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金鷹

第十五章 金鷹

小豆的目光越過茂密的枝葉,直直地和男子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那男子有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眸,讓小豆想起赤羽。赤羽剛孵出來時,小眼睛純良溫馴,可隨着它羽翼漸豐,它作為鳥中霸主的那份凌厲和高傲的本質也逐漸顯露了出來,於是眼神也變得越來越犀利。

想到赤羽,小豆微微有些閃神。

就在這一愣神間,那男子已出言譏諷:「好,好一招借刀殺人。想不到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心機卻如此深沉歹毒。」

小豆凝眸冷笑。

這男子,想必已將剛才在那房內發生的一切都看進眼裏,自然也看到她暗中將一粒紐扣擊向夏荷的小腿,使夏荷小腿發軟摔倒。這男子一直隱忍不發,還跟着她來到這新的住所,小豆不認為他沒有目的。

「閣下何人?大白天鬼鬼祟祟藏在樹上做着偷窺良家婦女的勾當,莫非就是時下眾人所說的採花賊?」

那男子一個趔趄,差點摔下樹來。

他剛才出言相譏,其實也並非真心,不過是想看看這丫頭的反應。

沒想到這丫頭的嘴巴這麼毒。

採花賊?虧她想得出來。

「你這小丫頭,才多大年紀,懂得什麼叫採花?」他反唇相譏。

小豆笑道:「閣下至今不敢下來,莫非寡人有疾,采不動花?」

說罷,一雙明亮靈動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那男子。

那男子身體隱在枝葉后,其實根本就無法讓人看見什麼。但不知怎的,那男子卻覺得小豆的目光毒辣辣的象是辣椒水,灑在哪,哪就**辣的很不舒服。

夢潔悄悄走近小豆,臉色微紅地問她:「小豆,要不要叫人來?」

「不用。」小豆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人估計是個打醬油的,沒有惡意。」

她聲音未刻意放低,樹上那男子自然也聽到了,聞言輕笑,身形如大鵬般從樹上飛下,落在小豆面前。

小豆這才發現,眼前的男子身材極高,估計有一米八零以上。面容清俊,一頭褐色的頭髮在夕陽中泛著金色的光芒。一身金色衣袍也顯得極有個性,誇張顯眼,還透出幾分俗氣。但這人似乎自己沒有意識到,反而一臉高傲自負的模樣,就連此刻看她,也是自上而下地俯視。

「小丫頭,你這樣一張利嘴,小心嫁不出去。」金袍男子取笑她。

小豆小嘴一撅,冷哼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個吧。穿得這麼俗不可耐,小心娶不到老婆!」

「俗不可耐?」男子似乎生氣了,摸著自己金光閃閃的衣袍,忙不迭聲地問,「哪裏俗氣了?哪裏俗氣了?這可是我的招牌,你懂不懂?飛鷹堡冷血十鷹向來是以衣色為名,我這顏色可是我們十個中最出彩的,別人若想和我還換得拿命來換才行!」

「飛鷹堡?」小豆眼眸中閃過一道亮光。

她知道飛鷹堡位列武林三庄三堡之中,還是這次武林大會的實際發起者。堡中的冷血十鷹據說個個武功高強,尤擅追蹤偵查之術,多次協助璃月國的官府偵察案情、緝拿兇手。也因此,飛鷹堡是三庄三堡中和朝廷關係最好的。

小豆也曾問過樑上君有關冷血十鷹的事,知道這冷血十鷹是十名年輕男子,他們情同兄弟,各有所長,分別以十種顏色命名。眼看眼前男子這身金光閃閃的衣袍,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你是金鷹?」她問。

聽聞金鷹是十鷹之首,也是飛鷹堡的堡主,真名叫英翔。

「小丫頭看來還是有幾分眼力的。」金鷹供認不諱,得意地說,「你現在總該明白我這身衣袍的價值了吧?」

「原來你是個自戀狂。」小豆點頭。

和自戀狂溝通,果然還是有距離的。

「自戀狂?」金鷹一愣,「什麼意思?」

「意思是自我感覺良好,實際上卻什麼也不是。」

「你……你說什麼?」金鷹氣得跳腳,「你居然說我什麼也不是?你……你這丫頭,有眼不識泰山!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金鷹決定不和小豆計較。

事實上,如果是換了別人奚落他,他肯定把對方打得滿地找牙。然而,若是小豆,他卻發現自己無法真正生氣。

「你不好好準備你的武林大會,跑到這裏來做什麼?」小豆疑惑地問他。

三天後武林大會就要召開了,他這個主事人不是應該很忙嗎?怎麼有閑暇跑到這裏來?

