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佛珠
第398章佛珠
宮無光帶着他們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后，他停下來，吩咐金熔說：「阿熔，你留在這裏，等下戶部的人來了，你應付一下。」
「明白。」金熔應道。
之後，宮無光便帶着李川無空溫故應三人，再一次來到密室中。關上門后，他也有些感慨說：「自從我發現了這間密室后，幾十年裏也就用上個十來回。而如今，不到一年，就來了好幾次。」
「劫起之後，便是如此。」溫故應說。
宮無光微微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來，說：「溫道友，麻煩你站在坤位，與我相對。」
溫故應依言，站了過去。
宮無光接着安排道：「李川，無空法師，你們就坐在中間的兩個蒲團上。」
李川無空走到位置上，坐下。
宮無光說：「你們和剛才那樣誦經，擦響壺音便可。不用去管發生了什麼，一切都有我和溫道友在，我沒有喊停，就不要停。」
李川與無空都表示明白。
宮無光衣袖一揮，噬靈的碎片便重新聚攏到了一起，然後回到了玉瓶之中。
宮無光說：「我與亭燈法師，對坐一夜，只在我提及獵戶的姐姐的下場時，他面色有些動容，但也只念了聲佛號后，便再不開口。」
拿出天音壺后，李川想了想說：「無空法師，你先誦經，然後我用壺音與你相合。」
溫婉柔順的壺音逐漸與誦經聲相合。
「好。」無空立刻閉目誦經。
「有用。」宮無光說。
宮無光手輕輕握了一下玉瓶。一小團半透明的噬靈從瓶口飄了出來，飄至半空后，宮無光解開了束縛住噬靈的封印。
宮無光說：「噬靈一案里，張新桐四處託人，請來了亭燈法師，亭燈法師卻說，他一家人已無藥可救，唯有出家，才能避免災禍。」
這一回，沒要對付的妖怪，李川將注意力全部都放在壺音的漣漪與誦經聲上。他逐漸感覺到了無空誦經聲的不同之處，音節中似乎蘊藏着一種特殊的韻律，引動着無數條看不見的線，而壺音與之相合后，漣漪的起伏也隨之變幻。
溫故應看着宮無光，問：「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想映證什麼？」
宮無光說：「我是這樣猜測的，但尋常僧人，肯定不行。剛才他們聲音相合，引動了殿外的結界，那結界，我不久前才根據噬靈的一些特性，重新佈置過。所以猜測，無空法師誦經，也能對噬靈造成影響。」
溫故應說：「清潭縣中，獵戶與他姐姐在山中躲避時，也遇上了一個和尚。」
溫故應說：「佛經能壓制噬靈？」
李川聽了一會兒經文後，心有所感，拇指扣響了天音壺，壺音與誦經聲很快便融在一起。
李川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麼東西撞進了漣漪之中。噬靈顫動了起來，然後向內收縮，最後驀然一下膨脹起來，然後蓬的一下，破裂了。
「讓亭燈法師過來聽一聽，說不定他會願意開口。」溫故應說。
宮無光搖頭，說：「我不能確定是亭燈法師一人有問題，還是須彌山有問題。」
「不會是須彌山，」溫故應很肯定，「若須彌山有問題，那伱絕對攔不下他。須彌山的實力雖然不顯，但它的傳承比四神宮更久。你沒有在這樣的宗門裏待過……這些宗門，可能會縱容一人，甚至於一脈，去做一些嘗試，但整個宗門，不可能。」
「四神宮也是如此嗎？」宮無光問。
「我不就是嗎？」溫故應說，「我以身入劫，與欽天監交往密切，在其他人眼中，我與蕭長老亭燈法師的作為，估計也沒什麼區別。」
溫故應又瞥了宮無光一眼：「在玄門中，這些行為都不算出格。反倒是你，既不開門立派，也不加入一宗一門，而是入朝當官……你若是借王朝氣運修鍊，也就算了，你連這都看不上，你謀的到底是什麼呢？」
「你不是知道嗎？」宮無光說。
「確認一下而已。」溫故應說。
兩人都不再開口，似乎都沉浸入了壺音與誦經聲相融的聲音中。
壺音已與誦經聲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層層漣漪之中，靈氣蕩漾在其中，無空與李川身上，都籠上了一層朦朧的光。
無空通過與相合的壺音，也隱約能夠感受到漣漪的起伏來。他愈發專註起來。
他們身上的光，映在玄玉璧上，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交織出各種各樣的影子。
片刻后，宮無光說：「我已讓人將亭燈法師搬到隔壁。這邊的動靜，他應該能聽到一些。」
溫故應說：「多放點噬靈出來吧。」
宮無光猶豫。
溫故應手按在劍柄上，將天齊劍稍稍拉出一些，寶石閃耀，紅色的光流轉在劍身的裂痕上，他說：「它們逃不出這裏的。」
宮無光點頭，他倒握玉瓶，晃動了幾下后，瓶中傳出一些清脆的撞擊聲，不多時，一陣灰濛濛的煙霧從瓶口中灑了出來，快速地填滿了整間密室。
李川感覺到有許多條魚落進了漣漪之中，他接着光，凝神，眼前光影變幻，之前只是隱約感受到的引動靈力的無形的線，在他眼中變得切實與清晰了起來。
連成了一片的噬靈，在經文的引動中不斷的收縮著，似乎在逐漸失去活性。
念經果然有用，但是……李川想到了獵戶姐姐的事，眼中的一切，又開始向著更本質的層次分解開來。
他感覺到，有一些東西從收縮的噬靈中析了出來，漂浮在漣漪之中，他看了過去，它們沉了下去。
李川心念一動，他控制着漣漪，將這些東西收攏到了一起。
……
亭燈法師一顆一顆數着手中的佛珠，他越數越慢，終於站起身，他向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牆邊，低頭細聽着牆中傳來的聲音。
是誦經聲。
他明白，宮無光讓人將他移動到這裏，便是要讓他聽這個。
亭燈法師認真聽了一會兒，轉過身，又坐了回去。
手中的佛珠已經散落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