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南下
沈平安心情沉悶的返回屯堡，他在心裏默默算了一筆賬。他剛剛在傷兵營的許諾，應該會消耗掉他積累財富的六成。
而沈平安心中還想把先鋒營陣亡士卒的撫恤提高到都伯的級別，那樣的話掏空他的積蓄也不夠。
可他還是想做這件事，他甚至想為沈家所有傷殘士卒都提供一個可以謀生的工作。他如今現有的幾項產業根本無法支持這件事情。
「系統，沉寂英魂中有沒有生財有道的英魂？」
「沉寂英魂中僅有一位英魂生財有道，元末明初英魂沈萬三。英魂特長屬性為智力，智力數值92點。宿主召喚英魂特長屬性上限為84點，無法召喚該英魂。」
沈平安有些意外，沉寂英魂中居然只有一位生財有道。
「系統，你確定沒有其他特長生財的英魂了？」
「請宿主自行判斷，鄧通、梁冀、劉瑾是否屬於生財有道。」
沈平安一一查看了這幾個英魂的簡介，結果一臉無奈。鄧通是漢文帝的寵臣，梁冀是東漢外戚，劉瑾是明朝宦官。
這幾個傢伙一看身份就知道他們的生財手段恐怕都不正當。
沈萬三短時間肯定是召喚不出來，如今想要快速掙錢只有想些前世的東西讓周海川去運作了。
沈平安想到這裏有些鬱悶，周海川雖然是他舅舅，但他更是沈家的財務總管。讓周海川去經營，那收益的大頭肯定會進入沈家公賬，而分給沈平安的只能是很小一部分。
看了一眼那正在被清理的巨大屍堆，沈平安暫時不想回屯堡里，乾脆策馬向屯堡西北方向去找謝斌，看看那些潰兵收編的情況。
這三千北疆騎兵被拓跋燾擊潰后，死傷過半，倖存下來的大部分也都跑回了鬼嚎谷。
沈永興把這些潰兵的整編權交給了沈平安，陳德銘也沒有什麼意見，直接把這一千多逃回的騎兵交給了謝斌。
沈平安進入謝斌軍營的時候，這位謝校尉正愁眉苦臉的翻看士卒的花名冊。
「謝校尉，有什麼難處嗎？」
謝斌聽到沈平安的聲音立刻起身行禮，然後就開始倒苦水。
「二少爺，這些潰兵有一千一百多人，可就一個都伯和兩個什長。低級軍官都缺額太大了。」
沈平安也是一愣。
「昨日這支軍隊的軍官戰死率有這麼高？」
謝斌撓撓頭有些無奈的回答：「到不是都戰死了，是陳中郎將把這些基層軍官留下了。將軍一次性用六千屯兵換走了六千精銳騎兵，陳中郎將需要大量低級軍官快速整訓那些屯兵。」
沈平安點點頭表示理解，讓來自十幾個不同屯堡的屯兵儘快凝聚起來形成戰鬥力，沒有大量可靠是基層軍官是絕對辦不到的，陳德銘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只是如此一來，沈平安這邊就很為難了。怎麼才能快速選出大批低級軍官，又能讓這些軍官服眾呢？
琢磨了半天，好像還是當初高順在先鋒營立威的那一招好用。軍中就認實力，拳頭大就是有話語權。
「讓這些士卒出來跑圈，讓堅持到最後的兩百人捉對比武，贏得當什長。至於都伯，在我們這次守屯堡的立功將士里選。」
謝斌立刻遵照沈平安的命令，把這些士卒拉出大營，開始圍着大營繞圈跑步。看着這些士卒跑了兩圈，謝斌有些為難向沈平安說：「二少爺，這一次立功最大的都是陷陣營的重甲兵，讓他們當騎兵都伯恐怕不合適，可若是選別人晉陞都伯對這些重甲兵兄弟又太不公平了。」
沈平安點點頭。
「從其他立功將士里選，那些重甲兵我準備全部晉陞什長，以後有大用。」
聽完沈平安的話，謝斌也鬆口氣，什長其實不難處理，真正難處理的是選十位都伯。如今按照沈平安的辦法，全看之前一戰的戰功來選，料想這些潰兵也沒臉不服氣。
等一百位什長選出來，沈平安用系統大概的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麼人才。不得不說陳德銘把人才挑的是真乾淨。
等忙活到晚上，高順等人回來向沈平安彙報各自任務完成的情況。
高順和管亥督促那些胡人把那兩個血肉通道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清掃屯牆，回收屯牆上下的箭矢、滾木、火油等物資預計還要大半天的時間。
謝斌完成了十個代理都伯的選拔，已經開始帶着這些騎兵進行磨合訓練了。
