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景王(下)

31第三十一章 景王(下)

第三十一章景王(下)

義忠親王本是當今聖上之長兄,當年也是奪嫡熱門物,只可惜一朝踏錯,行了大逆之事,被先皇圈禁,沒兩年,便死了。先皇賢明,憐其子嗣終究是皇室血脈,又兼年歲尚小,不曾涉足逆事之中,免後嗣罪過。

又兩年,先皇駕崩,著當今聖上登基。皇上新位,為顯兄弟孝義,博聖賢之名,又見義忠親王後嗣恭恭敬敬,便也去了幾分戒心,加之曾於先皇臨終之前,當眾文武百官,應承善待各位兄弟之言,如此,便著封了義忠親王長子司徒巒為理郡王。只皇上到底沒敢卸了全部防備,這理郡王空有郡王頭銜,享郡王尊駕,皇室貴胄之富貴榮華,卻無實權。

這位理郡王司徒巒,賈璉未曾見過,可也聽說過幾回。傳聞中的理郡王,醉心山水玩樂,善書法字畫,常與清雅之士一道舉辦詩會畫會,品詩論畫。有此間同好之送別號曰:一清居士。

雖是如此,賈璉卻仍舊不敢小瞧了這位半分。齊王景王雖面上不漏,內里已是劍拔弩張,爭鬥一觸即發。可這位理郡王,從不涉足朝政,卻能與齊王景王都有私交。內里如何,賈璉不知,但面上卻是一派兄友弟恭。雖說先皇曾言,義忠親王之事不牽累后,但有著其父義忠親王謀反前,理郡王不論哪方面,到底受了些影響。便是此等環境之下,依舊能博得閑王之名。叫眾都知其無心政務,愛好山水字畫。又讓他皆看到他忠誠之模樣。如此種種,已經很是不同尋常。

誰可知,如今的庸碌無為不過是韜光養晦,斂藏鋒芒?

不過一瞬之間,賈璉已心裡轉了無數個彎。都說景王驕縱,並不大能。往常只道這是傳言。如今一見,料來空穴來風,這傳言也並非沒有依據。

今日之事,漏洞之處不知凡幾,但凡有些心機手段之,便是再如何焦急想要除掉朱朗,大約都不會用這般手段,也不會如此大賴賴直衝進來。要知,若男風之事當真鬧得滿城風雨,朱朗也不過是聲譽受損,對政事一道,雖有影響,但過個兩年,此事淡了,以朱朗的才能本事,定能東山再起。

想以往朱朗,名聲如何?如今不也博了個出頭地?何不呼之一聲「朱少將軍」?

遠慮之,必會謀定*而後動,力求一擊必中,不會作此打蛇不死反被蛇咬之事。且這可是長公主別院,就這般大賴賴闖進來,便這般料定事已得手?

賈璉嘴角冷笑,轉而又斂了下來。只不知,今日這一齣戲,是景王一的意思,還是有何攛掇慫恿。這中間又是否有司徒巒的手筆。

說來,十多年前,若無聖上,只怕如今登基的八成便是義忠親王。然後,義忠親王好巧不巧,就關鍵時刻謀逆了。圈禁之後,沒過兩年,便又死了。此間種種,便是賈璉也覺疑竇重重,不可盡信的。何況,那時,司徒巒已有七八歲,也是記事的年齡了。

奪位之仇,殺父之恨,司徒巒怎能忘記?怎會忘記?

俗話說,君子棄瑕,壯士斷腕,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賈璉之初或許還有些猶疑不定,但此時見了景王行事舉動,不堪重任。司徒巒雖野心勃勃,但皇上登基十數年,早已根深蒂固,豈是輕易能夠撼動?

既如此,那便只有齊王可選。即便日後突變叢生,也只能一往直前,拚死一搏了。

賈璉深吸了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這般一來,此前惴惴不安的心反倒落了下來。心思一去,倒是發現了幾分不對。想來他三請安已是跪拜了好一會兒,可上座者景王,卻沒有一點動靜。

跪下四皆是驚疑,可景王未曾說起身,朱朗或許可以憑著身份斗膽。可他四卻不能如此妄為。

景王因著方才的莽撞才被朱朗抓住了把柄,如今此事暫且揭過,彼此都不再提,倒也罷了。可他若想為難朱朗好友,那便大為不智了。

賈璉低著頭,只道景王是想自他們身上找回些場子,這卻是真真冤枉了景王,景王如今可沒有這番心思。

賈璉本就生的極好,唇紅齒白,面如傅粉,輪廓分明。柔美中不失英氣,堅硬中又帶了幾分溫和。方才自溫泉中出來,雖則臨時做了些修整,可到底匆忙,衣衫邊角之初仍舊帶了幾分水汽。額角鬢髮雖未有水滴低落,卻仍未曾干透,濕濕地貼耳際。金烏已漸漸西墜,傍晚的餘輝淡了下來,只天際紅霞仍留有幾分殷紅光亮,照賈璉藕荷色鑲金線的直衫長袍上,一閃一閃,忽明忽滅。

