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菲羅斯家族的隱秘
底城東部礦區,硝煙散卻。
沃里克齜牙咧嘴,腹部、背部以及四肢全是刀痕,鮮血染紅毛髮,呼吸沉重急促。
卡蜜爾則渾身是爪痕,眼神中滿是殺意,同時也滿是欣賞之意,自改造以來,從未有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戰鬥。
「我們都是怪物,而你只是跑出去了而已。」卡蜜爾表示敬意,但更多的是嘲諷。
「血,海克斯科技,還有.....茶。」沃里克背部上下起伏,喘著粗氣。
卡蜜爾冷哼一聲,沒想到這隻小狗懂得還挺多…
執法官們看清怪物原本的模樣,嚇的癱坐在地上,這是什麼東西?一隻站立的狼?
祖安竟然會有這種怪獸?
沃里克轉身離開,移動速度非常快,不一會就鑽進了礦洞里。
機體已損壞15%…
卡蜜爾盯著眼前的紅色感嘆號,損壞,這種感覺令卡蜜爾感到陌生,自從移植海克斯心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超過10%…
阿芙耶率領執法官們趕來,見到卡蜜爾渾身都是爪痕,換做正常人應該早死了,可她依舊鎮定自若,高貴優雅。
「首席大人,還要繼續執行抓捕任務嗎?」阿芙耶問道。
卡蜜爾微微搖頭,取出筆記本,盯著落款的名字,冷聲回道:「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廢墟之中,一名少女抱著筆記本,縮在牆后瑟瑟發抖。她緊緊地捂住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卡蜜爾合起筆記本,邁著貓步走向廢墟。
「想哭就哭…」
佐恩抬頭看見一張機械臉,一雙藍色的眼睛,灰白色的頭髮,直接嚇暈了過去。
阿芙耶示意執法官開槍處決掉爆破幫餘孽。
卡蜜爾一腳斬斷槍管,盯著阿芙耶,冷聲說道:「我讓你動手了嗎?」
「為仆則忠,為主則殆,這就是道德!」
「希望你能牢記在心!」
卡蜜爾撿起佐恩懷裡的筆記,翻開仔細查閱,裡面詳細記載了底城煉金男爵與上城貴族的勾當,交易地點,甚至還有煉金男爵的日常習慣…
「她有成為密探的潛質!」
一行人離開之後,辛吉德和斯賓羅才敢顯身。
兩人走進礦洞,談論之前的話題。
「幾年前,我在下水道發現了它,當時還有隻老鼠,它們吃廢棄垃圾、喝廢棄污水,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斯賓羅述說道。
辛吉德對此非常感興趣,繼續追問道:「那隻老鼠呢?」
「它特別聰明,看見人就跑,而且一眨眼就不見了!」斯賓羅說道。
「你們沒有繼續追?」辛吉德問道。
斯賓羅冷聲笑道:「祖安的下水道,連空氣都足以致命,它在水裡,怎麼去追?」
辛吉德沉默不語。
兩人來到牢籠前,黑暗中閃著紅色光點,忽然之間,光點變成紅線,一張血盆大口咬住鋼鐵牢籠,目光兇狠地盯著辛吉德。
「你躲不掉你造的孽!」
「我記得你幹了什麼!」
沃里克憑藉僅存的意識,對辛吉德充滿敵意,彷彿辛吉德曾經做過令他無法原諒的事情。
斯賓羅叼著大煙斗,按下綠色按鈕。
下水道的污水注入沃里克的體內,這是食物,這是能量,但同時也是痛苦的來源…
沃里克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像條落魄的喪家之犬…
「真是有趣,它會是好武器…」
辛吉德對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死前他是底城的英雄,死後他是實驗的對象,動物基因無法喚醒他,煉金裝置無法喚醒他,沒想到竟然是下水道的污水喚醒了他…
時隔多年,辛吉德再次見到了他,一個全新的他,一隻泯滅人性的怪物…
