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玩弄於股掌之間
「快點！別耽誤時間！」
釘釘女踢了趙相赫一腳，罵道。
她擔心拖延時間也會讓藏寶齋老闆殺人。
到時候就只能她上了！
而且，迷霧快過來了！
「自食惡果了吧？活該！」
謝少坤鄙夷道：「你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怎麼好意思？你就沒有一點擔當嗎？」
我擔當你媽。
趙相赫心中破口大罵，眼神中充滿了怨毒之色，恨死了謝少坤，可他卻不敢反抗，當即深吸一口氣。
踏出了第一步。
第二步。
等來到距離藏寶齋老闆只有兩個台階的時候，他說什麼都不願意再踏出一步，而是停在原地，伸出手想要去夠。
好在，他的手臂比較長，個頭也不低，倒是勉強能夠摸到賬本。
「諸位，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賬本？」
「我的賬本不見了。」
藏寶齋老闆的聲音再度響起。
嚇得趙相赫渾身一抖，沒有將賬本拿走。
「快點！」
夏語美眸一亮，催促道。
對方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依舊溫潤，可是多了一絲急切，這一點點的變化，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趙相赫再度伸出手。
「諸位，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的賬本？」
「我的賬本不見了。」
藏寶齋老闆的聲音第四次響起。
而這次，就連趙相赫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對方詢問的頻率似乎有些高了？
為什麼？
這是即將動手的節奏嗎？
想到這兒，他不敢遲疑，反而再度加快了速度，一把將賬本抓住，可是他卻發現藏寶齋老闆抓得很緊，轉身看向身後，喊道：「幫幫我。」
「他拽得太緊了。」
謝少坤大步向前。
緊？
好事！
夏語秀眉微挑，這說明藏寶齋老闆也慌了，而且……
「先是說話比較急，現在又是抓賬本比較用力，這似乎說明了一個問題：藏寶齋老闆是活人，有着活人的思想，而不是僵硬的規則。」
「真是有趣。」
「新的規則似乎更複雜，更難對付了。」
她不驚反喜。
與此同時。
在謝少坤的加入下，賬本很快就被奪走了。
夏語注意到，藏寶齋老闆仍舊沒有轉身，而且剛剛爭奪的過程中，竟然沒有後退半步，身體都沒有晃動一下，這又說明什麼？
藏寶齋老闆不可能有那麼大的力氣，即便她同時面對謝少坤和趙相赫的全力拉扯，也做不到身體不晃動一下。
所以，一定是規則在幫藏寶齋老闆。
或者說，規則在保護藏寶齋老闆。
「規則為什麼在保護一個活人？」
夏語好奇不已，她暫且收斂心緒，將注意力放在賬本上面。
藏寶齋老闆身上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賬本，搞明白它，就能破局！
「打開！」
她命令道。
手持賬本，瑟瑟發抖的趙相赫，硬著頭皮翻動，生怕下一秒自己直接爆開。
賬本打開。
趙相赫安然無恙，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第一頁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各種數字、日期和備註，字體娟秀，看起來像是個文靜的姑娘寫的，她看得很仔細。
一分多鐘后，她方才確認第一頁的賬本沒有任何異常。
「翻下一頁。」
頁面再度翻動。
「踏。」
藏寶齋老闆下了一個台階。
「他動了！」
「動了。」
「語姐。」
趙相赫和謝少坤幾乎是同時出聲，緊張不已。
夏語怎會注意不到，她美眸一閃，特意查看了一下，賬本的頁數和樓梯的階數一模一樣，心中有了猜測。
然後……
她命令趙相赫再度翻動一頁。
藏寶齋老闆又下了一個台階。
再翻。
再下。
再翻。
再下。
此時，雙方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夏語甚至能夠嗅到對方身上濃重的體味了，她秀眉微蹙，讓趙相赫反向翻頁。
頓時。
藏寶齋老闆向上走了一步。
再翻。
再上。
「嗯？」
眾人瞪大眼睛，滿臉驚喜和不解，卻沒有一人再出聲，生怕打亂了夏語的思考。
接下來，在夏語的命令下，趙相赫不停地翻動、翻回，始終控制在前五頁，因為這樣既能保證藏寶齋老闆不會來到他們面前，也不會離開樓梯，踏入三樓。
藏寶齋老闆不停地下下上上。
謝少坤等人有些回過味來了：賬本能操縱對方？
想通了這一點，他們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少了幾分畏懼。
未知，代表着恐懼。
已知，代表着可控。
「語姐，我們先上三樓？」
謝少坤建議道。
「你可以讓趙相赫試試。」
夏語並不反對。
「啊？又是我？」
