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內鬼在行動

劉建明督察穿着一身帥氣的西裝，走進了刑事情報科的辦公室。

「劉長官，早啊！」年輕的女同僚笑盈盈的跟劉建明打招呼，同時還拋了個媚眼。

「早！」劉建明禮貌性的回應道，但並沒有理會對方的媚眼。

女同僚失落的嘆了一口氣，又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一天。

「劉長官，給你買了咖啡！」一個年輕的警員端著咖啡和一沓材料走了過來。

他叫大B，是刑事情報科的警員，劉建明的手下。

「多謝！」劉建明接過了咖啡，立刻喝了一口。

「劉長官，還有一個人信息登記表，需要你填一下！」大B將一份表格遞給劉建明。

「先放在那裏吧，我一會兒填。」劉建明開口說道。

「劉長官，這個表今天就要交上去的。」大B開口解釋道。

「什麼表格，要得急這麼急！」劉建明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表格。

大B立刻解釋道：「聽說是保安局發來的表格，警隊里服務低於十五年的警員都要的填寫。」

香江有3司12局，保安局就是其中之一。保安局掌管警務處、海關、入境事務處、懲教署、飛行服務隊、消防處、醫療輔助隊和民眾安全服務隊，也就是說香江的紀律部隊，除了廉政公署，基本都是保安局所管轄的。

由於保安局是警務處的直屬上級，所以警隊進行內部調查的時候，往往也是由保安局出面，避免警務人員之間互相包庇。

聽到「保安局」這三個字，劉建明心底一顫，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他先生喝了一口咖啡，緩解了情緒，然後拿起表格認真看了起來，故作隨意的說道：

「年資十五年以內的警員，那咱們CIB（刑事情報科）一大半的人都要填寫啊！這次填寫的內容還挺多的，連進入警隊之前的居住地址都要寫，保安局怎麼突然想起要統計這些資料？」

大B擺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開口說道：「是因為前些天警校發生了一起謀殺案。」

「這事情我知道，聽說還是一哥去視察的當天發生的一起命案，不過也是在當天就破案了。兇手是個學警，死者是個送菜工，這案子是總區重案組總督察黃啟發破的吧！」劉建明開口問。

刑事情報科就是負責搜集情報的，警校發生的命案，自然瞞不過劉建明的耳朵。

大B則解釋道：「根據我了解到的信息，那個兇手是打算嫁禍給其他學警的，沒想到被他嫁禍的那個學警非常厲害，當場靠着推理，便拆穿了兇手。」

「原來如此，我說黃啟發怎麼變得那麼能幹了，當天就能破案，原來是有人幫助他。」劉建明接着問道：「那這跟我填表格有什麼關係？」

「是因為那個兇手供出來，他其實是社團派到警校的內鬼！」大B開口答道。

劉建明冷哼一聲：「是哪個社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把手伸進警隊了！」

「是韓琛！」大B接着說道：「聽說這些年，韓琛每年都會派人來考警隊，所以警隊里早就有韓琛的內鬼了，而且很可能已經成了長官。這一次保安局讓我們填表，就是希望篩查出韓琛安插在警隊的內鬼。」

「原來如此！」劉建明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行，我會儘快填好，等我填完了再叫你。」

「劉長官，那我先出去了。」大B說完轉身離去。

大B剛走出辦公室，劉建明的臉色瞬間變得陰鬱起來，他望着面前的那份表格，心中卻慌得一批！

……

審訊室里，重案組警司黃志誠冷冷的盯着對面。

在黃志誠對面，坐着一個矮個子男子，他看起來胖墩墩的，頭髮花白，正嘗試打開一個一次性的塑料碗。

這個胖墩墩的男子正是韓琛。

韓琛打開塑料碗，一股香氣立刻溢出，飄滿了整個審訊室。

「黃長官，有骨氣的魚翅，要不要嘗一嘗，我請你啊！」韓琛聲音沙啞的說道。

「試圖賄賂警務人員，就這一點，我就有理由扣留你48小時！」黃志誠冷冰冰的說道。

「呵呵，賄賂，用什麼，這碗漱口水么？」韓琛說完，喝了一大口魚翅，然後漱了漱口，直接吐到了地上。

當面用魚翅漱口，韓琛的潛台詞是，老子請你喝漱口水！

「韓琛，你別囂張！」旁邊一名警官立刻怒目相向。

韓琛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差點忘了，隨地吐痰是要罰款的！沒關係，我認罰！」

韓琛說着，直接掏出一張千元鈔票扔在了桌子上。

面對這樣的羞辱，那名警官恨不得立刻掏槍打死韓琛，眼看他要發飆，但卻被黃志誠給攔了下來。黃志誠很清楚，警務人員跟社團老大鬥嘴，肯定是討不到好處的。

只見黃志誠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拿出一張照片，放到韓琛的面前，開口問道：「韓琛，你認識這個人么？」

