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縫製新衣

第九十三章縫製新衣

盧開彥雖然答應了不會再追究千佛寺,但是還是打算私下徹查到底。但這些時日,他也靜下來細細想過了,千佛寺的事查了七八日也猜有了新苗頭,既然抓得這麼緊都一無所獲,不如松一松,等對方鬆懈露出馬腳,還怕不能把人抓出來?就算是因為覺名大師而不能公之於眾,那也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來的強。

這邊薛紹很快就找了他商議給將士制冬衣的事,雖說盧開彥暫時對他的人品也心有懷疑,不過面對此等要緊正事,半點也沒含糊,聽完薛紹的打算之後,他也覺得是個不錯的法子。兩人在書房商議一番之後,為保萬全又列舉了一些可能存在的問題,盧開彥覺得此事由官府出面是可行的,於是趕快找了下屬來商定此事。

於是,翌日一早官府就發了公文下來。

清容的意思就是不要等著日子給人發工錢,按著件數來,只要做完了的就可以拿錢,不管多少,這些全都會登記在冊,這樣百姓也不必擔心官府會拖欠工錢,而不敢報名參與。當然了,因為軍中將士是有階品之分的,也不都用一用的規制,於是薛紹還是讓康家的綉娘縫製另一批。薛紹把這和盧卡彥一說,就得到了他的認可,於是馬上讓人細改了公文。

安七郎將安家、康家制衣坊的場地也騰了出來,很是配合地讓自家女眷也去捧場,別說還有康家親戚這些人,他們本是西州人,也算是起了個「打頭」的作用。還有一些為了生計考慮的也毫不猶豫地去領了布料來,眼看人多了起來,也就不用擔心做不出來。

冬日多數人都是在家中躲寒,也是無事,清容也和雲娘她們幾個在家做起了針線,不過她卻是給薛紹做的。前幾日,清容得了件不錯的皮毛,想著給薛紹做一件披風來禦寒,阿珍她們就是給那些將士縫製冬衣,清容給她們每人也選了一件皮毛,給她們做皮毛衣裳,還打趣道今年過節定要好好給份厚賞,問她們想要什麼。

雲娘覺得自己沒什麼特別想要的,「都是娘子的心意,婢子倒覺得都好。」

頌月和阿珍也點頭說是,清容對下人都很大方,更別說她們幾個了,若真有什麼想要的,便是求到她面前,清容也少有拒絕的。

其實清容的針線做得不錯,只不過做這皮毛衣裳還是有點費力,阿珍看了眼道:「上回我去了康家的制衣鋪子,我見了他們那裡也有皮草物件,娘子要想要也不必親自動手,送到店裡去就是。」

薛紹現在是不缺禦寒的衣物,只不過她想給他做一些。清容搖頭一笑,「沒事,正好也能打發打發時日,再說了這也是我一番心意。」

頌月笑道:「阿郎要是知道娘子這樣念著他,可不是要高興壞了。」

清容好笑,「不得了,如今頌月這嘴倒是和阿珍一般了,連我都編排起來了,莫不是跟著她學壞了吧?」

雲娘在一旁抿嘴笑道:「娘子可別說,如今阿珍真是乖巧多了。」

清容打趣道:「是嗎?這什麼時候阿珍心裡也藏起事來了?」

話畢,三人都朝著阿珍看了過來,阿珍給她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張圓潤討喜的小臉霎時就紅了一片,她垂下頭去,「哪有!雲娘姊姊就會胡說!」

清容看著她,心裡也琢磨著一件事。頌月和阿珍是打小就跟在她身邊了,頌月年紀最長,阿珍和她一樣大,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清容雖然念著她們,捨不得她們嫁人離開,可也不想強求,雖說雲娘和她說過了不願意嫁,但是經歷不同之後,人的想法總是會變的,所以清容也並不真的深信不疑,等到時候她若願意了,清容也能給她做主…至於頌月和阿珍嘛,清容就打算找個時候和她們談談,問問她們的意思。

看著幾人的笑面,清容不免想起了近在眼前,但是獨居在一邊的「姜緒娘」…雖然上次見她,見屋內陳設普通,她穿著也很簡單,倒是很符合她如今「平民」的身份,並不起眼張揚。雖說不能比之從前,但她的衣食也應該不缺才是。

