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薛蟠挨打
小雅走得波瀾不驚，除了老太爺將林雲叫去狠罵了一通，別人都只當她從來沒出現過。
次日上午，林雲陪同馮康進宮陛見天子，至德帝只問了幾句造船廠的建設進展，便將他發走了。
馮康到是被至德帝留了下來，也不知兩人說了些什麼。林雲在殿外被老內相戴權抱怨了許久，都沒見他出來。
眼看時辰還早，林雲便沒有直接回林園，而是騎馬趕往榮國府。
…
在榮國府西角門外，守門的僕役看到幾人騎馬過來，立刻迎上來陪笑道：「侄少爺，您來啦！」
林雲翻身下馬，將馬韁繩扔給僕役，邊走邊問：「璉二哥今兒在家嗎？」
僕役：「您來遲了一步，璉二爺剛被大管家的公子請去吃酒了。」
「哦！是那個賴尚榮嗎？」
「正是。」
林雲也沒多言，他叮囑小默等人在門房候着，準備進去給老太太見個禮便回去。
他現在來賈府都是熟門熟路，府里的僕役都曉得他是老太太、老爺眼裏的紅人，再也沒人敢刁難他。
當然，想進賈母院，還得讓婆子進去通傳一聲。
過不多時，就見鴛鴦從院內迎出來，沖他施禮道：「奴婢給大將軍請安。」
林雲聞言笑道：「想不到錦心繡口的鴛鴦姐姐竟然也會說玩笑話。」
「奴婢不是想拍拍你這位大將軍的馬屁嘛。」
「我算什麼將軍，不過是個工匠頭子罷了。」
「侄少爺別哄騙奴婢，我可聽老爺在老太太面前說起過，您現在可是統領着好幾幹人馬呢。」
「不是人馬，是工匠和木頭。」
「那也差不多。」
兩人說笑間走到碧紗廚這邊，聽到裏面傳來一陣歡笑聲。
林雲好奇地問：「鴛鴦姐姐，今兒寶兄弟這邊有什麼喜事嗎？」
鴛鴦：「金陵甄家太太要帶着她們家三姑娘來府里拜訪，寶二爺和姑娘們在商議如何待客呢。」
「這樣啊！」
「侄少爺要不要進去瞧瞧？」
「我去了她們反而不自在，還是免了吧。」
鴛鴦瞅了一眼林雲，心裏欽佩不已。都說寶二爺對女孩子好，其實這位才是真關心她們，既默默地關心，又不去打擾姐妹們，這才是真心的愛護。
…
林雲跟着走進賈母的卧室，看到老太太正坐在涼席上，喝丫鬟喂的稀粥，想是剛起來不久。
他快走兩步，上前施禮道：「雲兒給老祖宗請安。」
「不必多禮。」
賈母讓丫鬟將粥碗端下去，然後沖林雲問道：「你幾時回來的？」
林云：「昨兒上午回來的，剛才去宮裏見過天子，就趕來給老祖宗請安。」
賈母將鴛鴦打發出去，然後沖林雲問道：「你來的這麼急，可是有話要和我說？」
林雲笑道：「原本是有話要和老祖宗說，可見到您之後，我就覺得不需我再多言了。」
賈母樂呵呵地道：「你想說的可是甄家三姑娘之事？」
「回稟老祖宗，我剛才在宮裏問過老內相，甄家三姑娘是奔著選楚王妃來的。想必是陛下不同意這門婚事，她們才將主意打到寶兄弟頭上。」
「我猜也是。」
林云：「甄家在金陵多有不法之事，還請老祖宗心裏有個數，盡量疏遠這樣的親戚。」
賈母聞言吃了一驚，她忙問：「是不是陛下要對甄家動手？」
林雲搖頭道：「目前還不會，不過，若是甄家不思悔改，陛下遲早容不下他們。」
賈母聞言沉默了，對林雲的判斷，她還是很信任的。可甄家和賈家關係太緊密了，想要及時切割，哪有那麼容易。
林云：「老祖宗，依我之見，可先從買賣上切割，就說府里因為蓋省親別墅導致入不敷出，將府里在金陵的產業變賣掉一些。」
賈母聞言笑道：「你這個小機靈鬼，真是好算計。」
林雲連忙拍馬屁道：「我也是多句嘴，想必即便我不說，老祖宗也能想到這層。」
賈母：「行，我知曉了，你回去歇著吧。明兒記得送你兩位妹妹過來陪客。」
「是。」
…
從賈母院裏出來，就見小紅守在院門外，沖他笑道：「侄少爺，我們奶奶請你過去說話。」
林雲打趣地道：「你們奶奶是不是在老太太身邊安了眼線？」
小紅忙解釋道：「是秦嫂子看到您進府，跑來回的我們奶奶的。」
「那到是我冤枉她了。」
…
林雲跟着小紅來到鳳姐屋裏，看到這位大肚婆正在指揮小丫鬟往桌上擺放瓜果。
看到林雲進來，王熙鳳立刻抱怨道：「雲兄弟，現在想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若不是我讓小紅在老祖宗那邊守着，你只怕就不想登我的門了吧？」
林云：「璉二哥不在，我來做什麼，沒得讓人說閑話。」
「呸！我行分正，坐得端，誰敢挑我的不是。」
「得了吧，我敢斷言，這府里說你壞話的沒有一干，也有八百。」