沃里克身上的刀傷快速癒合,四肢趴在地上,唾液瘋狂分泌,非常渴望血肉。
辛吉德見到他這副模樣,心底非常滿意,不過還是比較在意那隻老鼠,它又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從此刻開始,辛吉德又有了新的研究方向,那就是祖安下水道的污水,那種綠色的液體讓人致死,也能讓人重獲新生,這很有研究的價值。
黃昏時分,皮爾特沃夫,菲羅斯莊園。
三隻機械手臂正在為卡蜜爾修補傷痕。
這時,阿芙耶走進莊園,向卡蜜爾彙報情況。
「我動用了皮爾特沃夫所有的密探,終於查出了哈基姆的動向。」
卡蜜爾神色略微有些變化,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沒等機械手臂修補完傷痕,卡蜜爾主動離開治療區域。
兩人來到阿比諾男爵的勢力範圍,根據阿芙耶所言,哈基姆就在酒館里。
卡蜜爾走進酒館,看見那熟悉的背影,心底終於動容了。
「哈基姆?」
那人轉過身子,他的長相簡直和哈基姆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可他並不是哈基姆,卡蜜爾一眼就認出來了。
經過一番交談,卡蜜爾得知這人是哈基姆的侄子,他現在是一個商人。
「你叔叔,他死了?」
「是的,哈基姆·內德里。您還記得他嗎?」
「記得。」
……
「告訴我,你叔叔結婚了嗎?」
「沒有,夫人。」
卡蜜爾拿起畫作,神色悲傷,撫摸著畫中的年輕女人,回想起那段過往。
「這些是所有畫作嗎?」
「全在這裡,夫人…」
卡蜜爾將所有圖紙都放在了壘好的煤塊上,輕輕地吹了幾下。浸過油的羊皮紙眨眼就著,很快便吐出了橘紅的火舌。
卡蜜爾看著過往翻滾,沸騰,衰敗,直到爐中只剩下灰燼和殘骸。
哈基姆有些不可思議,但他知道事情不對勁,立馬起身鞠躬告辭。
卡蜜爾有些恍惚,這是第二次訣別,同樣是為了家族的利益…
這是唯一的機會!
阿芙耶揮舞長鞭,鎖住卡蜜爾的雙臂。
「我的首席大人,你已經回憶夠了吧?」阿芙耶嘴角微揚,語氣十分得意,似乎還有些嘲諷的意味。
「我那弟弟還真是夠愚蠢…」
這時,四名祖安的機械改造人闖進酒館。
「現在呢?你還要說大話嗎?我的夫人!」阿芙耶笑道。
「你不會以為只要困住了手就能制服我吧?」
卡蜜爾抬起腿刃,斬斷皮鞭,旋轉一圈,四名改造人全部人頭落地。
戰鬥開始到戰鬥結束,連一秒鐘都沒有…
「斯蒂萬讓你挖出我的心臟,可現在你還覺得我有心嗎?」
阿芙耶愣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她低估了卡蜜爾,她的真正實力還遠不止如此…
「我是菲羅斯家的劍與盾。」
卡蜜爾所言,一字一句像冰一樣冷。
「斯蒂萬想要殺我,好讓他那脆弱的生命能夠再多享受一些自私的時光。他的慾望背叛了他的職責,還有我們整個家族。」
「而你…看不到日出!」
腿刃畫出弧線,人頭頃刻落地。
卡蜜爾撿起皮鞭與四名機械改造人的頭顱。
菲羅斯議員正在房間著急地等待消息,這則消息關乎自己的壽命能否得以延長…
推門而入的並不是阿芙耶,而是卡蜜爾…
她將帶血的皮鞭扔在斯蒂萬蓋腿的毛毯上面,將四顆頭顱隨手扔在地毯上。
斯蒂萬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神色萎靡不振,苦笑道:「我知道了…」
卡蜜爾臉色冷漠,率先開口:「她成功了!」
斯蒂萬彷彿看見了一絲曙光,連忙問道:「那是?」
「她提醒了我的責任!」
腿刃刺穿斯蒂萬的胸口,鮮血噴涌而出,斯蒂萬合上雙眼,下巴無力地搭在卡蜜爾的手心上。
卡蜜爾站在窗口,望著日之門緩緩下落,黑暗與光明在此刻重疊。
「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緻的灰!」