美如斯。

景王亦是愛美之,早已看得痴了,呆了,忘了凡塵。

朱朗也察覺出一對來,瞧著景王那直勾勾地眸子,心中越發厭惡,忍不住跨步上前,輕巧立於賈璉身前,隔絕了景王視線,面上仍舊嬉笑著,道:「都跪著幹嘛!殿下方才也說了,的朋友便是他的朋友,既如此,咱們也都不必客氣了!不妨都落了座吧!」

理郡王司徒巒忙起身圓場,「都起來吧!咱們景王殿下今日交到們這幾個朋友,一時歡喜壞了,們可莫怪。」

景王這才回過神來,連連附和,「是!是!一時高興壞了。大家都落了座吧!」

賈璉四這才起身,瞧瞧,瞧瞧,面面相覷。只既然景王這般說,也便不好推辭。既來之,則安之。如此便也不必裝模作樣了。

「叫司徒岩,叫什麼名字?」要說這景王,素來見得不是對他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便是誠惶誠恐,徒生畏懼。觀之賈璉,不曾開口恭維,也不曾戰戰兢兢,不卑不亢,頗有一番氣度。心中越發高興起來,這一句未曾經過大腦,已是開口說了出來。待得落音,便是自己也怔了怔。

賈璉一驚,左顧右盼,見得眾連同那景王司徒岩的目光全盯著自己,這才確信,這一句問的是自己無疑。心中直嘆,這位司徒岩果然是想起哪出是哪出,這般瞧來,便不只是不能堪為大任了。只觀他那眼神,□裸地,不加任何掩飾。欣賞,歡喜之餘,更多了幾分垂涎與佔有。賈璉心中一突,只覺得噁心得緊。想他往日里表面功夫也做過不少。可此時,他卻不願對這景王好顏以待,因著他的身份,仍是起身答了一句,「小的賈璉!」可語氣間自可聽說一絲不悅。

這一絲不悅讓景王隨從眾盡皆皺起了眉,只朱朗聽了,瞬時喜笑顏開。再觀那司徒岩,卻也未見惱怒,許是自知這話問的不太妥當,訕訕摸了摸鼻子,道了句,「璉者,美玉也。如其名。好!好!好!」

連說了三句好,司徒岩又去吩咐下,「快端好酒來!本殿下要與今日結交的各位好友痛飲一杯!」

溫泉山莊,是朱朗的地盤。司徒岩這般喧賓奪主,不免讓朱朗很是不悅,但仍舊對下點頭使了個眼色。下得意,不一會,便端了數壇好酒來。還未開壇,便已自可聞得酒香之香醇濃厚。待得灌進酒壺之中,流淌出的酒漬已將眾口水直咽。

司徒岩甚喜,哈哈大笑,「如此好酒,甚好!甚好!」

說著也不待下隨從伺候,搶了酒壺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又跑至賈璉身側,親自為賈璉斟酒。賈璉唬了一跳,實沒見過這等親王,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司徒岩,已是舉杯來邀,對場諸,竟似未見。

賈璉臉色瞬時一變。司徒岩這等作為,他並非蠢笨之,怎會半分不覺?如此,心中又添了幾分不喜。袖中的雙手竟有些顫抖起來,不是羞得,卻是氣得。

但觀其隨從,對這等事件似乎是司空見慣,已是半點也不驚異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只做木頭。而那理郡王司徒巒,嘴角含笑,低頭品酒,對此間之事,也彷如不曾見到一般。

賈璉氣急,一時忍不得便要發作出來,只朱朗已是搶先了一步,上前接過司徒岩的酒杯,仰頭飲盡,「晏之身上有傷,不可飲酒,這杯待他喝了!」

司徒岩一驚,「有傷,傷何處?可嚴重否?可需請太醫來瞧瞧?」說著,已不管不顧去上前去掀賈璉的衣衫。

幸得賈璉略有身手,側身躲了過去。雖說不過是傷手腕,可賈璉卻是半點也不想叫這司徒岩瞧了去,對著司徒岩越發厭惡,只覺胃裡翻江倒海,難受得緊。若是可以,倒真想吐他一身才好。

沒能藉機偷香,又不曾見到傷口。司徒岩只當賈璉朱朗二是他耍他,瞬間,面上笑容便也落了下來。

「卿這般姿態,可是不願與飲酒嗎?」

這一句既冷且寒,又帶了幾分陰鷙和威脅,與方才笑容滿面的模樣差別太大。賈璉不免愣了愣,轉而一想,這話中的不容抗拒的威嚴才是一個權威者該有的姿態。如此,應對倒比方才要順手順心的多。

「殿下既然吩咐,敢有不從?只是這酒辛烈,小的卻是當真飲不得。不妨換個酒來?」

見得賈璉願與之相交,司徒岩自無不應。朱朗卻是禁不住,欲要上前阻止,賈璉一把抓住其手腕,道:「咱們方才喝的桂花釀當真香甜得緊,不知還有沒有,可也要叫殿下嘗一嘗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噗,好吧,我就是想說,賈璉被看上了而已。

哈哈哈哈,乃們想歪了嗎???

下一章,咋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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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朱璉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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