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目中的英雄
「凌姐姐！」
雲雪終於把她盼出來了，當看見梅東來進去那一刻，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凌烏月緩緩走來，腦海中還在想著剛剛那一幕。
那望永忠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他明明能躲過自己的劍，卻又為何被月影給挑飛出去呢？更奇怪的是，他的手為何會發抖。
真是越想越不明白。
「凌姐姐，你可算回來了，剛才我見到梅東來進去，我快要嚇死了。」雲雪急忙上前問候，並詢問她裡面的狀況。
凌烏月道：「雲雪，讓你擔心了，原來剛才那兩個人真的是梅東來，如此說來，他身旁那位便是望永忠吧？」
「對！」雲雪點點頭，怒道：「我爹爹和姨娘就是被他殺的，他就是化成灰，我也不會忘記。」
「雲雪，你不必悲傷了，凌姐姐答應你，早晚會讓他們替雲家還債。我們先回去吧！」凌烏月說著，又補充道：「如今梅東來進去后，那赤淵肯定已經識破了我的身份，這裡不安全，我們快走。」
「對了，你沒有看到衛大哥嗎？」
「衛無羨？」凌烏月問道。
「對呀，剛才梅東來下馬車的時候，我正想衝出去轉移他的心思，衛大哥突然就攔住了我。見他們進入侯府，衛大哥擔心你，便讓我再此等候。」
正待這時，侯府里立刻衝出一眾家奴來，為首的是望永忠。
「快過來，」凌烏月目光尖銳，瞟到后立刻拉了雲雪一把。
二人躲在牆角下，凌烏月露出了半隻眼睛去瞄了一眼。
只見那望永忠站在門前，左右橫看，想必正在捕捉凌烏月的身影。
突然，一隻手從身後拍了過來，凌烏月眉心一怔，以為身後有人，立刻準備拔劍。
劍未拔出，登時就被一道力量化解，只見他閃現出來。
「衛無羨！衛大哥。」凌烏月和雲雪訝了一聲。
「此處不宜多留，跟我來。」江無羨前面開路，三人便從小巷裡離開。
而此時，赤候府里。
「邦」的一聲，重重的打在桌上，赤淵怒道：「他奶奶的，氣死我也，氣死我也，氣死我也！」
梅東來的到來，讓他知道自己被耍了，此間大發雷霆，臉都快要氣個青綠，看來，他真的快要氣炸心肺了。
「赤兄，沉住氣，眼下還有正事要緊。」梅東來雖然也很生氣，自己精心策劃的布局，竟然被這個傻比就這樣說了出去，要不是看在昔日的情誼，早就跟他撇的乾乾淨淨了。
「該死的小子，竟敢戲弄本候，本候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赤淵瞪著牛眼，眼中都閃現出一絲血色，可如今，又該去哪裡找這位自稱是求敗劍客的人呢？
梅東來道：「不行，遲則生變，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要馬上動手。」
如今那位自稱叫衛無羨的小子，把信息都從赤淵口中套走了，他既然提到雲婉婷，想必跟那位神秘高手是一路貨色。
再不動手，恐怕就來不及了。
赤淵又道：「可現在又多了個衛無羨，今日我看了，這個叫衛無羨的，武功恐怕也不低，梅兄真有把握？」
「衛無羨！」梅東來一愣，記得那夜在梅府時，那位神秘人也自稱衛某。
難道他們是兄弟？
想到這裡，梅東來當即一怔，道：「赤兄，他雖然知道計劃，但他並不知道我們該如何著手。這兩日，你切記不可出府門，我馬上回去布置，一旦人馬到齊，就送他們兄弟上路。」
梅東來果然冷靜，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想到這些，果然不簡單。
反觀赤淵，只會氣死我也，氣死我也，氣死我也，連連三聲。
難怪梅東來才不指望他能幫忙，只要不給他添亂就行了。
赤淵聽了他的話，也只能如此了，不過梅東來臨走前，他又道：「東來兄，一旦擒住這衛無羨，定要他把交給本候，本候要他知道什麼叫『老虎嘴中拔牙』，至於那位高手，你就直接送他上路吧。」
一會又是衛無羨，一會兒又是神秘高手，凌烏月這一趟，江無羨反倒是莫名的多出一個兄弟來了。
……
「哈哈哈！」在酒館里，秋水幾人聽凌烏月說來，都快笑的岔不開氣。
秋水打趣道：「沒想到這個赤淵，還以為他會有多高明，原來是個大笨蛋。」
「其實他也不算笨，只是太信任梅東來了，況且他又沒見過我，所以我說我叫衛無羨時，他卻一點都沒有察覺。」
凌烏月倒是挺意外的，江無羨來臨縣這麼多天了，那赤梅二人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還請江湖高手來殺他。
想想也是可笑。
