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蛇

好似隨著包子的入口，就連疼痛都消除一空，不見了蹤跡。

而相比闕玥、白茹雪二人的微微好奇，周圍他人的驚喜之聲卻是鼎沸衝天。

「會不會是遺府的禁制要撐不住了？」

一面色赤紅顯得略有怪異的人忌憚的看了眼闕玥二女，而後暗自蹙著眉猜測自語道。

「苦等了數日，終於崩散了嗎。」一旁的幾個散修聞言下意識的一同應道。

「辦法倒是商量了十好幾天，結果竟然是自我崩潰了啊！」

「是啊，之前還在想辦法擊破禁制吶。」

「不可能這麼巧的，有問題啊~」

而另一邊，一位翩翩公子打扮的白袍修士卻一收摺扇，啪的一聲拍在手中，饒有意味發出了言之鑿鑿的否定。

不過，雖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表情，但他眼神中蘊含的激動卻未能很好的收斂。

矛盾的神情倒是讓遠處獨佔了一片空地的抱劍修士發出了一聲嗤笑。

這聲遠遠傳來的不屑讓白袍修士眼神一厲，但並未多言，只是臉上少了些許淡漠。

劍修與白袍修士間的敵意倒未能讓別人注意。

只是，原本吵鬧的森林卻變得更加嘈雜，人聲鼎沸。

「是啊，這可是金丹遺府啊……」

「金丹遺府又怎樣，早就不知道幾百年了！」

「可誰能肯定不會出錯，反正我是不會輕易上前的。」

「嘿，要有本事你一會別進去啊！」

「哼，無聊！」

……

嘈雜的聲音沸沸揚揚，猜測聲、否認聲、辯解聲與喃喃自語。

這些紛亂的聲音好似要把周遭那些半人大的樹葉全部震落。

「師姐，師姐，啊姆，我怎麼感覺那顆血球好像小了一點啊，啊姆。」

「傻小玥，這位前輩不過身故三百年而已。」

「就算他遺府的禁制核心出了問題，外露了出來，也不會這麼快就崩潰的。」

白茹雪被爭論聲吵的煩躁，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書籍。

玉手按著光潔的額頭一副頭痛模樣的看向師妹，露出了絲絲無奈。

「唉~這樣嗎？」

「可是，師姐你看，那禁制血球的顏色都變淡了好多，都能看見裡面的黑蛇了啊！」

闕玥一邊吃著肉包，一邊對師姐的回答表示十分驚訝，但是卻並沒有十分認同。

「什麼？」

白茹雪聞言轉頭再次定睛一看，果然如闕玥所說一般，一條漆黑的大蛇竟被裹在血球之中。

「難不成這血球不是禁制的最終防禦能力？」白茹雪一臉的驚訝。

「真的嗎，真的嗎，這陣法還不是最終手段？」

闕玥雖然說著不信，但卻並沒有太過驚訝的樣子，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對，應該就是這樣的沒錯。」

「雖然千識鏡顯示這個陣法最高可以生成金丹後期境界的霧影。」

「但說不準，這位前輩驚才艷艷能夠布出防禦元嬰期的禁制呢！」

「如果是那樣，千識鏡分析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白茹雪死撐著面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心虛的辯解著。

「師姐好厲害，這都能看出來。」闕玥滿臉「佩服」的說道。

白茹雪聞言頓時略有不安的掛上了勉強的微笑。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闕玥盯著血球卻越看越是得意。

「唉~師姐，師姐，逆流的水都斷了，血球的威懾感都快沒了，怎麼……咦？」

「……師姐，那條大蛇是不是不見了啊，怎麼、好像、大概、可能、也許大蛇消失的地方是入口吧？」

聽著師妹的揶揄，白茹雪羞憤的閉著眼沉默片刻，「感受」著四周傳來的莫名視線，忍不住再次舉起厚重的書籍敲向了師妹的額頭。

「哎呦，疼！」

……

『痛！』

久御吐著蛇信自深眠中醒來，一雙漸漸閃亮的金色蛇瞳中透露的卻儘是茫然。

若有似無的幻痛亦是讓他下意識的痛呼著。

但僅是剎那，從身軀的每一處血肉中傳來的舒適感卻瞬間驅散了那難熬的痛苦。

轉眼間便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嘶嘶～」

『爽啊，怎麼，怎麼會有這麼舒服的感覺啊！』

極度的舒適讓久御近乎忘了感知周遭的一切，就連此刻自身異樣的處境也未曾有絲毫察覺。

他只想要就這麼靜靜的沉醉著，直到天荒地老。

就這樣靜靜的趴在這柔軟的「地面」，沉浸在愉悅之中。

……

「咦~啊姆，師姐師姐，小白白好像醒了，它可真是能睡啊！」

闕玥感受到懷中的異樣頓時微微一愣，而後眉開眼笑的歡呼一聲。

霎時間，美如羊脂白玉的紅顏仿若盛開的花朵一般，那花容月貌足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沒有在意師姐臉上的無奈，她急忙把手上的半個肉包塞入口中，捉住了蘇醒過來的白蛇。

