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六六、玲瓏鈿
六六、玲瓏鈿
很多時候出來玩並不是一件令人感到輕鬆的事,因為旅途勞頓外加名勝往往人多,只是如今的日本人口密度並不是春緒記憶中時代的那樣稠密,交通倒是不是那麼便利,不過對於藍染夫婦這種非人類也沒造成什麼困擾。
雖是夏天但是離中元節還有些時日,稱不上是旅遊旺季,更何況這時候又不是人類睡一覺就能從北京到紐約的時代,民航客機對於普通家庭還是消費不起的奢侈品,外國遊人也少了許多,所謂名勝倒也沒那麼多人。
春緒這人對人多人少一直以來無所謂,上輩子在樂隊的歲月和此生曾經在餐館打工的時光都讓她對嘈雜的環境習以為常,但是整體來說還是喜靜的,對於自家老公這次的度假計劃,整體還是滿意的,畢竟空座町本就是東京都內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人不多不少住起來舒服,唯一不滿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大夏天,就算她這種虛寒體質出去逛一圈動輒也是一身汗。
大汗淋漓雖然爽快,但是身上還是會感到不舒服,人在外邊總是彆扭。
事實上,在春緒眼裡,雖然逛逛風景不錯,但是出去玩最重要的就是吃吃吃。
現世畢竟是個開放程度遠高於尸魂界的世界,由於戰後日本的畸形政治形態,與西方國家的交流也是尸魂界所沒有的。
傳統的食物走在哪兒都一樣頂多換個風味,春緒甚至敢打包票現世的料亭做出的料理甚至還不如流魂街那幾家高檔料理店,其他小吃便更不必提,昨天在銀座逛了大半天,兩人的晚餐其實是一頓法國大餐。
說起這個春緒倒是很納悶,高檔西餐她上輩子借著許久的光吃過那麼幾次,吃法和餐桌禮儀多少記住不少,可是當時坐在她對面的丈夫甚熟練地使用著刀叉……這個土生土長的死神到底是為什麼這麼熟練啊,大概是他在現世駐紮的時候過來偷吃了吧,她只能這麼想著強行安慰自己了。
「春緒。」看著妻子看著窗外卻神色一直在變化的側臉,並想不出所以然的藍染還是輕聲喊了一聲。
還在糾結「這人為何如此熟練」的春緒回過頭,不明所以「啊」了一下。
這大概是結婚這麼好幾十年以來,春緒覺得自家這口子最闊氣的一回了,他們夫婦二人不缺錢,隊長俸祿不低而他們家花銷卻不大,一是隊長及其家屬福利沒話說,二是兩人都不是什麼喜歡擺闊氣的人,除去日常費用,全家每個月最大的出項居然是買書。受勉強算是以書為媒的父母影響,春之介小小年紀也啃了不少書,零用錢大多數也貢獻給了書肆。
而這次短途旅遊,他們居然一直都是車進車出的,這個車自然是現世大眾普遍消費不起的汽車。
「在想什麼?」看著春緒有點懵的表情,藍染也是覺得有點好笑,推了推眼鏡問道。
兩人過了這麼多年了,和春緒了解卻又不了解他一樣,他不了解卻又了解春緒,自然是知道這樣的情緒是無關他一直以來想知道的那些事情的——昨天晚上她的情緒波動絕不代表她會深思下去。
正如她自己所說,她是如此相信四楓院夜一與浦原喜助,也堅信他們在某處活著,但是這和她如今的生活法則並不衝突,假使哪一天她獲悉四楓院與浦原二人的下落或是死訊,也大概只是會震驚那麼一下,然後該做什麼做什麼吧。
和常人注重的「義理」二字並無關係,無非是春緒自己的性格使然。
是個非常重感情的人,只是放下的速度也快得令人驚訝,藍染惣右介如此客觀地評價他的妻子。
至於是天性如此,還是那些年刑軍歲月留在性格的印記,這點他也無從探究。
不必構想宏圖的有些時候他甚至會懶散到產生惡趣味,惡趣味地感到好奇如果春緒知道了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會有怎樣的反應。然而內心深處似乎還有一股力量,希望她永遠不要知道這些,只不過這股力量和他少年時代曾經綺麗的夢境一樣微不足道,在他的心中只佔了那麼一點點的位置,微小到甚至無法與他的惡趣味拉鋸那麼一下下。
