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老狐狸的把戲
拍賣行內，穆青在葛長老的帶路下來到閣樓的最頂層。
他本來以為這頂層會陳列著各種寶物，或是有很多小房間，但結果卻出乎意料。
除了地上圍繞成圓形的六個蒲團，空無一物。
當穆青來到蒲團的近前時，葛長老指尖飛出一道流光，六個蒲團快速移動，縱向排列，緊接著新的蒲團出現在對面。
穆青在葛長老的示意坐下，對面的長老相繼落座，讓穆青忽然感覺壓力倍增。
這六個長老里，除了葛長老這個天蒼境，其餘從左到右，從弱到強。
而最讓穆青在意的是最右邊始終怒目的長老，像極了佛家裡的怒目金剛。
滿臉的絡腮鬍讓人看不清他的全貌，但戾氣很重，像是混跡於江湖道的惡徒。
他的實力僅次於葛長老，少有說話，眼睛微眯，讓穆青很好奇。
等穆青剛落座，葛長老便從袖袍內拿出現穆青早先扔給他的回復靈液。
他很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圖，道：「小友，這瓶靈液的丹方，可否賣給老夫？」
害怕穆青錯理解自己的意思，葛長老擺擺手，笑道：「當然，價格隨你開。」
作為煉丹師，儘管只是二品，葛長老也能看出回復靈液的驚人藥效。
當拔開瓶塞聞到葯香味的剎那，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是位列三品的靈液，或者是四品！
而促使他直接開價購買丹方的主要原因，當然不是內心的慾望。
他很清楚，得罪煉丹師，尤其是高品階的煉丹師，絕對會帶來殺身之禍。
哪怕是他都不會輕易讓出自己的丹方，儘管只有二品。
他能如此大膽的原因，正是因為穆青的年紀。
臉上的稚嫩讓他生出異心，想要用自以為能收買這個孩子的利益去換取更高的利益。
當然，他也不認為穆青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威脅。
他的年紀太小了，就算是天縱之才也不可能煉製出這種高品質的回復靈液。
穆青眼神古怪，想了想，戲謔道：「你們想買丹方，是不是太過唐突了？」
這是劍靈的原話。
原本殺氣騰騰的話從孩子嘴裡說出來震懾不了任何人。
穆青也不是才活了十幾年的傻小子，很快明白劍靈的意思。
幾人中，只有葛長老面帶微笑地看著穆青。
氣氛的逐漸凝重讓他沒有任何的退卻心，緊接著說道；「小友，此葯非比尋常，今日你在羅山鎮露臉，且不說有多少傭兵會趨之若鶩，就是那些尋常百姓間的豪紳巨富怕也會重金聘請能人異士對你出手，丹方，還是儘早出手為好。」
打著『提醒』的名，施行『威脅』的意。
葛長老笑呵呵地看著穆青，儼然沒有半分超然姿態，更像是狡黠的狐狸。
穆青看不出他有多大，但劍靈直言，這老傢伙起碼有一百來歲。
修鍊之人的皮膚會因為各種功法保持，作為煉丹師，要淘到青春永駐的丹藥並不難。
瞧著對面低聲議論的長老，穆青又從懷裡拿出一瓶在掌心轉了轉。
丹方自然不可能給，這是劍靈說得很清楚的。
看當下的架勢，這葛長老明擺著只想要得到丹方，繼續交易會很冒險，但想要脫身，貌似也沒其他辦法。
穆青抿著嘴，笑道：「不如這樣，長老若是有心，先幫我賣兩瓶看看效果如何？」
摸著空空如也的錢袋，穆青想了想，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要是等到了下一個小鎮售賣，估計沒走到半路就得干黑吃黑的買賣。
到底也是需要錢的世界，真正的以物換物是對於那些更強的人。
嗒的一聲，穆青把手裡的瓶子放在木板上。
葛長老沒說話，只見他伸出劍指，隨後微微勾動，瓶身在地上快速劃過。
等東西到了近前，葛長老收起笑臉，沉吟道：「丹方，小兄弟真不賣？」
「不是不賣，主要想看看這葯能賣到什麼程度？」穆青開始玩起花心思，臉上笑呵呵地：「要是賣得不好，我要高價賣給您，不也會砸您的手裡嗎？要是合適，我列一份清單給您，如何？」
劍靈躲在玉納內暗自偷笑。
他知道，這是穆青在拖延，也知道這是他脫身的手段。
現在葛長老擺明了想要丹方，也吃定能拿捏穆青，現在還議價，完全是想光明正大地得到丹方。
倘若談到最後還是得不到，劍靈和穆青完全有理由相信，這老傢伙會使用非常手段。
就算有黑龍虎護道又如何？
它還只是九品地靈境的大妖，這六個人里隨便拎一個出去都能拿捏它。
「師兄，小友所說，確實有道理。」
「嗯，這回復靈液還沒有投入坊間，具體收益，我等若擅自推測，恐惹麻煩。」
藥性如何他們心裡早就有底，但藥性好，不代表賣得就好。
他們委身於此，每月享受著高額的供奉，自然也要為拍賣行做事。
而且購買丹方的錢，他們斷然不會出的，這期間的籌措是由上面想辦法。
除非上面真的財大氣粗到能吃下穆青提出的任何無理條件，否則，購買丹方就需要慎重。
葛長老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他覺得這件事情完全可以自己拍板決定。
作為這裡的煉丹師，學術幾十年，難道還無法斷定丹藥的好壞以及收益成效？
更何況這些年為拍賣行盈利多少？
只是買一卷丹方，上面的人還要橫加阻攔不成？
心裡有股子怒火想發泄，他覺得自己的專業被質疑，對這幾人產生不滿。
不過人數的優勢註定這件事情不可能由葛長老一人說了算。
最終，在幾位長老的合議后，葛長老只能先同意穆青的建議。
穆青隨後表示，除了拍賣場本身抽取的費用，賣葯的錢，彼此可以三七分。
有了『三七』的約定，後面的事情自然是交給幾位長老全權處理，而葛長老則拂袖離去。
所有人都看出他的不滿，但那又如何？
同為長老，吃供奉的可不止他一人。
其他幾位長老尊敬他，叫他一聲師兄。可這真要是觸碰到利益，那就各論各的，誰也別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