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2章 農夫全身都是寶

第1132章 農夫全身都是寶

第1132章農夫全身都是寶

第1132章農夫全身都是寶

「慢點。」

「小心腳下。」

「主人您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去醫館。」

一大群僕從七手八腳地抬着秦忠君從侯府裏面出來,小心翼翼地搬上馬車,一路風馳電掣地朝着醫館趕去。

門口的侍衛暗自納悶,交頭接耳猜測府里發生了什麼。

車隊卸下來的木箱極為沉重,八個人抬着都費力。

而它的體積又不大,裏面十有八九是黃金。

獻上一筆如此巨額的錢財,反而觸怒了家主,躺着出去了?

此時內院裏擺放的箱子已經被打開。

陽光下入目所見全是耀眼的金黃之色,整個庭院都多了幾分富麗堂皇的氣息。

「好多金幣啊!」

王芷茵忍不住伸出手捧起一把,指縫裏掉落的金幣摔下去嘩嘩作響,彷彿奏響了世間最美的樂章。

李左車也拿了兩枚不同樣式的仔細端詳:「新舊不一,制式不同。」

「秦忠君應當沒有撒謊,絲綢在域外價值連城。」

「一邊是黃金,一邊是絲綢。」

「只按照分量來兌換,根本不按金幣的數目計算。」

「真難以置信……」

陳慶輕笑道:「有什麼難以置信的?」

「李兄是想說大秦一匹素錦就賣六百個錢,無論士人百姓,販夫走卒,家境殷實些的都能扯上兩尺。」

「到了羅馬人手中,它們已經變得高不可攀,非君王公卿不可企及了。」

李左車感慨地說:「羅馬的元老着實出手闊綽,為了幾匹絲綢就願意掏出這麼多黃金。」

陳慶解釋道:「內務府改金鎰為金幣之前,黔首百姓幾乎一輩子都沒機會接觸金子。」

「即使現在,金幣也大多掌握在權貴商賈手中。」

「羅馬那邊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幣也不在民間流通,基本上都是鑄造來獎勵有功之士的,百姓連摸都摸不到。」

「元老手中的黃金堆積如山,他們花銷起來當然捨得。」

他隨手拿去一枚,撫摸凹凸不平的金幣表面:「做工也太拙劣了,遠不如內務府的手藝。」

「拿去回爐重鑄吧,還是咱們的樣式看着順眼。」

王芷茵急忙阻止:「別啊!」

「萬里之外帶回來的錢幣多稀罕。」

「咱們自己留着賞玩也好呀。」

陳慶猶豫了一下:「反正本錢也不多,基本上都是白賺來的。」

「不如見者有份,咱們分了吧!」

「一人搬一箱,剩下的入賬存入庫房。」

「如此皆大歡喜。」

李左車怔了下:「家主您的賞賜太過豐厚,在下不敢收。」

韓信同樣搖了搖頭:「無功不受祿,叔叔您存起來吧。」

英布略顯失望。

別人無功,他有功啊!

若不是三棍子打服了秦忠君,這廝怎麼肯吐露口供?

「你們與我客氣什麼。」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世間豈有共患難而不能同富貴的道理?」

陳慶招了招手:「來人,準備馬車。」

李左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家主說的也有道理。

他們連命都賣了,還有什麼厚賜不能收的?

王芷茵有些心疼卻不好明說,正在思索如何開口的時候,陳慶嚴厲地瞪了他一眼。

「李兄,秦忠君的口供你收好,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

「信兒,你午後若是有暇的話,帶英布在城裏逛逛,省得他惹事生非。」

韓信立刻點頭應諾。

他白天勘察咸陽周邊的道路和地形,晚上就按照記憶畫出輿圖,然後斟酌排兵佈陣之法。

英布說好聽點叫相貌粗豪,說難聽點就是一副莽夫的樣子。

兩人結伴而行,不太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芷茵,你安排賬房清點入庫。」

「為夫要去皇莊的暖房傳授農藝。」

美洲帶回來的農作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即使再好的農事官都不知該如何料理,非得陳慶親力親為不可。

