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哎，好閨女

翌日清晨，朝陽未升，天邊剛剛破曉。

「咚咚。」

「易大懶豬，起床了！」

易楓被聲音吵醒，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看著發黃的被褥，斑駁的牆壁，掉漆的紅衣櫃，還有牆壁上貼著的傑倫海報。

呼。

一切沒有變。

我還在2000年。

他昨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他和顧沐希結婚了，但驚醒之後發現那只是一個夢，自己還躺在病床上。

但現在再次醒來，發現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也是一個夢。

真是個夢中夢。

他起床走到窗邊，看向對面。

顧沐希用撐衣桿又戳了戳他的窗戶，嫌棄道：「易少，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晚？」

看到他起床了，她才把撐衣桿收了回去，開始梳理秀髮。

清晨的光線下，顧沐希穿著寬鬆的藍色校服，那精緻的五官在光線下顯得特別立體，白皙似玉的肌膚似乎也在煥發青春的氣息。

好漂亮。

易楓雙手拖著下巴，撐在窗台上，看著她呵呵傻笑。

「你在傻笑什麼啊，還不快去換校服？我可不想陪你遲到！」顧沐兮咬著綁帶哼哼道，她雙手把頭髮捋了一個馬尾，然後乾淨利落地把頭髮綁起來。

「好，等我一下，馬上就換！」易楓嘿嘿一笑，當即脫掉上衣。

「哦，那我在門口等你。」顧沐希看著他脫衣，臉色平靜。

「哎哎，顧沐希，你就不迴避一下？」易楓扯了扯嘴角，並沒有想象中顧沐希紅著臉害羞的模樣。

顧沐希睨了他一眼，輕蔑道：「你身上有幾根毛我都清楚，有什麼好迴避的？」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她關上窗戶，拉上窗帘，轉身出去。

易楓搖頭一笑，用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然後用光速刷牙洗臉，拿上書包準備出門。

「兒子，不吃早飯嗎？」孟曉雲在廚房喊道。

「不用了，媽，我在路上隨便吃點就行！」易楓應了一聲，開門出去。

他興沖沖跑到對門，門口正好打開。

一對穿著得體的中年夫妻出現在門口，是顧沐希的父母，顧興中，李婉。

「叔叔，阿姨好！」易楓咧嘴笑著問候。

「小楓來啦，希希等會兒就出來了。」李婉和藹地摸摸他的腦袋道。

「希希快點，人家小楓都在等著了！」

「來啦來啦！」顧沐希嘴巴里還叼著一片麵包突然出現，穿上鞋子就出門。

「爸媽，我們去上學啦！」

「路上別騎那麼快，小心點。」顧興中笑著囑咐一聲。

「知道啦，爸，拜拜~」顧沐希拉起易楓的手，一起下了樓。

易楓手被牽著，感覺她的手滑滑嫩嫩的……

這一幕在記憶中好似每一天都如此。

每天兩人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複習，還經常一起做作業。

到了樓下，顧沐希鬆開易楓的手，「易少，你去推車出來吧，我在這裡等你。」

「車？我的車昨天不是被你扎破車胎了嗎？我哪還有車？」易楓兩手一攤。

顧沐希一怔，一拍額頭，「哎呀，還真是，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但很快她一下捂住嘴巴，好像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好啊，果然是你！」易楓「悲憤」道，然後坐上她的後座。

「在沒修好車之前，就由你載我上學了，嘿嘿。」

顧沐希：「……」

「那，那還不是因為你惹我生氣？」。

「我才不載你！」她傲嬌的嘟起嘴巴

易楓下了車，「那我載你？」

「這還差不多！」顧沐希滿意地點點頭。

易楓登上單車，顧沐希合攏裙擺，橫坐在尾座上，抓住他腰間的衣服。

「好了，我坐好了，出發吧！」

「我勸你最好摟住我的腰，可以穩一點。」

「才不要！」

易楓眼珠子一轉，蹬上單車，用力蹬起來，速度突然加快。

突然加速下，顧沐希哎呀一聲，腦袋撞在他的後背上。

在突然加速之後，易楓再來一個急剎，顧沐希隨即整個人撲到他的背上。

「你幹嘛急剎啊！」

「前面有道檻，我沒注意看嘛，而且都讓你抱緊坐穩咯。」易楓如是道。

顧沐希白了他一眼，雙手環上他的腰，在後面緊緊抱著。

「現在好了，趕緊走吧！」

易楓感覺到後背傳來的溫熱，柔軟的感覺，心裡好似有無數只螞蟻在撓一般。

他奸計得逞，嘿嘿一笑：「得咧，顧小姐，咱們出發咯！」

……

易楓騎著一輛粉紅色的女式單車，後面載著顧大校花，一路上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的目光有些驚奇，還帶著姨母笑。

中年人心裡或許還會感慨一句「年輕真好」。

「顧沐希，你一片麵包就飽了嗎？」

「你說呢？」

「那我們去吃豬雜粉吧。」

「好！」

在去學校的路上，一個有紅綠燈的十字路，那裡有一家粉店，是他們改善早餐的不二選擇。

易楓停好車，朝廚房裡喊道：「老闆，兩碗豬雜粉！」

「好，你們先等一下吧。」一個年約五十，有著零星白髮的老闆在裡面應道。

他從窗戶伸出腦袋，看到易楓兩人，笑問道：「今天老樣子，一個加粉腸，一個加豬肝吧？」

「嘿嘿，是啊老闆。」易楓笑道。

現在時間還早，上班的人不多，店裡只有七八位客人，很快，他倆的粉就煮好了。

易楓付了錢，一碗粉3塊錢，兩碗就是6塊錢。

一次花銷6塊錢對現在的易楓來說也是一件有點奢侈的事情。

他把粉端過去，顧沐希掏出3塊錢，遞給他，然後拿了其中一碗。

「不用，這頓我請你。」易楓笑道，把錢退了回去。

「嗯？易少你腦子沒燒吧？你以前都是怕我吃了不給錢的，今天怎麼這麼大方？」顧沐希用一種非常驚愕的目光看著他。

易楓怎麼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真是奇怪。

難道……昨天我把他摔到腦子了？

「嘿嘿，人總會變的嘛。」易楓坐了下來，開始從碗里挑出豬肝。

顧沐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從碗里挑出粉腸，把粉腸夾到他碗里。

兩個人，一個人喜歡吃粉腸，一個喜歡吃豬肝，在豬雜粉里互換食材，已經是兩人多年的默契。

顧沐希翻了翻粉，再沒有粉腸之後，大快朵頤起來，只不過她一邊吃著，一邊偷偷抬眼看向易楓。

她覺得易楓好像真的變了，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變化。

眼前這張臉，這個相貌，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顧沐希，你怎麼好像有點黑眼圈了？」易楓忽然抬頭，也盯著她看。

「啊？有嗎？」顧沐希揉揉眼睛。

她昨晚一晚上都在胡思亂想，根本睡不好。

「嘿嘿，是不是想我想得夜不能寐？」易楓低聲笑道。

顧沐希臉頰一紅，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你，你想得美吧！傻子才想你，我只是，我只是沒寫完作業，惦記著而已。」

易楓語重心長道：「不要這麼說自己嘛。」

顧沐希：「……」

「臭易楓，你才是傻子，本姑娘智商115好吧！」

「是嗎？那我考考你？」

「隨便考！」

「2乘4等於多少？」

「8！」

「哎，好閨女。」

顧沐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