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誰人歡喜誰人憂(捉蟲)

17第十七章 誰人歡喜誰人憂(捉蟲)

延禧宮現在可以說是亂成了一鍋粥,令妃急的跟什麼似的,說的也是,她如何能夠不慌?這十四阿哥永璐是她的兒子,卻也是她手裡的一顆棋子。她以前本來不過是內管領清泰的女兒,屬包衣正黃旗,原先是侍奉在孝賢皇後身邊的丫鬟,後來因為進了乾隆的眼,事了皇上,才被封了貴人,成了乾隆的嬪妃。

令妃是有野心的,孝賢皇后在世的時候乾隆將大多數的心思都放在了孝賢皇后的身上,雖然也喜愛令妃,乾隆十年的時候便晉了她為三嬪之一,但相比之下終究是落了下乘,令妃心裡恨極了孝賢,表面上卻未曾表現出來,在外人的眼裡始終是心地善良美好如仙子一般的,也因此乾隆更加的喜愛她。

乾隆十三年的時候孝賢皇后殯天了,令妃暗自竊喜,想著以自己受寵的程度,這皇后的位置想必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誰知道半路上偏殺出了皇太后,不管皇上喜歡與否,著他立了烏拉那拉•景嫻為後,每念至此令妃都氣的牙根痒痒。

好在當時乾隆爺因思念已故的孝賢皇后,以此為由推脫了太后的好意,只是晉了景嫻為嫻貴妃,同時晉了當時還是令嬪的令妃為妃,並愈發的寵愛她,令她心中頗為得意。

可是乾隆最終還是立了烏拉那拉•景嫻為後,儘管他有些不太情願,立后之初乾隆留宿延禧宮的時日明顯增多,可是不知道為何,過了幾年之後乾隆往坤寧宮跑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尤其在十二阿哥永璂出生之後,皇后更是備受恩寵,令妃心裡那個不甘心啊,自己明明生了七公主和靜九公主和恪和十四阿哥永璐,再加上自己「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為何還是抵不過那個不懂風情的皇后呢?

永璐也是個不爭氣的,自生下來之後便體弱多病,跟永璂的活潑可愛一比,更顯得他不招人喜,令妃每每看到自己這個兒子的時候總是氣不打一處來,可畢竟他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而且又是個阿哥,所以打小自己就拚命的給他滋補,養著他,再珍貴的補品也捨得用,再難得的藥材也想辦法去買去弄,可是他身子就是不見好。

幾年的時間下來令妃對她這個病怏怏的兒子已經是幾乎沒有了希望,只不過她倒是多了個能將乾隆請來延禧宮的借口,那邊是「永璐身子不舒服了」,乾隆是心疼兒子的,每每聽到如此都會趕緊趕過來,令妃想著趁自己還不老的時候趕緊再生一個或者幾個兒子出來,母憑子貴,自己的地位想必是能大大提高了。

今日皇上又去了坤寧宮,令妃聽了插在皇后那邊的眼線傳來的消息的時候,恨得差點扯壞了手中的帕子,想著這是第幾日了?皇上都沒在延禧宮宿下過,偏這幾日永璐的身子好的出奇,令妃連帶著看向自己兒子眼光都帶了恨意。

永璐哪裡知道自己額娘心裡所想?他不過才是個兩歲的孩子,剛學會走路沒多久,隱約對這個穿著旗袍,戴了旗頭的漂亮女子有著親切感,總喜歡往她身上蹭,今天晚上也是如此,令妃見了心煩,讓奶媽把永璐抱走,永璐視線里一消失了令妃的身影就哭鬧了起來,令妃也不去管,不多時奶媽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稟報說十四阿哥發燒了。

令妃眼前倏地一亮,馬上著人去宣太醫,然後命自己屋裡的劉嬤嬤去找皇上,接下來又吩咐了些事情,延禧宮便點了亮堂堂的宮燈忙碌了起來。

乾隆跟皇後走在路上,速度不慢,離著延禧宮還有些距離的時候,便隱隱聽得有哭聲傳了出來,還夾雜著些呼喝的聲音,乾隆聞聲皺了眉頭,握著皇后的手緊了一下。

「皇上。」皇後知道乾隆心中所想,輕聲叫了一句,乾隆的才稍微鬆了手。

「劉嬤嬤,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皇阿瑪到現在還沒有來?你確實去通報過了嗎?!」又走了幾步,便聽見一個男子高聲怒喝的聲音。

乾隆剛有些和緩的臉色一下子又陰沉了起來,伸手阻止了想要出聲通傳的吳書來,幾步走進延禧宮,看著正對奴才們橫眉豎眼的年輕男子,喝道:「永琪,朕來不來延禧宮,何時輪到你過問了?」

皇上皇后的突然出現,讓屋內的人都吃了一驚,齊刷刷的全都跪了下來,高呼道:「兒臣/臣妾/奴才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上請息怒。」令妃真真是個會看眼色的,見乾隆面色不善,又聽他方才怒氣沖沖的口氣,忙磕頭說道:「五阿哥也是心裡著急,才一時錯口,求皇上原諒。」

乾隆將眼看過去,見令妃小臉兒蒼白,似乎還隱約有著淚痕,一雙大眼睛也有些紅腫,心裡便一軟,說道:「罷了罷了,都起來吧。」

一屋子人方才起身,乾隆見令妃在貼身丫鬟臘梅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擺擺,弱不禁風的樣子,很是疼惜,問道:「永璐現在情況如何了?太醫在哪裡,著他過來回朕的話。」