白少卿道：「雲雪呀，現在看來，你姐姐並不在他們手裡，林遠清也不在他們手裡，那就說明，他們應該是安全的，所以呢，你就不必先瞎擔心了。」
「嗯嗯！」點點頭，雲雪又向凌烏月喊道：「凌姐姐，你真是位女中豪傑。從前，雪兒還以為只有男兒才能做大英雄，大豪傑。今日見姐姐孤身一人，不懼不怕，獨闖候府，戲弄惡候，雪兒好像跟你們一起，成為大英雄，大豪傑，為民請命。」
凌烏月道：「雲雪啊，凌姐姐哪能算的上什麼大英雄，大豪傑呀。我們加入神捕堂，只不過是盡了點微薄之力，算不得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
「哎呀，大美人，你就別謙虛了。」白少卿在一旁又道：「就算你不是大英雄，也是女中豪傑，對吧！兩位妹妹。」
「少卿哥哥說的不錯，」秋水又道：「凌姐姐若是不算女英雄，女豪傑，那秋水就不知道姐姐心目中的大英雄該是什麼樣子的了。」
白少卿又打趣道：「大美人，你心裡的英雄，不會是我吧？呵呵呵。」
這時，凌烏月不由自主的看向陽台。
只見江無羨站在那裡，淡淡的眺望遠方，似乎在為他的過去，緬懷。
此刻，他們都在等凌烏月說話，空氣立時便的很安靜。
凌烏月卻道：「別人心中的英雄，我不清楚，也不知道。」
「那你呢？大美人，你的英雄是什麼樣的？」白少卿定要聽她說出來，自己才有方向去為她樹立。
這時，凌烏月站起來，怔怔道：「我心裡真正的大英雄！他翩翩少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鎮守西絨，智冠蠻夷。
我心裡的英雄！他未滿十八，統領千軍萬馬，保家衛國，八千里路，勇戰北荒。
我心裡的英雄！他千里勤王，救君救父，捨生取義，忠肝義膽。」
凌烏月一席話，聽得他們三人都說不出話來，甚至都聽不明白。
江無羨聽入耳中，看來她已經所有察覺，卻突然淡淡發笑起來。
「無羨哥哥，你為何發笑？」秋水聽他淡笑，便問道一句。
江無羨道：「凌姑娘，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姑娘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我當然明白！」凌烏月道。
「衛某聽姑娘說來，他確實是位可敬的英雄，但是衛某以為！真正的英雄，是每一個保家衛國的好男兒，它不應該屬於某個人，而是屬於所有人。」
「我當然知道，可我說的是我心目中的那個！」凌烏月看著他，硬要聽他如何回答。
而他們三人似乎有些看不明白，凌烏月此刻的神態很認真，很嚴肅。
江無羨回眸過來，又道：「是衛某失言了，還望凌姑娘不要見怪。」
說著，江無羨便要離開此處。
「難道衛先生就不想知道，此人是誰嗎？」凌烏月突然又從背後問了一句。
白少卿見狀，感覺他們兩人不對勁，便小聲問向秋水，不過秋水又哪能知道？
這時，江無羨道：「此等大英雄，衛某應當沒有福氣結識了，又何必知道他是誰？」
話音未落，江無羨又要走出去，但凌烏月這固執的性格，又豈能放過他呢？
她喊道：「衛先生！此人正是當年鎮國大元帥江尚之子，江無羨！」
「江無羨！」秋水喃喃念叨：「跟無羨哥哥的名字一樣哎。」
「是呀衛大哥，你叫衛無羨，凌姐姐說的那個人叫江無羨，怎麼會這麼巧呢？」雲雪也十分不解，便又迎合一句。
這兩個丫頭，該說話的時候不多說，不該說的時候卻又問了問題。
此時，白少卿也不說話了。
他雖然沒能把衛無羨和江無羨想到一起，卻在心中暗暗猜測：難怪凌烏月會對這姓衛的有好感，原來，是因為這個名字啊？
這醋好像吃的有點莫名其妙。
此刻，凌烏月見江無羨不搭話，也沒打算回來的意思。
她又問了句：「不知衛先生，知不知道此人？」
「確曾聽過！」
淡淡一句，江無羨就走了出去。
望著他，凌烏月卻感到一絲氣餒，心中自道：江無羨，你為什麼不承認？明明你就江無羨，你還要瞞我到多久？
凌烏月的雙眸，泛起了一絲淚光，雖然能猜測到他，但卻只能無奈的看著他走出房門。
其實，他並不想欺騙凌烏月，但此時刻，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過了這麼多年，本以為再也不會踏入京城，本以為再也不會遇見她。
本以為她早已嫁為人妻，本以為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奈何，她卻始終在折磨中度過。
今日過後，恐怕是瞞不住了。
江無羨仔細的想了想，等到臨縣的事情結束以後，就向她坦白吧。
到時候，是走，是留！
就由她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