趙相赫趕忙擺手，滿臉恐慌：「我們還是不要瞎嘗試了，這賬本我翻得挺好。」
「不嘗試，怎麼活命？」
謝少坤反問一句：「迷霧已經將二樓全部籠罩，開始朝着樓梯口蔓延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而藏寶齋老闆卻彷彿機器一般，不知疲倦。」
話音剛落。
「呼。」
夏語聽到對方喘粗氣的聲音了。
嗯？
這位藏寶齋老闆頗為壓制喘粗氣的聲音，似是不想讓眾人聽到？
她仔細觀察，有了進一步的發現：對方已經汗流浹背！
露在外的脖頸，有着汗珠流淌。
「他也會流汗？看來是活人無異。」
夏語徹底確定。
規則和活人互相配合，可以使得規則不那麼死板，多了一點『智慧』，相當於在規則內耍手段。
現實中，這種人最難對付。
在這裏，這種人同樣難對付。
當然，這些並不是夏語最關心的，她最關心的是：「形成的新規則已經能夠和活人配合，這說明誕生規則類資源的概率更大了，而且資源的價值必定極高。」
她愈發期待。
「翻快點。」
「好。」
藏寶齋老闆上下樓梯的速度隨之加快。
「有效果！」
夏語眼前一亮，淡淡地出聲：「我看你能扛多久！」
說着，她讓趙相赫來回翻動得速度更快了。
「呼哧呼哧。」
藏寶齋老闆已然氣喘吁吁，扛不住了。
某一刻。
「你們贏了。」
他終於認輸，求饒道：「別翻了，別翻了，我告訴你們通往三樓的辦法。」
眾人眼前一亮，激動而又警惕不已。
「說。」
夏語讓趙相赫繼續翻動，不給對方休息的時間，畢竟迷霧即將抵達，沒時間試錯了。
「別翻了。」
藏寶齋老闆趕忙重複了一遍。
趙相赫翻得更起勁了。
藏寶齋老闆徹底怕了，一邊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抓緊說道：「把賬本扔到迷霧裏，迷霧會吞噬它，到時候我就沒有限制，可以自由活動了。」
「你們就可以去三樓了。」
限制？
規則的力量在強制他上下走動？
夏語沉吟。
「別翻了啊，方法我都告訴你們了。」
藏寶齋老闆都快哭了，眼中的怨恨之色更加濃郁。
「迷霧上來了。」
身後傳來釘釘女焦急的聲音。
「讓我們先上去。」
夏語說道。
「這……都聽你的，別讓他翻了。」
藏寶齋老闆頓了一下，趕忙點頭。
下一刻。
夏語一把抓住賬本，將其扔向了三樓。
眾人：「？？？」
連藏寶齋老闆都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在眾人疑惑的神色中，他一步步走向三樓，消失在視野當中。
眾人更懵了。
等了兩分鐘，都沒有異動。
「走。」
夏語不再猶豫，第一個踏入三樓。
謝少坤等人緊隨其後。
當所有人踏入三樓的時候，方才鬆了一口氣。
真的成功了！
「語姐，你太牛了。」
謝少坤佩服不已。
其他人也紛紛奉承，其中趙相赫最為賣力，完全一副狗腿子的模樣。
「大叔死了。」
小囡的一句話，讓眾人一靜。
「唉。」
謝少坤自責不已：「都怪我。」
眾人沒有說話，卻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怪不得謝少坤。
「快看！」
「藏寶齋老闆沒有死，他在那裏！」
釘釘女聲音發顫，指著三樓最深處的區域。
唰。
眾人紛紛望去。
那裏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依舊背對着眾人，依舊拿着賬本。
「又要發生詭異事件，又要死人了。」
這一刻，趙相赫的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這句話，心頭更加恐懼了，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縮在眾人身後。
然後……
他發現釘釘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縮到了最後面。
「去看看。」
夏語開口說道。
唰！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趙相赫。
「呃……為什麼又是我。」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也就是我誰也打不過，否則我打不死你們！
趙相赫委屈巴巴地從最後面走到了最前面，一步步靠近藏寶齋老闆。
夏語緊隨其後。
謝少坤、小囡和釘釘女跟在最後面。
伴隨着眾人距離藏寶齋老闆越來越近，心情也是越來越緊張。
突然。
「你怎麼猜出正確答案的。」
藏寶齋老闆開口，依舊沒有轉身，大口喘氣的聲音顯示着他剛剛的確被折騰得夠嗆。
「我提出先上去的時候，你停頓了一下，是故意的吧？」
夏語反問一句：「目的是為了干擾我的判斷，這說明你在極度疲憊的情況下，還想着算計我們。」
「那麼，之前所謂的將賬本扔到迷霧的解法，很大幾率也是你的算計，是錯誤的。」
「而賬本又是解法的關鍵點。」
「所以……」
「排除錯誤答案，猜到正確的解法，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