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第218章 雲和殿下駕到

218.第218章 雲和殿下駕到

轉眼間,又是小半個時辰。

五艘戰船上,除了任平生、常安、江初月、白屏、慕容,以及那具長發飄飄的女屍,再也沒有站着的人。

自始至終,沒有一個蠻族士卒跪地求饒,也沒有一個轉身逃跑。

這其中固然有無路可退,只能殊死一搏的原因。

但和他們堅定的戰鬥意志同樣密不可分。

總而言之。

即便是敵人,他們仍舊值得尊重。

「都還好嗎?」

任平生站在堆疊成小山丘的屍體上,環視一周,開口詢問。

語氣中帶着深深的疲憊。

其餘幾人也好不到哪去,只能點頭回應。

任平生見他們似乎沒有大礙,不再多說,從懷裏取出提前準備好的療傷丹藥,每人送了一枚,說道:「休息一會,咱們回澶州!」

隨後。

獨自一人檢查了五艘戰船的船艙,發現那些盔甲和兵器全都完好,頓時鬆了口氣。

要是拼了命的跟蠻人廝殺,最後盔甲和兵器都不在船上。

那自己可就真成了個笑話。

「用不了多久,太陽就要落山,這個時候再去找水手來把船弄回去,一來一回耽誤不少時間,說不準還會出現變故……」

一念至此。

任平生仰頭望天,眉頭微微皺起。

但是。

很快,他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找來幾捆麻繩,一端捆在船上,另一端……本想拴在大魚的身上,發現麻繩的長度不夠,只能讓那頭大魚叼在嘴裏。

那頭大魚倒也通人性,看到任平生的舉動,立刻會意,沒有絲毫的反抗和推辭,乖乖地將麻繩叼住,朝澶州港的方向遊動。

任平生、常安、江初月就坐在甲板的邊沿,吹着海風,看着夕陽西下,別有一番意味。

如果身後的血腥氣能夠淡一些,說不準還能多出一些浪漫的氣息。

與此同時。

澶州港口。

李勇以及幾十名北境侍衛,站在原地,目光自始至終沒有離開大海的方向。

毫不誇張地說。

一個個就宛若望夫石般,翹首以盼,希望能夠看到自家世子帶着那五艘戰船順利返航。

雖然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僅僅憑藉世子他們五個人,想要做到,極為困難。

在他們的身後。

兩千百姓同樣眺望大海,幾乎無人離開。

他們同樣在等待將他們從蠻族手裏救出來的欽差大人安全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夕陽西下。

紅燦燦的晚霞鋪滿大地。

放眼望去,眼前一片波光粼粼,卻並未見到任何船隻的影子。

「難道欽差大人他們回不來了?」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那個跟蠻人勾結的同知還沒死,欽差大人卻……」

「你說的什麼屁話,欽差大人只是還沒回來,又不是死了!」

了解其中內情的百姓們議論紛紛。

站在最前頭的李勇聽的心煩意亂,皺起眉頭,就要呵斥,讓他們全都閉嘴。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歡呼。

「快看!你們快看!那裏有五艘大船!」

此話一出。

眾人瞬間打起精神,抬眸望去。

果真在海平面的盡頭,看到五艘大船沐浴在晚霞之中,以極快的速度朝澶州港駛來。

毫無疑問。

如果是蠻人取勝,無論如何他們也不可能返回澶州港。

既然那五艘大船返回了澶州港,結果不言而喻,世子贏了!

