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靈藥庫

畢竟，想太多不是什麼好事，太過好高騖遠、不切實際很容易讓自己迷失，錯失正確的選擇。

不過，雖然這些憑空浮現記憶被稱為傳承，但實際上卻並非是血脈中遺留的饋贈。

這些傳承其實是源自於妖神·荒星的偉力。

傳說七歲·三萬劫·六痕·一千九百九十七劫印前，妖神·荒星與無涯仙·道無涯握手言和，平定了整個亂無涯界的混亂。

那時，無涯仙於亂無涯界中心立了一道無涯紀年碑。

而妖神則是捕獲了一個與亂無涯界同級的大千世界，並將其融入了亂無涯界。

之後，妖神與無涯仙一同離開了亂無涯界。

無涯仙還給人族留下了什麼，傳承記憶中未曾記錄。

但妖神卻是給妖族乃至獸類留下了妖族傳承的饋贈。

只要有生靈、植物乃至死物的體內誕生出足夠開智的妖力，並且不排斥那名為妖族傳承的知識，這記憶便會融入他們的靈魂之中。

至於七歲，三萬劫，六痕，一千九百九十七劫印這些是遠古時用於記時記年的單位。

其中，一年是一劫印，一萬零八百劫印是一劫痕，十二劫痕是一劫傷。

恐怖的是歲，歲星，每五萬劫傷才是一歲星。

這麼看來，算一算的話，亂無涯界中智慧生靈的歷史至少可以追溯至近五百億年前了。

不過可惜的是，那之前亂無涯界叫什麼，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妖神與無涯仙一同聯手平定已經成為了未知。

