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春愁

偶爾有陽光的時候，天氣格外的晴朗。孫靜雅面對易寒的死並沒有什麼愧疚，正是因為她的無情才會有今天的成功，孫家再也不會有趙霞和夏菡這兩個人了，這場戰爭就只剩下她和孫其冰了，他們之間的冷戰已經持續了長達幾年了。估計可以持續到一個世紀。

趙霞與孫其冰離婚之後，找了一份當護士的活，可她現在並不是太滿意。她沒到醫院幾天，就有人在議論着她。她從一個校長夫人的地位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打工者，這讓許多人都感到十分的奇怪。有人感嘆著在富人家的日子也並不是那麼好過的，趙霞聽到這些話只能忍氣吞聲的，她想着人的耳朵是用來聽人說話的，自然好話能聽到，壞話能聽到也不足為怪。她並沒有心去籌謀能夠回到孫家，只是想想自己的女兒要在牢房裏過了大半輩子實在不太忍心。

天空如琉璃罐子灑下陽光，天氣不錯。段夢走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林西急匆匆的追上段夢，將段夢圍在牆壁。

「走，去吃飯。」林西露出邪魅的笑容，眼睛看着段夢壞壞的說着。

「是不是要給你兩耳光？」段夢又說道：「這麼老套的方法也用，都會被你……」

林西什麼也不說就準備低頭吻段夢。

「不準亂來！」段夢嚴肅表情，推開林西。

「哦！這都不可以嗎？」林西裝作生氣的說着，又說道：「飛揚是追不到你的，我知道你的心在我這裏。但是我還是要努力的追求你。」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兄弟倆愛上了一個人。」段夢看着林西清俊的面龐。

「對戒你還戴着嗎？我看看！」段夢拿起林西的手，看着他中指上的對戒。

「當然還戴着！」林西露出邪魅的笑容。

「下午有你爸爸的課，我會去聽。」林西揉揉段夢的頭髮。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這些天他在家裏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真不想看到那種分裂的局面。」段夢微笑一笑。

「你不想看到，我也不想看到。不如你去跟菲欣談談。」林西給了一個不錯的建議。

「這個，我說的她會聽嗎？我的意思是不讓我爸爸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他有了外遇。如果我跟菲欣正面談論的話，她那麼聰明一定能夠猜到。」段夢糾結之中。

「段夢，別急！這種事情你爸爸來承擔，畢竟是他引起的。」林西跟段夢並肩走在長廊上。

「這樣好嗎？如果旁敲側擊沒有半點用處的話，我也只能夠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段夢的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段夢，我能夠體會到一個私生子的感受。因為我就是林成業的私生子，這沒有什麼不好去面對的。我只是太恨他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媽媽。所以這輩子他就活在痛苦中。」林西一邊說着深刻的道理，一邊又勸段夢說道：「如果你不想將來看到有一個孩子自稱是你的妹妹或弟弟來跟你共同分享父愛的話，那麼你現在就該動手，不要心軟。」

「這樣好嗎？」段夢深思著。

「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思考好或者不好了。」林西壞壞一笑。

「林西，或許我太善良了。正是因為我的善良，今天的我才會又回到家裏。」段夢又說道：「你跟飛揚公平競爭期間我不可以跟你說太多了。」

「真可愛。」林西忍俊不禁的笑了。

「幹嘛哦！」段夢俏皮一笑。

「都是當經理的人，還說那麼幼稚的話，你這樣怎麼當經理呀！不過就配當一個家庭主婦。」林西露出邪魅的笑容。

「林西，去把文件夾拿來，把今天的銷售額全部記錄到電子賬本上。」段夢嚴肅的對林西說着。

「遵命！」林西的笑容永遠那麼的邪魅。

「有沒有？」段夢裝作嚴肅的說着。

「有沒有什麼？」林西故意裝作不太懂。

「有沒有？」段夢又問著。

「到底有沒有什麼？」林西故意氣她。

「你要是再不說有，我就直接答應飛揚了。」段夢眼裏冒火。

「原來你就喜歡別人奉承你呀！既然這樣，那你當經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啊！他們奉承你也只是因為你媽媽的原因。」林西說了一番似有哲理的話。