「皇上,王太醫現在正在屋內為永璐診治,只是……只是情況怕不是太好了……」令妃說到這裡,便語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忙拿帕子擦了,乾隆看了只覺得心疼,忙起身過去換了臘梅扶住了令妃的身子。

「令妃莫要太傷心了,十四阿哥吉人天相,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倒是你如果傷了身子,卻會讓皇上擔心了。」乾隆正要說些什麼,卻聽皇后開口說道,這才省起來自己是跟皇后一起過來的,心裡便覺了有些尷尬與愧疚。

「多謝皇後娘娘關心。」令妃繼續帶了哭聲說道:「只是,永璐他可是我的命啊,若是真有個什麼好歹,我……我……」令妃再也說不下去,眼淚流的更急了。

「令妃,皇後方才說的對,永璐定不會有事的,你若是哭壞了身子骨卻是讓朕難受啊。」乾隆伸手攬了令妃的肩膀說道。

「劉嬤嬤。」皇后見了這番情景知道不好再勸,反正令妃有皇上安慰著自己也不便多事,轉頭問屋裡的劉嬤嬤道:「宣了幾個太醫?」

「回皇後娘娘的話,宣了傷寒科宮值的王院使。」劉嬤嬤答話道。

皇后皺了眉頭,說道:「只宣一個太醫如何可行?如若十四阿哥所患並非風寒症卻該如何是好?傳本宮的旨意,將太醫院中所有宮值的太醫全宣了過來,為十四阿哥診治。」

「嗻。」吳書來忙領命去了,乾隆瞥了一眼皇后,見她處事冷靜果斷,亦無半點爭風吃醋的樣子,倒頗有已故皇后孝賢的風範,心裡很是讚賞。

這王院使其實只在皇上皇後進門前才到的延禧宮,剛剛開始為永璐診斷,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眾人縱使再著急結果出來之前卻也只得等待,乾隆等幾個主子便坐了,這時候乾隆才想起永琪來,轉頭看著他說道:「你不在自己寢宮,卻來延禧宮中作何?」

「回皇阿瑪的話。」永琪忙起身答道:「兒臣適才去太醫院為額娘取葯,正碰上宮值的王太醫往延禧宮來,說是十四弟身子不適了,便跟了過來。」

永琪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更是表現了他對自己弟弟的關心,乾隆聽了心裡倒是有些讚賞了。

「愉妃身子不適了?」皇后開口說道,她卻跟乾隆所注意到的重點不一樣。

「感染了些風寒,卻是沒有大礙,已差不多好了。」永琪說道。

「可拿好了葯?」乾隆經方才皇后那句話的提醒才發現「愉妃身體不適」這檔子事兒,忙開口問道。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方才因擔心十四弟,所以直接便往延禧宮來了,並未去太醫院拿葯。」永琪答道。

乾隆還未開口說話,忽聽得門口有人高聲通傳——「福大爺到。」還未省過來這「福大爺」是誰,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定睛一看,卻是大學士福倫的兒子,叫做福爾康的,現在正是自己的御前侍衛。

福爾康倒是沒想到皇上皇后都在延禧宮裡,忙上前請了安,免了他的禮后乾隆還未開口,便聽永琪說道:「爾康,你怎麼也來了?」

「我剛才巡查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了吳公公,知道十四阿哥身子微恙,便過來瞧瞧。」福爾康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永琪的旁邊,回答道,他們二人平日便要好,說話也很是隨意,卻沒注意乾隆已是黑了一張臉。

「只不過是一個御前侍衛而已,在宮裡居然就稱爺了?跟主子說話居然這麼隨便,誰給他的膽子?福倫也不過只是個大學士而已,甚至連他們的旗,都是自己給抬的,怎麼就這麼不知道上下了?」乾隆爺心裏面頗為惱怒的想著,想到抬旗,突然愣了一下,「對了,那福倫的福晉是令妃的姐姐,難不成……」

先前說過了,令妃是個會察言觀色的,此時雖然眼裡時不時的掉兩滴淚水,但卻沒忘記時刻注意著乾隆,此時見他臉上神色變換,知道怕是有些不妙,卻又猜不到到底是為了何事,不好開口,正想繼續揣測,吳書來卻帶著太醫們到了,乾隆知道此時不是該發火的時候,便命了太醫們仔細去為永璐診斷。

令妃現在也不哭了,因為她實在是猜不到現在的乾隆爺心裡在想什麼,如何敢輕舉妄動?

皇后見了令妃的樣子,心裡冷笑了一聲,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十幾年前那個烏拉那拉•景嫻了,為什麼自己會轉變成現在這樣其實她自己心裡也不是很清楚,可是自從自己放寬心說話的口氣也慢慢變了之後皇上對自己的態度就好了起來這是顯而易見的,所以她當然不會傻到再回到以前的樣子,令妃的那些個小手段她不是不知道,以前她也是在意的,可是和純曾經跟她說過一句話——「皇額娘,旁人耍些什麼心眼都無所謂,只要皇阿瑪的心在您這兒不就行了?」自那之後,令妃的小心思她便不放在眼裡了,只要令妃不作惡不害人不禍患亂後宮,那便由著她去吧。

只是母儀天下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皇后正想過去安慰幾句令妃,卻在站起身的一剎那眼前一黑,竟是昏了過去。

「太醫,太醫!」乾隆見了皇后的樣子不由大驚,口中高聲叫著,馬上就有幾個太醫跑了過來,在乾隆的命令下便有人上前給皇后把了脈。

皇后悠悠轉醒的時候正好聽見把好了脈的太醫回乾隆的話——「恭喜皇上,皇後娘娘這是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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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之有鳳來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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