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傷
「不！」
全身軟倒在地上，方小明動也不能動，只有雙手仍有一絲運動的能力，腦海之中一片一片空白，眼神都渙散開來：「我的丹藥！我的神虎丹！」
逐漸朦朧的雙眸中，方小明只覺得好像神虎丹近在咫尺。稍微一伸長手指，神虎丹立刻勾得著，抓在手裡。
「抓住！」方小明內心瘋狂的吶喊，可卻彷彿身心具憊，千萬分之一的力氣也使不出來。「吼~~」彷彿一頭野獸咆哮，方小明心中堆滿著不甘，沖霄的怨氣直灌腦門，如迴光返照一般剎那之間身體平增一股力量。
猛然一抓！
方小明心頭頓時一喜：抓住了，它在我的手裡！
「哼！」
忽然一片黑影一下子蓋頂壓了下來，一隻宛如凶獸鐵蹄的腳掌碾壓了下去，直接狠狠地踩在方小明手掌上，用力的向下碾了又碾，壓了再壓，彷彿想連堅硬的土地都要踩出一個炕洞來。
黃軍低頭俯視方小明：「你想拿？我踩碎了看你怎麼拿！我黃軍得不到的東西，你一個野種，也休息得到！」
「啊！啊！啊~~」方小明撕心裂肺般的嘶嘶吼了起來，眼睛瞬息之間赤紅。
馬臉壯漢不解道：「老大，把神虎丹踩爛了，我們也得不到。」
「馬雲。」黃軍嗤笑看著馬臉壯漢，「我黃軍什麼人！你以為我稀罕這賤種這枚神虎丹？就算他雙手遞到面前求我要，我還嫌骯髒！何況現在掉了地上，沾到了噁心的泥土！」
黃軍滿臉的囂張，彷彿至高無上尊貴如金的王者。
「等我兩年後，力壓群雄奪取塔主弟子，成為塔主繼承人！到那時的我，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區區一枚神虎丹，算得了什麼！玷污的一塊爛泥罷了！」
「老大英明！」馬雲不敢再說什麼，連連奉承道。
黃軍俯身下去，靠近方小明的耳朵，冷冷道：「你想回去向你那可憐的奶奶炫耀！你想吃下神虎丹以便超越我！你想為你卑賤的靈魂伸冤！可是，我偏偏，徹底踩碎你的希望！讓你在失望之中，一點一點的絕望！」
「呃啊~~」
黃軍的話就好像一根根惡毒的鋼針戳進了方小明的心臟，刺入腦海的靈魂，很深很深！永恆的根植，永恆的烙印！
恥辱連天！
「這樣的生活么？我懂得了！」方小明突然很想放聲癲狂的大笑，可是無盡的笑聲卻宛如梗咽在喉嚨中，既喊不出口也吞不回肚子。
笑？
太奢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黃軍得意囂張的狂妄笑聲逐漸遠離方小明的耳畔，可笑聲如刀深深地刻印在方小明的心中，纏繞千百個輪迴。
「我太單純了！我太單純了！掌控著無法無天的實力的人，他們原來可以任意踐踏別人的人格，踐踏別人的尊嚴，踐踏別人的生命！」
癲瘋！
方小明完全的癲瘋了，扭曲著臉，赤紅著眼睛，如同啞巴一樣張大了嘴巴，卻一句完整清晰的話發不出來。
忽然之間，猛地方小明發泄一般的嘶吼起來，憑空來了一股力量充斥著整具破爛的身體，抓起地上被踩碎的神虎丹碎片狠狠地塞將向嘴中，毫無顧忌，灰泥、碎石塊，連同口中不斷漫溢出來的鮮血，雜七雜八義無反顧吞咽下肚。
恨念！怨念！
縈縈繞繞，那顆千蒼百孔的心。
堅硬的石塊咽下喉嚨，石塊鋒利的邊緣擦過其內血肉，割心刮骨，既痛又麻的混雜滋味折磨著方小明的靈魂，摧殘方小明的意志。
然而方小明渾然不為所以。
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下肚之後，除去泥土和碎石，凡屬神虎丹的部分卻如暖春之下百萬里冰雪消融一般，化作一條一條的暖流傳遍整個身體，春風沐雨般的暖流沿著體內各大經脈，周身毛細血脈滲透到每一個細胞組織中。
