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控機器人
「啊……救命啊！」攤主老婆手中的便當盒哐當掉地上，她剛從家裡做好下午茶拿過來給他加餐。
看到自己的丈夫，一半身體已經全被泥灰色夾雜著白點的糊狀麻雀屎覆蓋。
另一半身體在樹外，只是零散地濺了些。
他老婆抱著發麻的頭，想救他又不敢靠近，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樹下的人們，尤其是舒可可和她男朋友才是可憐蟲。
全身被水泥漿般的麻雀屎淹沒，新鮮滾燙。
他們不敢張開眼睛和嘴巴，只能振動喉嚨，低沉地發出「嗯……嗯……」的聲音，尋找救援。
舒可可的男朋友「嗯」得太猛，又不敢太用力呼吸，差點腦部缺氧。
他實在受不了，大喊：「來人啊，幫幫我們！」
結果一張嘴，吃進不少。
廣場上的人們亂作一團，有的以為天降異象，有的以為出現生化危機，惶恐不安作鳥獸散。
趙警長趕到，但無法制止騷動的人群。
他讓其中一個AI同僚先控制住哈哈大笑的丁六一。
然後衝到旁邊大樓，拉出消防栓里的水管，開足水壓噴射驅趕樹上的麻雀。
丁六一吹起麻雀能聽懂的口哨，通知它們趕緊跑。
趙警長見密密麻麻的麻雀群已經飛走，準備將水噴向樹下的人，為他們清洗乾淨。
不料水壓過大，將舒可可和男朋友噴飛幾米遠。
他發現水壓過猛，趕緊調低一點。
樹下的人沖洗乾淨后，全身濕透，由灰白色的屎漿人漸漸重現人形。
發現原來是鎮上富商的千金舒可可和副鎮長的大公子錢威。
舒可可新買的JK裙就這樣被糟蹋了。
她看到小將軍在不遠處，大聲罵道：「丁六一，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給我滾出來！」
但丁六一已經被AI警察控制住，動彈不得。
他趕緊叫豬隊友小將軍躲起來，不要再看熱鬧。
沒有得到丁六一的回應，舒可可走到趙警長身邊，拉著他的手說：「老趙，我知道是誰幹的！」
趙警長心想，雖然我和你爸交情不錯，但大庭廣眾之下，直呼老子老趙，我不要臉了是吧？
於是甩開她的手，說：「現在是上班時間，請叫我趙警長。」
舒可可還想套近乎，伸手過來拉他。
趙警長立馬伸出手來支著不讓她過來。
她手上還殘留麻雀屎沒沖乾淨的，剛才被她拉了一下，整潔帥氣的警服衣袖都粘上了。
「你別過來！什麼誰幹的？」
「這些麻雀肯定是丁六一叫來。」
「你神經病啊！」
「我沒騙你的老……趙警長，他能跟動物說話。」
「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能亂說，我們警察抓人是要講證據的。好了，這件事就此為止。」
警局內，趙警長泡上一壺養生枸杞，和真人同事抱怨起局裡的設備一直不更新換代。
整個警局連他在內就五個真人警察，卻要管理整個鎮上幾萬人，設備裝備越來越陳舊，故障頻頻就得人力來補上，這份工作越來越不輕鬆。
AI警員按既定流程和問題，問了一輪丁六一，昨晚到清晨他都有在家的活動證據。
問完話只好放他回去。
警局他已經熟門熟路，他溜到趙警長身後，偷看他們在研究什麼。
原來他們看不懂證物圖片上的文字。
丁六一目不轉睛地盯著顯示屏上的證物圖片，脫口而出：「這是多維文字。」
趙警長扭頭過來，凶他說：「沒事了你就趕緊回家，別在這晃來晃去。」
「真的老趙，這是多維文字。你不覺得跟最近出土的亞特蘭蒂斯文字很像嗎？」
趙警長從座位上站起來，注視著這個他從未正視過的痞子少年，問道：「你目不識丁也留意考古？」
「這是一行危險信號和求救信號。這照片從哪裡拍的？」他顧不上趙警長的鄙視，追問道。
