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人分手就是死了

葉向北很輕易就能找到地下停車庫一層的那個專屬的停車位上的車。一輛老款的本事S500就停在車位上。

這輛車葉向北曾經見過幾次，熟悉。

上車，打著火，然後等洛瑜下來。

洛瑜款款走下來的時候，腰肢和臀部配合著扭動，而上身不動，這是很性G的走路的方式，很抓人眼球，再加上她穿著黑色一步裙，黑絲襪，披著一件淺灰小西裝的樣子，踩著高跟鞋，一抬手，輕撩一下長發，走到車邊的時候，葉向北是愣了一下的。

這個女人越來越成熟了。

從青澀的小花，到現在成熟多汁的果子，他可是親自參與了其中的施肥作業的工作。男人使女人成熟。

「走吧！」

洛瑜看都沒看葉向北一眼，直接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在後座，也低了聲音說了一句。看起來情緒不好。

葉向北問：「去哪？」

「新北大廈！」

葉向北點頭，從後視鏡看了一眼洛瑜，後視鏡里，一雙眼睛和自己對視了。這女人在盯著自己呢。

於是淡定正視前方，汽車平緩的起步，朝著新北大廈開去。

新北大廈是星沙市木蓉區最新的商業大廈。葉向北一路上沒有再朝後面看，將車開下地下車庫，找到了停車位，停下來。

「在這裡等我！」

「好的，洛總！」葉向北點頭。

洛瑜去電梯，上五樓，找到了一家喝奶茶的店子，進去，找個位置坐下來。對面已經做了一個人了，男人，戴著墨鏡。

「資料都在裡面了。」男人說著，將桌面上的一個牛皮紙袋推給洛瑜。

洛瑜結果紙袋子，打開，將資料拿了出來，不得皺起眉頭。

「我要的是原件，用這個複印件，難道不會用手機傳給我？還讓我跑一趟。」洛瑜不滿的說道。

「洛總，複印件就不錯了。原件丟失，那就是重要證物的丟失，我要掉飯碗的。」男人皺起眉頭，洛瑜開的價碼很顯然遠不夠自己冒這樣大的風險。

「那就這樣吧，謝了！！」洛瑜估計這人也儘力了，還是說了一聲謝謝。雖說是拿錢辦事，但是人家好歹也有些身份，必要的禮貌是要有的。

那男人站起來，準備走了，但是臨走補了一句：「盯著遺物的人不只你一個，你自己注意點吧！別鬧出什麼事情來了。」說完就匆匆的走了，好像不願意和洛瑜多待。

裡面的東西不多，就是拍了幾張照片。

手機、身份證、車鑰匙、錢夾、衣物等，看起來很平成。還有一張屍檢報告。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銀行卡沒有見到，似乎和警方的通報有些出入。

這些東西已經明明確確的證明了，葉向東這個人已經死了。眼眶有些紅，她拿出墨鏡戴上了，讓人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葉向北在車內看手機。全新的身份，還有全新的生活，值得他對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都用心的去感受。

洛瑜踩著高跟鞋過來。手裡拿著紙皮袋子，隨意的丟在了車的後座，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後座和葉向北斜著相對。

「小葉，問你一個事！」洛瑜躺著靠椅上，有些疲倦的語氣。

「洛總請問。」

「你認識葉向東嗎？」

「認識！」葉向北馬上就說道，「我有個堂哥叫葉向東。」

洛瑜身子立即坐正了，還往前俯過去：「葉向東是你堂哥？多大年紀了？」

「大我兩歲！正在滬城讀研究生呢，讀書比我厲害！」葉向北回頭看一眼洛瑜，心裡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嘴上卻說道，「洛總怎麼知道我堂哥的名字？」

「隨口問下！」洛瑜渾身一松，就像是抽幹了勁一樣的有些癱軟。

「我還有個堂弟叫葉向南，不過比我小多了，才讀初中三年級。讀書不太好……」

「開車，回公司……不，回家！」

說了一半話的葉向北戛然而止，不再出聲，發動汽車直接開出去了，剛出商城，就問：「洛總，您住在哪裡？」實際上他的車已經轉到了朝洛瑜住的園區的路上了。

洛瑜看了看街道，說道：「湘水庭。」

葉向北設置好導航，開車過去。儘管那個小區他很熟悉，儘管那個小區的路走了很多次，但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設置了導航，就是不想把自己表現得讓人有疑點。

車子在小區有自動識別，開進去之後，葉向北正想問，洛瑜主動開口，指揮葉向北在小區里拐了幾個彎，到了一棟獨棟的兩層別墅前停下來。

「小葉……」

「我在！」

「撲哧！」洛瑜忽然就莫名其妙的笑噴。

這女人的笑點隨著年齡增大降低了？

葉向北莫名其妙，但是綳著臉，自己沒笑，安靜的等著洛瑜的下文。

果然洛瑜在笑了一陣之後，沉默了下來。她不說話，也不下車。葉向北也就在車內等，反正自己也沒事。沒事的時候，想摸一根煙，一伸手就搭在了水杯架那邊，手朝裡面摸了一下，居然還真的摸到了一個打火機。