「你好啊，小白白！」

「嘶……」

沉醉於享受中的久御感受到異樣，聽著清脆悅耳的聲音瞬間自極樂中驚醒。

而伴隨著對舒適感極速失去的悵然若失，同時出現的還有能夠再次清晰的聽到聲音時的驚喜。

顯然自劫難中突破桎梏成為妖之後，久御重獲了敏銳的聽覺。

但此刻並非探究的時機，於是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首，便看到了眼前的「巨人」，久御頓時獃滯。

『怎麼回事？』

『這是哪裡？』

『這人怎麼這麼大……不，不對，爺這是，變小了！』

久御此時是滿腦子的迷糊，環顧四周半天回不過神來。

畢竟之前還是生死一瞬，現在竟是平靜安然，巨大的反差讓他的思緒一時難以理清。

「嗯~有點獃獃的……小白白，要來一個包子嗎？」

闕玥看著手中呆愣愣盯著自己的美麗白蛇有些苦惱，感覺他好像有些不太聰明的亞子。

但蛇那潔白好似純雪，瑰麗到異常的吸引力卻又讓她捨不得丟掉。

畢竟那好似鎏金閃耀的金色蛇瞳，那一身好似閃耀著璀璨光輝，如冰雪般白皙的鱗片實在是完美的戳中了她的心田。

於是闕玥興緻盎然的把自己的心愛之物分享給了久御。

「傻小玥~包子太大了，它是吃不下去的。」

闕玥迷糊的動作，讓一旁默默看著師妹的白茹雪對於她那傻乎乎的舉動頓時感到萬分無奈，無語的扶額一嘆。

「啊~是嗎，可是小白白已經吃完了啊？」

但顯然對於師姐的提醒，闕玥卻並不認同，畢竟久御的動作便勝過了千道勸言。

「怎麼可……能？」

白茹雪下意識的反駁，但在一看之後卻面露詫異感覺臉頰有些發紅。

「真的沒有了，不是你自己吃掉的吧？」

白茹雪驚疑的抬頭看向師妹，不可置信的質疑道。

「怎麼可能啊，師姐，我再喂一次給你看！」

闕玥聞言氣哼哼的露出了一副略帶傷心的嬌憨模樣，取出一個包子遞給了久御。

在兩人的注視下，那香噴噴泛著棕黃色油脂光澤的雪白肉包極速縮小，被不過拇指粗細的白蛇吸入了口中。

看著這一幕的白茹雪感覺有些眼暈，但這並非自身的心神驚詫所導致的結果。

只是因為白蛇是連同空間一同攝取吞食，實際上那肉包本身的大小未曾改變，這是空間在被吞食攝取后產生的異象。

可白茹雪大腦無法完美分析理解眼睛所捕捉到的景象，才會導致淡淡的暈眩產生。

當然，闕玥亦是如此，不過她此刻仍處於有「人」與自己分享美食的歡欣之中，根本沒有在意這些小事。

「嘶~」

久御此刻的心情也是極好，一雙金色蛇瞳渴望的盯著闕玥不放。

畢竟那區區一個香噴噴的鮮美肉包給予他的飽腹感竟然比吞下一條鱷妖還要強上十數倍。

而看到久御期待且渴望的模樣，闕玥的心中更是歡喜。

「來吃吧，小白白，包包管夠！」

闕玥笑嘻嘻的把肉包一個一個的送到久御嘴邊，一臉滿足的望著他貪婪的吞下。

「……」白茹雪也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久御，若有所思的輕笑一聲。

「傻小玥，看樣子小白白的血脈很不一般，只是聚氣境的小妖就能吞食空間，以後你可要……」

白茹雪一臉欣慰的對著闕玥囑咐著，但看著她仍然沉迷在投食，一副毫無所覺的模樣，無語一嘆后只得長話短說。

「算了，小笨蛋，記住好好的照顧小白白，知道了嗎」

「知道了師姐……不對，師姐我不笨的！」

闕玥心不在焉的回應一句，好一會後才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反駁道。

但在白茹雪核善目光的注視下，只能不甘的小聲嘀咕道：「就算是笨也是被你敲傻的！」

「……傻小玥，前面應該就是葯園了，準備好玉鏟，看看還剩多少靈藥。」

白茹雪見闕玥樂在其中的模樣只能輕輕搖頭低嘆一聲，而後看著前面靈霧瀰漫的山谷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傻師妹。

「唔~反正沒什麼好東西，要不師姐我們走吧。」

闕玥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前方，嘴角一撇露出了淡淡的不屑后，便又把心神投入了餵食遊戲中。

咚！

「……哎呦，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