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棋局 九.竊聽風雲
「幹得漂亮，琥珀。」
說著陸鴉看了孔欞一眼。眼神中多了幾分懷疑。
進入遊戲已經半天，玩家葬欞至今的表現都向眾人透露著一件事。此子恐怖如…咳咳，串台了。
不過眾人的確對於他的評價都達到了極高的程度。回想之前對抗琴音的時候，陸鴉總覺得孔欞的血氣，精神等級都達到了15。游魚或者寒冰流的技能也彰顯著其不低的靈感屬性。
這種情況一般是屬性道具提升，或者一開始屬性值就達到了常人極限。不管是哪種情況，這類玩家絕對都是處於遊戲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而正是因為孔欞是這類玩家，他這次的行動沒有任何收穫就絕對不正常，尤其是那條路還是他自己選的。
【你也在提防我們啊。】
此時琥珀與鶴葉已經將信號接通，投影的畫面顯示。
嘩嘩的水聲率先響起，緊接著畫面就來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浴池，燕夫人正坐在其中。水霧遮掩下，曼妙的身軀若隱若現。
「啪！」
陸鴉還在思索孔欞的問題，完全沒看到投影畫面就被鶴葉突然一張黃符貼在了腦門。視野完全被遮擋。
「啊！」
似乎是鶴葉下手不知輕重，陸鴉慘叫一聲便捂著眼睛在地面打滾。
畫面里的燕夫人被慘叫驚到，撩水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在發覺是頂樓后又恢復正常。只見其慢悠悠地將身軀完全浸入水中，作者這才敢細說浴池畫面來。
隨手撥撩周圍的玫瑰花瓣，燕夫人臉上的緋紅正在逐漸褪去。
一旁的侍女見機上前，「夫人，各分堂傳來消息，今日份蠱蟲皆已下入。除了摘星樓二弟子阮星河，與青城派大弟子佘於水，霹靂堂堂主雷岐，千里乘風林浪。其餘的依舊是一些不入流的遊俠。」
「這樣算來，二流門派約有五成已經廢了。可惜，相比起來，一流宗門的就少了很多。」
「夫人所言不錯。不止如此，那些混入城內的遊俠也有約七成被下了蠱蟲。這樣……」
「遊俠？大都是濫竽充數的傢伙罷了。除了那些真正的大俠，能對聖盟計劃有影響的又有幾個。」
「屬下明白。」
燕夫人話鋒突轉，「不，你不明白。聖盟此次可不止是要滅了大門派，還包括正道武林的傳承。那些散人同樣是我們的目標。老傢伙來信了么？」
「是。大會在後日舉行，以比武打擂的方式爭奪名額。明日城中表面會發布告讓各門派休整，實則暗中召集各大門派與大俠去商議討伐神教的事宜。逍遙門也在邀請之列。」
「逍遙門…隱世宗門…修鍊功法著實怪異。鳳凰的音殺術，那可是連我都敬畏三分的，誰成想會被一個毛頭小子破了。還有那個叫陸崖的，僅憑輕功竟可在空中停留數刻，不用借力便能騰挪身體。還有那個琥珀，看似瘋癲，其實都不是簡單的傢伙呀。」
「宗主，我們還要出手么？」
「不用，將一切告知總壇。使者大人們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交予他們解決。聯繫各堂主，明日起暫停一切活動，靜待神功大會召開。」
「是！」
說著燕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命侍女將孔欞給的丹藥拿了出來。
看著膠囊奇怪的造型與不菲的玻璃包裝，她本人也難免來了興趣，「大還丹我也見過，卻從未聽說過如此模樣的。聽聞醫仙大人也來到了紫劍城，不如找她去鑒別一下？說起來，醫仙大人到來，蟲骸暴露的風險會不知道增加多少倍，此等重事老傢伙為什麼沒有提前告知？」
「屬下不知。」
「哼！雖說加入了聖盟，老傢伙野心可是一點沒變啊。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醫仙大人極有可能就是青醫聖徒弟的消息。他隱瞞此事，不就是想多得到一些神功的消息么。可若是蟲骸計劃失敗了，他又憑什麼在萬千惡狼中搶奪一塊肉，憑他是只狡猾的狽？可笑……」
燕夫人正說著話，突然發覺身後侍女的動靜有些奇怪。
回頭看了一眼，發覺侍女好似聽到了什麼禁忌，只是腦袋深深埋下，身體都有些顫抖。
「哈哈。放心，聖盟已經做好準備將當年之事公之於眾，也讓世人看看，他們口中的名門正道，究竟是怎樣虛偽的存在。」
「嘎吱……」
浴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將這段對話打斷。燕夫人與侍女連忙想要動手禦敵，發現進來的人是那名名為清雪的女俠后又雙雙放鬆了下來。