周成已經把所有傷兵都安置到傷兵營，並且在周邊屯堡籌集了足夠的藥物和烈酒。明天就可以移交給鬼嚎谷大營。
魏丕拿出四個他改裝好的手弩，給眾人查看。
高順看過以後評價道：「操作簡單，瞄準也更容易，十分適合新兵和民兵。但上弦裝箭的速度太慢了，並不適合弓術嫻熟的老兵。」
沈平安再問過魏丕，確認這種手弩改造難度不高后，讓他把這種改造方法交給工匠們，命他們抓緊改造，正好可以彌補鬼嚎谷大營中屯兵太多，戰鬥堪憂的問題。
最終統計匯總了剩餘可戰之兵的數量為兩千百八餘人。
沈平安決定把後續清理屯牆和回收物資的工作轉交給徐貞。
第二天一早，沈平安帶了著周成和幾個親衛去了火衛一號屯堡，確認李大牙的傷勢開始好轉，囑咐他養好傷后帶着傷兵營里恢復的傷病一起回銀山口大營。
隨後交接完成所有善後任務的沈平安帶着兩千八百多騎兵向南追趕沈永興大軍去了。
在趕路的途中，謝斌一邊行軍一邊訓練部隊如何變換隊形，如何應對突發情況。
隊伍追隨着沈永興大軍行軍的痕迹追了一整天也沒追上，不過沈平安跟着謝斌學習了一天訓兵之法，統御增加了一點。
這一點統御的增加代表之前沈平安只學習《孫子兵法》的理論，缺少實際應用所產生的基礎虛浮已經徹底被夯實了。
晚上紮營休息時，前出隊伍五十里的斥候回報仍然沒有發現沈永興大軍，但發現了一支百餘人的逃難隊伍。
沈平安立刻帶着親衛去前面找這支逃難隊伍了解情況。
當沈平安找到這支逃難隊伍時，發現這隊人都是老弱婦孺。而且這隊人領隊的那個老人，沈平安還有些印象。他在之前巡秋時，在寒谷乙字三號屯堡，就是這位老人帶他巡視的糧庫。
那老人顯然也認出了沈平安，直接下跪行禮。
「小老兒見過二公子。」
「老丈，快氫氣，如今寒谷縣下轄的幾個衛的情況如何了？」
「回二公子，據小老兒所知，如今寒谷、雲湖二縣下轄的屯堡都是只留下屯兵和青壯，其他屯民都向銀水河南岸疏散了。」
沈平安聽完老者微微皺眉問：「那老丈為何帶人向西北方向來了？」
老者嘆口氣道：「鷹揚縣那位李郡守只接受了一部分屯民，就說鷹揚縣存糧不足，無法接納更多屯民。派人守着渡口，不許渡船靠岸。小老兒以為胡人都是沖着屯堡去的，往北走一走，再往西反而更安全一些。」
沈平安聽完老者的話額頭青筋暴跳，李崇光那個混蛋又搞什麼么蛾子！東州世家這些人是不是瘋了？居然敢在這種時候跳出來搗亂。
強壓下暴躁的情緒，沈平安問老人：「老丈攜帶的食物可還充足？」
老人苦笑着說：「屯守官大人準備和胡人玉石俱焚，屯堡中的糧食大部分都讓我們帶出來了，吃的足夠。」
沈平安安然的對這隊人拱手行禮，語氣悲切的說：「我沈家無能，害大家受苦了。」
老人趕忙帶着這些人躬身回禮。
「二公子，我們都聽說了，您協助二爺已經打敗了西邊二十萬胡人大軍了，咱們才多少兵馬啊，能做到這般就已經是可說是英雄蓋世了！」
沈平安臉上發燒，不好再和這些屯民說什麼，只是告訴他們可以去銀山口大營避難。
天亮后沈平安繼續帶領部隊追趕沈永興，這一路上遇到了數支逃難的隊伍。這些隊伍都是寒谷縣下轄屯堡中的屯民，而雲湖縣下轄的屯民卻是一個也沒見到。
沈平安猜測匈奴英魂控制的那支胡人大軍可能轉向西南，進入了雲湖縣。
想到這些沈平安就十分煩躁，安遠侯府就在雲湖縣，他的這一世的奶奶、姥娘和妹妹都在雲湖縣城內，他手下的那些產業也都在雲湖縣，沈永興的妻兒同樣在雲湖縣，若是匈奴人圍攻雲湖縣城，那可真是一刀捅到他沈家的心窩裏去了。
這一刻沈平安在心中埋怨沈永泰，為了維持北疆局面，居然把沈家老小的性命也丟在了風口浪尖上。
難怪二叔沈永興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了拓跋鮮卑部，然後火急火燎的抽調鬼嚎谷大營的兵力緊急南下。
現在沈平安恨不得立刻轉嚮往西直奔雲湖縣城。可他清楚自己手中的這一點兵力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他只能跟着沈永興大軍的行軍軌跡繼續向南追。
此時他只能相信自家二叔的判斷了。
「全軍加速前進！斥候配三馬，全速向前尋找鷹擊中郎將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