「早點回來啊。」

「我去叫人裝車,給你們把金子送回府邸。」

王芷茵雖然捨不得,但識得大體。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指揮府中的僕從忙活起來。

「好好在家待着,等我給你捎好吃的。」

陳慶露出燦爛的笑容,招呼李左車一同離去。

——

陽光和煦,清風拂面。

連成片的暖房上,每一片玻璃都被擦得乾乾淨淨,光可鑒人。

李左車掀開了厚實的草簾,陳慶躬身鑽進去,一股濕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與外面的蕭條寂寥不同,這裏入目所見全都是鬱鬱蔥蔥的農作物,葉片青翠欲滴,望之不禁心曠神怡。

「老關頭呢?」

陳慶往裏面走了幾步,忽然發覺少了點什麼。

負責看管暖房的瘸腿退伍老兵不見了。

「老關頭?」

陳慶喚了一聲,四下張望。

「家主,我聽燒爐的地方有動靜。」

「八成是在守着爐子烤火吧。」

李左車仔細傾聽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烤火倒不要緊,就怕他又貪杯喝得酩酊大醉,誤了這一房來之不易的莊稼。」

「走,過去找他。」

火爐設在暖房的中間,呈半地下結構。

周圍堆積了數千斤煤炭,宛若一座堅固的小型城堡。

李左車剛準備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男女的打情罵俏聲。

「老關,額每日來找你要走十餘里路,鞋子被泥水浸泡,爛的不成樣子了。」

「多大點事,買新的!」

「真的呀?老關你真好!還是你疼額。」

陳慶學着李左車的樣子貼到門上,分辨出屋裏的動靜后,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還有件事,妾身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額替你辦了!」

「你這屋裏燒得暖暖和和的,額每次來了都捨不得走。老關,你先聽額說。額家裏的房頂破了個大窟窿,一直沒錢修。」

「額給你修!」

「老關,你說話算數?」

陳慶實在聽不進去,咚咚咚用力敲著房門。

「誰啊!」

老關頭正與情人你儂我儂打得火熱,聽到敲門聲不耐煩地走過來。

「侯爺?!」

當看清肅立在門外的人影時,他瞠目結舌地愣在原地。

「老關頭,忙着呢?」

「暖房裏四下找不到你,原來是在這兒。」

陳慶笑呵呵地朝屋裏打量。

一名半老徐娘的村婦躲藏在角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侯爺,暖房裏好著呢。」

「額沒耽誤公事。」

老關頭趕緊帶上門,賠著笑臉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慶走遠幾步才負着手問道:「皇莊里的婆娘?上回好像見過。」

「對對對,侯爺您記性真好。」

老關頭走路一瘸一拐,速度卻不慢。

他尷尬地笑個不停,「額家裏也沒個人,花了幾個錢在她那裏搭夥混口熱飯吃。她是來給額送飯的,手腳乾淨的很,侯爺您放心。」

「額是上過陣打過仗的,知道軍令如山。」

「暖房就是侯爺您交給額的陣地,絕不會出半點岔子。」

陳慶忍俊不禁:「上回遇上她的時候,我記得她家裏拴驢的韁繩斷了,你給她添上了沒有?」

老關頭支支吾吾地回答:「添了,一段韁繩嘛,值不了幾個錢。」

陳慶嘖了一聲:「這才幾天啊,怎麼她的鞋又壞了,屋子也塌了?」

「老關頭,你是不是霉星罩頂啊?」

「人家好心為你烹煮飯食,還專程送到門上,你便這樣回報的嗎?」

「若是再走動幾不定害得她家破人亡了!」

老關頭是個實心眼,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侯爺,您說得有道理。」

「那可咋辦啊!」

陳慶拍了拍他的肩頭:「暖房的爐火晝夜不熄,熱飯熱湯還不簡單?」

「往後別讓她來了,否則早晚沾了你的霉運,大禍加身。」

老關頭用力點點頭,剎那間想起了什麼,趕緊往後退了兩步:「侯爺……」

陳慶擺了擺手:「我有皇家氣運護體,妨害不到我的。」

「你往後切記不可與運弱之人來往。」

「一遇着你便禍事不斷,趕緊遠離了她,否則非但害人而且害己。」

老關頭鄭重其事地答應下來:「侯爺,額記住了。」

「怪不得額一把年紀,身邊連個親眷都沒有,原來都是命。」

李左車嘴角微揚,想笑又不敢笑。

真是個實誠人啊!

