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逆流之水
回想起剛才的戰鬥，久御心中不免后怕，那水流將他撞回鱷口的時候可著實讓他嚇了一跳。
『不過這確實是大豐收啊！』
看著水面上漂浮著的大大小小一共二十一道美餐，久御原本躁動的心情瞬間歡快了起來。
『那麼，開吃了！』
一番不算艱難的抉擇后，久御決定先從那隻巨大的鱷妖開始吃起。
雖然從未聽聞過蛇類能夠撕扯獵物進而吞食，但恐怖的巨力與前世的習慣使得久御很是輕鬆且習以為常的將巨大的鱷妖一塊塊的肢解吞食。
隨著包含營養的血食被吞入腹中，恐怖的消化器官近乎是瞬間便將血肉分解、吸收。
那些被極速汲取的營養讓久御的體型再次快速成長，同時還轉化出了不少的奇特力量。
當然，經過了這段時間的適應與猜測，久御也確定了這奇特的力量或許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妖力。
但奇怪的是，這些妖力在久御的體內只是遊走了幾遍，而後竟然悄無聲息的消失了絕大部分。
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就連僅剩的那一絲絲存留也會在頑強的掙扎后同樣莫名的消失不見。
這也導致了久御的身軀雖然變大、增強了許多，但可以操縱的妖力也仍然僅有在鷹妖離去時所擁有的那麼一縷而已。
不多不少，就硬生生的卡在了久御能夠隱隱約約感知到的那麼一個關卡之前。
他能夠預感到，只要這些可以自如操縱的妖力再多上那麼一絲絲，他就能夠跨過這奇妙的關卡，成為一隻妖獸。
但很可惜……
『始終是差上那麼一丟丟啊！』
近一個小時后，久御將除了部分臟器外的所有美食吞下，滿心蛋疼的於心中感嘆著。
口中也是發出了近乎嘆息般的嘶嘶吐氣聲。
而後一邊感慨，一邊將身上再次產生的舊皮藉助河底的石塊蛻下。
『算了，只要一直吃下去，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大概吧……』
搖搖頭，將雜亂的念想拋去，久御調轉身形向著那批逃走數量更多的鱷魚追去。
只見巨蛇僅僅只是稍稍調動身軀，那已經長達三十米的龐然大物便將河水掀起了不小的水浪。
乘著風浪，龐大的身軀配合著恐怖的巨力快速的向著獵物追蹤而去。
一路上，久御停頓了兩次，愜意的將三條自以為安全的鱷魚吞食。
但顯然，這僅僅三道的餐點並不能夠滿足他的轆轆飢腸，久御便更不可能放過前面那幾道美餐。
可就在久御不斷前行之時，水流中愈發明顯的異樣也開始被他察覺。
『水流的方向怎麼變反了？』
察覺到異常的久御開始留意著身邊的異樣。
他看到一道道匯聚於河流的溪水竟然大半逆流而上，僅餘下一縷向著地勢的下方流淌。
河水中也有大量的游魚一批一批的拼了命般的自久御身邊錯過。
無視了這些不夠撒牙縫的雞肋，久御開始警覺了起來。
『要不，去找別的獵物，前面恐怕有危險啊~』
『反正森林裡食物多的是，可別把命都搭上了。』
看著這一群群相安無事一同瘋狂逃竄的大魚、小魚，久御遲疑的停下了遊動。
『……』
『但是，莫名的感覺不甘心啊！』
感受著水流的異常，滿心的糾結與不甘讓久御陷入了深深的思慮，這讓他的思維不禁四處發散。
『吃了這麼多，長了這麼大都沒能成為妖。』
『這麼一想，就算一直吃下去，到老死也不一定能成功吧……』
『……』
『有危險就有機遇。』
『拼了！』
『死就死吧，至少死之前要拼一次！』
『……』
『爺一定要長生，要永生，一定要不死！』
久御金色的蛇瞳閃過了堅定的神色，他不要蹉跎到老死，他要永生不死，他要……回家。
為此，哪怕粉身碎骨！
哪怕做不了那最終成功的幸運，至少也要燦爛一生，輝煌一世！
下定了決心，久御便無視了身邊大量倉惶逃竄的各類游魚，順著那倒轉了方向的水流前行。
漸漸地，隨著遊動他感覺到自己的行進越發的輕快，逆流的水愈發快速有力了。
不僅如此，逆流而下的群魚也已盡數逃走，霎時間，前方的水域就好似一片死地一般。
『感覺有點不妙啊。』
久御四周看著平靜的河水心中微微有點發毛的感覺。
