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就是不能說
朱茜解釋給他聽：
「對你來說確實太深奧了。簡單來說，師兄的劍法是將靈氣化為八形風刃攻擊，但這並非最厲害的，師兄最厲害之處，是他那百變莫測的身法，如同驟雨中的飛鳥，迅疾飄忽，不可捉摸。」
張燕七聽的心情激動，不由得讚歎：「葉老師，太強了！」
朱茜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道：「燕七，你雖然資質一般，但你是個好孩子，我和師兄都很看重你。你要多多努力，武功一時的落後不算什麼，千萬不可自暴自棄。」
「嗯。」張燕七鄭重點頭，心中卻忽然湧出疑慮。
「我身上的天星靈氣已被劍尊爺爺化去了，以後還練得了天星劍法嗎……」
朱茜看他臉色有變，以為他又想女孩了，便問道：「那個小夜，是什麼人？」
張燕七臉現紅暈，忙道：「不是，剛才我胡說的。」
朱茜笑道：「傻孩子，還瞞老師，你這個年紀，喜歡女孩很正常。只是你想過沒有，你若沒有過人的本事，人家憑什麼喜歡你？」
張燕七心想：「是啊，小夜憑什麼喜歡我，她肯留在我身邊，恐怕只是因為她需要血炎魔尊……」
「可我，不是血炎魔尊啊……」
就在兩人說話間，火已經全部撲滅。
葉乘風回來。
朱茜問道：「這周圍滿地的劍，都是我們自己人的，這是怎麼回事？」
葉乘風道：「不急，先去看看大家。」
於是三人找到水邊避火的獨孤雲等劍客。
看到獨孤雲受傷，葉乘風立刻為其輸送靈氣療傷。
獨孤雲卻感到頗為尷尬，明明是想將蜚星石帶回學院，記上一大功，便可超越風劍葉乘風，誰知敗的如此之慘，最後還需要葉乘風來相助。
了解事情經過，這麼多人受傷，蜚星石得而復失，大家皆是唏噓不已。
朱茜道：「嘆什麼氣，最起碼我們知道是誰奪走了蜚星。在我東禹國地界，誰能阻擋我天星劍客，我們一定能重新奪回來！」
曹冰激動道：「對，順便把那些魔將打個屁滾尿流！」
吳勇也道：「大家合兵一處，跟那些魔將打個痛快。」
「對」，「沒錯」，「天星必勝！」
天星劍客們紛紛歡呼，士氣大振。
獨孤雲向風、火二劍說明了事情經過。
「風劍」葉乘風眉頭微皺，捋一捋事情經過，說道：
「想不到暗星魔院竟派出這麼多魔將，他們悄無聲息地混入東洛城，實屬罕見。四獸徒來了兩人，火豹與灰蝠，那個『火豹』司徒滅乃是毒龍神君座下首徒，在北國可是赫赫有名的高手。」
「火劍」朱茜俏眉一揚，恨恨道：「我用天星神火，他用玄煞邪火，都是用火的，我很想會會他。」
「師妹，會有機會的。」
葉乘風知道朱茜個性要強，這位師妹，在天星學院論劍術不敢稱第一，但論及御火之術絕無第二人可與之比肩。火豹亦是用火的高手，她好勝心起，勢必要跟對方鬥上一斗。
葉乘風心想：「有師妹在，火豹雖強亦不足為慮。」
他轉而對獨孤雲道：「那個灰蝙蝠，向來行蹤隱秘，我們對其知之甚少。此次你與他惡戰，既重創了他還了解他的底細，也算不枉。」
獨孤雲嘆口氣，「我與灰蝙蝠實在伯仲之間，我勝他一招，斷其機械二臂，本可取勝，但他有魔蝠群助陣，極是狡猾。他與我、張燕七和柳輕舟三人車輪戰，身受重創，我看，他已沒有多少戰力，構不成威脅了。」
朱茜不敢置信，睜大眼睛道：「若非你親口說，我做夢也想不到張燕七能跟灰蝙蝠對戰，這小子怎麼……。」
「他跟灰蝙蝠拼了七八十招，不分勝負，灰蝙蝠雖受傷，武功至少還有五成。」獨孤雲也不敢相信。」
「他用的什麼劍法？」葉乘風問。
「北斗冼星劍。」獨孤雲回答。
「北斗冼星劍！」
朱茜與葉乘風大吃一驚。
北斗冼星劍是天星學院初級劍法，學徒練的，竟能跟身為四獸徒之一的灰蝙蝠拼個七八十招。
獨孤雲啞然失笑，「我就知道你倆不信。這是我親眼所見。張燕七的北斗冼星劍使得淳熟，劍上還生出劍芒。」
「劍芒？奇怪了，天星學院誰是練劍芒的。」朱茜心想，張燕七的劍法必定是有高人傳授，思來想去，卻想不出高人是誰。
獨孤雲繼續道：「劍芒還則罷了，令我驚訝的，是他劍法的劍意，璞拙老道，不似個少年使得，倒像是個老人，百歲的老人……」
「劍意，張燕七年紀輕輕，怎麼會有拙璞的劍意……」葉乘風大奇。
須知劍芒元氣皆可短時間修鍊得到，但劍意不能，只有身經百戰，對劍道的理解達到極高境界，劍法才能返璞歸真，達到最簡潔最實用的地步。
張燕七學劍不過兩年，怎麼會有此等劍意？