「嗯,本堡主是來邀請那病秧子參加武林大會的。」金鷹嘆道,「你看,本堡主在日理萬機之下仍親自前來邀約,只要是人,肯定會被我這種至誠的行為感動的。所以這次我一定將那病秧子成功勸走。」

病秧子?

他說的是夏融雪吧?

看他提到夏融雪時語氣中的熟稔,想必兩人熟識,而且關係還不錯。

「你說的可是夏莊主?」小豆不滿地瞪他,「我這裏是流嵐院,夏莊主住在霞光閣。兩個地方中間還隔着個花園,你要找他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你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唉,我自然知道病秧子住在哪。本來是要去找他的,但半路上正好看到那丫鬟帶你們來這裏,心中好奇,便跟着來了。」

「好奇?」

「是啊。」金鷹一臉困惑,「我認識病秧子好多年了。他這人吧,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一副極好相處的模樣,實際上拒人於千里之外,對人對事都漠不關心的。他的飛霞山莊在武林人眼中之所以神秘,不只是因為裏面機關陣法密佈,更因為他從來沒有邀請過哪個客人住進山莊過。當然,我除外。」

金鷹未坦白的一點是,實際上他自個是不請自來,夏融雪也從未邀請過他進山莊過。

小豆回想起夏融雪對她們幾個的態度,不由有些不信。

「你不信?」金鷹見小豆不相信他的話,不由有些急了,「不信你可以問其他人。對了,你到底和那病秧子什麼關係?」

小豆打了個哈欠,看看天邊快要下山的太陽,懶洋洋地答道:「我信不信你有什麼關係?再說,我和夏莊主也是萍水相逢,沒有關係。我在飛霞山莊最多住一晚,明天就要走了。倒是你,天色已晚,你還不去見你想見的人?」

「你真的和那病秧子沒有關係?」金鷹立刻追問道,「還有,你明天去哪裏?」

小豆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忽然起了促狹之心。

「我去哪幹嘛要告訴你?」

金鷹聞言一窒。

就在他一愣神間,小豆拉着夢潔進屋,當着金鷹的面「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這丫頭……」金鷹摸了摸差點撞上房門的鼻子,有些悻悻,想了想,便轉身離去。

房內,夢潔看了看緊閉的門,問已經半躺在床上的小豆:「小豆,他可是飛鷹堡的堡主。我們這樣對他,會不會得罪他?」

「怎麼會?」小豆閉着眼,又打了個哈欠,咕噥道,「他對我們沒有惡意,不會生氣的。唉,不和你說了,這幾天騎馬騎得我腰酸背痛,晚上也睡不好,人困得不行。我先睡會,吃飯的時侯,你再叫我啊。」

夢潔憐惜地看着她,點了點頭。

這些年來,她早已將小豆視作家人。有時,小豆在她眼裏,就像自己的妹妹——就如此刻,令她心生憐惜。可更多時侯,她卻覺得小豆象她的姐姐,讓她不由自主地依賴。

小豆剛睡了幾分鐘,門外便響起敲門聲。

夢潔急忙走過去將門打開,看見門外站着白慕雲和樑上君。

流嵐院內的屋舍分男舍和女舍。白慕雲和樑上君前面被人帶去了男舍,剛安頓好行李便來找她們了。

「夢潔姑娘,聽說有人欺負小豆,是不是?」白慕雲一見夢潔,就開口問道。

一旁的樑上君卻一臉的不以為然:「姓白的,我告訴你多少遍了。就小豆那道行,只有別人受她欺負的份,哪有人欺負得了她?」

夢潔無語,心中卻對樑上君的清醒認識暗自點頭。

「你這偷兒知道什麼?小豆年紀尚幼,江湖閱歷又淺,難保不被人有機可乘。」白慕雲怒目瞪向他。

被他這麼一說,樑上君忽然想到剛來的路上,遠遠地看到有一條金色的人影從小豆這兒飛出來,速度極快,一閃即逝。心中頓時警鈴響起,急問夢潔:「夢潔姑娘,剛才有誰來過這裏?」

「嗯?」白慕雲疑惑地問,「剛才有人來過這裏嗎?我怎麼沒看到?」

樑上君瞪着他,眼含鄙夷:「就你這眼力,自然是看不到的。」

這話倒是不虛。

作為神偷世家的唯一傳人,他從小就被人用藥水洗眼睛、煉眼力,視力比一般人強好幾倍。

可白慕雲聽在耳里,心中極不受用,怒氣又生。

「你什麼意思?我看你是大白天夢遊吧?什麼人影,我看鬼影也沒一個!」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夢潔擔心他們吵醒小豆,急忙勸阻:「你們別吵了,小豆正在睡……」

「讓他們進來!」忽然,屋內傳來小豆的聲音。

還是將小豆吵醒了。

夢潔生氣地看了白慕雲和樑上君一眼,嘆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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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王爺刁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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