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沙海 第三十五章:禁洞

永生沙海 第三十五章:禁洞

海勃灣名稱里雖然有水字旁,但它可和水一點邊都沾不上,唯一強行聯繫上的,則是它與黃河向西而隔,這個稱呼是由蒙藏語「海若布刀亥「演變而來,意為「雄獅之灣「,亦有過一段神奇的傳說:相傳在成吉思汗時代,有名叫約勒道日瑪的著名鐵匠,曾在卓子山上為成吉思汗西征製作弓箭和甲胄,成吉思汗得勝后便把卓子山這片肥沃的土地賜給鐵匠。鐵匠有一子,名海若布,生得猶如雄獅一般英武、剽悍,久而久之,蒙古族牧民就以他的名字來稱呼他的草地,於是便逐漸演變成現在這般。

這塞北之地本就降雨稀少,尤其是初春季節雨量驟減,可昨天下了一整夜的瓢潑大雨,到天明才止住雨勢開始放晴,老佟說這是吉祥雨,我們這趟肯定會有滿滿的收穫。

大院內早早就開來了另外兩輛解放汽車,我們也就不用疊羅漢般擠在車斗里,我和強子、陳老狗三人上了一輛較新的車子跟在他們後頭,這支考察大隊便從海勃灣開啟了前往巴彥卓爾的旅程。

「狗爺,您知不知道咱們要去巴彥卓爾考察什麼?連號稱關外第一高手的楊耀忠都請來了。」我抽著煙疑惑問到。

「不就是有個禁洞嘛,聽老佟說從去年下半年開始附近村莊陸陸續續就有人失蹤,還看到禁洞中冒著鬼火,當地的牧民就向派出所報了警,可後來部隊派出的一小撥搜救隊也都全員失蹤了,這才引起了上面重視,但這件事又怕影響太大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所以就找了個考察隊先偷偷進去摸查情況,事就是這麼個事,我看是沒有太大的名堂,頂多就是誤入墓穴碰觸了機關陷阱……」陳老狗也抽著煙,眼睛眯成縫緩緩說到。

「不管風水浪打,勝似閑庭信步。咱們潘家嶺凶墓都挺過來了,現在咱的隊伍兵強馬壯還怕個啥?」強子接了話茬在那娓娓說到。

的確,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有什麼蹊蹺還是得等到了才知道。

這荒漠中行駛連車子都有些打飄抓不上力,前面坐著佟婉瑩的那輛車突然啪的一聲冒起白煙爆胎了,俗話說好的開頭是成功的一半,這才沒走出來多會兒功夫就遇上這麼個事,有些晦氣,陳老狗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百無禁忌!」

好不容易換好了備用胎,行駛沒多久不是有人有高原反應就是要小解,一路走走停停不到兩小時的路程硬是整整開了半天才到,屁股顛得生疼,一個個叫苦連連。

我們抵達的地點叫烏拉特前旗,它位於巴彥淖爾市的東南部,緊靠黃河北岸、河套平原東端,車子在一座座如同白色鮮花的圓形蒙古包前停下,這些蒙古包用條木做成網壁與傘形頂,上蓋毛氈用繩索勒住,頭次見到十分新奇,而當地的牧民也已經早早的等候在那裡殷切地期盼我們的到來。

「塔賽白努!」

「塔賽白努!」

老佟依舊說著蒙語和牧民打起招呼。

「敬愛的內蒙知青,為什麼之前你爸見到楊耀忠說的是齊賽白努,現在又說塔賽白努?」我湊到小婉身邊故意提出個問題,看她到底懂不懂蒙語。

「齊賽白努是朋友之間的問候,塔賽白努是頭一次打交道……跟你說你也弄不明白。」她夾著幾分不屑的眼神撇了我一眼回答。

解放軍同志向當地牧民介紹了我們一番后便急忙撤退了,畢竟那位小同志還在半路上等著他們去救援。

聽說游牧民族向來好客,如今看來此言非虛,他們一人拉著一個便把我們邀到了蒙古包中,蒙古包中鋪著層層花紋的紅毯,面前的長几已經放滿了盛放馬奶酒的酒杯,牧民熱情地迎接著我們入座。