「轟~~」
火山怒噴，方小明的身體一刻之間燥熱如灼燒一般，溫暖的神虎丹氣流突兀炙熱如灼，方小明臉龐、衣服之下每一寸皮膚忽紅忽青，飄忽不定，如蒸籠的蒸汽瀰漫方小明身體周遭，使得周圍的空間如夢如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剎那間方小明的身體中的各個細胞全都爆裂開來，爆裂成一絲絲碎末，一團一團的血霧炸開了鍋一般升騰起來，把方小明的整個身形都遮隱住了，如一片血雲籠罩一切。
「怎麼，怎麼吃下神虎丹結果是這樣？」暈頭轉向，方小明滿腦驚駭，領取神虎丹的時候，王同就跟方小明他們提醒過：服用神虎丹過程，瞬間充沛的能量沖刷身體，力量之間的劇烈碰撞，會引發一定的燥熱，但都在情理之中，不會傷害身體和威脅到生命！
像方小明這樣全身血肉爆裂，根本是不可思議的怪事。
「就這樣死了么？」方小明心有對死亡的畏懼，但隱隱也有一種超脫釋然！想起黃軍的嘴臉，難免滿含著強烈的不甘心！
就在方小明害怕絕望險些放棄這刻，忽然糜爛了的血肉之軀，彷彿神虎丹強悍的藥力衝破了這具**的枷鎖，在細胞內部，肉末間隙之間，一股一股的『生命本源能量』迸發出來，滋養著碎裂的每一塊器官組織。
「這，這這，這怎麼一回事！？」處於絕望中的方小明，遇到這種異變突生，自己完全就懵了過去，思維都彷彿凍結了。
寸寸血肉宛如雨後春筍，獲得了大量養料的滋補，一瞬間開始重新復甦生長出新鮮的血肉、組織、器官，還有細胞，身體纖維和皮膚隔膜等等。
而且重新生長凝結起來的血肉骨骼，整體都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輝，宛如一塊寶玉一般，同時伴隨著血肉的重組，方小明原本蘊含在身體中的很多污垢雜質也被淬鍊排泄到體外。新鮮血肉骨骼的強度，力量的大小，細胞組織的代謝和活躍度，都一下子大大提升很多很多。
身體自愈能力瞬間提升一大截，力量暴漲！
像以前方小明被王軍他們毆打得最嚴重的時候，起碼要一個晚上才能修復損傷，可現在，只需半個晚上的時間，一切就可以恢復如初，傷勢全無。
「好了？而且還發生玄妙的變化。」方小明騰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上下打量自己的身體，其中一些內在的異變，方小明冥冥之中隱約有一絲感應：「不但力量渾厚了很多，且全身毛孔如清風拂過，涼颼颼的一陣一陣舒適。而且，感覺筋骨充滿金屬質感，鐵打不壞！」
服用神虎丹，方小明的身體翻天覆地的變化。力量足足增加了一倍，達到單臂力量六百多斤。
「王叔叔他說的，跟我身體發生的，區別太巨大！」方小明得到王同的一些受教，很明白一般人服食神虎丹的反應和他相差十萬里之遙，「一直以來，我的身體自愈能力便超強，比一般人強太多。差異造成的原因，可能就在其中。」
方小明的眉頭痙攣著，總感覺快要抓住一些什麼驚人的秘密，可腦袋卻迷糊一片，宛如麻線亂成一團，剪不斷理還亂。
「好亂！」越想越深入，越深入就更加感覺到疑惑不解，方小明眉心刺痛，腦袋都開始鼓脹得像充氣過多的氣球，欲要爆裂開來。
迷迷迷糊糊之中，方小明彷彿喪失了魂魄一樣，走回了家裡。
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