這是下意識的動作，但是隨即他又將打火機悄悄的放下來。

洛瑜的眼睛從後面盯著他。

「小葉，問你個問題！」

「您請說。」

「如果一個你愛的人離開了……」洛瑜補充說明，「也就是死了！」

葉向北嘴角抽抽。

「……你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呃，我去學校對面的麻辣燙吃了三十三塊錢的，撐到了。」

「？？」洛瑜不由一愣，然後奇怪的看著葉向北，「你讀書的時候，女朋友就死了？你那時候多大？」

「十六歲。高一！」

「高一的時候就死了女朋友？」洛瑜震驚，似乎都忘了自己剛才的情緒。

「因為分手，我當她死了！」

「撲哧！」又沒忍住的笑噴了。

洛瑜笑過之後，都覺得自己笑點是不是變低了。其實並不好笑，但是偏偏葉向北一本正經的說出來的時候，自己就忍不住想要笑。

就像是葉向東……

有時候所謂的感覺，就是那麼一剎那的事情，洛瑜有些失神了。剛才的這個冷笑話似乎將她帶到了多年以前……

那時候自己還是個小姑娘，迷戀一個成熟的男人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當時躺在葉向東的懷裡，用臉貼著葉向東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問道：「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怎麼樣？」

葉向東說：「在我的心裡，走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死了。我即便允許你死去，也不會允許你從我身邊離開。」

頓時洛瑜心裡有點氣。

葉向東又說：「你比我年輕，所以我死了，你肯定還活著。記得為我守寡！」

就因為這句話，自己當成了愛的宣言，導致現在都特么的還單著，這不幹人事的混蛋，花言巧語、巧言令色、三心二意、見異思遷、水性楊花、色令智昏……好吧，有幾個詞確實說的是自己，真是腦子昏了頭了。

死得好，真該死，老娘從今天開始不守寡。

以前多久都得不到一次相聚的機會，那是守活寡，這都算了。現在死了，我不該為這個混蛋傷心，老娘該慶祝……

「下車！」

洛瑜對著葉向北說道。

葉向北一愣，本來以為一句原來她喜歡聽的俏皮話逗笑了洛瑜，這個時候，女人應該頭腦發昏的，但是這語氣……好像有點冷。

對著後視鏡瞄了一眼，還是下車了。

「車鑰匙！」洛瑜說了一聲。

葉向北就將車鑰匙遞過去。

洛瑜皺起眉頭，將車鑰匙接過來，徑直朝著別墅的大門走去了。也沒有招呼葉向北。甚至是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真特么的莫名其妙啊，老子他么的三世為人，都搞不懂一個女人？

不過這不正是生活的樂趣所在嗎？

葉向北搖頭一笑，也不管這個女人發什麼神經了，也就佔了一小會，轉身離開了。出了小區，忽然覺得有些漫無目的了。

自己這算是失業了？

這才上班第一天就失業了？還是被自己前身的女人給無情的丟棄了！

更重要的是特么的連合同都還沒來得及簽，搞賠償都沒得把柄。也懶得搞，搞不到多少錢。

正想著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一個叫葉家喜的打來的。這具身體的同鄉、初中、職業學校的同學，關係挺好的，目前在星沙，一直有來往。

「在搞么的？」葉家喜問。

「沒卵事，瞎逛！」葉向北乾脆停下來，一屁股坐在了街道邊的台階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裡，沒有點燃。

「幾個同學從長陵過來了，說一起玩，要不要一起啊！」葉家喜繼續說，「有你前女友魚尾巴……」

魚尾巴叫余薇，和這具身體葉向北在初三的時候談過一學期，因為兩人成績都很渣，所以老師和家長都認為這是被談戀愛耽誤了，棒打鴛鴦散。

不過葉向北肯定是明白這具身體原主是被冤枉了。自己學習渣和談戀愛真的沒關係。

「只要不是來借錢的，都行！」

「我靠，果然是拔掉無情！」葉家喜贊一句，「我先聯繫他們，晚上通知你明天時間地點。掛了！」說話就掛了。

葉向北掛了電話，才知道煙咬在嘴裡，都把煙蒂浸濕了，想要從口袋裡摸出個打火機，摸了半天都沒摸到。倒是剛才那個賓士S上有個打火機，忘記薅下來了。

可惜了！

他一點都不怪洛瑜，畢竟這個女人的情緒可以看得出來，她似乎還對前身的自己葉向東有些念舊。

只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她問過的問題，現在想起來，似乎自己前身葉向東的死訊……被知道了？

如果一個你愛的人離開了……也就是死了，你會有什麼樣的感受？

什麼感受？

我附體了，你信嗎？洛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