清容想了想,還是讓雲娘找了兩件狐狸皮出來,「把這件狐皮送到康家制衣鋪去,讓人做兩件外套。」清容頓了一下,道:「到時給姜氏送去。」

雲娘她們都沒有多說什麼,點頭應下。

阿珍主動提出要去,「娘子,我去吧!我去過那地方,我認得路。」

清容都忍不住笑,「那就你走一趟吧。」

阿珍喜滋滋地應下了。

雲娘很快就將狐狸皮找了出來,阿珍就帶著東西去了康家的店裡。店家見過阿珍,知道她是那位官家夫人身邊的婢子,看這樣就是那位官家夫人要做衣服,於是招待阿珍很是殷勤,滿口說道:「小娘子你就放心吧,我們定會按你說的做好的。」

阿珍見辦完正事,也忍不住在這店裡胡亂打量了起來。她本就善談,很快就和這店家說得熱火朝天,沒多久的功夫就將這東家是誰?店裡誰管著事?家裡有幾個兒子,那個經常來之類的都問了個七七八八。

這麼一磋磨,眼看就日垂西山了。

阿珍一看外頭立馬歇了再聊的心思,急急忙忙地趕回去了。

剛好在外頭碰上了回來的薛紹,薛常也跟在後頭,阿珍上前見過禮道:「阿郎!」

「你不在娘子面前伺候,怎麼在這?」

阿珍老實道:「娘子吩咐我送兩件皮子去市坊做衣裳。」

薛紹聞言只是點點頭,就往裡去了。薛常落在後面,見阿珍一臉心虛的樣子,小聲道:「該不是溜去玩了吧?」

阿珍忍不住瞪他一眼,她真是忘了時候,但一點也沒有耽誤娘子吩咐的事!她嘴硬道:「和你無干!」若是娘子要罰,她也認了,那也用不著他說!

說完就馬上跟進去跑沒影了,只留薛常還愣在原地。他忍不住心道,火氣這麼大?

……

清容等薛紹回來一道用過晚膳之後,就拉著他量尺寸。

她發現薛紹這一年瘦了不少,腰也細了,想是在外奔波的。她不免心疼,叮囑道:「我知道你要忙正事,但是也要記得按時用飯,好好休息,別到時候把戲弄我身子骨熬壞了。」

薛紹不在意的笑笑,他好歹也是也武將,哪有那麼嬌貴?過得糙些也沒什麼,但是清容對他的關心,卻讓他很是受用。

清容見他這樣,無奈一笑,柔聲道:「我是說真的,你要放在心上,不要不在意,如今是年輕,那等年紀大各種毛病就出來了。」

薛紹將她摟進懷裡,撫著她的背脊道:「好。」

不等清容說話,他又道:「但是你身子比我還弱些,你更要好好愛惜身體。」說著,他就握住了清容的手,「瞧你這手冷的。我看還是請個醫師來瞧瞧,讓他給你調理調理。」

清容在都城時候吃的進補的葯,如今也停了,薛紹覺得還是得如以前一樣,好生將養著。他想著,清容定要陪著他,相伴白頭。

「也不是第一回了,沒什麼要緊的。」其實這幾個月沒吃藥,她也並沒有覺得和從前有什麼不同,還因不用天天聞著藥味得了幾分自在,所以她是真的不想再繼續吃了。

薛紹道:「怎麼不要緊?你是厚此薄彼了?」

清容笑了,「那就依將軍的。」她頓了一下道,「先看看再說。」

薛紹聞言眉毛微挑,湊到清容面前,「戲弄我?」

清容忍不住搖頭一笑,「和你學的。」

薛紹見她笑得歡愉,也有些恍神,忍不住抱著她輕吻了幾下,又深深地吻住了她,這個吻不同於床笫之間那般急切,反而溫柔綿長,帶著令人心醉的味道。

兩人停下之後,氣息不穩,薛紹低頭與她額頭相抵,手還攬著她的腰,又細細密密地吻了幾下。

薛紹將人打橫抱起,往內室的方向去了。

兩個人影緊密地交纏在一處,許久都不曾分開。

……

清容覺得自己如同軟爛的泥,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想推開薛紹,誰知他就跟坐石山一樣,一動不動,她實在受不住,喃喃道:「你怎麼…」

薛紹看著她,意有所指道:「年輕。」

清容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們剛剛說的話…只見他眼裡閃過促狹戲謔的光,清容實在無奈,她怎麼不知道,原來他是這麼「斤斤計較」的?

