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閉門羹

第七十八章 閉門羹

「小哥,這種傳言你也信?在刺史府門口害人,那這刺史府的衙門,公差都去哪兒了?荊子言搖搖頭「不可信。。不可信。。」

驛卒見荊子言不信,陪笑道:「我也是聽別人傳的,幾位上官到了隴右一驗便知。」

「公子,這隴右也太邪乎了。。。」柳靜頤忍不住說道。

荊子言沉聲道:「道聽途說之言,不可為真。」焦震也點頭附和:「不過這也足以說明隴右之地亂象頻發,我們還是小心為上。」隨後又鄭重拜託荊子言:「此次隴右之行,幸得師爺從旁輔佐,還望師爺一如既往,助我一臂之力,還隴右一個海晏河清。」

焦震這番話,的確是發自肺腑。他很清楚目前自身的處境,已過不惑,如果不拼一把,可能仕途就到頭了,七品到五品,他爬的很艱難。焦震一直想將妻兒接到身邊,可無奈俸祿太低,無力支撐三個孩子的一應需求。

焦震原本是膠州人士,焦震的大兒子已經過束髮之年,正在用功苦讀,參加科舉考試,二兒子和三兒子是雙胞胎,正值總角之年,妻子唐氏十幾歲便嫁與他,這麼多年,一直為焦震操勞,打理好家宅之事,並且每年都會不辭辛苦的帶孩子過來看他一次。唐氏的情分,焦震一直銘記於心,這麼多年雖然在外為官,卻從未納妾。

他想努力向上爬,提升自己的俸祿,把妻兒接到身邊。而這隴右於他而言,或許是個機會。因而即便是龍潭虎穴,他也必須闖一闖。

「師爺,那驛卒說隴右刺史不見了?」焦震深感此事非同小可。「嗯。」荊子言點點頭。

焦震沉聲道:「如果刺史失蹤,理當上報朝廷,可內閣下發的文書中,並未提及此事!」

似乎是想起什麼,荊子言徑直走到櫃檯前,拿出一點碎銀子,遞到驛卒跟前問到:「小哥,你剛剛說刺史失蹤,你可知刺史是何時失蹤的?這刺史府鬧鬼又是怎麼回事?」

小哥接過銀子,左右看了看,才小聲道:「刺史失蹤的事兒,是大約十幾日前傳出來的,說是那被害的姑娘,一直陰魂不散,這魂魄就遊盪在刺史府里,有一日被刺史撞上了,那鬼魂把刺史給帶走了。」

驛卒說的繪聲繪色,在荊子言心中掀起不小的震蕩。荊子言不相信世上有鬼,他更相信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可問題在於,什麼人在裝神弄鬼?

「據說那鬼魂就遊盪在刺史府,所以刺史府現在已經無人敢靠近了。」在荊子言出神之際,驛卒又補充了一句。

荊子言心中有了些許判斷:「冤魂?看來問題的關鍵在於那被害姑娘。」他回過來神來向驛卒道謝:「謝謝小哥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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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終於到了隴右,焦震並不急於去提刑司衙門,而是先帶一行人去拜見刺史。到了刺史府,遞了帖子,吃了閉門羹不說,還被門口的衙差告知,刺史何遠舉大人不在府中,不知道何時方歸。當焦震詢問衙差何大人何時因何事出府,衙差回答讓焦震吃了一驚:「刺史月前出府,留書說要去查案,至今未歸。」

焦震心下一震。刺史府的現狀,雖說與那驛卒所言有異,但卻印證一個事實:刺史的確不在府中。至於刺史是不是失蹤,尚需調查。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何內閣並在下發的文書中未提及刺史失蹤一事。刺史留有書信,那麼刺史府的相關官員,自然會認定刺史出去查案。

刺史府的遭遇,讓荊子言有了諸多疑問:刺史明明留書查案,為何會被外界傳為失蹤?作為提點一方刑獄的大員,位居從五品上,刺史府一眾官員,除長史與焦震平級,其他官員均在焦震之下,按照禮節,新任提刑使上任,刺史不在,長史應率官員相迎。可如今刺史府大門緊閉,並未有任何官員出門相迎。

這不合常禮。

「或許這刺史府的確有鬼!」此時荊子言能確定,這刺史府確實詭異。這麼想的,不止荊子言。不合常理的舉動,同樣帶給焦震不小的觸動。

可荊子言並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鬼,他更相信,是有人裝神弄鬼。

既然刺史府的官員並不相迎,焦震他們的禮節已經盡到,焦震便帶荊子言他們離去。刺史府緊閉的大門背後,長史汪青透過門縫目送他們離去,長舒了一口氣,陰鷙的眼神久久沒有收回。

焦震與荊子言他們來到提刑司衙門,兩位僉事已經在衙門前等候。「見過焦大人」兩位僉事上前行禮,這二位僉事,一位叫高安翔,一位叫陸離,在焦震到來之前,一直是這二位僉事主理提刑司衙門一切事務。

