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九章 懲罰

第一零五九章 懲罰

轟鳴聲持續了足有半個時辰,城中到處起火,亂78糟。兵士們慌亂之極,因為不時有兵士被轟殺,不知何時落下的炮彈讓他們驚慌失措。

轟擊終於停止,劉牢之長吁了1口氣。只見東府軍軍陣之中,1騎飛馳而來,來到城下數十步外,仰頭朝著城頭高聲叫喊。

「城上的人聽著,去告訴劉牢之,我家鎮北大將軍有令,讓劉牢之前來說話。」

劉牢之聞言愕然,開口叫道:「我便是劉牢之,李大人在此么?請轉告他,末將正想同他1敘。」

那騎兵看了劉牢之1眼,高聲道:「好,你等著。容我回稟。」

騎兵策馬而回,不久后,遠處軍營之中,1隊騎兵簇擁而至,中間1人黑甲黑盔,藍色的披風在風中飄蕩。劉牢之凝目看去,那人正是李徽。

李徽1行來到城牆下百步之外勒馬停下。李徽眯著眼看向城牆之上,他看到了劉牢之站在高處,也正凝視著自己。

「來者是李大人么?劉牢之見過李大人,有禮了。」劉牢之遙遙拱手。大聲道。

李徽大聲道:「劉牢之,可知本人為何到此?」

劉牢之大聲道:「李刺史,這也是我想向你詢問的問題。你我素無恩怨,為何派重兵前來京口圍城,以火器轟擊我城池,毀我工事,傷我兵馬?好歹你東府軍同我北府軍也有舊誼,為何反目相向?請李刺史給我1個解釋。」

李徽呵呵而笑,朗聲道:「舊誼?何來舊誼?你還自稱是北府軍么?虧你還說得出口。你的所作所為,還配自稱為北府軍?」

劉牢之皺眉道:「李刺史,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無論如何,你率軍來攻我京口的行為極為惡劣。請你速速退兵,否則,有傷和氣,有違道義。朝廷也必會為我主持公道。」

李徽大聲道:「公道?道義?憑你也配談道義?劉牢之,你可知道,謝大將軍已經病故之事?」

劉牢之嘆息1聲道:「自然得知,我悲痛欲絕,痛徹心扉。沒想到謝大將軍竟然故去了,當真如晴天霹靂1般。老天無眼,謝大將軍英年早逝,令人痛心。」

李徽冷笑道:「劉牢之,你當真是悲痛欲絕么?怕是心中竊喜吧。謝大將軍之死,你有難逃之責,何必假惺惺作態?」

劉牢之高聲道:「話不可亂說,大將軍傷病不治,跟我有何干係?」

李徽斥道:「你倒是1推乾淨。謝大將軍回京之後,欲駐紮京口,來尋你商議,卻被你無情回絕。出京口之後,便吐血病倒。謝大將軍何等傲氣之人,帶人素來義氣。遭你背刺,心中豈能平復?他是急怒攻心,以至於積鬱成疾。劉牢之,你卻說跟你無干,1推乾淨,何等無恥!」

劉牢之大聲道:「我奉命駐守京口,大將軍來時,我未得朝廷許可,怎可答應?至於說背叛大將軍,那更是無從談起。據我所知,你也曾拒絕大將軍歸軍廣陵,難道說,李大人所為也是背叛?若是如此,害死大將軍的不光有我,也有你李大人了。既如此,李大人又怎來指責於我?」

李徽冷聲喝道:「你我的情形,如何相同?你乃北府軍出身,受謝大將軍提攜恩惠方有今日。你轉投他人,便是對北府軍和謝大將軍的背叛。謝兄來京口見你,是因為他當你是北府軍兄弟,才來同你商議。你的拒絕便是背刺於他。你來同我相比,甚為可笑。我李徽可不是北府軍的人,用不著為北府軍考慮。我讓出廣陵乃是情分,不讓是本分,謝兄也明白這1點。況且我之後也已經表明,願意讓出廣陵供北府軍駐軍,但那卻是在你拒絕謝兄之後了。你既背叛了他,我又怎能不管不顧?你拿此事來同我相比,可見你心境何等卑劣。」

劉牢之冷笑道:「在我看來,都是1樣。我劉牢之為人卑劣,你卻也不遑多讓。憑你怎麼解釋,你也曾受恩於謝氏,不也1樣背刺了他么?」

李徽高聲道:「跟你這樣的人,還能說些什麼?我受恩於謝氏不假,但我李徽卻也沒有虧欠了誰。你要跟我論的仔細是么?本人便跟你仔細論論。本人和謝家的事情,倒也不屑跟你提及。單論你北府軍之事。本人率東府軍數次救援你們,為此死傷甚眾,消耗甚巨,我可曾說過半個字?即便謝兄斷袍絕義之時,我依舊領軍救援。我問你,我辜負了誰?又背叛了誰?」