「別聽他的老趙。他這人平時瘋瘋癲癲的……」真人同僚依舊對丁六一不屑一顧。
「老趙，你快說，這照片哪裡拍的？真的有危險！」丁六一很緊張。
趙警長問：「你說出這些文字的意思，我就告訴你。」
「遇險，人類的貪婪和慾望永無止境，速來相救。」
趙警長半信半疑，繼續問：「你到底是胡說？還是真懂？既然你懂，能不能將這些文字的翻譯程序寫出來？」
「這是另一個文明的文字，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趕緊告訴我，這照片哪裡拍的？」
趙警長想了想，決定告訴他：「在舒老闆家拍的。他今天上午被新買回來的機器人襲擊了。」
「這個機器人現在在哪裡？」
「斷掉能源和網路，關進他家地窖了。」
舒老闆此前訂購了一個最新一代機器人「Smarter1.0」，中文名叫斯瑪特一代，有些地方又譯「慧佳人」。
這個出自無限生命實驗室的最新作品，被譽為迄今為止最智能化的產品。
全身耐腐蝕耐磨碳纖骨架，新型硅膠皮膚與真人無疑，硅膠皮膚下布滿超導體神經線，觸覺靈敏度遠超人類，具有極強的思考學習和解碼能力……
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的好伴侶。
丁六一聽完，衝出警局，抱著小將軍，背起飛行背包，開盡馬力飛往舒可可家。
他的飛行背包只有單引擎，一下子就被趙警長他們追上。
警用的飛行背包四引擎起步。
趙警長追上他之後問：「你要幹嘛去？」
飛翔在超過百米高的空中，風阻極強，說的話都被風吹到後面去了。
很快來到舒可可家的別墅，丁六一楞頭往前飛，瞬間被她家的遙感盾幕鎖在空中，無法動彈。
盾幕，原為布控在空間站外，為地球監測星際訪客、流星彗星、隕石等天外不速之客的軍用防護系統。
隨著飛行背包等近地空中交通工具盛行，全球為應對新的隱私及財產安全問題，逐漸將遙感盾幕民用化，以保護每個家庭或建築物的安全領空。
普通民眾的家居領空都是按法定標準申請的。
而一些社會名流和有錢人，會申購更廣闊的領空，和更強大的遙感盾幕。他們需要定期繳納空間佔用費。
有些重要人物家裡，遙感盾幕好幾層，甚至配套安全範圍內的武器功能。
小鳥、昆蟲等飛行動物自動過濾掉，不會被鎖定。
只有識別出飛行的金屬物品和人類后，才會觸發武器攻擊。
有的會釋放安全的電流鎖控，將入侵者鎖定控制起來，交由警方依法處理。
有的鎖定後會釋放麻醉氣體，同樣可以將入侵者控制。
舒可可家裡的遙感盾幕使用的就是麻醉氣體。
所以丁六一和小將軍被鎖定后，就昏迷過去了。
她將丁六一和小將軍放下來，一盆冷水潑向他們。
還沒醒，加些碎冰繼續潑。
趙警長過來問：「可可，你爸爸呢？」
「上醫院補牙去了，他門牙被打掉了。老趙你問出來了嗎？是不是丁六一這混蛋讓麻雀拉屎到我們身上？」
「我們不是因為這件事找他問話的。」
「那你現在帶他來我家幹嘛？難道不是負荊請罪嗎？」
「真不是。這小子說，他能看懂你爸新買的機器人刻出來的文字。」
「這你也信？我說他能跟動物說話你又不信？」舒可可說完，又將一盆加碎冰的冷水狠狠潑他頭上。
沒想到小將軍先醒過來，他齜牙裂嘴向舒可可狂吠不止，嚇得舒可可馬上住手。
她走開一邊，帶趙警長一行來她爸爸和機器人打鬥的案發現場，再勘察一次。
小將軍把主人舔醒。
丁六一迷迷糊糊中，追上來，問舒可可：「可可，那機器人還刻有其他字嗎？」
舒可可怒氣未消，揪起他的領子問：「說，到底是不是你讓麻雀拉屎到我們身上？」
丁六一矢口否認。
突然，海面上外傳來兩聲巨響。
「Boom……」響聲伴隨海浪滔天，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