……

結束了無謂的胡思亂想，輕易的承受著一波波空間波動衝擊的久御也感到了厭煩。

同時也因為之前的意外，心中的警惕也不再放鬆，所以他打算主動離開這已經沒有什麼價值的葯園。

動身去尋找有著足夠的價值，能讓他填平胃袋的食物。

而彷彿也是聽到了久御的心聲，積蓄已久的空間波動猛然爆發。

不過這一次並非是攻擊，遺府禁制彷彿已經知曉了自己拿久御沒有辦法。

於是磅礴的空間之力開始以未知的方式流動，竟然在久御的身下開闢了一道空間裂縫。

只是眼前猛地一花，他便猝不及防的掉入了空間裂縫中。

四周的景象瞬間變換，那充斥著一切的混沌色彩令他看的頭暈腦眩。

至於什麼是混沌的色彩，五彩斑斕、萬紫千紅、五彩繽紛、斑駁陸離、五光十色、五顏六色？

不不不，這些色彩每一絲混沌都是，但也不是，甚至連五彩斑斕的黑，流光溢彩的白都只是一瞬間的表象。

它們在一剎那間於每一絲的混沌中同時顯現，難以想象這些顏色是怎麼在瞬間顯現在一處而又能夠被人分辨的一清二楚的。

事實上，若非久御在之前增加了龐大的空間親和力，可能這一瞬間，他的腦袋它的身軀會被這「顏色」的信息撐爆。

是的，連同身軀一起，被這些信息給撐爆，最後如同空無一般不留一絲痕迹。

或許，這也算是遺府禁制的底牌之一。

而身為蛇類的久御無法閉上眼睛，他只能被迫的接受混沌的洗禮，發出了難耐的悶哼。

無數的信息充斥在腦海中，卻又在瞬間消失，哪怕久御回想也不可能想起分毫有用的記憶。

好在，身為生靈的久御也並不被此處空間裂隙中的混沌所歡迎。

於是，在看似長久，實則不過是瞬間的剎那過後，久御便被排斥出了混沌之中。

……

幽靜且沉寂，層層浮土覆蓋了久往的斑駁。

冷清了三百年的金丹遺府內，一處封閉的庫房中，一道空間裂隙悄然撕開。

而就在這不足髮絲的十分之一寬的裂隙中，一個「龐然大物」卻硬生生的，無損絲毫的從中擠了出來。

此時，半空中墜下的，不過一米身長的久御只感覺像是被抓住尾尖憑空甩動了數萬圈一樣的暈眩，難以忍受。

但詭異的是，這種近乎絕望般的感覺消失的也是極為神速，不過數息過後，他便完全恢復了正常，甚至沒有一絲的後遺症。

只留下了一道難忘且銘心的回憶。

「真是，一次『美好』的體驗……」

逃出生天後下意識的吐槽了一句，久御才深吸了口氣開始打量著四周。

與此同時，一股由無數誘人的香氣混合在一起的氣息，流入了他成為妖獸后變得更加靈敏的鼻孔。

這雜亂卻誘人的氣息讓久御猛地一懵，而後在打量四周的同時急忙探出了蛇信……

瞬間，難以自制的狂喜浮現在他的心田。

他嗅到了，他看到了什麼？

這整整一個巨大倉庫的靈藥被整整齊齊、明明白白的安置在一座座密密麻麻的、巨大的置物架上。

無數的美食就這樣擺放在了他的身前，他的四周！

「爺這是在，做夢，嗎？」

望著這充實的「糧倉」，久御不禁難以置信的低聲自語，平靜的話語中卻壓抑著難以控制的喜悅。

「全都是爺的！」

不在遲疑，法天象地發動，久御漆黑啞光的蛇軀猛然膨脹。

原本僅有兩厘米粗細的身體剎那間擴展至三米，體長更是達到一百六十五米。

恐怖的血盆大口猛地探向了距離最近的一排置物架，將那些或是安置於玉匣或是露天擺放的靈藥大口吞下。

霎時間，數十種不同的味道混雜在久御的嘴中，就像是胡亂調配的雞尾酒一般，那味道是說不上來的古怪。

但久御對此卻沒有什麼厭惡，畢竟這味道只是怪異而已。

相比於吞食蠕動的毛蟲、滲血的鮮肉，甚至還嘗不到絲毫滋味，這已經是頂天的待遇了。

嘎啦啦的碎裂聲連綿不休，一口一個木架的巨蛇的進食速度無疑是恐怖的。

但這對於這碩大的倉庫來說卻又只是碩大米缸中毫不起眼的小老鼠而已。

可惜胃口無上限的「小老鼠」能夠造成的破壞也是極為駭人的。

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整個儲葯間除巨蛇外就空無一物了。

「舒~坦！」

重新恢復了原形的久御愜意的躺在一堆細碎的木渣上。

「可惜了，估計是時間太久了，不少靈藥都徹底枯死了，其他還能吃的也不怎麼能填飽肚子。」

「算了，至少味道夠好就行。」

處於聚氣境後期，一身妖力難以自制的肆意散發的久御仍有些不知足的嘀咕著。

但這些抱怨也就只是貪婪的無厭而已。

其實僅僅是再次提升的實力足夠讓他心滿意足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這身蛇鱗是怎麼回事？」

靜靜的享受片刻后，久御把目光轉到了自己的身上。

「之前體型變小，蛇鱗變白能說成是成為妖之後覺醒能力的改變。」

「像是體型對應神通法天象地……」

「白鱗倒是對應掌控冰的力量……」

「那之後怎麼又變回黑鱗了？」

久御百思不得其解的自言自語，最後看著這一身古怪的色彩又忍不住吐槽道：「而且，我現在這身黑邊白鱗又是怎麼回事！」

雖然糾結了片刻后，他也想到了很多可能，卻根本沒有什麼值得肯定的一條。

甚至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時，那淺淺的黑邊也已經被白色重新覆蓋。

他又變回了一條足以魅惑人心，能夠被稱為瑰麗的雪白小蛇。

倒是那鎏金般的蛇瞳依舊閃耀未曾有絲毫變化。

「妖力已經突破身體極限，溢滿到無法收攏了。」

「下一步就該用妖力點燃妖火，進入煉體境了！」

久御想到這裡不禁有些興奮，但勁頭過去后又開始發愁。

「妖力溢滿只算是達到了基礎，關鍵是要有更多的超限的妖力去點燃才行。」

「爺到哪找那麼多妖力去！」

「不對，就該去找啊！」

「現在不就是最好的機會么，一個財富滿滿的遺迹啊！」

「吃東西怎麼都比吸收日月精華要快吧？」

突然醒悟過來的久御心中頓時一喜，抬起蛇首打量著四周就要離開。

「啊~找到了，有扇門！」

「話說，雖然之前不知道，但是傳承記憶里倒是提到過。」

「……像我這種吞噬血肉提升妖力的路子積累的煞氣肯定不會少。」

找到了離去通道的久御不再耽擱，向著目標蛇行而去，一邊爬著一邊胡思亂想。

「嗯~倒是沒感覺到神志受到過什麼……影響？」

「餓瘋了，應該不算吧……」

有些不太確定的猜測讓久御的行動卻是微微一頓，不過轉眼便回神繼續前行。

「都這樣了還想什麼煞氣影響神志，不這麼吃早就餓死了。」

「到時候神志早就沒了，還談什麼影響。」

行到這庫房的「小小」門扉前，久御張開蛇吻把本就枯朽不堪的木門咬下了一塊足有讓他通行的缺口。

從缺口中鑽出來后，腹中突然傳來的暖意讓卻他轉過身來不懷好意的盯著更加破爛的木門。

「這門雖然小，材料倒是不錯啊，不能浪費！」

於是伴隨著咔嚓咔嚓的崩碎聲，變成了半米粗細的久御兩三口便將木門吞掉，然後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