「有時候我也覺得這樣毫無意義，但是這樣又奈何的了誰？我自己選擇的永遠不會後悔。」段夢感受着這樣的建立在姜娜身上的尊貴。

「既然是你所選擇，那麼飛揚還要繼續追求你嗎？」林西說了一句夠現實的話。

「你說呢！乾脆你們兩個都不要繼續追求了，這樣沒有結果的追求，不擁有又有什麼意義？」段夢露出淡淡的微笑。

「知道結果，我也一樣要追求下去。」林西眼裏流露着對段夢的那種愛。

「你就不怕我跟靜雅一樣？」段夢停下腳步看着林西。

「不怕！就算你對我的任何感情都是欺騙的，我也一樣的愛着你。」林西堅定的眼神看着段夢。

「你追我這麼久，一點新意也沒有，好沒意思啊！」段夢俏皮一笑。

林西什麼也不說就往回跑。段夢看着林西奔跑的身影有種淡淡的喜悅。

趙霞挎著背包來到艾蒙斯特學院，到校長辦公室。學生們面對着這昔日的校長夫人沒有任何的眷戀。孫其冰不在辦公室，門自然也是鎖掉的，趙霞將超聲波檢查單從門縫裏放進校長辦公室。她希望孫其冰看到這張檢查結果能夠回心轉意。趙霞走出行政樓。

很不巧的是孫靜雅正好來校長辦公室有點事。孫靜雅掏出鑰匙打開門，她並沒有太在意地上的東西。直徑的走到孫其冰的辦公桌前，認真的記錄着關於孫家花費賬額數據。孫靜雅輸好數據后將文件夾和筆收拾好準備出去，她身上戴的長鏈子珍珠掉落在地上，圓圓的珍珠滾到門口，孫靜雅低頭去撿那顆珍珠時才發現朱紅的地毯上有一張超聲波檢查結果。她拿起來看時，上面的姓名是趙霞。下面的診斷是早孕。孫靜雅看到這張結果單就有些感到好笑，這個趙霞也真夠有心思的，剛離婚就來了一張早孕的檢查單，這不是擺明了要跟孫其冰復婚嗎？趙霞一旦跟孫其冰復婚後，那麼易寒的死就一點也不值了。孫靜雅將這張超聲波檢查單放入了文件夾里，她不打算告訴孫其冰。

孫靜雅從校長辦公室出來時，趙霞正好在外面看到了她。她心裏大呼不好。

趙霞走過去試探孫靜雅有沒有撿到檢查單。

「你來幹嘛？」孫靜雅見到趙霞站在她，面前。

「來看看孫校長。」趙霞又說道：「我又快要做媽媽了。」

「與我無關。」孫靜雅冷眼看着趙霞說道：「你要見他，就慢慢等吧！他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怎麼可能，這才多久？」趙霞有些不敢相信孫靜雅說的話。

「此事不關時間的問題。」孫靜雅又說道：「我勸你還是先做一個親子鑒定比較好，這樣避免上演一場讓人痛惻心扉的戲。」

「你不要這麼懷疑我。」趙霞有些不太高興的對孫靜雅說道：「難道我還會有第二個男人嗎？」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明白的很。」孫靜雅又說道：「就算你肚子裏的是孫其冰的孩子。那麼你也不可能再踏進孫家一步。愚蠢的女人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你狠，總有一天你也會落的跟我一樣的下場。我就等著看你的好戲。」趙霞眼裏憤怒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甩甩頭髮走了。

下午，古典音樂教室。段楚正在講課，學生們永遠都是滿座。

段楚讓學生上講台上示範古箏的手法，林西自告奮勇的走上講台。他白皙的手指在古箏弦上靈活的彈著。

段楚留心的看到林西手上的對戒。那是他送給段夢的聖誕禮物，現在是林西在戴。他猜到了林西就是段夢心愛的男生。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段楚問著林西。

