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話 鬼殺

1鬼殺

天剛亮。窗外就聽到一陣陣尖叫聲。

接着，是走廊匆匆走動的腳步聲。是傭人阿三發出的聲音。他的聲音繞過大廳，直奔主室。

接着，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老爺，出大事了。」啊三大聲叫喊著。

不久，屋裏亮起燈。

一個長鬍須的老爺子開了門。「怎麼了大呼小叫，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啊三口裏急促氣息，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立即覺得事情不妥。阿三為人一向鎮定，為何今天如此失態。

「慢點說，到底發生什麼事。」

「老爺，門，門外……」

接着，阿三轉身帶路。

繞過長長的走廊，阿三終於停下腳步。

「宗主你看。」武將徐峰揭開蓋在屍體的白布。

瞬間，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展現在眾人面前。屍體的白衣已經被染上血色，從肉眼可以判斷死者生前參與過激烈的廝殺。

老爺子摸了摸長鬍須。

他覺得有些奇怪。

「宗主，屍體上的傷口不像是利器之類造成。」

「這一點說的沒錯。確實很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殺法。」

眾人圍在一起。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腳步靠近。

幼小的身影漸漸靠近。

悄無聲色……

然後……

「爹。這麼晚了都還不睡，難不成有好看？」

老爺子連忙回頭。眉頭一皺。

「凌霄，你來做什麼。明天還要去參加青雲門考核，趕緊去睡吧，免得到時長老說你沒有準備。」

「爹，地上那屍體怎麼了。」凌霄跨步靠前，他從小喜歡刑事偵查。也許是受他爹的影響。他們家就是負責青雲門刑事這一塊。

「小孩子別看，免得晚上做噩夢。啊三，把少爺帶回房間……」

「是，老爺。」當阿三抬起臉的時候，凌霄的身影已經來到屍體面前。只見他蹲在屍體旁邊，十分仔細地看着。

「凌霄，這可不是玩具！趕緊回房間去。」

老爺子面色嚴峻。

「爹，這像不像是《海參經》上說的鬼殺。」

鬼殺？

老爺子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鬼殺，是鬼族獨門秘技。

可是……

老爺子疑惑了。

「爹，鬼族不是在500多年前死光了嗎，這鬼殺又是從何而來。」

「難不成……」老爺子身體有些震撼。

「宗主，我有大膽的猜測……」站在一旁的徐峰也沒閑着。

「說。」

「兇手，會不會是殤琴峰的人。」

老爺子身子一顫。雙眼放光。「有可能……如今擁有鬼族秘技的只有殤琴峰……可是，殤琴峰的人從不與外人打交道，為何會對死者使出秘技呢？難道說，死者也是修鍊之人……」

老爺子是青雲門的記事弟子，對修鍊之法只懂皮毛。不過，他在刑事方面卻大有作為。近幾年來，屢破奇案。

「爹，這人身上有令牌。」

老爺子走近一看。

那是木製令牌，上面清清楚楚刻着一個「火字」，而且在「火」字的右下角還刻着一個紅色的「主」字樣。

徐峰一看，面色如霜。

老爺子更是說不出話來。

「爹，這個人難道是火雲峰的家主焚天來」

「沒錯，沒想到焚前輩生前會慘遭鬼殺這樣的煎熬，殤琴峰的人為何下此毒手？」

老爺子露出了惋惜的臉。

正在這個時候，凌霄轉過嚴肅的臉。

「爹，焚前輩並非死於『鬼殺』。你仔細一看，死者身上的傷痕並非鬼殺那樣入骨三分。這只是表面的假象。而且，死者身上這些傷痕並非只有鬼殺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別忘了高超的劍氣可以！」

「對哦。」老爺子恍然大悟。

徐峰更是聽得聚精會神。

「所以，我猜測，這只是有人想嫁禍給殤琴峰所使用的伎倆。」

凌霄嚴肅地道，眼神十分犀利。

老爺子一語不發，靜靜地看着凌霄。

「兇手很強，我想，現在只是開幕而已。」

「分析的很有道理……不過，這個時候你應該去睡覺。別忘記明天的考核大會！你要是過不了這關，又要等三年……」

凌霄當然知道三年前那場考核……

「好。爹，剩下就交給你了。」說完，便走進院裏。

之後。

「宗主，少爺說的沒錯……」

「徐峰，今晚你立即把這件事告訴給大長老，不容怠慢……」

是！徐峰抱拳致敬后，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老爺子交代幾個傭人把屍體抬到雜房裏面。便回到了書房。