「有勞二位僉事在此等候」焦震上前,略微還禮,同時將荊子言介紹給二位僉事。高安翔和陸離將焦震一行人引入衙門,穿過衙門,經過前廳,進入後堂。這隴右的提刑司衙門,比柳州的衙門要大的多,除了衙門正堂外,還有前廳、二堂和後堂。後堂供提刑使平時起居用。

為了方便查案,焦震提出讓荊子言住官舍。根據陸離的介紹,這提刑司衙門內共有官舍二十間,每間官舍住四人,按官職大小分配官舍。但荊子言並不屬於朝廷的官員體系,無法按正常的官職大小分配。

焦震便吩咐陸離將後堂上房右側的東花廳收拾出來,給荊子言和他的家眷住。荊子言住東花廳正房,兩間廂房,一間給柳靜頤和紫蘇住,一間給寒澈和墨雨住。雖然擠了點,但也總算能住下。

經過長途跋涉,又在刺史府門前吃了閉門羹,焦震和荊子言都覺疲憊不堪,焦震便吩咐大家先回房休息,這隴右的情況,還需從長計議。

寒澈和墨雨將東花廳正房整理好,荊子言便上床休息。雖說休息,可他腦海中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在過著刺史府的畫面。過於的疲憊,終究還是支撐不住,荊子言沉沉的睡去。

然而長途爬涉,再加上思慮過度,荊子言的身體還是沒有撐住,一覺醒來,便開始頭疼發熱咳嗽不止。

幸而守在門外的墨雨聽到荊子言咳嗽,趕忙請了柳靜頤過來。柳靜頤為他診脈之後,發現他是風熱外邪侵襲肺臟,導致發熱咳嗽。柳靜頤為其針灸之後,熱度開始消散。她又開了一劑宣肺泄熱的方子,吩咐紫蘇去抓藥。

他們未隨身攜帶藥材,目前也只能外出去藥房抓藥。即便是荊子言一直做藥材生意,其業務還未擴大到整個大宸範圍,更遑論像隴右這種地處偏遠,民風彪悍的地方。

荊子言已醒,聽到柳靜頤吩咐紫蘇去抓藥,想起驛卒之前的叮囑,要看好身邊的女眷。便讓寒澈代替紫蘇去抓藥。「公子,初來乍到,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公子吃完這劑葯,稍加修養,便可痊癒,公子且寬心。」柳靜頤寬慰著自家公子,但是心下卻不敢掉以輕心。此次來隴右,夫人柴若雪和幼惜姑姑都未跟來,如果公子有什麼差池,她無法向她們交代。她想起臨行前幼惜姑姑的囑咐:「請姑娘千萬照顧好公子。」

想道這兒,柳靜頤的擔心又增加了一層。見柳靜頤神色嚴峻,他大概能猜到她所想,淡淡的笑道:「這麼多年我的身子都是你在調理,我的身家性命早就託付給你了,有你在身邊,夫人放心,幼惜放心,我也放心。」

聽到此言,柳靜頤急忙福身行禮:「公子此言折煞靜頤了,當年如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哪有靜頤的今日,靜頤的命都是公子給的,靜頤定會拼盡一身的醫術,護公子周全。只是這隴右。。。」

她怕談起公事,又得讓荊子言傷神,便硬生生的咽下了後面的話。

「這隴右不太平。。。」荊子言將柳靜頤未說的話,說了出來。「刺史府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公子,這事兒怪就怪在刺史府的閉門羹,這不合常禮,不應該一個出門接待的官員都沒有。。。回話的居然是個衙役。。。」

「是啊,所以隴右的事兒,水很深,只能慢慢來。」

「就這破地方,公子您怎麼能安心養身子。。。修養就要少思少慮。。。」柳靜頤嘟囔著。

荊子言笑了笑:「頤兒,我相信你的醫術,這兩天我就遵醫囑,靜心修養,外面的事,自有寒澈和墨雨幫我盯著。」

「公子,我想在這隴右開一家葯爐,一來呢,能繼續行醫救人,二來也方便為公子打探消息。」

「不急,我們初來乍到,先探探這隴右的實際情況。等過兩天我身子大好了,我們去這城中轉轉,探探這當地的民風再做打算。」雖然嘴上說著去探民風,但荊子言心下卻想的是,刺史府的那個女鬼之事。民眾中的線索,哪怕道聽途說的事情,有時就是破案的關鍵線索。

「頤兒,我交給你和紫蘇一個任務,你可知這隴右5年內死了三任提刑使之事?」荊子言問道。

聞及此事,柳靜頤驚的合不攏嘴。荊子言未理會柳靜頤的吃驚,陰沉的說道:「我想知道這三任提刑使的所有相關線索,這些線索,一定是在官方文書中沒有記載的。」

「是,頤兒想辦法去打聽。」柳靜頤心下抱怨:「剛說要養身子,這三句話不離公務。」但既然公子交代下來了,那就只能去照做。「公子且先安神休息。」

她服侍荊子言躺下,讓墨雨守在門外,並囑咐墨雨等寒澈抓藥回來一定告訴她。她來給公子煎藥。隨後便回房和紫蘇商量如何去打聽這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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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景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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