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流成河

沒過多久，文僧宇被樹下嘈雜的聲音吵醒。

「你們看！古廟沒有消失！」

「古廟外牆的顏色怎麼變黑了？」

「石像的眼睛被誰蒙上了？」

眾人在古廟門口討論著，文僧宇揉了揉眼睛看著人群的方向緩慢地爬下了樹。

當他快走到古廟門口時，藜芊芊也從不遠處走來。

她伸了伸懶腰說：「僧宇哥哥，早啊～睡得好嗎。」

藜芊芊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加大了嗓音，想讓別人聽到。

「早，睡得還行。」文僧宇也配合地回復著。

最後一個到的人是林茜茜，等她到了之後，碩哥操著不耐煩的口氣說：「誰他媽昨晚來過這，最好給老子老實交代，不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剛剛的嘈雜也連帶著消失了。

「碩哥哥~人家只是弱女子，這裡這麼可怕，人家才不敢單獨過來。」藜芊芊第一個說話。

要不是親眼看到藜芊芊昨晚英勇淡定的樣子，文僧宇就信了。

此時碩哥看向了文僧宇。

「你可別看我，昨晚我一直跟她在一起呢，不信你問她。」文僧宇指了指藜芊芊，一旁的林茜茜瞪大了眼睛。

「討厭！討厭！討厭！你不是說要保密嘛！人家不理你了，哼！」藜芊芊一邊敲打著文僧宇的胸肌一邊說。

「別在這膈應人了，惡不噁心你們倆，沒看見這還有學生嗎？」人群中一個女人說。

「干你屁事！你個人老珠黃的黃臉婆！」藜芊芊懟道。

「你個小丫頭片子！別以為長得好看就沒人打你，我今天非得撕爛你的臉！」

正當女人氣沖沖地走向藜芊芊的時候，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盯著古廟的外牆逐步靠近，剛好撞上了迎面走來的女人。

「你眼瞎了嗎？！」女人怒斥道。

「好美啊。」男人只說了這句話。

眾人也不解地看向男人。

「這牆好美。」男人說著將手摸向了牆壁。

古廟外牆的顏色與昨天不同，已經從紅色變成了黑色，黑色的牆面上還有些許紋路，看起來像某種動物的皮膚，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牆面上閃著亮白色的粉末。

「這個顏色和粉末？很像昨晚的那朵花。」文僧宇心想。

「啊啊啊！！！」接觸牆面的瞬間中年男人發出慘烈的叫聲。

「救我！這個牆在撕扯我的皮膚！」男人大叫道。

此時眾人慌了神，文僧宇剛想上前拽他的時候，藜芊芊沖他搖了搖頭。

隨後碩哥跑過去拉住了男人的手。

「都他媽還愣著幹嘛呢？過來幫忙啊！」碩哥大聲喊著。

看到碩哥沒什麼異常，藜芊芊才對文僧宇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過去幫忙了。

「啊啊啊！！！快拉我出去！」男人痛苦嚎叫著，聲音都有些沙啞。

文僧宇不理解為什麼男人說拉他出去，因為男人並沒有被吸進牆裡。

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只見男人的皮膚漸漸跟身體脫離，一塊塊皮瞬間從身上脫落，連同著部分碎肉一點點被扯進牆裡。

「救我，救我......！」

隨著求救聲越來越弱，男人倒在了地上，身體蜷縮著，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格外詭異。

噦的一聲旁邊有幾個人吐了出來，文僧宇雖然沒吐但也把頭轉向了一邊。

「目前存活人數，11人。」

熟悉的轟鳴聲從耳邊響起，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

「媽的，又死了個人！」碩哥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聲音明顯比剛剛小了不少。「趕緊加快進度吧！進去裡面看看。」

眾人跟隨碩哥的腳步來到古廟裡。

文僧宇一眼就看到了神像頭上的眼罩，然後跟藜芊芊對視了一眼。

昨晚他兩回樹洞休息之前，已經把這裡還原了，顯然這裡有其他人來過。

想到這，文僧宇看了眼地道的位置，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看來那個人還沒來得及發現地道的秘密，其他人就趕了過來。」文僧宇心想。

「我他媽不想追究是誰昨晚偷偷來了這，要想活命的話，就把已經發現的線索告訴大家，不然都得死！」碩哥說。

眾人面面相覷，沒人再出聲。

「各位施主又來了。」

空氣中的氣氛即將凝固時，靜夜從門外走了進來。

靜夜看了眼神像頭上的眼罩隨後又說：「看來已經有人發現了神像的秘密。」

「大師，此話怎講？」碩哥說。

靜夜沒有理會碩哥的提問，只是默默走到神像前盤腿坐了下來，隨後閉上雙眼進入冥想。

「這個老禿驢啥用沒有，弄死他得了！」一個紋身男囂張地叫著。

「齊軍，你給老子閉嘴，有這打嘴炮的功夫，不如去找找線索！」碩哥對紋身男說。

「僧宇哥哥，咱們去附近溜達溜達吧，也許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呢～」藜芊芊突然說。

