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失落的世界
日落西山，碧波湖也呈現出奇異的景色。
湖面上有各種古怪的渡船，小的如一葉孤舟，大的如同渡輪，像是小山，遮天蔽日。
穆青驚愕地發現，這些船都不吃水，像是羽毛，飄在湖面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船上站著的，並非什麼活人，而是骷髏，有的穿著破敗鎧甲，有的手持尋常棍棒，穿著粗陋布衣。
無一例外，他們是古老的存在，散發出陰森的氣息，空蕩蕩的眼眶中有冷幽幽的藍色鬼火在飄蕩，能感受到他們的注視。
穆青悚然，這到底是生靈？還是不曾死去的怨魂？又或者，他們是地球上的某種說法，是地縛靈？
簌落解釋，那是曾經英魂渡船歸來，見證後世的安全后，會安心離去，不能驚動他們。
同時，她虔誠地跪拜，目送那群渡船悄無聲息的過來，又悄無聲息地離去。
碧波湖太古怪了，讓穆青開始重視。
這大概是頭一次真實見到，肉身腐朽但沒死的.....鬼？大概能這樣稱呼吧？他這樣想。
然後，劍靈也提醒穆青，千萬不能靠過去，最好是裝作沒看見。
穆青追問為什麼，劍靈沒有給出詳細的回答，只是神秘地說了一句：「它們能連接陽間和陰曹。」
而詭異的一幕也正與此時發生！
唰！
船上所有的骷髏都齊刷刷地扭頭，不約而同地看向穆青，它們沒有肉身，卻能感受到它們的表情。
它們在憤怒，如果還有肉身存在的話，大概就能看見它們怒目圓睜的表情，像是遇見某個死敵，要將其扒皮抽筋。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被鬼注視著，頭皮發麻，像是有電流竄過頭皮，渾身都在發顫。
數萬雙空蕩蕩的眼睛透過幽森的鬼火注視，連見慣這個場面的簌落也被嚇到，臉色蒼白的跪下，拽著穆青的衣袍。
「咕嚕！」穆青趕忙照做，跟著簌落連連磕頭，心裡恐懼。
就在那個瞬間，或者說是一秒鐘，穆青感覺自己真的會死，好似已經被萬鬼噬身，極其可怕。
好在，被注視的時間並不長，在接連的磕頭后，數萬艘鬼船就這樣再度進入濃霧，徹底消失。
「那些到底是什麼？」穆青還在後怕，渾身都被冷汗浸透，癱坐在地上。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即便是面對生死都沒有如此畏懼過，今夜的經歷簡直離奇。
大概劍靈說的都是對的，它們真的能連通陰曹和陽間，將活人拉入不可逃脫之地吧？
簌落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驚疑地看著穆青；「是死去的英魂，但我沒見過它們這樣。」
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覺得恐懼，雙腿仍在顫抖，精緻的小臉蒼白無度。
穆青沒這麼大的好奇心，不想去找村長追溯，留下所有的丹藥、藥材后，轉身離去。
他在碧波湖附近找了處安靜的地方，開始整理搶到的東西。
從那一戰過後，也過去了七八天的時間，穆青覺得，自己耽誤太多。如今，差不多一個月了，距離結束還有最後的兩個月。
「這群皇族還真是找到不少寶貝。」
他們搜尋到的玄葯加起來足有三十多株，還有他們自己搶來的寶具、寶術等。
穆青沒有貪婪，從寶術里抉擇兩本攻擊力卓越的留下，寶具里也只是選了柄還算趁手的長劍。
又在碧波湖逗留三天時間，他吞服兩株玄葯進行鞏固，為踏入天蒼極限做準備，境界沒有顯著提升。
離開前，他找到簌落和那個青年，表明自己的感謝，留下三枚玉納，教他們學會使用后，徹底離去。
而當真正離去的時候，穆青才發現，碧波湖的位置太過特殊。
這是一片位於地下的世界，像是漏斗的底部，要穿過狹小的通道，迎著激流而上。
整個過程倒是沒什麼困難，穆青順利脫困，從一個山壁洞口走出，位於密林的深處。
心有餘悸地看著回來的路，他長出口氣，感慨道：「下面居然自成天地。」
他覺得不可思議，明明有天空的存在，但穿過隧道時才能發現天空之上是黑色的石壁，像是到了宇宙的盡頭，被牆壁阻擋。
劍靈暗中說道：「生命湖養育生命的同時，也在自造天地，倘若哪天地表崩塌，下面的世界就會暴露出來。」
他沒有隱瞞，告訴穆青，到了那個時候，兩個世界將會徹底融合，所有的生靈會被大洗牌。
穆青蹙眉，說道：「不早告訴我？」
很快，劍靈洞穿他的心思，嘆道：「你能救他們不假，但是他們出來后發現，世界之外還有世界，不是更容易崩潰？」
他道出實情，隨後告訴穆青，有些事情不去改變，才是最好的做法。
然後，穆青陷入沉思，良久才緩緩點頭。
穆青嘆氣，若有所思地看著天空，呢喃道：「世界之外還有世界，那我們的呢？也是如此嗎？」
這句話有些刺激到穆青，讓他想到很多，想得很遠。
劍靈踟躕間，直白地告訴他：「真正的世界很危險，也很可怕，被人操控，或許.....我們是被創造的呢？」
「嘶。」穆青頓時倒吸口涼氣，很難想象劍靈說的話，不能深思。
他不懷疑劍靈說的任何話，但同樣的，也因為知道這種事而感到震驚。
「如果連我們都是創造的，那長生還有意義嗎？」穆青自我懷疑，但很快，他調整過來。
經歷過這麼離譜的時候，心裡承受能力還是有的，至少，不會比那群鬼船還要可怕吧？
他追問劍靈，那些鬼船到底是什麼？他不信真的是英魂，完全沒有英魂該有的氣質，更像是怨魂。
終於，他沒有隱瞞了：「應該是在橫渡虛空的人，你覺得，這麼巨型的大陸碎片，就憑這些普通人，能活下來？」
事實上，即便是遺族的那群人也不可能做到保護大陸碎片橫渡虛空，繼續深思，能猜到個模糊的大概。
這片破碎的大陸能抵達這裡，必有人護持，而且這批人，應該是敗軍之將。
劍靈細細觀察過，補充道：「鬼船眾，應該就是這批人，可能是參加過某場滅世之戰，而且敗了，摘走一塊碎片，想留存火種。」
穆青皺眉，道：「能打碎整塊大陸，這得多厲害？三清都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