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拓畫
拓印這個方法,一般多用於考古學家拓印壁畫或者石碑上的文字。
按照張強的說法,那這個畫面用的就是拓印的辦法作畫,這確實是挺讓人好奇的。
「你知道這個地方的地址在哪裡嗎?」我問。
「當然,沒有我不知道的。」張強點了點頭。
「你要去?」晏書遠問到。
「帶我一個!」張萬墨蹦了起來,「我也想去做兼職!」
「我不是去做兼職的。」
「不是去做兼職,那你去做什麼?」
「去買畫。」
「買畫?」
張強把地址發給了我。
因為好奇,沈思雨他們也和我們一起去。
那個畫室就在我們公寓的不遠處,只有幾分鐘的路程,我們到了的時候,畫室裡面已經人滿為患。
原來,這不僅僅是個工作室,還是個一個小型的畫展。
這個兩室一廳的畫展,從一進門開始,牆上就掛了各種各樣的畫,大多是油彩和水墨畫,客廳的中間還有一些雕塑,只不過略微粗糙,比起畫像來根本沒法兒比,還有一些都是殘缺的。
不過雕塑全是人體狀,殘缺的基本都是一些斷胳膊腿兒的堆在一起,還是有好多人拍照,還說具有很好的藝術特色。
反正我是一點兒藝術性都沒看出來。
兩間房裡面,一間全是拓畫,有魚的,樹榦的,還有死去的小鳥的,貓的狗的,各種各樣的,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死物都栩栩如生。
另一間的門半開著,僅容納一人通過,門上是【畫室】兩個字。
裡面並沒有人,問了工作人員說可以進去參觀。
我是第一個進去的,裡面是落地窗,也沒有窗帘,四周的牆壁全是黑色的,連地板都被塗黑了,只有房間的正中間,畫著一隻半睜開的眼睛,瞳仁還是紅色的,這是整個房間僅有的一點兒色彩。
眼睛上面擺放著一張畫架和一張凳子,凳子旁邊擺著一桶畫筆還浸泡在水裡。
「什麼嘛,這什麼都沒有。」張萬墨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
「你到底懂不懂藝術啊!這幅畫多有感覺啊!」倒是惹來旁邊的一大叔的白眼。
那大叔就這麼站在半開的門口,把整個工作室的內部拍了下來,我撇了他手機界面一眼,還真的有幾分畫中畫的意境,只是看著壓抑的厲害。
我們幾人轉了一圈兒,都沒有看到招聘信息,於是問了工作人員。
卻遭到工作人員委婉的提示,說人已經招滿了。
無奈,我們只好離開。
但是我們沒有看到傳說中的人拓畫像,有可能是作者還沒有畫完。
開學第一天,我們像往常一樣去上課,沈思雨在路上跟我們講著暑假的趣事。
這一不留神撞到了一個同學,本來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沒想到那個同學居然被沈思雨撞的在地上滾了幾圈,把我們都驚呆了。
「我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沈思雨自個兒也不知道。
被撞的同學看起來也不是那種十分瘦弱的身材,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看了我們一眼以後也就離開了。
絲毫不在意沈思雨的道歉。
「這不就是被選去當模特的那個女生嗎?」後面傳來了女生們的八卦聲。
「我知道她,是大一三班的劉念,據說是貧困生,去做兼職也正常,不過她是怎麼被那邊的畫室選上的?」
「誰知道呢,也許是去的早。」
貧困生,聽到這三個字,我下意識的把眼光放在了女生的腳上。
開學前三天我們都是必須要穿校服的,而劉念的校服舊舊的還異常肥大,看起來就像是從垃圾堆裡面撿起來的二手貨,鞋子也是一雙洗到發黃的小白鞋。
「聽說她還是常年拿獎學金的年紀第一呢!」
這就很厲害了,還是年級第一。
也許是上午沒有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人拓畫像,更也許是碰到的那個年級第一的模特,放學之後,我和晏書遠他們說,我還想去一次畫室。
晏書遠倒是沒反對,但是張萬墨不願意去了。
「有什麼看的啊,不就是畫畫嗎?」他不以為然。
「你不去就和沈思雨他們先回去,到時候等我們回來吃飯就行。」
「好吧。」張萬墨聳聳肩,「謹遵晏少爺聖旨。」
調侃兩句之後離開了,也就剩下我和晏書遠兩人。
「其實你不用陪我一起去的。」
「沒事兒。」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
已經開始入秋,到了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天氣逐漸涼爽起來。
「阿嚏!」
「小心感冒。」晏書遠讓司機把我這邊的車窗全都搖了上去。
其實我很享受風撲在臉上的感覺,有點點疼。
到了畫室,人也沒有早上那麼多,只有零星的一兩個。
在入口,工作人員提示我們,晚上七點就要關門了,那就是說,還有一個小時。
這一次,我直接奔向那間畫室。
不同於早上,畫室有了新的變化。
凳子和筆筒不見了,畫架上,多出來一幅畫。
一副兩歲小童的畫。
那兩歲的小孩兒閉著眼渾身赤裸著,側躺在這幅畫像上,細緻的連睫毛幾根都看的清清楚楚。
「怎麼了?」也許是我站的太久,晏書遠出聲問道,「喜歡嗎?」
喜歡?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晏書遠解釋,「你知道拓印嗎?」
「知道,你的意思是,這是拓印下來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作者畫出來的,還是人體上拓下來的,因為,我不想去想一個最壞的結局。
晏書遠把工作人員叫了過來,但是工作人員只是負責管理好這些畫像,連作者的面都沒有見過,哪裡知道這些畫到底是畫出來的還是怎麼樣的。
「買下來吧。」
「好。」
畫像被我拿在了手上。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沉默不語。
晏書遠都小心翼翼的關照著我。
「還真買了一副畫回來?」張萬墨看著我手裡的畫也是十分的驚訝。
「張萬墨,你能不能僅憑這幅畫,知道這畫上的人,是死是活?」
「小星,你這不是考驗我呢?」張萬墨還以為我在和他開玩笑,但是看我一直都板著個臉,也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而且這麼簡單的事情,你怎麼不找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