韓琛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照片，隨後開口說道：「他是明星么？我憑什麼認識他！」

「那我給你一旦提示，他叫周梁，是你的手下，還說你不認識他么！」黃志誠眼睛死死的盯着韓琛。

韓琛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他並沒有顯得慌張，而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韓琛有那麼多手下，又不是每一個都認識，黃長官，你們警局的每一個警員，你能都認識？」

「韓琛，周梁已經交代了，幾個月前你派他考警校，是希望將他安插進警隊當內鬼，為你提供警隊的情報！」黃志誠接着說。

「哦，有這件事么？我好像有點印象，是我讓他考警校的。那又怎麼樣？」

韓琛微微向前湊了湊身子，兩眼直視黃志誠的眼睛，接着說道：「請問黃長官，在香江，勸人考警隊，為市民服務，犯了那一條法律？」

兩人互相對視起來，這一刻，空氣彷彿凝固，周圍的人只覺得，就連呼吸都變成了多餘的動作。

幾秒后，還是黃志誠率先收回了目光，然後轉過身去，背對着韓琛，很隨意的說道：「放人吧！」

韓琛也立刻站起身來，端起那半碗魚翅，強勢說道：「這魚翅味道太淡了，黃長官，下一次在請我協助調查，要提前說哦，我好有時間訂鮑魚！」

「下一次說不定是在太平間里見到你，到時候我買四頭鮑燒給你吃！」黃志誠冷哼道。

「黃長官，我們誰先進太平間，還不一定呢！」韓琛說完便轉身離去。

「長官，就這樣放了他么？」旁邊的警官憤憤不平的說道。

「勸人考警隊犯法么？你不會以為能用這種事情給韓琛定罪吧！」黃志誠露出了老狐狸般的詭笑，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可誰還沒個後手呢！」

……

某棟建築的天台，黃志誠雙手叉腰眺望遠方，彷彿在欣賞香江的風景。

天台的門打開，套著一件黑色皮夾克的陳永仁走了出來，陽光照射在陳永仁的臉上，他覺得有些刺眼，下意識的反手去擋住眼睛。

黃志誠轉過身來，開口說道：「馬上要來颱風了，今天只有二十多度，太陽並不算厲害！」

「是樓道里太暗了，待的太久就不習慣陽光了！」陳永仁說着，走到黃志誠近前。

兩人並肩站在一起，黃志誠直接問道：「韓琛離開警局以後，有什麼動作？」

「沒有，還跟往常一樣。」陳永仁開口答道。

「他沒有聯繫安插在警隊的內鬼？」黃志誠接着問。

陳永仁猛的回過頭來，死死的盯着黃志誠，語氣激動的說：「警隊里有韓琛的內鬼，你們竟然到現在才知道！那我這些年豈不是都白乾了！有內鬼給韓琛提供情報，我們怎麼能抓住他的犯罪證據！」

黃志誠能夠感受到陳永仁的憤怒，陳永仁光是混到韓琛身邊，就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更別說當卧底隨時都有可能死無全屍。

而陳永仁所做的努力，所付出的犧牲，很有可能會因為警隊的內鬼而白白浪費掉，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憤怒，都會不甘心。

面對陳永仁的憤怒，黃志誠有些無言以對，他沉默了幾秒后，才開口說道：「阿仁，警隊有內鬼向韓琛提供情報，我們很難找到他的犯罪證據，所以要儘快的將內鬼找出來。早一天挖出內鬼，你也能夠早一天完成任務！」

「知道了！」陳永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眼神中卻透出一股煩躁，同時開口說道：「我會留意韓琛的動向的。」