王熙鳳聞言為之氣結，偏偏這話她又沒法反駁。這府里恨她的人確實不在少數，這些她自然明白。
林雲在案几旁坐下，從盤子裏摘下一粒葡萄，塞進嘴裏，邊吃邊道：「說吧，你找我何事？」
王熙鳳在對面落坐，道：「你那個蒸汽機~」
林雲打斷她的話道：「蒸汽機買賣你就別想了，那東西在天子面前掛了號的，我可不敢讓你瞎摻和。」
王熙鳳：「我不能摻和，你璉二哥怎麼就可以摻和？」
「就憑他是男的，可以幫我跑腿聯繫買家，你可以嗎？」
「呃，」
王熙鳳這下沒詞了，她是女子，這是天然的劣勢，想改都沒法改的弱點。
林云：「你和璉二哥是夫妻，他的銀子不就是你的，你們又何必分那麼清楚呢。」
王熙鳳鄙夷地道：「你以為二爺和你一樣呢，他掙的那些銀子大都花在錦香院的粉頭身上了。」
「不至於吧，我聽說他現在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那還有心思去錦香院？」
王熙鳳：「休息的時間是沒有，可他有大把的喝酒時間，每天都喝醉了才回來。這不，今兒去了賴大管家府里，他肯定又要喝多了。」
「回頭我和他說說，讓他在外面少喝點酒，多陪陪你。」
王熙鳳：「那個蒸汽扇真有陛下的股份呀？」
「不是有陛下的股份，而是有逸塵書院的股份，這東西是書院士子弄出來的，書院要拿大部分利潤。」
「既然如此，我也不為難你了，下次再有好買賣，你可要記得帶上我，別光顧着你璉二哥。」
「行，我記住了。」
王熙鳳又道：「你聽說了嗎？金陵甄家想和咱們府里聯姻，將他們家的三姑娘許配給寶兄弟。」
林雲點頭道：「聽說了一點。」
「那你覺得這樁婚事能成嗎？」
林雲笑道：「這你可問錯人了，寶兄弟的婚事自有老太太和老爺、太太做主，幾時輪到我來多嘴。」
王熙鳳不滿地道：「我就是讓你判斷一下這事能不能成，又不是讓你拿主意。」
林云：「鳳嫂子，我勸你別摻和這事，安心養胎才是正經。」
王熙鳳眨眨眼睛道：「聽你這話里的意思，是不看好這樁婚事？」
「我說什麼了？我可什麼都沒說。」
王熙鳳嘻嘻笑道：「是，我說錯了，你剛才確實什麼都沒說。」
林雲一陣的無語，鳳辣子就是個人精，想糊塗她還真不容易。
王熙鳳又道：「我日前聽到一個消息，你那個寶釵妹妹參加選秀被人家刷下來了。」
林雲忙道：「打住，什麼叫我的寶釵妹妹，她明明是你的表妹。」
王熙鳳笑道：「是我的寶釵妹妹好了，她這次參加選秀女，你怎麼不幫她使把力呢？」
「這關我何事？有舅父大人在前面頂着，哪裏輪得到我出面。」
王熙鳳不懷好意地笑道：「你只怕是巴不得她落選吧？」
「鳳嫂子，你是不是在家裏呆傻了，這種話也能隨便瞎說。」
林雲斥責了一句，便站起身，拿起一串葡萄向門外走去。
王熙鳳：「你別急着走呀，我還有話沒說呢。」
「我明兒還要過來，你有什麼話等明天再說。」
林雲的話音剛落，就見賈璉從門外走進來。
看到林雲要走，賈璉急忙攔住他道：「雲兄弟，你這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就急着走呢？」
林雲好奇地問：「璉二哥，你不是去賴家喝酒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別提了，薛兄弟在賴家和人起了爭執，被揍了一頓，我和蓉哥兒送他回來，這酒也沒法喝了。」
王熙鳳：「是誰這麼大膽，敢打薛兄弟？」
賈璉：「那人叫柳湘蓮，是個遊俠兒，武藝不錯，薛兄弟犯在他手裏，也是他倒霉。」
林云：「究竟為何事打架？」
賈璉：「薛兄弟在酒席上向柳湘蓮敬酒，對方不喝，他就嘲笑柳湘蓮是兔兒爺。那位如何忍得，直接當着眾人的面將薛兄弟揍了一頓。幸虧在場的人多，才將他給攔了下來。」
王熙鳳：「那人怎麼樣了？你們有沒有報官將他抓起來？」
賈璉笑道：「不過是口角之爭，哪能就報官抓人呢。再說，那個柳湘蓮是北靜王府的常客，也不是好惹的。」
林云：「我去瞧瞧薛兄弟，看他的傷要不要緊。」
賈璉：「只是挨了兩拳，不礙事的。」
「既然碰上了，還是過去瞧瞧吧。」
「行，那我陪你一起過去。」
看到林雲同賈璉一起離開，王熙鳳在心裏暗自腹誹，「若不是寶釵妹妹，你才不會關心那個傻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