文僧宇剛想應答，森林深處就傳來一聲巨響。

「什麼情況？」文僧宇看著藜芊芊說。

「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吧，先別分散了。」齊軍對大家說。

剛走出殿門，文僧宇就看到森林中央的巨樹消失了。

「巨樹哪去了？」其他人發出了同樣的疑問。

行進過程中，文僧宇覺得這片森林似乎與平時有什麼不同，但他又說不出來，不知是不是跟巨樹消失有關。

藜芊芊彷彿也發現了什麼，不斷地四處觀察。

眾人距離巨樹越來越近，這時文僧宇才發現剛剛的巨響是巨樹倒下撞擊地面的聲音。

「巨樹怎麼倒了？！」

「眼部的綠光也消失了！」

「它是死了嗎？？？」

眾人眾說紛紜，只有文僧宇三人看似冷靜地思考著一切。

文僧宇仔細觀察著，眼前的巨樹被攔腰斬斷，斷裂處呈現規則的裂痕，看似是被細刀之類的武器劃開，但多長的刀才能把如此巨物劈開？

還有一個問題同樣困惑著文僧宇，森林中的樹都是懸浮在空中的，為何眼前的巨樹被斬斷後會倒下，正常的邏輯應該是繼續懸浮啊？

不過此時文僧宇想起了藜芊芊的話——我們世界的物理定律在這不適用，所以也不能用正常的邏輯去思考問題。

就像這棵巨樹的橫截面，並不是年輪，而是一個管道式的巨大空間，足以同時通過10餘人，空間里充斥著紫紅色的血液，這部分血液是從巨樹根部傳輸上來的，但血液沒有隨著樹的倒塌而流淌出來，而是繼續在樹榦內部流動著。

正當文僧宇想靠近仔細觀察的時候，樹榦內部的血液突然傾瀉而下，巨量的血液像洪水般湧來，瞬間把文僧宇衝倒，掙扎間，他的餘光看到藜芊芊她們也被沖走，甚至來不及對他說一句話。

猝不及防的血潮，讓他嗆了一大口血，文僧宇被衝到了很遠的地方，與大部隊分開。

清理了一下臉上的血液，文僧宇狼狽地爬了起來。

「這是...古廟？」反應過來的他發現自己被衝到了古廟旁。

「這血流的也太多了，竟然能把我衝到這麼遠的地方...」文僧宇心想。

定了一下神之後，他沖著周邊喊：「藜芊芊！林茜茜！碩哥！你們在哪？」

但文僧宇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猶豫之下，他朝古廟裡看了一眼，靜夜大師依然坐在那冥想，一動也沒動。

文僧宇挪動了腳步朝古廟走去。

「大師？靜夜大師？」進到廟裡之後文僧宇對靜夜說道。

「它聞聲而動，巡夜而行，還記得嗎？它總喜歡躲在人們身後觀察人類的行為。」靜夜嘴裡重複了一下巨樹的提示，然後指了指昨晚文僧宇他們進去的地道。

文僧宇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靜夜想讓他再次進入隧道。

他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

神像頭上的眼罩還在，文僧宇抽出神像手中的箭，用箭頭輕輕點了一下地道的入口，然後把箭復原但轉換了一下箭羽的方向，他相信藜芊芊可以注意到這個細節。

沒有絲毫猶豫，文僧宇跳了下去。

依然是一片寂靜，依然是一片黑暗，但第二次進入地道的他心境有了很大的變化。

「文僧宇。」黑暗中傳來藜芊芊的聲音。

「文僧宇，跟著我。」這聲音忽遠忽近，從四面八方傳來，很不真實。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藜芊芊的聲音彷彿帶著憤怒。

「對不起，這是唯一的方法。」

為什麼還有自己的聲音？

「我一定會幫你回來的！」藜芊芊說完這句話，聲音就消失了。

此時，文僧宇腦海中湧入一個模糊的身影，他很想觸碰，也努力回想剛剛的對話，但換來的只是頭痛欲裂。

「我得讓自己保持清醒，可能馬上就到那朵花的位置了。」文僧宇邊鼓勵自己邊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手，以此保持清醒。

他認為是花粉的作用，才讓他快要失去理智。

又走了5分鐘的路程，文僧宇找到了黑暗中的閃光。

發現花朵的瞬間，文僧宇調慢呼吸節奏，盡量屏住呼吸，輕輕把它摘下，然後拿到離臉很遠的位置。

再次走出幽長的地道，眼前的場景卻不是第一次醒來的房間，而是學校的圖書館。

「我這是出來了？」文僧宇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