……

韓琛走進影廳，直奔比較靠後的一個位置坐了下去。他的個子不高，雙腳抬起來剛好可以放在了前面座椅的靠背上。

「警隊正在查內鬼，你現在約我見面，很危險的。」一個聲音從韓琛的側後方響起，說話的正是刑事情報科督察劉建明。

韓琛並沒有回頭，而是面露深沉的表情，低聲問道：「周梁到底是怎麼暴露的，你們CIB應該有消息吧？」

「他在警校里殺了人，然後嫁禍給了另一個學警，但是那個學警也很聰明，當場就找到了證據揭穿了他。」劉建明介紹道。

「原來只是個意外，既然不是警方主動甄別的，那你們就沒有危險。」韓琛長出一口氣。

劉建明注意到「你們」這個詞，他馬上問道：「你到底在警隊安插了多少內鬼？」

「呵呵，這種事情，你知道的越少，才會越安全！」韓琛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劉建明眼神中的恐慌一閃而過，他沉默了幾秒鐘，隨後站起身來，同時開口說道：「上面查得嚴，安全起見，近期不要再聯繫我了。」

「劉長官，我不聯繫你，怎麼給你情報幫你升職。」韓琛終於轉過頭去，望着劉建明，接着道：「我最近受到一個消息，是關於十大悍匪的。」

「你有十大悍匪的消息？」劉建明猛的止住了腳步。

「我收到風聲，十大悍匪里的龍虎兄弟最近手頭有些緊，如果能夠抓住他們，應該夠你參加高級督察的面試了吧？」韓琛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劉建明沒有猶豫，立刻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反倒是韓琛站了起來：「保持電話暢通，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

黃竹坑警校，校長辦公室。

何家輝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才看到除了警校校長之外，副校長等幾位高級長官也在場。

何家輝立刻向著眾位長官敬禮：「長官，學警66622何家輝報道！」

「何家輝，你協助警方偵破案件，警隊應該給予你嘉獎！」校長微笑着說道。

「謝謝長官！」何家輝朗聲說道。

「先別急着說謝謝。」校長接着道：「你現在只是學警，還不是正式的警員，不在警隊編製之內，也不能以警員的身份接受嘉獎。

但學警也是香江紀律部隊中的一員，你也不能算是普通的市民，不能夠給你頒發『好市民獎』，所以這次的嘉獎，只能以口頭嘉許的形式傳達，你沒意見吧！」

「鬧了半天，白忙活！」何家輝心中吐槽，嘴上則回應道：「沒有意見，長官！」

校長依舊是微笑着點了點頭：「何家輝，你還年輕，以後立功的機會還有很多。這一次雖然只能給予你口頭嘉獎，但是你這次的表現，也會記錄在成績當中。

也希望你不要驕傲自滿，在今後的學習中繼續努力，爭取更加優異的表現，今年的銀笛獎和薛富杯，我很看好你呦！」

何家輝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這一次沒有實質性的獎勵，但如果可以拿到銀笛獎和薛富杯，那麼在今後的升遷當中還是很有用的。

只要別大的錯誤，別得罪長官，升個警長應該是一帆風順的，至於之後升督察，就得看工作成績了。

走出校長辦公室，卻被一個聲音叫住：「何家輝，等一下。」

何家輝回頭望去，叫住他的是他的班主任，警長李文升。

班主任李文升走到何家輝近前，開口說道：「何家輝，上周警隊條例考試的成績已經出來了，你的成績比起之前有所提升，但還算不上優秀，而且你的考卷里還有很多錯別字。」

何家輝頓時露出了尷尬的表情，若是寫簡體字，何家輝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寫繁體字，就難免會出現筆畫錯誤的情況。

只聽李文升接着道：「你剛剛破了兇殺案，這的確是加分項，不過想要拿銀笛獎和薛富杯的話，在成績上還是要有說服力的，如果成績太差，就算把獎項給你，也難以服眾。

警隊畢竟是一個講規矩的地方，一直以來都是照章辦事，如果因為某個人或者某件事開了特例，那麼以後就會有人也想要走特殊渠道，這對於警校整體而言，也是不利的。

所以接下來的測試，對你來說都比較重要，如果能夠在測試中拿到好成績，那麼最終將銀笛獎或者薛富杯頒給你，其他人也不會有意見。

後天就會有一場實彈射擊的測驗，這次測驗成績會直接影響到你們最終的成績。接下來還會兩天一夜的野外訓練，也是極為重要的綜合能力考核，好好表現，拿個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