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只道尋常

第五回 只道尋常

一年一度的除夕就要來臨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忙裡忙外打點著,尺素也因為幫哥哥置辦節后要為各位大人、公子贈送的禮品而不受爹爹限制出去玩耍,自是心情好了很多。

開春就要選秀了,新帝即位以來的第一次選秀,自是熱鬧非凡。京里有權勢的人家都在忙著找路子托關係送女兒進宮,藉此光耀門楣。街上採買的僕役官家自是少不了,一時間彷彿商販也多了不少。

尺素好不容易才擺脫了哥哥,帶著霽湘在街上轉悠。所到之處,依舊是人盡側目。今日,尺素倒有些貪戀這樣的感覺了。至少可以證明自己的美麗,至少還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有機會再次見到他時,自己依舊是這麼出眾。「女為悅己者容」,看來這話也不無道理。

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尺素去了「隔岸」。她極想見一下這鋪子里的小姐,說不定當真可以結交成為閨閣知己倒也是件快事。可惜,去了依舊是沒能見到那位小姐,老闆也不肯透露他家小姐究竟是何來頭。可謂「一無所獲」。

尺素垂頭喪氣地在前面走著,霽湘跟在後面。不覺中又來到了「景銘軒」,尺素但覺臉頰一熱,暗罵自己的魯莽。霽湘笑嘻嘻地道:「小姐怕是最想來的便是這裡呢。還遲疑什麼?進去看看啊!」

尺素盯著腳尖道:「死丫頭,又拿我窮開心。」

霽湘但笑不語,拉著她進了店中。踏進店門的那一刻,尺素覺得呼吸都有點急促了。她是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在這裡見到那個男子的,看他透徹的雙眸,看他略帶慵懶的淡笑以及他盯著她看的溫柔。

他並不在。尺素有些失望,卻又很快笑自己的迂腐。這店又不是他開的,他怎會在?

她在店裡賞了一圈燈盞,隨意挑選了幾個便讓霽湘結賬打算走人。不曾想卻被店主叫住了。

店主道:「姑娘,還記得那日那位贈您琉璃盞的公子嗎?昨兒個他又來了,托小的依著他帶來的畫卷制了燈盞給姑娘。姑娘稍候片刻,容小的去後堂取來。」

尺素難掩驚訝之色,語調中還多了幾分欣喜。她道:「店家又怎知我便是那日之人?那位公子怎會知道我要來?」

店主笑道:「姑娘說笑了。姑娘這樣神仙似的人物,別說是小的,就是皇上見了,也肯定是過目不忘的吧。那公子說姑娘必是會來的,若不來就將這盞子一直留著,終有一日姑娘還會再來的。」

尺素沒再發問,待店家取來了燈盞便謝過離去。

出了店門,霽湘拉著她道:「小姐,你看,這機緣到了咱們擋也擋不住。這公子還真是有心呢。越想越招人喜歡。對了,小姐,拆開來看看吧。」

尺素無奈地笑了笑,點了點霽湘的額頭道:「你這丫頭,是怕小姐的熱鬧不夠瞧還是怎的?這般心急,還是回府再看吧。」

霽湘嘟了嘟嘴表示自己的不滿。

尺素摸了摸肚子道:「為哥哥的差事忙了一晌午了,此時覺得餓了。走吧,咱們去觀海樓吃你最愛的『露雪陽春』。」說完自顧自前邊走了。

霽湘假裝生氣道:「哼,每次都這樣。」然後便笑著跟了上去。

觀海樓是京城第一大食府,其名氣不亞於昔日的黃鶴樓。這觀海樓中出入的人物就可想而知了,自然是身份顯赫。尺素雖說不喜歡這裡頤指氣和的食客們,卻對這裡的吃食讚不絕口,每次出來都是要帶著霽湘這個丫頭來這裡飽飽口福。

才一進門,就看見了座無虛席、觥籌交錯的應酬場面,想象中的熱鬧,「高朋滿座」。

尺素不理會遊走在自己身上的無數貪婪目光,在小二的帶引下上了二樓,進了最西角的「頌風閣」,點了酒菜,就和霽湘閑話了起來。

霽湘遞過來燈盞,尺素低頭不語,竟又臉紅起來。霽湘道:「我家小姐這是從哪裡學來的毛病啊?怎地這幾日動不動就臉紅了。小姐不想拆,做丫頭的就只好代勞了。」

尺素見霽湘真的開始動手拆了,連忙搶了過來自己拆了起來。拆開之後尺素和霽湘都不由得呆住了。燈盞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尺素的畫像。畫中的尺素正在一個賣兔子的小攤前擺弄著一隻毛絨絨的小兔子,長長的黑髮垂在了地上,白色的衣裙散落開來,猶如潔白的蓮花盛開,此時她是笑著的,眉心的硃砂更加鮮亮、柔和。

