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自來熟的陌生人
「張大夫，是仙師大人心善，讓我等你給患者看完病才喊你的。」
藥店夥計雖不敢反駁，但還是耿直的如實說道。
「仙師大人，老朽……」
老大夫不好評價小五子的行為，只得瞪了他一眼后急忙對著黑衣人行禮道。
「好了不用多說，只是交易，我給酒，你看看值多少錢。」
久御直接打斷了老大夫的話語，他現在被那些食物的香氣饞的緊，不想客套。
說著，暗金色的葫蘆變化成了正常大小，落在了黑衣人抬起的手中。
「好，仙師大人稍等，小五子趕緊去那個空酒罈來！」
老大夫見久御有些不難煩，也不敢說去后屋交易，只得急忙讓藥店夥計去拿罈子過來。
同時指了指門口，讓還好奇的站在一旁的農夫離開。
那藥店夥計聞言如蒙大赦，步履匆匆的離開了大廳，沒一會，他便抱著一個人頭大小的酒罈回來了。
「這麼點？」久御看著酒罈的大小有些疑惑。
「仙師大人，再多，老朽就受不起了。」
老大夫聞言苦笑道，若是酒罈再大點，不說他有沒有錢去換，就算有他留的心驚膽戰。
財帛動人心，這仙師釀造的靈酒可比金銀更動人心啊！
「那才能換多少錢？」
久御倒是有無語，這一壇能盛幾斤？葫蘆里那麼多的酒哪怕能散發一絲酒氣都不知是夠灌滿多少壇的了。
「仙師大人，老朽能拿五千兩紋銀，您看著給就好。」
老大夫忐忑的報出了自己一生的積蓄，若是最低等的靈酒，一壇也差不多是這個價了。
現在，他也只能祈禱這仙師能夠大方些，能夠灌滿最好。
但哪怕仙師只是倒出一口的量，他也不敢有絲毫怨言，不過那時，就只能當做是消財免災了。
好在，久御倒不至於那麼沒臉沒皮，直接讓酒葫蘆把酒罈倒滿了。
伴隨著噗通一聲，久御伸出長尾把酒罈托起，防止倒地的學徒把這一壇就給浪費了。
「仙師大人，這，這，老朽買不起啊！」
老大夫看著被酒氣醉暈的學徒，老邁的心臟不禁撲通撲通的狂跳。
這可和他想的差太多了，這只是遠遠的聞到就讓自己暈眩非常的靈酒，自己根本買不起一盅的量啊。
「嗯，那就倒差一點的吧。」
久御看著滿臉苦澀的老大夫沒有為難，在他滿是揪心、心痛的目光中，把一壇的酒液全部倒入了蛇口。
而後，酒葫蘆傾瀉，這次是倒入的最最基礎且臨時摻水的靈酒。
「老朽，多謝仙師大人恩賞！」
這次，嗅了嗅氣味的老大夫急忙施禮，滿心、滿臉感激的說道，並且還對著黑衣人建議道。
「仙師大人，您若是嫌棄老朽買不起更多，可以拿酒去百草苑。」
「嗯？」
「那裡也收酒？」
「是，百草苑是京城最大的藥鋪，據說有皇家背景，一定可以滿足您的要求。」
「那倒不錯。」得知了百草苑的存在，久御倒是沒有過多在意的點點頭，賣酒還是等這次吃過癮再說吧。
「仙師大人，還請稍等，老朽這就給您拿錢。」
「嗯，去吧。」久御看著滿臉喜色的老大夫點點頭。
沒一會，老大夫便有些吃力的抱著一個木箱回到了久御身前。
「仙師大人，這是四千五百兩的銀票和五百兩的現銀，您點一下。」
久御精神力探出，輕輕一掃，這用妖火將磅礴的精神力燒鍛，精鍊而出的力量輕易的透過了木箱，查驗了一切。
「嗯，可以，那多謝老丈了。」
久御心情大好，酒葫蘆將木箱收入那堪堪開闢完畢尚無法住人的洞天後，對著老大夫道謝一聲才轉身離去。
「仙師您慢走。」
而老大夫對於久御的感謝也是倍感喜悅與意外，但仍然不敢多言。
直到看不見這沉默寡言的黑袍修士的背影后，才急忙小跑著抱著酒罈進了裡屋，連倒在地上的夥計都來不及叫醒。
而此刻，心急的久御也早已控制著黑衣人來到了那一溜的攤販面前。
「有什麼都來一份。」久御說完，便直接控制著黑衣人裝模作樣的自葫蘆中取出一塊十兩的銀錠，拍在了小販面前的木板上。
「仙師大人，稍等，稍等片刻，小民這就給您準備。」
在金錢的誘惑下，小販連見到修士的驚恐與駭然都徹底忘卻，堆起了滿臉的諂媚笑容。
「旁邊幾個攤位的也買些回來，不夠就管我要。」盤在黑衣人身上的久御對著小販囑咐道。
「好的，大人，您稍等！」