「侯爺,額帶你去暖房看看。」

「又有一片玉米躥起來了,開花就在這幾天。」

老關頭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引路,滔滔不絕說起莊稼最近的狀況。

「家主,此人之前必是軍中悍卒,能以一敵十。」

李左車有意無意地觀察了一會兒,眼神讚賞地小聲說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慶微笑着問道。

「他的肩頸、雙臂傷痕纍纍,腳踝的傷疤更是觸目驚心。」

「但他的背面卻很乾凈,除了兩三處貫穿傷,再無任何兵刃加身的痕迹。」

「是以此人乃沖陣拔旗的軍中銳士,立下的戰功絕不在少數。」

李左車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

陳慶豎起大拇指:「讓你猜對了。」

「老關頭誓死把守城關,差點被砍成肉醬仍舊不肯棄陣而逃。」

「後來打退了敵軍,同袍從死人堆里把他扒拉了出來。」

「原本以為傷成這樣肯定活不了,沒想到他的命格外硬。」

「只不過……戰事失利,陛下責備下來,全軍都跟着受了牽累,沒撈着什麼功勞。」

李左車神情悸動,故意放緩了腳步。

等老關頭走遠之後,他才竊竊私語道:「家主,在下早就想和您說了。」

「皇莊里收容的退役老卒不在少數。」

「他們雖老、雖殘,臨陣刀兵相向的時候,卻絕不遜色於一流戰兵。」

「哪怕與北軍對陣,照樣不落下風。」

「您主持內務府的時候,調撥大筆錢糧物力在皇莊興修水利、添置農具,為他們減輕了不少負擔。」

「老關頭對您唯命是從,至今仍以侯爺相稱……」

陳慶沒等他說完就搖了搖頭。

「而今他們已經卸甲歸田,安享晚年。」

「豈能因我等一己私心,再把他們捲入這場災劫中來。」

「你也看到了,老關頭就想找個婆娘給他洗衣做飯,夜裏暖個被窩。」

「他已經放下了兵戈,眼下只是個普通的農夫。」

李左車不死心地勸道:「家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若是能徵發皇莊中的老卒,起碼能再添五萬精銳戰兵。」

「我等成事的把握至少多兩成!」

陳慶突然笑了起來。

「李兄,你也短暫執掌過內務府。」

「你說工坊林立、繁盛無比的內務府,怎麼常常賬目拮据,需要精打細算才能維持下去呢?」

李左車愣了下,遲遲回答不上來。

「因為工業產生的利潤,大部分都讓渡給了朝廷和百姓。」

「鐵價是怎麼打下來的?」

「軍需大部分由內務府承擔,百姓的負擔是不是減輕了許多?」

「各府司雇傭民夫開出的工錢比市價高三成不止,他們家裏的日子好過多了吧?」

陳慶感觸頗深地說:「若一切以利益計較,內務府會比現在富十倍不止。」

「我等為何清君側、誅奸佞?」

「因為要替內務府的匠工、民夫鳴不平。」

「他們為江山社稷創造了巨大的價值,卻沒有享受到應有的好處,自然懷有忿怨。」

「可皇莊里的老卒日子越過越好了呀!」

「若太子殿下振臂一呼,您信不信他們當場倒戈,擒了你我歡歡喜喜地邀功請賞去?」

李左車皺起眉頭:「在下確實沒想到這些關節。」

陳慶拍了拍他的肩頭:「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沒錯,萬眾齊心其利斷金也不假。」

「可民眾又不欠咱們什麼,幹嘛有事沒事就想着讓他們衝鋒陷陣?」

「是,農夫全身都是寶。」

「年輕的時候,他們會耕田、放牧,服徭役、納稅賦。」

「等成婚生子,又能開枝散葉,增添人口,為江山社稷的萬世綿延做貢獻。」

「老了老了吧,一身病痛死又死不了,還可以把兒女手中微薄的積蓄壓榨出來,讓子孫後代繼續賣力幹活。」

「就算真死了,他的心肝脾肺腎也浪費不得,甚至骸骨都磨成了粉,賣出個好價錢。」

李左車悚然而驚:「家主,在下知錯了。」

「您能不能別說得那麼滲人?」

陳慶哂笑道:「滲人?」

他正要打趣幾句,老關頭沖着這邊喊道:「侯爺,您來看呀,暖房的莊稼長得可好了。」

陳慶被打斷了興緻:「與你說笑呢,哪怕事有不成,好歹你我不必擔心被磨成了粉。」

「咱們幸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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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開局自曝穿越者,嬴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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