尺素伸手撫摸畫中的自己,心裡有陣陣暖意流過。她有預感,她和他是會再遇的,他們緣起琉璃盞,卻絕不能終結於此。上天入地,也要試著去尋他。

正尋思著,小二推門進來上菜。就在小二進來的剎那,尺素看到小二身後飄然而過的絕色女子,這「絕色」二字她是當之無愧,只是看上去略顯柔弱、招人疼惜。

尺素嗅了嗅空氣道:「霽湘,你可聞到香氣?」

霽湘也閉上眼聞了一聞道:「小姐,這香氣和您香囊中的香氣一模一樣。」

尺素點頭道:「是。那店主不是說這香料世間只他家小姐有嗎?」

霽湘欣喜道:「小姐是說…..」

尺素連忙示意她不要說下去,然後道:「她進了隔壁的『祥秋』閣,不妨待她出來再攔著說說話。我們只要虛掩著閣門吃飯便是。

霽湘忙半開了閣門,二人便吃了起來。隔壁閣中的響動隱約聽得到一些,猜得不錯的話,隔壁除了那女子和她的丫頭,還有男人在。因為從一開始就是那女子在和一個男子對話。那個女子的聲音輕細柔弱,一聽便是剛才所見的小姐。那男子的聲音聽上去霸道洪厚,而且是那般狂放不羈。只可惜,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卻聽得不是很清楚。

尺素低頭吃飯,靜聽其變。一開始,那女子聲音溫柔平和,漸漸便有些憤怒和隱忍,期間還夾雜著那男子的狂笑聲。

突然,隔壁傳來了杯子摔碎的聲響,緊接著是兩個女人的尖叫聲。尺素和霽湘忙衝出了『頌風閣』。尺素當機立斷地推開了隔壁的門。

裡邊的人都轉頭看向來人。其餘人都是站著的,只有一個男子是坐著的,而且是懶散地斜靠在躺椅里,胳膊支著頭,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的兩側立著幾個精壯的隨從。那個貌美的女子被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牽制著,還有一個男人手裡端著一個酒杯,一手捏著美貌女子的下巴。女子的丫鬟正拉著那個端著酒的男子的衣襟焦急地哀求著。

尺素心下一沉,她自知憑一己之力無法救出這女子。她看到女子眼裡的淚水和期盼,心裡更加焦急起來。不管怎麼說,今天一定要幫幫這個「以囊會友」的奇女子。

閣里的人見到尺素,都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可惜,她沒有閑工夫和他們乾耗著。

她走到女子面前對那些男人厲聲道:「放開她!」

那些男子望向躺椅中的男子,躺椅中的男子笑著擺了一下胳膊。那些男人放開了美貌女子,重新站回那男子身邊。美貌女子體力不支,身子就要下滑。尺素忙扶起她道:「小姐可還好?」

美貌女子的丫頭急切地上前來扶住了她家小姐哭道:「小姐,小姐沒事吧。」

美貌女子臉上的淚痕還未乾,卻為丫頭擦拭了眼淚搖了搖頭,然後轉頭對尺素道:「多謝姑娘。」

尺素沒有說話,而是對身後的霽湘使了個眼色道:「霽湘,燈籠還在隔壁,被人盜去了還了得。你速去取來。」

霽湘領會了她的意思,點頭退了出去。

尺素莞爾一笑,行至躺椅中男子面前道:「欺負一個弱女子莫非就是你們大夷人的本領嗎?」

躺椅中的男子很是驚詫姑娘怎知我是大夷人呢?」

尺素瞥了他的隨從一眼,揚著頭對他道:「你的隨從腕上那戰馬圖不就是憑證嗎?素聞大夷成年男子腕上都有此圖,不是嗎?」

男子仰頭大笑道:「姑娘的觀察倒是很細緻。不錯,夷人從不說假話,我們是大夷人氏,又能怎樣?」

尺素冷言:「如今我大煊和夷國戰事不斷,朝廷不斷派年鴻年大將軍與其愛子前去征討,夷人也不見的討到什麼便宜。如今,你們公然在我大煊京都挑釁,當真是太狂妄了些。「

那椅中的男子坐直了身子並不答話,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尺素看。尺素心下有些害怕他雄鷹一般銳利的眼神,可還是深吸著氣迎上了他的目光。爹爹總是教導她和哥哥,面對敵人是不能有懼色的。

長久的沉默和對視之後,男子終於開口了:「不遠萬里慕名而來,只道這京城第一妓華冠大煊,只可惜,和你相比,她也就黯然失色了。你才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

尺素「哼」了一聲揚了揚下巴道:「過獎了。」

男子驟然起身捏住了尺素的下巴,尺素並沒有絲毫掙扎,只是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子。無疑,這男子俊美讓人炫目,卻有太多邪魅之氣。男子撫上了尺素眉間的硃砂痣。

美貌女子奔過來道:「公子放過這位姑娘吧。公子不是要我飲這蠍酒嗎?我飲了便是。公子要怎樣,我悉聽尊便。這位姑娘是無辜的,還請公子開恩!」說著便要跪下。

尺素被男子牽制著動彈不得。男子冷眼看著腳下的美人梨花帶雨,一字一頓道:「方才還想帶你走,現在我改主意了。除了眼前這女子,我誰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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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憶之宮門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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