沒敢疑問為何是妖寵開口，從心的小販動作麻利的開始準備。
很快，一份份雖然外表千差萬別但皆是香氣撲鼻的小食擺在了端坐在木桌前的黑衣人面前。
看到吃食擺在面前，久御自然不會客氣，沒有顧忌周圍的人驚駭的目光，直接變化成了成人上臂粗細的大小。
一口小半個盤子的不斷吞食著，雖然卡拉嘎嘣的崩碎聲不絕於耳，但卻未有一點湯汁、醬料灑下。
周圍的人見此情此景面色皆是略帶蒼白，但好在看到白蛇只是鍾愛於美食，倒也沒有發出擾人的驚叫。
腿肚子有些打顫的小販倒是咬了咬牙，繼續為仙師大人張羅、準備各種吃食。
只不過本來還未徹底浮現也不可能敢於動用的各種小小心思，這下徹底沒有了冒頭的影子。
酣暢淋漓的一番進食后，久御十分滿意、滿足，重新變回了一米左右的長短，纏回了黑衣人的臂膀之上。
「做的很不錯。」久御誇道了一聲小販的服務，而後再次取出了一錠十兩紋銀放在了乾乾淨淨的木桌上。
「這是給你的賞錢。」
說完，久御無視了小販的千恩萬謝，控制著黑衣人起身離開。
在四處打量著異界風情的路上，還順手買下了一架子的糖葫蘆。
最後，逛夠了街的久御隨便找了家裝潢不錯的客棧走了進去。
不過，客棧的小二倒是人見的多了，沒有像那小販一般驚恐，還算平靜的接待了黑衣人。
沒多久，一道道菜肴便接連的端上了久御的餐桌。
不過顯然，小二即便是見的人足多，足夠雜，卻也未曾見到過連盤子都一起吃的狠蛇。
那喀啦啦的脆響一開始讓他驚訝的足足獃滯了好一會。
但這些都沒有影響到久御的進食，在金錢的作用下，他一直自半下午吃到了傍晚，吃到了黑夜，直至黎明，天亮。
期間，宵禁之時巡邏的兵卒倒是想要管一管，但是作為仙師的黑衣人的形象卻早已傳開。
那巡邏的士兵只是一看便恭恭敬敬的緩步後退，再沒敢進入客棧。
一直到了翌日接近中午時分，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桌前的黑衣人才迎來了一個陌生人。
「道友，好雅興，不介意加我一個吧？」
這人的身材略胖，但也稱不上是肥碩，只是有些豐滿而已。
身上穿的青色衣袍也是整整齊齊，並沒有什麼放蕩不羈的邋遢之感。
所以久御在用那雙黃金蛇瞳看了眼修士后，發現只是築基期的修為，便沒有去理會。
「道友的妖寵倒是狼吞虎咽，自己為何不來嘗試一番。」
「遊歷紅塵，別的不說，這口腹之慾可是難耐啊，難耐。」
久御聞言到沒有什麼不滿，畢竟自己就是在扮演妖寵而已，只不過對這嘮叨修士的自來熟有些詫異而已。
這時，青衣的微胖修士點的菜肴也上了桌，他拿起筷子風捲殘雲般的開始了大快朵頤。
這形象，若不是他吃不下去那陶瓷的餐盤，恐怕還比不上久御的形象。
最為關鍵的是，吃飯也堵不上這胖子嘮叨的嘴。
「道友，我跟你講，這雲雀羹就講究三口，一口鮮，一口肉，唉，最後再一口羹，別看著量不大，味道可是極美的！」
「還有這翠雲竹築，光看著都漂亮，名也好聽，一口下去又鮮又脆，量還不少，還吃不膩。」
「唉~我說，道友可別光看著，你看你那妖寵三口一盅雲雀羹可美的連燉盅都吞進去了。」
看著喋喋不休的胖子，久御感覺剛剛吞下去的燉盅都有些卡嗓子了。
「我說，我吃飯關你這胖子有什麼事！」
久御停下了進食，滿心蛋疼的看著同桌之人，滿滿的都是不懷好意，想要用毒牙咬他一口……太煩人了！
「……」
微胖修士在久御和黑衣人之間來回打量著，好半天後才說道。
「道友，我這豐滿可不是胖。」
被看的有些不耐煩的久御聞言頓時有些綳不住了，輕哼一聲後繼續大肆的開始了狂野的進食。
「沒想到，道友的手藝是真高，一點都看不出來傀儡的模樣。」
微胖修士間久御沒有發作，稍稍鬆了口氣，半是隱晦，半是點明的說道。
「嗯，要不然我怎麼可能吃的這麼舒服……至少在你來之前。」
久御倒是不在乎被人看穿自己的偽裝，畢竟除了黑衣人，他也沒做什麼偽裝。
只要能夠安安靜靜的吃上飯，一切都滿足了，畢竟行走於塵世間的金丹修士也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