接下來的劇情就是一些俗套的美人共浴閑聊打鬧環節了。
知道各位都是正人君子，我們便跳過這段無聊的劇情。
……
將畫面關閉，琥珀與鶴葉下意識都想要開口，卻被一聲咳嗽打斷。二人不約而同看向了陸鴉。
陸鴉雖然眼睛被封，該聽到的信息卻是並未遺漏。只聽其率先將他的分析娓娓道來。
「第一。蟲骸，魔教行動的代稱。阮星河今日在怡紅院指出的幾個正道弟子眾，便包括佘於水；那些給花和尚站台的人里也有被稱為千里乘風的人在。燕夫人是合歡宗宗主，怡紅院是合歡宗勢力的堂口，合歡宗便是隱匿中原的魔教之首。這一點毋庸置疑。」
「第二，燕夫人口中的聖盟似乎並不只有這五大魔教組成。包括那個可能滲透進了正道高層的老傢伙。以及那些將要來對付我們的所謂使者，很難不讓人懷疑暗中是否還隱藏著其它魔教，或者說正道。欞兄，不知我的分析可與你所想有所出入。」
孔欞好像已經猜到陸鴉要問自己，依舊用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回復道：「出入不大，我就簡單補充一點。第三點，魔教的計劃毀滅正道，包括傳承與聲譽。這並不奇怪。問題在於有關醫仙以及她的師傅青醫聖的事情，為什麼只要將這個故事曝光正道的信譽就會被毀。以什麼對於這個故事，那位侍女會如此諱莫如深。以及這個信息究竟與神功的消息，也就是我們的主線任務有幾分關聯。」
【依據現有信息，神功極有可能就是醫仙寫出來的，而且至少距今十年。聯想雪晚秋與這些小人物都對十年前的事情諱莫如深。難道說，或許那個時候她的師傅（暫不確定是否為真實存在的人類）青醫聖還在，而神功所謂的橫空出世，是跟這位師傅有關。那些為了得到神功的人，是對青醫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嗎？】
【這樣或許解釋得通醫仙給魔教提供毒藥，在幕後操控這場神功大會的緣由了。可一個連穿越者都能算計的天災，僅僅是為了毀掉正道，真的有必要去用這麼麻煩的手段么。而且，誰又能確定，當年參與的只有正道呢？於霸天這個魔教首領不也有參與當年之事的嫌疑么。莫非她是要毀滅正魔兩道？】
孔欞這邊頭腦風暴不斷，陸鴉已經將玉篆取出，連接在了投影上。
「對了，有關那些聖盟使者，陸兄不覺得我們的機會來了么。明日的會議我估計會有不少老傢伙投鼠忌器，打著除魔的名頭讓我們去出手對付魔教。這樣一來也會大致摸清我們的底細。一石二鳥。但或許那是也是我們名正言順出手的機會。」
陸鴉點點頭，算是承認了孔欞的計劃。
「接下來就是我們在怡紅院監控得來的資料。」
四十二個分屏同時被打開，怡紅院各個角落的畫面被傳輸進來。
陸鴉這次倒是沒有被捂眼，畢竟有些畫面信息是需要他來分析。
鶴葉雖說不爽，但也無話可說，只是拿著突然出現在手中的紙人發泄起來。
看了不到一半，孔欞與陸鴉便發覺監控的內容根本不在於過不過得了審核，而是那種尷尬的調情畫面，比起聯邦某些尬偶劇不遑多讓。
哪怕精神抗性極高的孔欞也有種看麻了的感覺。不過還好，怡紅院的主演很快便上台了。
身著黑紅色羽飾華服的霸天門門主於霸天，與身著純白素袍的雪山派小師妹重月，在店裡相遇了。
跳過雙方你儂我儂的深情對話，孔欞將二人大致的故事總結如下。
十年前於霸天還未出名時偶然救了年少且懵懂無知的重月，並給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重月在長大后便想報恩，卻發覺昔日恩人竟被世人稱為魔頭。女主自然不相信此事，便開始幫助男主，希望男主有一天被世人理解。可於此同時，男主也在對女主灌輸觀念，讓她懷疑正道內部有奸人在針對自家哥哥。於是乎雙向奔赴的二人終於走到今天的地步。
女無腦愛男，為了他可以背叛宗門，只是為了換取二人一直在一起。
男無腦愛女，為了她可以屠滅宗門（雪山派），只為讓女過得自由。
總之就是極為反智的關係構成，之後除了在某個畫面的某一幀看到了蠱蟲的模樣，孔欞便再無收穫。
不過，還有一點是錄像內容外的收穫。有關於霸天救重月的故事被很隱秘地剪輯掉了，也就是有關十年前的故事，沒了。
不著痕迹看了眼陸鴉他們，孔欞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輕笑。
【嘖嘖。陸兄，您還真是配得上您的姓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