獨孤雲正色道：「還有一件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事？」
獨孤雲講述他在火海中看到的那束白光。
「白光閃過，束縛解除，所有的劍都飛出去。」
葉乘風道：「那些劍插滿地面，均有俯首稱臣之意，顯然是……」
獨孤雲搶著道：「顯然是被召喚來的，我方才便已想到。百劍無終，萬劍歸宗，天星學院內能駕馭百劍的，只有一個人。」
朱茜介面道：「北斗劍尊！可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張燕七又怎能……」
三人都覺得張燕七身上有太多疑點。
朱茜急脾氣上來，「我們在這裡嘀嘀咕咕有什麼用，不如直接一點。」
回頭喚道：「張燕七，過來！」
張燕七正在幫秦星雲包紮傷口，聽到喚他，立刻走過來。
朱茜手腕一轉，捏住燕七右手脈門，對他進行探息。眉頭皺了皺，放下手，「沒事了，你走吧。」
「奧」。
張燕七離開，他向來對老師言聽計從。
朱茜對葉乘風、獨孤雲二人道：「他的靈氣太微弱，弱的我探息不到，他絕不會有那樣的武功。」
獨孤雲道：「當時，他用的是左手劍。」
不愧是天星十七劍，在烈火包圍、生死難料的情況下，仍能冷靜地看到張燕七是左手劍。
「左手……」朱茜又把張燕七喚來，拿住他的左手探息，正看到他左臂上的兩個字——北斗。
三位老師圍著張燕七，看著他手臂上那兩個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疑惑，又是驚奇。
「真是胡鬧！」
葉乘風嚴厲訓斥道：「北斗這名號不是你能擁有的，只有百劍至尊才能擁有，你不懂這規矩！」
此時此刻，張燕七真想坦白一切，頭上汗珠涔涔而下，腦中有如風暴般運轉，心中卻如雜草般糾結。
「不如我把地底湖我與劍尊之事，告訴他們。」
「有三位老師相助，必定能揪出那個內奸。」
「可是……知道的人越多，內奸越是容易察覺，劍尊爺爺說過，此事只能我獨自完成。」
「可是若沒有老師們的相助，我一人如何能擔起這沉重的擔子，會不會搞砸？」
此時他的腦海中忽然回蕩起北斗劍尊臨終時的唱詞——
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人生本來如寄；
時光如輪，誰主浮沉？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少年呼少年，願吾身化天星，照耀汝之前路。
「劍尊爺爺在天上看著我呢，人生註定孤獨，就算前路漫漫，孤獨潛行，我也要獨立完成。」
不能說……
張燕七臉色變了幾變，終於咬了咬牙，回答道：
「葉老師，我很崇拜北斗劍尊大人，所以刻上北斗二字用以勉勵自己，只想好好學劍，將來成為劍尊一樣的人物。」
「你……」葉乘風欲言又止，看到朱茜正給他打眼色。
朱茜道：「師兄，燕七是有上進心，刻兩個字有什麼打緊，你又何必凶他。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
張燕七走開。
朱茜看看另兩位老師，問：「你們看出來沒？」
葉乘風淡淡道：「這孩子在說謊。」
朱茜笑道：「張燕七太老實，不會撒謊，眼神、臉色都變了。」
孤獨雲疑惑不解，「我想不通，北斗劍尊大人一直在閉關，前兩天剛剛羽化升天。若說張燕七見過他，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事實是，他拔出了木靈劍，還召喚了百劍。」
朱茜也是疑惑，「我想不通的是，如此老實忠厚的孩子，為何要對我們撒謊？方才一瞬間他臉色變了幾次，他究竟在想什麼？」
她女人的直覺隱隱告訴她，這件事似乎與那個「小夜」有著關聯。
葉乘風心想：「那把傘，張燕七形影不離，還有在城中福來客棧，那個紫發女孩，為什麼會在張燕七的屋裡，此事有太多蹊蹺。」
「師兄，你在想什麼？」朱茜看到葉乘風發獃，便問道。
「奧，沒什麼……」葉乘風不想告訴任何人他的想法，心中還在想著那天福來客棧中紫夜說過的話。
「葉老師，張燕七是不是內奸，你要遵從自己的內心，遵從你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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