的無糖的。」

林啟接過了兩大袋子外賣，放到了桌上。桌上同時還放著他自己買的食物。

「你這也買了？」

「嗯，路上看到有賣的，有點饞了。」

林啟打開包裝，是一大份蘿蔔牛腩。一眼看起來就是大排檔的出品，湯汁的顏色，肉的種類，還有蘿蔔的成色都充滿著煙火氣息。但這麼一大份，少說也需要好幾十塊錢。

姜宏知道林啟生活比較困難，還拿這麼一道菜招待自己，心裡也是有些感動。

「這麼多，整不完怎麼辦？」

林啟的房間是合租房，面積很小，僅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衣櫃。兩人一同坐在床上，架起的摺疊小圓桌上擺滿了吃食。

「你明天有沒有事？是不是還要去實習？」

「明天是周日啊，你當我是騾馬？實習也需要休息！」

林啟笑了笑，拿出一個雞腿，美滋滋啃了起來。

「那你今晚有的忙了，這兩桶可以當你的宵夜！」

「宵夜？你要通宵打遊戲？我可沒帶本子，你是不是要去網吧？」

「不是我打，是你打。」

姜宏愣了下，不明白林啟說的是啥。

「你幹嘛？讓我幫你打錢啊？我直接折現好不好……」

「是打遊戲，不是打錢。」

「啊？」

姜宏依舊不知道林啟搞什麼花樣，一頭霧水的邊吃邊盯著林啟。

「我爸以前是做遊戲的你知道的咯？」

姜宏沒想到林啟會提到他的父親，這對林啟來說是個禁忌，這幾年來他們一直都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沒想到今天會突然提起。

「是，是聽說過叔叔是設計遊戲的。雖然沒玩過他做的遊戲就是了。這個……」

「那個魂域，我爸參與了。」

淡淡的一句話，讓姜宏的心裡那是波濤起伏。

「卧槽，叔叔參與了？那，那，這遊戲，叔叔失蹤是因為這個遊戲？！」

林啟搖了搖頭，淡淡喝了口可樂。

「不知道，我爸之前的同事，李叔，給我拿來了一個頭盔。現在我正在魂域裡面調查這件事。」

姜宏直接站了起來，似乎林啟擁有了come設備的這個現實比林啟父親是遊戲設計者還要驚訝。

「你有come了？」

姜宏的語氣都有些發顫，他努力剋制著心裡的激動，但是絲毫掩蓋不住。

林啟隨手指了指床頭，姜宏才看到一個漆黑的頭盔安安靜靜躺在那裡，他居然沒有注意到。

「應該是個原型機，就放在個包裡帶了過來。沒有包裝，沒有說明書，很多東西我也得自己摸索。」

姜宏趕忙擦了擦手，爬到了床頭，顫抖著抱起了黑色的頭盔。

「你……你叫我來，就是讓我玩這個come？」

「是啊，我體驗了幾天。想一想還是讓你提前接觸一下。」

姜宏沒有責怪林啟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就告訴自己。按照林啟的說法，這個頭盔可能和他父母失蹤有關係。那麼，林啟願意讓自己接觸這個頭盔，就已經是極大的信任。

姜宏端起頭盔打量了一會，卻又平平穩穩放到了原來的位置。他坐回桌旁，滿滿灌了自己一口可樂，等到直衝天靈蓋的刺激感過去后，深深吸了口氣。

「說吧，兄弟。想讓我做什麼？你開口，我赴湯蹈火都會幫你。」

林啟深深看著眼前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內心也是十分感動。這傢伙也是痴迷於遊戲，家裡麵條件好，各種遊戲機都有，雖然操作和意識並不能達到職業水平，但也算是骨灰級的玩家。在come遊戲的誘惑前，林啟絲毫都不懷疑，如果是一般人可能直接就戴上去玩了。

但姜宏沒有，在他心中，林啟才是更重要的。而且，他也十分聰明，知道林啟這麼做必定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林啟拿了個雞腿遞給姜宏，待姜宏迷惑的接下后，嘆了口氣。

「其實也沒有什麼，真的就是單純的想讓你玩遊戲。」

「林子！你連我都不相信么？」

姜宏有些激動，放下了手上的雞腿，深吸了口氣，平靜了心情，緩緩說道。

「林子，五年了，叔叔阿姨莫名失蹤五年了。這五年你肯定不好過，甚至可以說是絕望。但我一直想要幫助你，想讓你能夠走拖出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還不告訴我，這就是不把我當兄弟！」

林啟有些歉意的拍了一下姜宏的肩膀，姜宏的這份情誼，他又怎麼不知道呢。

「你聽我說。我在遊戲里，見到我爸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那是ai還是什麼思念體？」

「什麼思念體，太科幻了。應該是ai，預留了一些答案的人工智慧。能夠回答的問題有。他跟我說，讓我玩這個魂域，這個遊戲會告訴我想知道的一切。」

姜宏沒有說話，這個消息在他接受範圍之內，但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消化。

「所以，就是玩遊戲對吧？這個簡單，我明天就去買！」

林啟擺了擺手，讓姜宏稍微冷靜一下。

「我的意思差不多也是這樣吧。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遊戲內的大概狀況……」

林啟給姜宏講解著遊戲的運行方式、戰鬥操作方式、怪物和npc、玩家的三大公會、獸潮和北王。聽得姜宏興奮無比，血液似乎都在沸騰，那真是個令玩家瘋狂且嚮往的遊戲世界。

「大概就是這樣，如果想要自己組建公會，那必須要有一套可靠的核心班底。所以，就想讓你先試試看。」。

「沒問題！小意思！趕快吃！吃完我先耍耍！」

姜宏再也不想浪費時間，狼吞虎咽，幾口就把雞腿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