劉牢之1時啞然。確實,李徽為謝玄和北府軍做了許多事情,幾度拯救北府軍於危難之中,若論恩義,確實並不虧欠。倒是謝大將軍對李徽有所虧欠才是。

李徽繼續道:「你要論別人的事情,且看看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以草莽之身加入北府軍,謝大將軍委你重任,入軍便提拔為參軍司馬。你又是怎麼回報的?淮南之戰時,你劉牢之丟了彭城,幾乎釀成大禍。北伐之戰,你北府軍主力被圍困,危殆之時等你率軍救援,你卻被苻丕的兵馬大敗,自保不暇。你自詡為北府軍第1猛將,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膿包罷了。你屢屢犯下大錯,謝大將軍可曾怪你?依舊對你如初,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你該不該死心塌地的報答謝大將軍。而你不但沒有這麼做,在最艱難的時候卻背叛了他,這便是你這卑劣之徒的報答?你來跟我比?我李徽自問無愧於任何人,就算我拒絕了謝兄,他也表示理解。況我並未真正拒絕,不久前你拒絕謝兄之後,我還曾告知他,願意讓出廣陵供他駐軍。我自問所行不虧,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劉牢之,你呢?你晚上睡得著么?」

劉牢之面色羞愧,心中既羞又惱。李徽將他貶低的1文不值。偏偏他說的都是事實。謝大將軍確實沒有因為自己犯下的幾次大錯便對自己嚴懲,換作他人,怕是早已棄之不用,或者軍法處置了。但他還是給了自己信任,給了自己機會。

「謝大將軍待你如再生父母,對你仁至義盡,何等的寬容。你是怎麼對他的?他去世了,你嘴上說悲痛,可你甚至都沒有為他披1件麻衣,表達哀思。劉牢之,我今日前來,便是替謝兄懲罰你這忘恩負義之徒,毫無道義之輩。你這樣的人,豬狗不如。豬狗尚且護主,你卻反咬1口,背刺主人。你這般豬狗不如之輩,該受嚴懲。」

李徽的聲音隨著北風1字1句的送到城頭城下所有人的耳中。許多兵士此刻才得知謝大將軍病逝的消息,心中震驚悲痛之極。劉牢之知道此事,卻沒有宣布,更沒有任何的祭奠活動,當真豬狗不如。

被李徽揭穿的那些劉牢之當年的無能之行,更是在軍中諱莫如深之事。劉牢之平素在軍中塑造自己光輝的形象,吹噓淮南大戰和北伐大戰的功績,許多人都視他為神明1般。今日底褲被扒掉,更是暴露了劉牢之的醜陋之處。

劉牢之見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忙道:「莫聽此人胡說8道,他說的都是假的。」

眾人默然無聲,心中滿是鄙夷。

「李徽,不管怎樣,我乃朝廷兵馬。會稽王命我駐守京口,我的兵馬已經屬中軍之列。你攻我,便是攻中軍,便是攻朝廷。」劉牢之大聲叫道。

李徽冷笑道:「我便讓你瞧瞧,我敢不敢攻你。」

李徽揮手下令,停歇了的火炮再次轟鳴,調整了炮口角度的十幾門鐵炮齊射,十幾發炮彈轟在城牆上,頓時泥石紛飛,煙塵遮天蔽日。

劉牢之嚇得趴在城垛之下,不敢抬頭,只覺得整個城牆都在抖動,頭頂上全是落下的土石灰塵,幾乎要將自己埋葬。

好在轟擊很快停止。煙塵散去之後,灰頭土臉的劉牢之探出頭來,李徽依舊策馬立在城下。

「劉牢之,你有兩個選擇。其1,狡辯到底,我便轟平了京口城,讓你和你的兵馬全部葬身於此。其2,自承錯誤,出城披麻戴孝向謝大將軍的英靈牌位道歉,像個孝子1樣,哭靈3日。我便饒了你。當然,你也有第3個選擇,便是率領你的兵馬出城同我1戰。你若敢如此,我倒是敬你是1條漢子。如何抉擇,速速做出抉擇,半個時辰后若無回答,便等著雷霆天降,死無葬身之地吧。」

李徽說罷,冷笑1聲,撥轉馬頭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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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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