「這是烏拉特前旗的旗長蘇拉圖,這位是國家文物考察隊教授佟立冬。」

楊耀忠又替兩位領導做了介紹,一番客套話之後終於切入正題,談起了「禁洞」的事。

這禁洞本是源於沙德格蘇木一個流傳久遠的傳說,坐落在烏拉山北麓的沙德格蘇木尊崇天神金毗羅,禁洞相傳是來煉製不死葯的場所,後來毗羅神服藥飛天而去,此洞便被封起,可去年出現的地震又把這禁洞震開了到縫隙,從此後但凡好奇進入的人便再也沒有出來過,牧民們說這是惹怒了毗羅神得到的懲罰,為了搜尋真相,也為了避免牧民們產生進一步的恐慌,這才有了我們這支考察隊的出現。

「老佟,咱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和你透個底,這禁洞內不僅僅是有人失蹤這麼簡單,曾經進去的那一批解放軍戰士倒有一個活著出來,但他的精神已經錯亂。」楊耀忠補充了句。

老佟緩緩點頭,從他嚴峻的表情來看顯然清楚這次考察任務沒有那麼簡單。

「請旗長你放心,我們隊伍堅決完成組織上交代的任務,不辱使命。」

又是趙旭東,這小子馬屁拍得賊溜,真本事到目前還沒見到過,興許這隊長的職位就是靠嘴說來的。

「旗長你放一百個心,有我和華子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強子也看不慣趙旭東的做派,跟風立保證。

牧民們為了表示對我們考察隊的歡迎,在晚上舉行了小規模的「那達慕」草原聚會,篝火將夜空點亮,與天上的星星爭光奪色,牧民們則拉著大夥在篝火前一齊舞蹈,盡情享受著內蒙風情。

我並沒有隨他們狂歡,而是坐在草地上思考著白日他們所說禁洞的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既然是牧族之間相互知曉的禁地,為什麼還有人打破禁忌?裡面有著什麼樣的秘密吸引著他們?

隊員們都在草原上歡快地跳著舞蹈,供我們休息的蒙古包中卻閃爍著燈火,我以為是哪個粗心的同志忘了熄燈便準備去熄滅,可剛行至門口旗長匆匆從蒙古包里走出來與我碰個正著,簡單地和我打了個招呼便離開,奇怪的是如此隆重的晚會他沒有穿上極具內蒙特色的服飾,而是一襲不起眼的休閑打扮出現在了我們營地。

當我若有所思地掀開帳子,楊耀忠居然在裡面。

「楊教授,外面這麼熱鬧怎麼不去轉轉?」雖然他以前的身份是倒斗人,可現在吃上了公家飯,總不能稱他「祖師爺」吧,反正這做學問的都喜歡拼級別,我乾脆就喊了聲楊教授。

「年輕人的一套,我在內蒙生活了四十多年,早膩了。」他眯著眼朝我回道。

我便走進去和他寒暄起來,他用夾雜著蒙古腔音的普通話回應著。

「怎麼,有心事?」他疑惑到。

既然被他猜出來了我就點點頭承認,關於禁洞的事有些疑問想不明白。

他笑呵呵地抬起手臂讓我坐下,有話慢慢說。

我直言不諱道:「既然是你們牧族中人盡皆知的禁地,那為什麼還有人違反禁令?」我直言不諱道。

這時他細細盯著我打量一番:「旗長只說了毗羅神在禁洞中煉製不死葯的傳說,但它還有另外一個故事,秦始皇曾在這修建萬里長城最後一隘,也是用來抵禦匈奴最重要的一隘,他在機緣巧合之中誤入永生沙海見到了毗羅神,於是派遣軍隊往禁洞中運去大量的財寶以求不死丹藥,後來毗羅神飛天而去並沒有將不死葯贈給秦始皇,而那些數之不盡的財寶就被獨獨留在了禁洞中,成了盜墓人心中最大的藏寶地。」