淡杏色的燈光，印亮整個屋子。

燈下的老爺子，這個時候正在翻查書籍。

整個房間，是一片狼藉。

老爺子翻完一本又一本，丟得到處都是。

「可惡，到底放在哪裏。」

老爺子停了下來，目光環顧四周。

整個屋子除了淡杏色的燈光之外，無處不透露出書的香味，淡淡的，十分古典。

「老爺……」阿三推門而進。「我給您送夜宵來了。」當他見到地上混亂的場面並沒有覺得吃驚。或許可以這樣說，他是習慣了。

把碗筷放在桌上之後，阿三才問「老爺，你在找什麼？」

「阿三，你平時整理書房的時候，有沒有見到《寫真集》。」

沒錯，就是寫真集。

「前陣子還看到過，不過，這幾天……」

「可能是我被我弄丟……算了。」

老爺子終於是靜下心來。

阿三聰明的將夜宵送到老爺子面前。

老爺子要找的這本書，的確不在書房裏面……

凌霄房間的燈還亮着……

這個時候，凌霄正聚精會神的研究著《寫真集》。

寫真集是這個世界一本奇書，記載着上古奇聞異事，其中包括奇珍異獸，奇聞錄兩個部分。

鬼族秘技鬼殺會不會也記載在其中，凌霄不停地翻著書頁。許久之後，他嚴肅的表情露出一絲笑意。

「青雲門……」

凌霄眉頭突然緊皺，臉色大變。

隨後，他靜靜地道。

「為什麼會是這樣？」

窗外，月光暗淡。

忽地，一個小身影從窗外閃過。

「誰！」凌霄十分警覺。

吱呀一聲。下胖子無忌走了進來。

「凌霄，怎麼晚還不睡。」

「你不也是……」

無忌坐在凌霄旁邊。「我心裏煩，明天就是三年一度的考核，緊張啊我。」

「怕什麼，過不了，三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凌霄一邊看書一邊道。

「你肯定不擔心咯。你爹是刑事宗主，掌管青雲門大大小小的處罰行賞之事。而我爹，只不過是個下人……每年考核都要交3顆金幣，我家可沒那麼多錢，我不想看着我爹受苦……」

「胖子，你爹在我們家吃好住好，什麼時候受過苦？」凌霄回過頭來看着無忌。

「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看着爹年紀越來越大，我只是不甘心……」

噠！

凌霄的右手搭在無忌的右肩上。「胖子我們做個約定……明天考核一起通過！」

嗯。胖子點了點頭。「不能言而無信。」

青雲門後山。

兩個黑影躲在角落裏面，好像在交談什麼。

「交給你的事情辦得怎樣。」

「搞定了。」

「明天考核的事呢？」

「嘿嘿，放心好了。我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引發恐慌。為你製造機會。」

「好。裏外內應，前呼后應。」

「好。」

話畢，兩個身影一齊消失在黑暗之中。

天色漸漸明朗。

日出東方，橙紅色的陽光印於凌霄窗前。

這時候的凌霄把臉靠在桌子上，嘴邊還印着些許口水，他的右手垂直向下，手裏拿着《寫真集》。

相對於凌霄屋裏的寧靜而言，院子裏卻忙得不可慌張。

凌霄稍微睜開眼，就看到了院子裏來來往往的傭人。

額！

凌霄視覺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他身材肥胖，十分笨拙朝這邊走來。

「胖子這麼早找我幹嘛、」凌霄站起身伸伸懶腰。不對。胖子走的那麼急促，而且神情緊張。「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凌霄轉過身的時候，無忌正推門而進：「凌霄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凌霄狐疑。

「雜房的屍體不見了。」

「怎麼可能，屍體又不會走路。」

「是真的，現在全院子的人都在找。老爺已經下令，要是上午找不到屍體，就會出大事了。」

凌霄不語，在這個時候，他顯得十分寧靜。

「不怕……」

「大哥，雜房失守我爹責任最大……」無忌心中最挂念的還是他爹。

「別擔心。我們還是快去參加考核吧。」凌霄一邊收拾東西，這一趟要去三天。

無忌站在原地，完全沒有想走的意思。也對，雜房屍體不見他爹責任最大，要是找不到屍體，他爹難逃其咎。

凌霄斜目看了胖子一眼。

「胖子，別擔心，一切有我在。」

胖子沒有說話，只是睜大圓圓的眼睛看着凌霄。

「好好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準備去青雲門。還有，不用擔心你爹。我知道這件事與他無關……因為我已經知道屍體在哪了。」

凌霄轉過鎮定的臉。視覺對準天空的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