只會糾結無聊問題的春緒根本不會想到她近在咫尺的丈夫內心已是百轉千回,反正包車就是如此任性,車上除了前面的司機,後座只有他們夫妻二人,她臉皮有時候也是挺厚的,覺得這事兒坦白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都沒怎麼想就說了出來:「在想昨天晚上的法國大餐。」
只是就算雙商高也擋不住直男的奇妙思維,他就知道老婆根本不會思考什麼高深的問題,於是還是直球打回去:「覺得好吃的話以後有機會我讓人帶回尸魂界讓你帶著春之介嘗嘗。」
「……」春緒一時語塞,竟無言以對。
這到底是怎樣奇妙的誤會?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說,看你不像是第一次吃西餐。」春緒擺擺手,轉頭繼續觀察窗外路上的風景。
就算知道她不會思考什麼高深的問題,但是也沒想到關注點居然這麼跑偏而且沒營養,藍染惣右介小小地鬱悶了一下,然後還是以他一向平穩的聲線回答道:「是來過幾次。」
「一個人在餐廳吃大餐多傻啊。」聽到丈夫的答案,春緒笑眯眯回頭,一副關愛萌(zhi)新(zhang)的目光。
聽到妻子這樣的反應,藍染不禁噎了一下,但還是輕描淡寫解釋了下:「東京都內的熟人偏愛西式餐點,和他一起去過幾次。」
有司機在,雖然消除一個普通人類的記憶並非難事,只是出門在外也不想無事生非,藍染說的含糊春緒倒也明白,說是熟人,無非是瀞靈庭在現世的聯絡人,為護庭十三番提供情報及供給的人類,能成為這樣的人,自然有一番機緣,而且往往是家族傳承的。
春緒對於這種人並無好奇,只是「哦」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她對即將到達的神奈川倒是充滿了好奇。
這次三天兩夜的旅途其實春緒除了準備行李和買買買吃吃吃完全沒插手,就是甩手掌柜出來玩的,一切行程都由身為一家之主的藍染惣右介同志一手安排,當然其實春緒有自己的想法的時候就按她的想法說走就走,他當然不會跟自己的妻子在這種小事上過不去,再者雖然也算是別有目的,但是本質還是出來玩。
只是第二天這神奈川之旅,確是春緒隨著丈夫的安排走。
她對現世了解其實也沒那麼多,真要說神奈川有什麼吸引她,大概還是橫濱的中華街。
見春緒反應冷淡,藍染補充了一句:「等咱們從中華街出來,就去他們家大宅拜訪。」
如果前一句話給春緒帶來了一絲不出意外的驚喜,那麼後半句就讓她有點驚訝,聽得出來這是丈夫早就做好的決定,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更沒有對於上了車才知道沒通向幼兒園的不悅(???),只是有點訝異。
她是真沒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能和一個人類相處得如此愉快。
雖然出身流魂街,但是他骨子裡帶著一種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高傲,這種高傲,如若春緒並非出身貴族且與他同床共枕多年,怕是也感覺不出的。
這樣的人相處容易只是想深交很難,很難想象他居然可以和一個人類有什麼深情厚誼。
於是她大膽猜測了下:「這次出來上司還讓你加班哦?」
藍染微微笑了下,伸手抓住了春緒的左手,把玩起春緒的手指,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算是吧。」
想起老頭子的作風,再想想中央四十六室的畫風,春緒嘆口氣,然後伸出左手摸了摸藍染的頭,略微摸亂了他的頭髮,故作憂鬱道:「真是辛苦你了啊。」
看到春緒調皮的樣子,藍染抓起她的左手,放到嘴邊親了下手背,溫聲道:「沒關係,有你在。」
春緒忽然覺得眼前這人大概是把這些年積累的撩妹技術攢在一起爆發了。
哎,婚姻是需要新鮮感的,隨他唄。
這麼想著,她也拉過他的手啾了一口。
一直裝作無事發生的司機先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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