一念至此。

一向穩重的李勇,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歡呼。

身側的北境侍衛同樣面露激動之色,大聲呼喊。

小半個時辰后。

五艘蠻族的戰船成功停靠在澶州港口。

圍觀的百姓皆是熱情的歡呼,夾道相迎。

熱鬧的氣氛,讓任平生不由為之一怔,好一會才適應。

半晌。

任平生才見到一直守在岸邊的李勇,吩咐道:「多帶幾個人,連夜將船上的鎧甲和兵器運下來,送到澶州城裏。」

李勇沒有絲毫懈怠,忙不迭地答應:「卑職明白!」

任平生微微頷首,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幾日辛苦你了。」

李勇道:「卑職所付出的不及世子一成。」

任平生輕笑一聲:「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奉承?」

李勇一臉誠懇地道:「卑職說的是心裏話。」

任平生面露讚賞之色,半開玩笑地道:「就該如此,奉承別人,自己也得相信自己說得那些話,你這也算上道了,等回北境,本世子跟老爹說說,讓你也做個將軍,去沙場領兵。」

「……」

李勇頓時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

任平生輕笑一聲,擺擺手道:「開個玩笑罷了,去忙吧。」

「是,世子!」

李勇領命,轉身離開。

任平生一行人在澶州港口略作休整后,就踏上了返回澶州城的路。

等回到澶州城,天色已暗。

他們也並未在外過多停留,徑直回了客棧。

小天師站在客棧的門口,看到任平生安全回來,頓時鬆了口氣。

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任平生見她這樣,問道:「怎麼了?」

沐柔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晚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們累了一天,吃點東西,早些休息。」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任平生五人早已經精疲力竭,此刻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因此。

他只是「嗯」了一聲,沒有過多交流,就走進了客棧。

看到桌上擺着的一堆珍饈美食,也沒有絲毫胃口,直接走上二樓。

推開了房門。

正要趴到床上,休息一會。

眼睛忽然被一雙小手蒙住。

緊跟着就是溫香軟玉入懷。

伴隨着陣陣清新的梔子花香。

一道又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

「你可知道我是誰?」

熟悉的氣息。

以及熟悉的觸感。

任平生幾乎沒有猶豫,問道:「殿下何時來的澶州?」

話音落下。

那雙小手挪了開來。

垂眸望去,就看到一張白皙精緻的小臉,帶着笑意的桃花眸子,以及微微勾起的嘴角。

「你怎麼知道是本宮?」

說話的正是常安的妹妹。

任平生的小姨子。

大周皇室,雲和公主。

任平生反手將她擁入懷中,笑着說:「臣認識的人里,只有殿下這般天真爛漫。」

柳雲夢聽了,眉目間露出笑意,正要說話,忽然反應過來,哼了一聲,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認識的人里,只有本宮會這麼幼稚?」

不愧是公主殿下。

果真是頂級理解。

任平生心中腹誹一句,岔開話題:「殿下為何會來澶州?」

聽到這個問題。

柳雲夢本想讓他不要打岔,話還沒說出口,忽然想起正事,面露擔憂之色,一臉嚴肅地道:「對了,本宮來是想告訴你,千萬不要回京!」

任平生眉頭微皺,問道:「因為我爹的事?」

柳雲夢有些詫異:「你都知道?」

任平生搖了搖頭:「只是聽商賈們提起過,他們說我爹起兵謀反,帶着鐵騎一路南下,殺了許多官吏。」

柳雲夢思索了一秒,說道:「倒也不是謀反,最起碼父皇沒這麼說,但那些百官卻一個勁兒的上書彈劾鎮北王,請求父皇出兵鎮壓,父皇雖然不理會他們,但架不住他們人多勢眾。

就在前幾日,百官還聯名上書,跪在乾清宮的門前,請求陛下給鎮北王定下謀反的罪名,出兵鎮壓。」

昭武帝並不理會?

任平生眉梢上挑。

如此看來。

事實和自己猜想的相差無幾。

昭武帝和老爹唱雙簧。

讓老爹做這個惡人,出兵南下,斬殺地方官府的那些蛀蟲。

反正這種事情,老爹也不是第一次做。

早在二十年前。

剛被封為鎮北王的老爹,就被百官扣上了一頂擁兵自重的帽子。

這二十年來,彈劾鎮北王意圖謀反的奏章,更是數不勝數。

對老爹來說,做這種事,壓根也沒心理負擔。

不過。

小姨子說得沒錯。

昭武帝身在其位,不可能將百官全都殺個乾淨。

挺不住的時候,還是會順從百官的意願。

就算不給老爹定一個謀反的罪名,也會想方設法安撫百官。

毫無疑問。

對百官而言,最好的出氣筒就是自己這個質子。

即便就在不久前,自己還曾為朝廷出戰妖族,最終力挽狂瀾。

這麼想着,就聽到懷中的柳雲夢繼續道:「總之你不能再回京師了,本宮這次出來就是要跟你一起走,等風頭過去,咱們再回來。」

任平生聞言,微微一怔,垂眸望去,就看到柳雲夢好看的桃花眸中滿是堅定之色,顯然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沉默幾息后。

