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次引魂

眾人七手八腳把孫咬水的屍體放下來，重新停在堂屋裏，在只有我和庚十一兩個人在的時候，庚十一忽然小聲和我說：「這些人有些不簡單，你自己小心點。」

庚十一說的，自然就是常阿公一行人。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在白天橋上出事之後就已經跑了，根本不會還繼續留在這裏幫忙，而且整件事也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孫咬水的媳婦可以說是個不頂事拿不了主意的，可是他的三個兒子，尤其是他大兒子已經成家了，夫妻兩個好像也像外人一樣，倒是這個常阿公，一直忙裏忙外張羅。

一時間我還真看不出這裏面的究竟來。

這邊安排妥當后，庚十一借口忙了一宿有些累了，先回張堂家休息，臨走時常阿公和我們說：「我知道兩位先生不怕這些，但我還是想勸你們最好不要住在張堂家，他家那房子着實邪乎的緊。」

不知道常阿公是出於什麼目的，但我們還是謝了他。

出來之後庚十一就一直悶着聲不說話，好像在想什麼，我問庚十一：「你有沒有覺得孫咬水家的小兒子有些不大對勁的樣子。」

庚十一問：「你也注意到了？」

被庚十一這麼一問，我才發現他早就注意到這些了，我感覺有些意外，又有些不意外，畢竟庚十一本身就是一個謎團，到目前為止我真的發現就沒有他不會的。

我說：「你只是抓了那隻老鼠，就驅散了它身上的冤魂，你說你沒有辦法其實是騙他們的對不對？」

庚十一說：「鼠群暫時還沒有驅散的必要，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而且今天看見鼠群，我更加確定一點了。」

我問：「確定了什麼？」

庚十一說：「你！」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庚十一說：「雖然我還不確定你身上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這些冤魂也好，邪祟也好，懼怕你身上的這個東西。」

我說：「那我還因禍得福變得邪祟不侵了？」

庚十一說：「白天我和他們說的棺叩頭其實是騙他們的，我沒有和他們說實話，結合今晚的情形，我現在可以確定了，當時抬棺的繩子忽然斷裂，是因為你的出現，棺材在給你叩頭，就像今晚被冤魂附身的鼠群都在拜你一樣。」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當時出現這個事故的時候，庚十一會說和我有關。

雖然聽起來好像挺厲害的，可是我卻陰影感覺到一種不安。

果然庚十一說：「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我怕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你會逐漸失去自己，或者最後你不再是你。」

我深吸一口氣，庚十一問我：「你知道為什麼丑時的時候，這些人來找我們的時候我不在房子裏嗎？」

這還正是我要問庚十一的，只是因為後來又出了這檔子事，所以就耽擱了。

我搖頭說：「不知道，但是當我看見你從路邊的樹下出來的時候，我的確覺得挺奇怪的。」

庚十一說：「不是我在樹下面，而是我跟着你到了樹下面，後來你又自己回去了。」

我問：「你說什麼？」

庚十一說：「你睡着之後，有什麼東西再次來引魂，我想知道這個來引魂的究竟是什麼，但是我察覺不到這東西的存在。」

我問：「那我做了什麼？」

我回憶著當時夢裏的場景，我感覺自己根本沒有離開過房子，可是庚十一沒必要騙我，這點我還是相信他的。

庚十一說：「你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起初你是繞着院子轉圈，接着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屋檐下，而且喃喃自語地說着什麼，但是聲音很快很輕，聽不清你在說什麼，大概有半炷香的時間，然後你忽然轉頭看着門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讓你非常不安的事，於是我看見你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站在門裏面，就一直站着，好一會兒之後我聽見你詭異地笑了一聲，說了一句——那走吧，於是就走到了外面，當你走到那棵樹下的時候，你忽然就停住了，然後轉頭就又回了房子裏。」

庚十一講述著這詭異的一幕，光是聽着就已經讓人脊背發涼，更不要說當時親眼目睹了整個場景的人，還好是庚十一，要是一般的人恐怕嚇都被嚇死了。

庚十一說的前半段和我夢裏的場景是對得上的，而且按照庚十一說的，應該還有後半部分，也就是張堂忽然抬頭看着門外說的那句——他來了！

我是到這裏好像被什麼東西拉了一把給驚醒了，但是按照庚十一說的，我在那個夢裏面，應該是見過這個人的，而且很可能還和他有了什麼默契，否則我不會又去到外面。

我於是也把自己夢裏的場景告訴了庚十一，這裏面有一個重要的信息，孫咬水偷了張堂家的什麼東西，很可能這是張堂和孫咬水的死亡的原因。

庚十一則問：「那張堂的屍體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