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一切（2）

「我記得她找來的時候是想要採取我的身體做研究，問我如何由人變作天獸。那時候墨衣的一任輪迴正巧被這裡的毒毒死，我就說這份靈魂可以幫助她。」

「墨衣的靈魂畢竟是天地世界自然誕生的，你若是按照靈根修行就會明白，這世間很多道法在你眼前都不過是一個拆了一半鎖的木盒。」

說到此處，魔龍還納罕：「這麼說來你還是墨衣這麼多輪迴中唯一一個入道卻不修行靈根的。哪怕輪迴中有幾任山野之鬼修，也都是生前修鍊靈根道法。」

駱璇儀只是微笑並不答話。她並不是不想修行靈根，但她的資質卻讓她不得不劍走偏鋒。

「喂，說了這麼多，你可相信了吧？」

魔龍已經等得不耐煩，它再次以血網將駱璇儀拉出鱗甲庇佑的範圍，伸出一根指爪按住她的頭顱。

一副駱璇儀說不就乾脆動手的態度。

駱璇儀閉上眼。

「來吧。」

魔龍一哽，手癢的想要真的按照歧義摁死她，但還是忍住了。

源源不斷的記憶片段還是流入駱璇儀腦中，這一次記憶都被她順利的接受。

長河漫漫，風吹波濤，駱璇儀睜開眼，發覺這一次她並沒有完全的沉浸入墨衣的記憶中，更像是遊離於其外，觀看著這一切。

她的意識旁盤著一條細小的黑龍，眼中帶著複雜的望向這一幕幕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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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衣似乎察覺到什麼，在輕舟上盤坐撐著半張臉，目光巡視周圍。良久，她若有所思的收回視線。

蕩漾著清波的江面上，一群水中神獸簇擁著輕舟，按照墨衣的命令慢慢在兩岸之間劃過，岸上人的一切活動都落入她的眼中。

此時天剛剛破曉，清晨的微光連同破損的天門投下的星光勉強將岸上人家照亮。沒過多久這些簡陋的住宅中就開始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響，許多普普通通的凡人推開門，開始為一天的生計奔波。

無論到何處，這些人族都是如此，普通而無趣。墨衣靜靜望著岸上，跟隨的神獸實在想不明白，在水下竊竊私語討論起來。無論談論什麼，最後都不可避免地繞到殘破的天門上。

「墨衣大人自從封了半神從天門回來，就一直四處遊歷而不再提起討伐天主一事，大人究竟在天門后看見了什麼呢？」

「你們試過闖進去沒？」

「我聽說雲鬼試過，被守門護衛直接除了種……」

「半神也算有神位了，說到底世間不是只該有一位天道神么？」

鬧鬧嚷嚷討論不出結果，它們就東拉西扯著，又將話題扯到人族之上。

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人族來到江邊，看見墨衣的輕舟遊行而觀望。他們神色崇拜，甚至許多人跪地朝墨衣拜下，口中念念祈禱。

人族無法修鍊，一生不過百歲，在神獸神眷者的眼中，一如蜉蝣。

但，這似乎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之前他們練武功，做什麼江湖俠義時，我就說像是修鍊。你看，他們中現在也有一兩個練氣了。」

「還不止呢，你看那裡有個金丹。不錯嘛，好像可以活得久一點了。」

「聽聞他們有一個劍修斬破煉虛困境，眼下是第一大派。真想去看看啊，肯定很熱鬧。不愧是天主的寵物，確實討人喜歡。」

輕舟緩緩而行，江面越來越寬闊，即將匯入海流時。墨衣手指指節輕輕在船邊一叩，眾獸立即消聲準備調轉船頭。

「咚！」

一道流光從天而降，狠狠撞上輕舟禁制，發出一聲巨響滑入水波中。那人拚命掙紮起來，翻騰出一層層細密的白浪。

見墨衣默許，神獸懷抱著好奇將那人托舉出水面，他們為了不嚇到人族，平時都是遠遠觀看，很少有這種機會近距離接觸。

「滑滑的，為什麼要把草編成這樣披在身上？」

「咳咳！」

那人猛咳幾聲將肚裡喝進的幾口水吐出，兩手撥開浸濕而披散在眼前的頭髮，露出一張女子面孔。她先是感到茫然，而後被神獸們一推，直接滾落舟中。

「哇！」

她一頭栽倒墨衣的蛇尾上，手忙腳亂爬起來，面上十分無措，卻沒有岸兩邊那些人面上的恭敬和謙卑。她不好意思地朝墨衣抱拳：「打攪了，多謝你們將我救上來，這水喝起來還真咸。」

本來沒怎麼在意她的墨衣聽了這話，一雙眼掃過來，停頓一下才道：「煉虛期，你是人族見到道祖，道玉真君的弟子？」

「啊，不是。」她一拍腦袋，忘了自己還沒向墨衣介紹自己，「我名星紀，有個外號叫星紀上人，因為總是學不會御氣、老從天上掉下來，朋友就這麼叫我了。」

星紀上人開懷的笑起來，自信地露出八顆大牙。

「我突破煉虛期的並非劍道，而是陣道。」

「不僅僅是陣道，我已經知道怎樣將所有道法破除煉虛困境了！人族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受到天道的阻撓了！」

對墨衣而言，她並不了解區區煉虛究竟有什麼可自豪的，凡人和煉虛修士在她眼中都是一樣的。

因此，她只是被星紀上人目光中的光彩吸引，隨意點頭當作認可。

而修鍊陣道的駱璇儀看著這一幕，尤其是星紀上人的面孔，總覺得十分熟悉。

她初入陣道時看到的那場屍山血海的戰鬥的幻影中，那個決絕的女子，原來正是星紀上人。

咦，章節名出錯為啥改不了?這是第五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