「段教授，我叫林西。」林西禮貌的回答著。

「哦！下課跟我去趟辦公室。」段楚發出邀請。

「好的！」林西聽段楚這麼講，他以為是自己彈古箏比較有天分才會叫他到辦公室。

下課後，林西跟在段楚的身後。他們走到副校長辦公室。段楚親手泡茶給林西。

「給你！」段楚將泡好的茶水端給林西。

「謝謝！段教授！」林西禮貌的說着，他接過茶杯。

「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你的個性怎麼駕馭的了她？」段楚長嘆一口氣。

「自從認識了您就開始了，我對它有一種莫名的喜歡。總之，或許這是我的天分。我喜歡，不需要任何理由。」林西以為段楚講的是聲樂。

「那你手上的對戒！」段楚看着林西年少青春的樣子。

「對戒！這是我撿的。」林西知道段楚問的是他跟段夢的事情后，靈機的應變着。

「哦！」段楚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下次有空多來坐坐。」段楚沖着林西微笑着。

「好的！拜拜！段教授。」林西走出辦公室。

傍晚十分，段夢拋下了一切的煩惱來到了襄城的夜市上，她很久沒有這樣的走在街上，逛地攤了。逛地攤還只是在法國做過的事情。

趙霞是否真的已經有身孕的事情還不可而知，這成為了孫靜雅的一大隱患。

林家別墅，林成業躺在床上，現在的他基本上動也動不了了。只能夠躺在床上生活。老管家日夜在身旁伺候着，他希望有一天林西能夠回來回到這個屬於他的家。只可惜林西的心誰也猜不透。

「你去幫我看看，林西有沒有回家了。」林成業在床上，發出微弱的聲音。

「好的！我這就去。林董事長。」老管家點着頭，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林成業，於是對僕人們說道：「你們幾個去看看少爺有沒有回家了！」

「好的！」僕人們恭敬的從命。

「不要他們去。你自己去。」林成業對老管家說道：「要不然他會生氣的。」

「好的！林董事長。我現在就過去。」老管家將紅手帕放在林成業的枕邊。

襄城的夜晚格外的熱鬧，老管家照常將平治房車來到白色欄柵酒吧旁邊。

老管家走進酒吧里，看到林西在小舞台上彈著結他，輕輕的哼唱着流行歌曲。

林西看到老管家來到酒吧，他有些感到緊張。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因為很多天沒有來看過他的林成業，今天突然讓老管家來看他。林西走下小舞台將結他扔在一邊，走到老管家面前。

「他怎麼了？很嚴重嗎？」林西劈頭蓋臉的問著老管家。

「他很好！只是工作很忙，讓我來替他看看你。」老管家對林西的話有些不太真實。

「他究竟有沒有事？」林西還是那麼的緊張，雖然說他恨透了林成業但是面對死亡，他還是頭一次的這麼害怕。

「有沒有事你回去就知道了。自從那天你遞給他一條紅色手帕，他至今還放在身邊當貼身寶貝。或許那是你們父子之間唯一能夠傳遞愛的東西。」老管家嘆了口氣說道：「之所以你現在還可以這麼任性，那是因為林董事長還活着。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那麼我想你就會明白，他對你的好。」

「他對我就是為了尋找替他管理他這輩子心血的接班人，奴隸。我不願意做這個奴隸。」林西還是那麼的倔強。

「那既然這樣，我就回去了。林董事長他最近身體不太好，如果你多去看他幾次，那麼他的病或許就會好的更快。」老管家意味深長的說着？

「你剛才還說他好好的，怎麼現在又講他不好？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告訴你，叫他不要用可憐的方式讓我回去。知道嗎？」林西有點生氣的講著。

「我會告訴林董事長的，你放心。我盡量少過來這裏就是了。」老管家搖搖頭實在不懂林西為什麼這麼叛逆。

林西走上台，撿起結他繼續表演着。台下能夠認真傾聽的又有多少個人呢！他繼續為生活而表演着。

老管家走出酒吧，回到林家別墅。

林成業還未眠，他等待着老管家給他帶來林西的消息。老管家走進房間看着林成業那有些蒼老的面孔，心裏擔心的很厲害。他害怕林成業一下子就走掉。

「怎麼樣？他有沒有回家？」林成業看到老管家到他的身旁。

「回家了！他過得很好！」老管家撒謊。

「哦！那就好！我還怕他會每天都熬到凌晨呢！」林成業微微的笑了。

「林董事長，這麼晚了，睡覺吧！我就在隔壁房間睡，有什麼事按床頭呼叫器。」老管家跟林成業交代著。

林成業點點頭。他也疲憊了，但還是睡不着。

春夜裏又唰唰的落雨，春雨永遠的那麼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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