他嘴角勾起笑意,問道:「那陛下要是認定北境謀反,殿下打算如何做?」

「……」

柳雲夢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柳眉不由蹙起,陷入沉默。

一方面。

她不想離開任平生。

另一方面。

她也不想離開自己生活一輩子的京師,還有自己敬愛的父皇。

任平生見到這一幕,輕笑一聲,勾起她的下巴,問道:「殿下不打算跟臣一起走了?」

「不,不是……」

柳雲夢忙不迭地否認。

任平生又問:「那殿下打算永遠離開京師,再也不見陛下?」

柳雲夢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任平生道:「殿下可曾聽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不可兼得……

柳雲夢聽到這話,不由想到永遠見不到任平生或者父皇的未來,胸口升起一股鬱結之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幾息后,她的眼眶紅了,似有淚水打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顫聲道:「本宮不要這樣……」

任平生見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頓時心疼,沒了逗趣的心思,忙不迭地伸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撫了兩句后,笑着問道:「殿下可曾想過,從京師到澶州一路匪盜橫行,殿下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又穿着錦衣華服,如何能安然無恙的抵達客棧?」

柳雲夢微微一怔,隨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眸一亮,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保護本宮?」

任平生笑道:「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慧過人。」

柳雲夢微微昂首,頗為驕傲地道:「那是自然。」

頓了頓,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昂着腦袋,看着任平生,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說道:「既然如此,是不是意味着父皇默許了本宮隨你離開?」

任平生道:「君心難測,陛下心中是何想法,世上無人知曉。」

柳雲夢道:「無論父皇如何想,只要咱們按照計劃行事,就算父皇不答應本宮同你在一起,最後也得答應。」

此話一出。

任平生立刻意識到了她想說什麼:「殿下指的是……」

「沒錯!」

柳雲夢撲進任平生的懷裏,昂着腦袋看他,俏臉微紅,眸子水汪汪的,說道:「只要咱們把生米煮成熟飯,就算父皇討厭你和鎮北王,看在本宮的面子上,也會對你從輕發落。」

任平生聽見這話,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不得不說。

有的時候。

小姨子看上去精明能幹,聰慧過人。

有的時候。

又是過份天真。

昭武帝平日裏對她的寵愛,確實有別於其餘皇子皇女。

可那也只是在沒有觸及到皇權的情況下。

對一個在位二十年的皇帝來說,沒有什麼比皇權更加重要,哪怕是親情。

只要自己的老爹真的造反。

別說什麼生米煮成熟飯。

就算是他的外孫已經長大,也是照殺不誤。

只是。

這些話說給柳雲夢,沒什麼意義,不如沉默。

任平生一陣胡思亂想,就聽到懷中的柳雲夢用軟糯的聲音道:「任平生,本宮好想你……」

任平生輕輕捏了一下她光滑白皙的臉蛋兒,笑着道:「臣離開京師還不到十天。」

柳雲夢道:「自從你離開京師,本宮感覺日子都沒了盼頭,天天除了曬太陽,看星星,也沒什麼意思……」

任平生眉梢一挑,調侃道:「殿下珍藏的那些話本,全都看完了?」

柳雲夢微微一怔,很快意識到他說的是那些話本。

俏臉陣陣發燙,輕輕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嬌嗔道:「本宮說話的時候,不准你打岔!」

任平生裝模做樣地咳嗽了兩聲。

雖然知道他是裝的,柳雲夢還是有些擔心,問道:「沒事吧?」

話音剛落。

任平生伸手捉住她纖細的手腕,放在胸口,說道:「本來有事,看到殿下,立刻便好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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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迎娶毀容公主開始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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