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沙海 第十九章:古墓
我說這一切即使是真的也站不住腳,不遠萬里的從蘇聯跑來這山溝里就為了盜廟下面的墓?
他沒解釋,不慌不忙從內兜里掏出了一張疊好的帛帕,將其小心翼翼地攤開后捧在我面前道:「西漢的縑帛,讓你開開眼。」
帛帕泛著黃漬,繪著紅色的山脈圖案,我一眼就辨認出了那山正是我們所處的五溪山,就連蜿蜒的黃龍潭都勾勒了出來,黃龍潭的後頭便畫著完整並未殘缺的黃龍廟,帛帕頂頭還述了四句古文。
「一條黃龍入深潭,
山上枝落蓋土寒,
名師能點廟中穴,
祖山在北始於南。」
他用手比劃在字上念了出來。
我想取來近看,他卻將手縮回將帛帕疊好收了起來:「看歸看,別上手,這可在拍賣會上花了20000的盧布,你賠不起。」
20000盧布可夠一個村子七八年的生活了,就換了這麼張絹子太不值當,我問他萬一這下面沒有墓又或者被人盜了那不就虧了,他大手一揮說絕對不會,一丁點盜洞的痕迹都沒有,這帛帕是西漢的,下頭再怎麼著年代也不會比它短。
「那你打算怎麼下去?我們在這可呆不了多久。」我問到。
他似乎胸有成竹,說來之前就已經研究了,這墓的具體位置就在那四句話裡頭。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先看了看周遭,然後沿著一個陡坡爬了上去又張望起來。
「上來」他朝我叫到。
我學他從陡坡爬上去,他指著我們原先站著的下方說:「瞧見沒。」
我仔細瞧了一通也沒瞧出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荒土上長了幾棵樹而已。
「沒發現邊上都是上千年的老樹頭,就那塊地上的樹看著細小些,不是一批長出來的。」他繼續道。
這一提醒倒是立馬察覺到了異常,深山林子里的樹木沒有人會來砍伐栽種,往往都是生長的枝粗葉茂,那片地上的樹確實要比其它的小上一個圈,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原因,這是片墳墓地。
墳地的風水我知道些,按常理說只會在兩種地方栽種樹木,一是在墳穴的青龍和白虎位種上幾棵松柏樹如文武大臣左右相護,寓意長壽、福祿;二是墳穴后的玄武位,樹種於此子孫後代會得貴人相助。
但墓的上頭是種不得的,過於靠近墳墓,樹的根系會深入墓穴中導致滲水改變了風水的吉凶,會導致家中後代精神失常,運勢受阻,總而言之樹能通天氣,同時接地氣,利用得當後人運勢吉昌,反之則凶。
「走,趁還有時間。」他撂下句話就利索的從坡上奔了下去。
我有些恐高症,只能順著上來的腳跡踩著土疙瘩緩緩下行,走到一半腳底打滑突然往下一陷,半截身子直接沉進了土中。
我這是踩到土沼子里了,聽老李頭說過有的墓穴附近會人為的製造出一些陷坑,越掙扎越往裡頭沉,沒想到這次居然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試著雙手撐在土上將腳抽出,但浮土立馬又往裡頭陷下,我的身子又往下墜了幾分,土裡的寒氣逼上胸口,這下我是大氣都不敢喘,盡量不做出動作。
錢進見我並沒跟上回頭望了眼,這才發現我是陷在了土沼里。
他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拾了根斷枝跑到距我兩步的地方伸出枝子道:「別慌,慢慢拽住。」
我伸手去夠那枝頭,還好我的胳膊不算短,用兩根手指頭捻住繞了個圈順勢扣在了虎口裡。
我自是不敢再用力往外頂,只能依靠著他擎著樹枝往後拉,這陷口沉下去輕鬆,要上來就難了許多,那些泥土已經倒灌在我半截身子上,重量陡增。
「你用力啊。」
見他往後拉不動半步我有些慌了,此時我的腿肚子已經有些發麻,再這樣耗下去指定得栽裡頭將我活埋。
「別吵,信我。」
他咬著牙回到,卯足勁地向後仰著拉著枝子,這下我身體連帶著泥土緩緩地往上冒,總算是有了些好兆頭。
越是快要成功心跳更為迅速,我心中神佛菩薩念了個遍,這次真要保佑我平安脫困,就在這時候扣在手裡的樹枝「啪」一聲突然折斷,我失去中心后一陣撲騰,身旁的浮土猛地往下沉去,而我的身子快速下墜。
眼見脖子就要陷進去,他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撲伸出手拽住我的大臂止住下沉的勢頭。
可還沒來得及長吁口氣,原先墊在腳下的土層往更深處掉落,我雙腳再也無法著力整個身子猛地栽到陷坑中。
身體急速的往下墜,眼前一片漆黑,層層的泥土包裹著身子直至掉落在一個地下空間中。
「呸……呸……」
緩了口氣,我淬掉滿嘴的土試著扭了扭腰晃了晃肩膀,還好沒有斷掉或骨折。
「錢哥?在嗎?」由於洞里太過黑暗根本瞧不見東西,我試著叫喚,看看他是不是也一同掉進了這洞中。