『還是，再小心一點。』
雖然感覺四周的情況有點不對勁，但久御卻沒有退縮，依舊向前遊動，只是動作輕微了那麼億丟丟。
而就在久御提起心神滿心警戒之時，前方的水流突然躁動、激蕩了起來。
『那是……』
在久御警惕的注視下，六條體型在普通動物中算是龐大的鱷魚，正慌慌張張、急急忙忙的逃亡。
而在它們的身後，一群體型不大隻有十餘厘米身長，口中卻生著三角利齒的青黑小魚在瘋狂的追逐著竄逃的獵物。
在這一追一逃間，大量的血水自六條鱷魚的身上流淌而出。
血腥的誘惑引得久御腹中再次傳來了飢餓的感覺，讓本欲小心謹慎的他改變了想法。
尖銳的蛇尾帶起水浪的涌動將水流劈開，眨眼間便將其中兩隻鱷魚各自抽成了兩截。
而這逸散的血腥不僅使剩餘的鱷魚更加驚駭，亦是讓它們身後那烏泱泱的一群小魚更加瘋狂。
魚群只用數息時間便來到了兩條鱷魚的屍體旁，在此它們遵循本能兵分三路。
一群繼續追獵剩下的鱷魚，一群圍著屍體大快朵頤，最後也是數量最多的一群則是沖向了漆黑的巨蛇。
這些游速極快的魚群轉眼間便來到了久御的身邊，伴隨著咔哧咔哧的脆響，無數的利齒小魚咬在了久御的黑鱗之上。
但出乎魚群預料的是，雖然它們圍住了久御且咬住了獵物，但是發出脆響聲的卻是他們崩碎的牙齒。
『呵，不自量力！』
對自己的防禦滿含自信的久御這下徹底放心的鬆了口氣，心中更是嘲諷著這些無力的小妖。
沒錯，他察覺到了，這烏泱泱好大一群的小魚竟然全部都是魚妖。
雖然他們的實力「很弱」，甚至連久御幾天前吃掉的那條冰寒白鯉都遠比不上。
可是，他依然自這些小魚的身上感知到了與自身妖力極其相似的氣息。
這些氣息極為稀薄，因此並非是正常感官可以發現的事物，近乎不可視、不可見、不可聞。
至少，久御只用通過那稀薄的妖力在蛇瞳內流轉，才得以隱約看到這些自魚身上逸散而出的氣息。
這種氣息久御身上有，被他吃掉的鱷妖身上也有。
不過鱷妖身上的氣息極為醒目，而相對來說久御體內蘊含的妖力太過稀少，近乎於無，所以之前才沒被鱷妖所察覺。
實際上，現在這些稀薄的妖力對於久御來說確實是可有可無的。
畢竟這些妖力的儲量連他的一枚鱗片都無法覆蓋，更別提進行強化加持了。
至於這些連久御鱗片的防禦都無法打破，根本不能給他帶來絲毫傷勢的利齒小魚。
對於久御來說只是一場甜美的加餐。
甚至由於數目過多，久御甚至不用主動狩獵，每次只要張口便能夠吞下十數條直入胃囊的甜點。
久御也無需擔心利齒小魚會從自己的內腑中發起反攻。
無論是那恐怖的消化能力，還是堅韌到連利齒都無法咬傷的蛇信都使得他近乎毫無顧忌的肆意吞食著魚群。
哪怕有些許小魚咬住了體內的血肉不放，也根本不用擔心。
僅僅只需吞咽一下，肌肉發出的巨力便會將頑強的食物碾成肉渣。
『一頓美餐啊！』
久御肆無忌憚的大肆進食，無數的利齒小魚被吞入腹中。
但奇怪的是，這些小魚卻彷彿沒有任何恐懼情緒一般連綿不絕的持續發動著攻擊。
哪怕只剩下最後一條也依舊是如此，彷彿勇士一般沖入了久御的胃囊。
『總感覺有點古怪。』
從腹部傳來的滿足感回味過來后，久御才堪堪察覺魚群的異樣。
『不會是有毒吧？』
『……』
想到這裡，久御的身體微微一僵感覺有些后怕，但轉念一想又無奈的放棄了思索。
『算了，反正吃都吃了，吐都吐不出來了，就這樣吧！』
搖了搖頭，久御看向了前方，眼中流露出些許凝重，卻依舊決定繼續前行，順流而上。
在寂靜的水域中，久御一蛇獨自前行，途中又再次遇到了兩批利齒魚群。
這些利齒小魚也是一樣的瘋狂，彷彿根本沒有絲毫恐懼的念頭會在它們貧瘠的腦海中誕生一樣。
但，最終無視恐懼的它們皆是化作了久御的一頓美餐。
也就在這次傍晚的進食后，久御再次蛻下了一層舊皮，身軀已然長達三十四米，體寬亦是足有六十二厘米。
更加龐大的身軀與更加寬厚的鱗片皆是給予了久御更強的信心。
這讓他前行的更加快速了起來。
終於，在翌日清晨，太陽的光芒再次灑落在河道上時接近了目的地。
此時，久御正穿著一層「裝甲」，貼著河底小心翼翼的悄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