「當地政府大可派出一整支部隊進洞搜索,何必讓我們這些人跑一趟。」我更加不解,要是裡面真有極大的價值,為何國家不正面出手解決。

他接著說:「內蒙幅員遼闊,這禁洞僅僅是內蒙未知世界中的冰山一角,況且禁洞並不是人人可到達,要靠近它首先要穿過整個沙德格蘇木丘陵到達木托戈壁,在那片永生沙海的盡頭才能尋到禁洞的下落,那些尋寶的冒險者說不定只是死在了半道上,連禁洞的邊都沒碰到。況且這禁洞的秘密本就虛無縹緲沒有實證,國家怎麼會憑藉一個傳說就大規模展開行動,現在的國際環境吃緊,難免會讓西方國家藉機發難。」

「所以我們考察隊的任務就是幫助你們順利通過永生沙海?」我終於弄清楚了我們這些人的價值所在,就是幫助他順利到達目的地進行實證。

他遞給我杯馬奶酒,單單說了句:「你和我年輕時候很像……」

談到這,蒙古包的帳子被掀開,強子和陳老狗醉醺醺地晃進來。

「華子,你咋不去喝酒跳舞,狗爺都吐了。」強子連道兒都走不穩了,說著酒話:」趙旭東那老小子酒量真大,把我們全灌醉了,小婉同志都喝倒了。「

真是王八蛋,灌我兄弟酒就算了,喝不過是他沒本事,竟然連女同志也不放過。

我一時心氣上涌氣呼呼地朝外頭趕去。

篝火旁依舊在那載歌載舞,我雙眼如偵察機般掃視一通,終於在篝火堆的角落頭上尋到了兩人的身影。

我正邁著步朝他們趕去,趙旭東卻出手將佟小碗攙扶起單臂架在脖子上往蒙古包的後頭走去。

「這小子想幹嘛?」我心裡嘀咕到,隨即加快了步伐小跑趕到蒙古包前。

這蒙古包前方熱鬧,後頭卻沒有其他閑人,我依著帳子探過身子看,此時趙旭東將婉瑩抱在懷裡,頭慢慢靠近她,幾乎下一秒就要來個親密接觸。

「你幹什麼!」我大喊一聲,趙旭東被這聲吆喝嚇得手一軟,小婉重重跌在草地上。

「你小子壞我好事,給我等著。」趙旭東指著我惡狠狠的說了一句,隨即從蒙古包的後頭跑走了。

「還惡人先告狀,信不信我告你個流氓罪!」我朝他跑遠的身影又嚷了一句。

此時喝醉的小婉醒來,用手摸了摸後腦勺叫了聲:「疼……」

「怎麼樣,你沒事吧?」我蹲下身子將她頭托在我手臂上問到。

「我……怎麼在這裡?」她滿嘴酒氣的問了句。

還沒等我解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她突然之間怔醒酒意全無的站起來氣呼呼的盯著我,隨即一個巴掌招呼到了我臉上:「臭流氓!」

毛zhuxi說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但我這也太慘了點,直接被她當成了流氓,替趙旭東頂了雷子。

「你不要污衊一個好同志。」正當第二輪進攻襲來,我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成功化解。

「你到底對我做過什麼?」她帶著些哭腔扯著衣領問。

「我挖了你家祖墳了!」她還是認為趁酒醉我是要將她拖到這裡干齷齪的勾當,雖然我平時和她耍過貧嘴,但怎麼會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既然聽不進去我也懶得解釋,回了句話氣沖沖的離開了。

本身禁洞的事就困擾著我,現在隊伍里又出現了矛盾,看來這趟內蒙之行註定異常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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