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量力而行才是至理
那人被砸下來,立刻慌了,大喊著:「跟他拼了!」
隨後,抽出刀衝上來。
寧言不慣著。
槍一抖,架勢擺平——
當!
一聲響,刀被槍頭一盪瞬間磕飛,隨後正中一刺,如閃電一般捅進心口。
那人瞪著眼,左手扣著個瓶子,難以置信地看向心口處。
槍頭拔出,登時血灑巷道。
隨後。
咣當一聲,瓶子落地,藥粉瀰漫。
凝神散?
寧言嗅見氣味,立刻後退了幾步。
「饒命,饒命啊!」
三個肉身四重霎時去了倆,剩餘三人戰意全無,特別是剩下的肉身四重,當即噗通一聲跪下來,絲毫沒有武者風範。
因為……
四重和五重差了一步,卻是雲泥之別,特別在大門鎮,掌握氣血的肉身五重基本可以橫著走。
眼前這位能槍頭盪開肉身四重的刀,無疑是掌握氣血的五重高手!
「就你們幾個廢物,也來劫道打丹藥主意?」
寧言收槍,壓下斗笠。
當前一位說道:「我們是豬油蒙了心……」
「不用廢話,把你們身上值錢的都拿出來擺地上,不然我就宰了你們自己取。」
寧言淡淡說道,「對了,把他們身上的也拿出來。」
三人面面相覷。
隨後,肉身四重那位立刻掏出了錢、瓶子。
但是。
下一刻,他們感覺腦袋昏沉。
「你……」
「呵。」
寧言看向摔碎的瓶子,接著上去往他喉嚨捅了一槍。
輕鬆無比!
其餘兩個肉身三重更是嚇得不行,癱軟在地上一個勁往後挪,但挪著挪著……
碰見了屍體。
「我們,我們不認識他們,就臨時搭夥的,求你饒了我們!饒……」
嗤!
寒芒一閃。
長槍劃過一道圓弧,將其餘兩人也殺死在巷子內。
寧言越過他們,撿起竹箱,把布袋放回到裡邊。
「還好沒濺上血。」
他背上藥箱,這才開始打掃戰場。
錢倒沒幾個。
藥粉、藥材倒有不少。
寧言若有所思,而後想到了孫歡之前的話,有些明白了。
這些人是葯幫的?
他猜測可能是幾個肉身四重的武者學到了技術、經驗,於是想拋開他們單幹。
所謂「不想進山」恐怕是假的。
嗯?
寧言掏了掏衣服,而後有些意外地在想跑的那人身上發現個冊子。
他翻看了一下。
上邊記載著對方一些藥用效果的筆記。
像他用的這份凝神散就是改良過,可以對肉身四重和大部分凶獸起效果的改良版。
後邊,還有關於凝血散的改良。
「把凝血草改成天青花,讓對方血液無法凝聚,加速釋放……」
「人才!」
寧言都不禁要感慨一陣了。
天青花也是一品藥材,可活血、降淤。
按照筆記所述,替換掉凝血散中的凝血草並更換藥引配平后,可以讓凶獸的傷口短時間內無法自行癒合。
不得不說。
這傢伙比孫歡要有創造力。
那個傢伙更像商人,而非武者、煉丹師,早就失去了探索、創造能力。
這個叫於招的人,在最後還寫著「丹藥跟葯散有何區別」這樣的字樣,看來他襲擊自己,主要還是想得到丹藥用於研究。
也不知他得了丹藥,能否研究出名堂。
但是。
能拿到一堆丹藥的,實力弱早就死乾淨了。
向自己出手,殊為不智。
「於招,可惜了。」
就煉丹而言,於招絕對是天才。
若老老實實參與鄉試,最後未必就不能成為煉丹師。
可惜……
苟住不浪、量力而行,果然是至理。
寧言收起冊子。
這本冊子寫的東西很粗糙,但對他有不小啟發意義。
他揣起來,把其餘收穫也清點了一下。
錢倒是不多。
五個人湊一塊也就四個大乾幣,外加一些零碎銅錢。
可見挖藥材的全是窮逼。
這條路沒前途。
寧言慶幸自己沒在挖草上走到黑,而是轉行到了保鏢。
當然。
幹什麼都不如殺人越貨賺錢。
哪怕這次——
之前當兩次保鏢,累計的收益也就四五個大乾幣。
上回就更不用說了。
曾文剛搜颳了一圈保護費,身上加起來足足五十多個大乾幣。
可惜。
那些錢花起來風險太高,全給藺雲當作煉藥的花銷預扣款了。
這幾枚倒沒問題。
寧言收好,提著竹箱離開巷子。
……
「喲,收穫不小。」
「還好,賣了一些葯,有幾個找死順手解決掉了。」
寧言放下竹箱。
藺雲指了指邊上。
那邊擺著兩個丹爐。
一個是寧言在海上見過那隻,另一隻稍顯簡樸。
「海上帶回來的我在用,之前舊的你可以自己用,藥材自己在店裡找、自己配,我不會指點你,你給我的錢估計能練個十幾次,自己把握。」
「嗯。」
寧言點頭。
他到邊上開始選葯。
半個小時后,寧言在丹爐中小心地刮下了一層葯粒。
算是成功了一半。
雖然成了葯,但只有於招筆記中「成藥」一半的量。
融合時,火候太大,導致部分藥材灰化了。
不過。
就跟孫守平、於招的筆記所寫。
煉丹、煉藥,本質上跟做菜似乎也沒多大區別,就是更精細一點。
水少加水,但又不能多加,否則就成了葯糊。
真是個技術活。
寧言感嘆。
「不再試一次?」
「有些晚了,還有事,下次再來。」
「好。」
藺雲笑眯眯地躺在竹椅上,表情很是愉悅。
葯散缺少最後一步凝丹手法,在那之前都是一樣的,火候、融合等等都非常講究,損耗藥材是難免的。
好在寧言如今也有些錢。
要不然,光這半爐葯灰,就得讓他心痛好一會兒。
這還是有兩本筆記。
要是沒有筆記,他要走的彎路可能更多。
這就是知識的價值。
寧言離開四風葯廬,去了一趟老陳家。
然後。
他看到一片空蕩蕩的院落,往日堆積的垃圾全消失無蹤了。
快步走過去。
只見小傢伙在裡邊收拾著東西,而老陳則躺在床上,起色比昨日好了許多。
「言兄弟。」
看見寧言,他馬上坐起來。
「躺著吧,怎麼想起來收拾屋子了?」
「新生新氣象,況且以後也不住這邊了,正好收拾一下賣點回家的路費。」
老陳嘿嘿一笑,叼著他那煙桿,只是鬥上沒有煙。
他笑著卻又有些歉疚、為難:「言兄弟,讓藺老爺出手應該花費了不少錢吧?我……我拿不出那麼多,只有這個。」
他遞出一張摺疊起來的破布。
寧言搖了搖頭:「花銷他付過了,不用再給。」
「收著吧,這是早些年野外生活、庇護所的地圖,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像我這樣不入流的傢伙也就這點東西了。」
老陳苦笑一陣。
寧言怔了怔,收下來打開看了眼。
這確實是周圍的地圖。
這不止大門鎮周邊,北寧海到南寧海這一帶接近大門鎮的海域也有,哪裡有水、山洞,那條航線順流不費勁等等都有。
老陳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往事。
原來,他並非外來武者,而是大門鎮本地漁民,是漁幫的一員。
地圖是那時候畫的。
後來,漁幫成了四海幫。
他打漁都打不起了。
明天,他將離開大門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