話音剛落,在我的右前方傳來一陣咳嗽聲,然後是一陣的喘氣。
「媽的,差點給老子悶過去……」
是他那熟悉的聲音在罵娘,我心裡穩了些,還好有人襯著。
緊接著嚓嚓兩聲洋火機的摩擦聲,一團火苗在黑暗中竄出,照亮了他滿是渣土的臉。
「還好雨水把部分的浮土僵住,不然我們都去閻王那報道了。」他舉著火機超上方看了看說到。
從驚險中回神后我環視著四周,雖是泥牆卻異常平整,不是自然所形成的那般,而在我左手方向的壁上能看見一個四方的洞口。
「這會不會是個盜洞?」我問到。
他按我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立馬將手裡的煙扔在地上忙不迭地走近觀察。
他說這裡和黃龍廟的地下古墓隔得不遠,以距離方位來說像是一個極位隱蔽的盜洞。
我有些不解,問他這樣做是不是有些畫蛇添足,既然已經猜出了古墓的具體位置為什麼還跑這麼遠做這麼大的工程,況且上面就是土沼子,過於危險。
錢進說這就是盜墓賊高明的地方,既躲了普通人的耳目、又防了其他的同行,讓我們誤以為就是個陷坑根本不會想到洞里有洞。
「還是失算了,看來晚了一步,合著兩萬的盧布換了塊破帛布。」他一直認為這墓肯定沒人下過,卻沒曾想被盜墓高手給截了胡,要不是誤打誤撞掉了進來還蒙在鼓裡。
若果說這僅僅是個害人的土沼子絕不會費心力精心鑿挖,我們又在牆角處摸出幾支燃剩得白蠟,錢哥用洋火機試著引燃發現竟還能用,我們由此更加確定了這是個極其高明的「活陷阱」,利用光線的不明造成的一種假象,只要特定的氣候溫度進如才便能發現玄機暗藏,我們便是誤打誤撞的卡在了點上,這樣的盜墓手段著實讓人佩服。
我掌著燈,照在那深暗的盜洞里,發現這是一個斜著向上的通道。
「手活很利索,洞挖的稜角分明,比機器鏟的差不了多少。」他在那贊道。
話畢,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將蠟燭慢慢伸進洞中,火苗淺淺搖晃了些倒沒有熄滅,並說道:「老頭應該和你說過,盜洞里不知多久沒活物進去過,長年累月堆積不少污穢之氣,屍腐味也就罷了,要是撞上煞氣就白多些麻煩。」
我不解,老李頭沒說過用火就能辨別出有無煞氣,而且那本《尋山定棺術》中也無相關記述,便接茬問了問。
他回到:「煞氣的主要載體是風,風遇邪化煞,火光在風勢中就會出現多種的變化,如顏色變綠、火苗突然拉長變細,這是以虛化實來作參考,空穴來風則鬼影重重。」
見火勢沒有如他所說的那般變化,懸著的心隨即落地,他舉著蠟燭爬進洞里,讓我跟得不要太緊,免得遇到突髮狀況不好撤出。
我點頭回應,並在他爬行四五米的距離時才進去,由於盜洞是斜著往上,這時我才發現這得耗費番功夫,必須腳尖使力頂在地上才能避免打滑落下去,只是越往前越能聞到股霉潮氣味,加之空氣的寒冷讓環境稍顯陰暗壓抑,此時連呼吸也覺得有些吃力,我知道這是周圍環境缺氧所造成的,一旦時間待得過長就會有造成大腦缺氧休克的風險。
他的身形瘦弱,估計是蘇聯的伙食也不行,已經在那喘著粗氣,我只能時不時的叫上一句看他的精神狀況是否還清醒,不然真得想轍將他拖出去。
這盜洞並不是直線,我們爬了大概有五十米的時候出現了向右的轉口。
他慢悠悠回過頭來對我說:「到了,前面就是石門子,小老弟堅持住。」他的臉色已經發白,說話都大喘氣,像是隨時都要倒下般。
我也顧不得什麼隔開距離的囑咐,趕緊爬到他的跟前,看到前方果然有兩扇整齊的石磚拱開了條口子。
「這些人手腳也不幹凈,開了門卻沒關。」他悻悻地來了句。
我心想還好沒封死,不然我們真是進不了退不得,得活活憋死在洞中。
見他沒往前動,我提醒到要出去了,此時我也已經腦袋發暈,他卻不慌不忙從口袋裡取出一枚疊成三角形的黃符遞給我,說這是老頭子畫的辟邪符,進去后萬一碰上什麼邪性玩意關鍵時候能保身。
我接過黃符看了眼,黃色的紙張已經泛舊可依稀還能看見些紅色的記號,我對他說這東西給了我他怎麼辦,他打的頭陣還是自個兒留著吧,沒想到他咧嘴一笑又掏出了個在我眼前晃悠,說這東西老頭沒做過百也有大幾十,他外面的包里還有一堆。
我以為是個稀罕貨,沒想到有那麼一大批,也懶得多言語直接裝進了口袋,示意他還是趕快進去吧。
我一個勁的提醒他這才慢慢地爬進石門子里,我剛跟著進去便感覺一股風迎面拂來,眼前是一個一人高的窄洞,四周都鋪滿了青磚,我心裡清楚這是到了墓道。
這綣縮的身子忽然展開別提有多麼舒坦,加之墓道中的含氧量比之前增加了不少,我猛地吸上幾口腦子一陣眩暈。
定了定神後繼續前行,走了百米的距離出現了一個青磚砌成的石框,從石框中走出去下了兩層台階眼前便赫然出現一個碩大的地下空間,這墓殿的規模著實不小,我們兩人手裡的蠟燭都無法將墓殿給完全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