見清容這時候還分心,他又重重的來了幾下,清容一下沒忍住嘴裡發出幾聲難耐的呻吟,「唔…嗯…」

可薛紹一面不停,一面抱著清容纏綿的深吻,清容雙目渙散,失了心神,實在受不住,她覺得自己幾乎要溺死過去,等薛紹停下之後,兩人都是一陣粗喘,緩不過勁來。

清容覺得這簡直太癲狂了,這種如失重溺水般的感覺,非常不好。可還俯在她身上的薛紹卻覺得酣暢淋漓,很是爽利,眼神里都是滿足的欣喜。

清容心裡憋著氣,扭過頭去,不看他…眼不見,心不煩。

薛紹一看就知道這是惱他了。

他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臉,認錯態度良好,立馬道:「是我不好,一時沒分寸,彆氣了。」

清容見他這樣,也沒再多說什麼,嗯了一聲,又安撫地親了親他的嘴角。

薛紹笑了起來,低頭吻上了她的眼睛,纏綿低語道:「卿卿…」

清容明顯地感覺到了今夜他的好興緻,也許是因為軍中事情有了著落,這幾日他的心情都很好,迷糊之間,她又聽見薛紹呢喃道:「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

清容雖然神思恍惚,但是也感覺到了薛紹的不同,今夜和上回那晚,他都弄在了…外面。清容有些不解,疑惑地看著他,聲音還有些發顫,「怎麼…」

薛紹漸漸平復下來,吻了她一下,解釋道:「別多想,我是不想你遭罪。」

他一下又一下地吻著她,「懷胎生子,本就辛苦,我不想你吃這個苦。」雖說她子嗣不易,但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可既然這樣艱難,又何必讓她吃這個苦去生這個孩子。婦人生子,九死一生,多少喪命於此的,她身子不好,他也不想看她遭罪吃苦…比起會失去她,其實沒有孩子,也不算是什麼不能解釋的事。

清容哪裡不明白薛紹的意思,可她沒想到,他會為自己這般考慮。一時,百感交集,她很少落淚,但此時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看著薛紹,展顏微笑,問道:「怎麼如今不問我,是不是情願的?」

薛紹順勢在清容身邊躺下,抱著她,半晌才道:「我剛剛並不是虛情假意,故意要博你好感,是真心的話。既然真心,我就沒有盼著你回報,你也不必覺得虧欠,我不想你是因為感動而委屈自己的心意。」

是真的情願,還是因為對方之舉感動而犧牲委屈來報答?看似其實無差,但薛紹覺得這是不一樣的,前者是心甘情願,不必在意結果,而後者則是因慚愧動容之心而做的選擇,也許你本身並不十分願意去做這件事,但為了旁人的歡喜而去做,也許是想要報答,也許是因為愧疚…所以對自己原本的念頭視而不見。

在薛紹看來,這很不好。

清容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人會因外物而變,但他希望自己並不是因迫於情義而不得不去改變,也許這是不易做到的…但至少在他這裡,她是不必如此的。

清容一時神情柔軟,道連聲,「好,既然是你的心意,我自會珍重。」她頓了頓,往下看了一眼那斑駁的水漬,輕笑問道:「可是難道你日後…也要如此?」

薛紹很快地嗯了一聲,「以後都如此。」

「我還以為你心裡多少是羨慕那盧長史的。」

薛紹輕嗤一笑,「我羨慕他做甚?」如今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他早和清容說過了,薛家後輩子嗣多,也有不少是父母皆亡的,如果真的盼著有個孩子,從族裡過繼就好。

等薛紹叫了水來給清容擦洗過後,兩人相擁而眠。

隔日一早,清容從床榻起身之後正洗漱穿衣,這時阿珍急急忙忙地從外頭跑進屋子裡,忙說道:「娘子、娘子!姜緒娘那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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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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